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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夜旅人-第24部分

小说: 夜旅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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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保密和回避原则,薛选青无法讲得很具体,但她最后这句话,却足以让宗瑛回忆起几天前的一个细节。

    休假前那天下班,她和薛选青还有小郑去酒馆吃饭,饭桌上小郑曾经提过“毒品袋上有另一个人的指纹”,他当时的怀疑对象是“新希制药高层”。

    邢学义会从谁手里拿到这袋毒品?当真有可能是新希高层吗?如果是,那么是谁?

    即便持有股份,宗瑛几乎从没有关心过新希内部的事,谁掌权,谁得势,又有哪些派系斗争,她都不太清楚。

    就在宗瑛努力回忆那些相关人的面目时,病房内的宗瑜却突然动了一动。

    他听着外面含含糊糊的对话,听到薛选青最后那句时,突然睫毛轻颤,眼睛睁开,茫然看向了天花板。

    此时,外面响起了他熟悉的脚步声。他晓得,是他妈妈回来了。

    宗瑜妈妈的归来打断门口两人的交谈。

    薛选青睨她一眼,收回脚往旁边避了避,剩宗瑛独自应付来人。

    宗瑜妈妈用一向温柔的语气说:“宗瑛过来啦,进来坐坐啊……宗瑜一直念叨你,想同你讲讲话的。”她做事说话都不紧不慢,连日的彻夜守候将她整个人的精神气削去不少,但她同宗瑛讲话时仍努力撑出了笑容。

    宗瑛答她:“刚刚看过,他有些累,需要休息了。”

    宗瑜妈妈点点头,进了门又转过身来,抬头对宗瑛讲:“你有空多来看看啊。”

    宗瑛迎上她的目光,最终应了一声:“好。”

    宗瑜妈妈关上门,薛选青手机响起来。

    2013病房那边催她赶紧去,她挂掉电话却不着急走,指指宗瑛:“你到门口去等我一会儿,我那个车的事情要跟你好好算算账。”她说完便要转身,却又扭头补了一句:“还有进出你家的那个老古董的事情,我一定会搞清楚。”

    她指的老古董,无疑就是盛清让。

    宗瑛对此却不是很担心,毕竟盛清让于这个时代而言,到底是个不存在的人。薛选青这样做不过是徒费力气。

    待薛选青进入2013病房,她转过身往回走,未到护士站便隐约听得议论声。

    八卦未停,两个护士仍在议论她。

    大概是翻出了那条“涉事法医疑遭停职,曾出过医疗事故”的新闻,两个人再度将话题焦点转移到她身上。

    一个说:“2015住的不就是她弟弟嘛,新希家的公子,你不记得啦?”

    一个接:“723那个交通事故住进来的是伐?好像还死了一个亲戚?”

    “是舅舅,说还是新希药物研究院院长,前一阵子这件事影响很差,新希又有新药要上市,应该也公关了不少。说到这个,我倒还想起一件事情……”

    “哪件?”

    “十几年前新希的一桩新闻。”

    “十几年前的事情你怎么晓得的啊?”

    “梁护士讲的啊,她说新希成立药物研究院之前只有一个研究室,当时负责人叫严曼,就是这个宗医生的妈妈,那年新希也是要上新药,严曼突然就死了,说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好像是自杀吧。”

    “太可惜了。”

    “据说这个严曼和神外的徐主任交情很好的,徐主任后来那样关照她女儿,大概也有这方面原因,只可惜啊,关照得一点意义也没有,这个‘高徒’出了事故之后,连手术台也上不了,没办法跑去当个法医,现在也要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宗瑛听完议论,没有立即露面。

    她倚墙站着,揣在裤袋里的右手无意识地轻颤,突然回神,抽出手握了握拳,它才平息下来。

    离开特需病区,宗瑛下楼找盛秋实。

    医院的早晨是从交班查房开始的,三三两两没睡醒的实习生跟着老师穿梭在各个病房,是宗瑛曾经十分熟悉的生活。

    盛秋实突然从后面喊住她,快步追上来,抢先一步替她推开诊室的门。

    “谢谢。”宗瑛说。

    “和宗瑜聊得怎么样?”

    “他有些虚弱,话很少。”

    盛秋实示意她在沙发上坐,又倒了杯水给她,自己也在对面坐下。

    他稍稍整理了思路与措辞:“昨天检查下来他心脏的问题更加严重了。本来就不好,这次出个车祸雪上加霜,情况很不乐观……除了心脏移植,没有别的办法。”

    宗瑛拿起杯子就饮,却被过热的水给烫到了。

    她默不作声将纸杯放回茶几,又听盛秋实讲:“他血型特殊,配型要求更高,可参考病例少得可怜。”

    宗瑛问:“家里人都知道了吗?”

    盛秋实点点头:“昨天讲的,应该都知道了。”

    外面天气极好,这消息却似一团阴云,配合室内温度极低的空调风,头顶好像随时要落下大雨来。

    尽管要相信奇迹的存在,现实却是一片灰暗——想在短时间内遇到合适的心脏供体,太难了。

    宗瑛无烟可抽,就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旧杂志来缓解焦虑,The Lancet Neurology,她离开医院后就没有再看过了。

    盛秋实讲:“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小孩子蛮可怜的,有时间多来看看吧。”

    他的话里隐晦存了些“看一时少一时”的意思,宗瑛领了意却未作回应。突然有个护士敲门探头进来:“盛医生,403会诊,马上。”

    盛秋实很忙,宗瑛也就不再叨扰他。

    她出了诊室,漫无目的地四处走,最后鬼使神差停在一间手术室外。

    亮起的红灯意味着手术正在进行,门外是焦急等候的家属,门内则是宗瑛再也没有资格进入的区域。

    宗瑛有片刻走神,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敛神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外婆久违的笑脸,左上角显示对方要求进行视频通话。

    宗瑛按下接听,屏幕那边图像晃动,大概是信号不稳定,声音也断断续续。

    外婆讲话时,小舅舅的脸也凑进来,他讲:“宗瑛你等一等,我用电话给你打过去。”说完就挂了。

    电话打过来,声音终于清晰,宗瑛抬起头,阳光穿过玻璃映满她的脸。

    小舅舅在那端讲:“宗瑛,外婆过几天要回国,想试着联系一下杭州老家的亲戚,但找不到号码了。她讲公寓里有一本牛皮册子上记了一些,应该是放在你妈妈那个柜子里了,你有空回去找一下。”

    外婆要回国的消息很突然,宗瑛回过神,说:“可是那个柜子被外婆锁了,我没有钥匙。”

    小舅舅答:“她讲钥匙就藏在座钟后面,你去找找看。”

    宗瑛很多年没开过那个柜子了,老座钟也数年未挪过位置。

    她挂掉电话,仍未等到薛选青下楼,因此决定返回公寓。

    穿过斑斓门廊,公寓宽廊里空无一人,没有服务处的高台,更不会有一个叶先生探出头来讲:“牛奶到了呀,要带上去伐?要开电梯伐?”

    只有自动打开的两扇电梯门,冰冷机械。

    宗瑛进入电梯,迅速到顶楼。

    她甫进屋,径直走向座钟,小心翼翼移开它,果然寻到一把陈旧钥匙——尽管已经失去光泽,但它却是外婆多年之后的一种许可。

    阳台门半开,燠热微风撩动窗帘,落在地上的阳光随之变形跃动。

    宗瑛手握钥匙打开柜门,扑面一阵淡淡的灰尘气味,架子上依序摆满了册子——几乎都是严曼留下来的。

    她一本本地翻找过去,抽出一本牛皮册子。

    封皮上面手工压了年份,像日程本,不像外婆讲的通讯薄。她正要将它放回原位,却突然止住动作,因为这个年份她太熟悉了。

    宗瑛的脸色渐渐沉下来,她双手翻开它,满目都是严曼的字迹。

    严曼是个做事工整简洁的女人,日程本上的字也毫不含糊,宗瑛一页页往后翻,到八月、到九月……

    9月12日,9月13日,9月14日。

    9月14号那天,严曼只写了两件事:“1。数据确认;2。宗瑛生日。”但那天她没有再回家。

    宗瑛双手紧捏着本子,想起那个惨淡的生日,和孤零零的夜晚。

    她克制了一下情绪,打算合起本子的瞬间,却意识到书签带压在后一页,这促使她又往后翻了一页。

    9月15日,严曼还安排了三件事,都与工作相关。

    一个在9月14日打算去自杀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把工作安排到第二天?

    作者有话要说:  民国老古董boy:为什么我又多了一个外号?薛小姐,请问是谁赋予了你给我胡乱起名的权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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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699号公寓(1)

    宗瑛从本子上移开视线,抬起头,目光所及是满柜的遗物。

    那年严曼猝然离世,他们在她办公室里找到大量抗抑郁处方药,结合她那段时间郁郁寡欢的表现,都认为她可能是受药物影响做出了不明智的选择。

    事发现场是新希新建的办公楼,当时连大楼环形走廊上的围栏都没来得及装,楼里自然不可能有人办公,因此事发时一个目击者也没有。

    那段时间严曼的婚姻也岌岌可危,生活仿佛被各种复面能量围困,加上事故现场的勘验结果也没有显示出他杀迹象,报道中对真相的猜测就更倾向于自杀。

    宗瑛合上本子,将它放回原处。

    事情过去了十几年,曾经的蛛丝马迹早在漫长岁月中被冲刷得所剩无几,已很难再回头探寻真相,但有一点宗瑛能够确信,严曼的离开原因不该是自杀。

    她一向坚韧努力,对学术负责,对工作负责,对孩子负责,不会无端地一言不吭就挥别人世。

    当年那些对她“轻生、不负责任”的指责,那些毫无意义的可惜与假惺惺的同情,那些在她死后关乎遗产的争夺嘴脸,都曾清晰烙在宗瑛的年少时光里。

    那时的宗瑛沮丧又厌恶,却无力离开。

    外婆遭受沉痛打击一病不起,由小舅舅接出国休养,而她只能留在这里,形单影只地度过一天又一天,板着脸寡言少语地活到现在,宗瑛甚至记不起小时候的笑颜。

    玻璃柜门上浅浅印出她的脸——寡淡的、不生动的一张脸。

    她试图撑起两边唇角来表达笑意,却是不熟练的僵硬,最后只能放弃。

    宗瑛尽力平息心中翻起的骇浪,在满目母亲遗物中为外婆翻找一册薄薄通讯录。

    外婆出生于淳安古城,家里兄弟姊妹早早地各奔东西讨生活,此后一别多年再难相见,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二,又恰逢严曼去世,就再没有联系。那时候留下来的电话号码,或许早已变更易主,其实就算找到通讯簿也未必能寻到故人了。

    但人至垂暮身处异国,对故乡故人的惦念是最后的执着,不管怎样还是要试一试。

    宗瑛几乎翻遍书柜,最后在一堆笔记本里找到了它。

    单薄纸张稍稍变脆,墨迹只有些许晕开,并不妨碍辨认。

    宗瑛抬手关柜,百般情绪仿佛也在柜门关闭的刹那,都被封锁其中。

    外婆的归国也为宗瑛提供了绝好的借口。

    薛选青晚上再找她,问她休假事由,她索性答复:“外婆回国了,要陪她寻亲。”

    这理由充分且正当,简直无可指摘。

    但薛选青到底不打算全信她,讲:“寻亲的确是重要事情,但你这次请的假长得离奇,除了事故和病休,我实在想不通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能让上面批这么长的假给你。宗瑛,我晓得这样逼你不妥,但我希望了解你的难处。有些事情固然只能一个人去受,但情感上有人分担或许会轻松一些,你讲有没有道理?”

    宗瑛闻言沉默,她明白薛选青是出于百分百的好心,但现在并不是摊牌的时机,于是答道:“选青,你再给我一些时间,会很快的。”

    薛选青认真想了一想,同意了,但也讲:“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一定不要钻牛角尖,答应我。”

    “好。”她亦同样认真地应了下来。

    八月的上海,温度丝毫不降,浮在空气里的每一粒尘埃都滚烫。临近月尾,终于连下两场暴雨,城市久旱逢甘霖,在雨水退去之后,天地迎来一种潮湿的干净。

    这期间宗瑛和章律师见了面,表达了自己的财产处理意向,但因谈话时间有限,这件事并没有能够深入,章律师只能与她另约日期。

    按照原来计划,她应该尽早处理完这件事,即刻入院手术,但外婆回国这件事打乱了她的安排,索性就将一切都推后了。

    9月1日,外婆回上海,宗瑛去机场接她。

    小舅舅工作极忙碌,实在腾不出时间在上海久留,几乎是将外婆送到,就又要匆忙返回,因此接待和陪伴的工作也就都落在了宗瑛头上。

    外婆是个很有趣的老太太,除外公和严曼接连去世那几年外,其余时候她都十分达观活泼。

    宗瑛开车带她回公寓的路上,老太太望着车窗外感慨:“是什么都变了,还是我老得连以前上海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呢?”

    宗瑛余光掠过窗外,她从1937年回到2015年的刹那,也曾有此同感,遂回:“是上海变了,外婆。”

    外婆眸光里蓄起一些上了年纪独有的伤感:“变得我一点都不认识了。”大概是察觉到气氛不对,话音刚落,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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