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古代生存手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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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是孩子娇气,是你娇气!”李老二看这个人好的时候,这个人的所有缺点都可以无视;看这个人不好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简直浑身都是毛病,现在心情不好的他,看到张氏的毛病了:“大嫂怀了两胎,还照样下地干活;三弟妹怀了之后,还不是照样忙里忙外。只有你每次都有这么多事儿。”
“我娇气?!我给你操持家务,我给你生儿育女。你个没用的男人,要我陪着你吃苦还债,还嫌我娇气!”被捧了几个月的张氏脾气也大了,见这个窝囊的男人这么说她,直接就爆了,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当李玉儿跟着她大伯、大娘回家时,就看到她爹娘两人正在吵架摔东西,周围邻居围在旁边,偶尔在劝上一句。
李玉儿一时间有些疑惑,她爹娘关系不是很好吗,从她出生就没红过脸,这才离开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够变成了这样?
还是李家老大看着实在是不成样子,于是大吼了一句:“大白天的,你们这是吵给谁看?!”
李家老大还是有威慑力,这样一吼,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看了看周围名为劝架,实为瞧热闹的人,都不由有些脸热。可以想象,不久之后他们家的八卦就会在三姑六婆里流传了。
李家老大说了几句场面话打发了周围的人,才带着李玉儿走进堂屋:“不进来,还杵在那里丢脸吗?”
李老二和张氏走进堂屋,陈氏就关上房门,隔绝外面隐隐窥探的视线。她走到李玉儿旁边,用眼神提醒李老大来这儿的目的。
李老大管不到弟媳,只是盯着李老二道:“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我管不到你的房里事儿,你们夫妻有什么问题留到晚上打,打死打残都没关系。”
最后这句话说得十分平静,简直就像说喝水吃饭的小事儿一样。就是这句话让张氏打了个寒颤,她顿时对这个李家老大有了新的认识,这是一个真的狠人。以前她只看到了李老大对父亲的孝顺,对大嫂的敬重,对弟弟的谦让,便以为这也是一个软糯的人,这才发现是个惹不起的人。
“现在来说说三妞的事儿,她虽说是女孩,但也流着我们李家的骨血,到底犯了什么错,要把她往死里打?”李家老大不紧不慢的问道。
“大哥,你不要听这丫头乱说,我是她亲爹,只是想教训她,那里会下重手?”李老二一边小心的对他大哥说,一边瞪了李玉儿一眼。
“三妞可没说你坏话,是我看到她了的伤。”陈氏接过话头,一把捞起了李玉儿的裤腿,指着伤处问:“没下重手?看看这伤,这还没下重手。是不是把她腿打折了,打死了,才算是重手?”
“这……,这,怎么会?”李老二看着李玉儿的伤处,有些讪讪道。
陈氏看着他的脸色,对这次的目的有了信心。老二没被彻底改变,还有救:“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会?’,也不想想,她一个几岁的小姑娘,正是娇弱的时候,以为像你一样是三大五粗的汉子?还是因为她每天在家里干着大人的活儿,就把她当大人使了?”
陈氏又拿出针轻轻地将水泡挑破,里面立时流出了白色的脓液,陈氏拿着帕子小心的将它擦干净,半条帕子都打湿了,将帕子放到一边对李玉儿道:“这段时间就不要碰水了,知道吗?”
李玉儿乖乖点头。
李老二这时才清晰的认识到他昨天的行为有些过分,红着脸呐呐的说不出话。
“三妞,你先出去。”陈氏对李玉儿说道。
李玉儿见她大伯和伯娘教训她爹,还是因为她的原因,正尴尬着,听见大娘叫她出去,顿时松了口气。
土木结构的房子隔不了音,李玉儿怕听到什么,以后和她爹相处尴尬,于是又走到院子里的大柏树下等着。不知道他们在屋里说了什么,四人在屋子里呆的时间很长,太阳快到正空了,才从屋子里出来。
“三妞,跟伯娘走,今天到伯娘家里吃饭。”陈氏出来看见李玉儿一个人在院子,没有因为好奇心就在门口探听,十分满意她的聪慧,只遗憾这不是自己的女儿。
没有把她爹说通么?为了她的事儿,大伯和伯娘都专门来说了,现在还要去大伯家?李玉儿十分不解。
陈氏看出了李玉儿的疑惑道:“今天他们三兄弟要喝酒,到时候还好把你三婶和小妹妹叫过来。”
原来是三家要聚餐啊,李玉儿懂了。
“张氏,你也跟着!”陈氏对着张氏命令道,她实在是厌烦了这个爱作妖的妯娌。还没生儿子就这么嚣张,生了那还了得,好在这件事打压了她的气焰。
李玉儿有跟着大娘回到了她家,这次没有昨晚的拘束,感觉这座房子里的每个房间都亲切了起来。
李家三兄弟都在堂屋里就着炒豆子下酒,陈氏指挥着两个妯娌在厨房里忙乎,李玉儿也在旁边帮忙。
张氏刚被大伯子吓到了,这时哪敢违背陈氏的话,便身体不舒服也要忍着。陈氏的目的是压张氏的气焰,那会真累着她。真要懂了胎气,对她也没好处。
厨房这边的气氛勉强和谐着,那边堂屋里的气氛却是越喝越热烈。
兄弟三个开始还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但几杯酒下肚,几个兄弟就把平时憋在心里的话都吐了出来。
不知是谁先提起了李老头,把兄弟几个几十年的怨气都勾了起来,一边抱怨着李老头的行为,一边回忆着亲娘去世之前的温暖生活。说着说着又倒起了苦水,说到这几年的心酸悲苦之处,都忍不住涕泪沾巾。兄弟三个抱着嚎啕大哭了一顿后,曾经的隔膜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关系更更甚从前。
李玉儿看着三个长辈在堂屋里又哭又笑,不由生了几分担心,便问大娘:“要不要注几碗醒酒汤给他们送过去?”
“现在不用,等他们不喝了再说。”陈氏处理这种事儿很熟悉。
李玉儿发现,她爹自从那天喝醉酒后,像是放下了什么,回到了她记忆中的样子,李玉儿才知道原来她爹以前不光是身体累,心里也累。想清楚这些,她对她爹的似乎隔阂也渐渐消失了,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平静稳定的生活。
然而,这种看似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被里正和衙役打断了。
☆、第11章 加税?
那天李家三兄弟喝的烂醉如泥,前嫌尽释。张氏察觉到丈夫对她起了嫌隙,又被大伯子冷血的话吓到了,一时间倒不敢再挑拨他们的兄弟感情。李老二对李玉儿的态度就回到了之前,张氏虽然还是会找李玉儿麻烦,但不敢再动手了。
李玉儿的生活又开始平静的忙碌,只是不再去碰鱼了,又每天吃不饱饭,原本就单薄的身体就更加瘦小了。倒是大娘和三婶看着她可怜,经常给她塞些饭团,只是三家的生活都过的艰难,李玉儿只有实在推脱不了才会收下。
时间又过了三个多月,张氏终于不再孕吐了,开始胃口大开。李家的饭桌上终于可以增加荤腥了,李玉儿以为可以吃鱼了,会比以前好些。然而事实相反,张氏进入了怎么都吃不饱的状态。
李家虽说刚刚秋收,但交了一大笔赋税,粮食也没剩下多少,李玉儿为了能够把粮吃到明年,每顿饭都在精打细算,想着怎样才能节约些粮食。要保证她娘的营养,她和她爹就只有吃的更少一些,而且现在野菜也枯萎了很多。此时的李玉儿再也不会嫌弃鱼了,她现在没有资本嫌弃任何一样食物。
这天早上李玉儿打开鸭圈准备去放鸭子,突然看见旁边稻草铺就的窝里有一抹隐隐的白色。李玉儿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她快步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一个椭圆形的鸭蛋。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一个蛋而激动,上辈子长身体的时候她是把蛋吃厌了的,而这辈子她还从没吃过鸭蛋。
李玉儿把蛋捡回屋,思索着它该怎么处理。买鸭子的时候她是想着下了蛋之后孵小鸭,所以拜托大娘选了一公两母。而现在,她想着她娘的的食欲和他们家的饥饿状态,这蛋怕是存不住了,李玉儿决定这个蛋的处理权交给她爹。
李老二最后决定:如果以后一天能捡两个蛋,就吃一个留一个,只捡了一个;那就吃了吧。
李家的饭桌上又多了一盆蛋汤,没有说错,蛋汤是用盆装的。本来李玉儿打算做个蛋羹什么的,结果他爹当天就说她不知节俭。于是桌子上就多了一盆飘着几段葱花的汤,李玉儿愣是没有从里面品出蛋的味道。
只从家里有一只鸭子下蛋后,李玉儿对这三只鸭子更上心了,每天放鸭子的时候还要留意它们会不会把蛋下在外面。
温度在时间的流逝中,悄无声息的降了下来。早晨路上的草叶都铺上了白霜,屋外的水缸上也结起了一层薄冰。早起的李玉儿要用这刺骨的冷水淘米洗菜,将春天晒干的野菜泡开洗好,将米下锅,双手已经冻得通红了,在灶门口烤了一会儿又努力搓动了一会儿才恢复知觉。
李玉儿的这双手十分粗糙,十指指腹和虎口都有死茧,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的手。李玉儿对自己双手的样子已经看习惯了,在温饱都解决不了的的情况下,她是没有时间和力气去注意自己的肌肤容颜。她现在希望的是,这个冬天她的双手和双脚不要长冻疮。
吃了早饭,太阳还没升起来,李玉儿却要出去放鸭子、挖野菜和捡柴禾了,这个时节外面的野菜大多已经枯萎了,只剩下车前草等少数的几种,而且味道不好,但对于她们家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现在李玉儿与她爹的关系看着还好,然而那天挨打的事儿始终在她的心底留下了痕迹,她没办法向过往一样理所当然的用家里的东西,理所当然的为这个家贡献。她在心里衡量得失,她在这个家得到庇护,就理应付出。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这个世界对女孩的苛刻,女孩是没有土地,是不能立户的。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年的李玉儿才认识到,对于士农工商中‘农’这个阶级的人来说,土地是根本。‘农’这个阶层出生的女性没有土地,就没有立身的根本,在家得依靠父亲兄弟,婚后得依靠夫家。因此再能干的女人,他们都可以尽情的鄙视,因为他们觉得,女人就是依靠着他们活的。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失去了经济基础的女人,拿什么来提高在家里的地位呢?清楚的了解到这个世界对女性的禁锢之后,李玉儿对未来都有些绝望了。自出生以来她一直过得很艰辛,但她还是一直很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学习生活技巧,只为了能够越活越好,然而现在她发现前途一片昏暗。
李玉儿也只颓废了几天,就把这些心思压下了,她先在主要要解决的还是温饱问题,她已经没有多少精力思考未来了。不管未来如何,现在要努力活着,活着才能期待未来,而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李玉儿穿上她自己编的草鞋挎着篮子赶着鸭子往田边走去,鸭子喜水,要在水里才找得足够的食物。吃得好了才会下蛋,李玉儿家人都吃不饱,是绝对没有多余的粮食来喂鸭子的,所以为了家里两只鸭子每个月多下几个蛋,李玉儿每天都要到离家里有些远的水田里来放。
大伯家今天放鸭子的是二妞,李玉儿早就和她们约好了在一起放,这样就可以一个人照管鸭子,一个人干其他的事儿。
在周围的草大多枯萎的情况下,野菜还是好找的,只是叶子上的霜还没有化开,碰到的时候有些刺骨。把附近几个田埂上的野菜都挖完了之后篮子也才将将垫底,秋天的野菜果然少了。快要到中午了,太阳还没升起来,估计一天都暖和不起来了,李玉儿跺了跺有些僵硬的脚想到。
回到家里,李玉儿换了另一双草鞋,她看了一下穿出去的草鞋没有打湿。为了防止脚像去年一样生冻疮,李玉儿想了很多办法。其中关于鞋子的改进是最多的。
草鞋本来是夏天天气热的时候穿的,冬天大家都穿的是布鞋活着动物毛皮做的靴子。
李玉儿家里是没有多余的布料拿来给她做鞋子,以前还小的时候她在家里一直是光着脚的,晚上洗脚的时候就借用大人的鞋子。自从去年秋天要出去干活的,她就开始挤出时间学习做草鞋。然而,草鞋即使是一层又一层的加厚,也没能阻挡冬天的寒冷,加之经常打湿,整个脚就像泡在冰水里一样,不出意料的就生了冻疮。为改进她又在鞋子底下加了一块并不光滑的木板,这样之后打湿的次数就少了。
李玉儿换好鞋子,正准备去洗衣服,就看到迎面来了四个男人。
走在前面的人李玉儿认识,他是掌管这里方圆百户人家户籍和纳税的里长,然而李玉最儿关注的不是里长,而是里长后面的三个人,其中两个穿着半旧不新的差役服饰,另外一个穿着玄色直缀。
李玉儿看着平时鼻孔朝天的里长正躬着身子对他右边的直缀男子赔笑,就知道这应该是个官府里的人。浅水湾地势偏远,离县城远得很,平时没见过什么官府的人员,里长就是她见过的最大的官了。
“丫头,李三壮在家吗?”里长转过头来,又趾高气昂的拦住李玉儿问道。
果然是奔着她家来的,预感成真了,李玉儿还是装着没见过生人的害怕模样回道:“爹不在,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给你说了也没用,去找你爹回来。”里长不耐烦的挥挥手。
李玉儿对着家里喊了一句:“娘,里长来了。”就跑去找他爹。
一路上李玉儿都在思量,这些人到底来她家干什么?今年的税收已经交了;她娘还没有生,即使生了里长也不会专门过来上户籍。
不久,李玉儿在竹林找到了她爹。自从李财主家不需要短工之后,她爹就在砍竹子划篾条来编背篼、撮箕、筛子之类的东西,希望能在赶集的时候卖几个钱,为家里增添点额外收入。
“他们来了几个人?官差老爷们的脸色好不好?”李老二逮着李玉儿问个不停,他从小生活在浅水湾,对着衙门里的人有着天然的惧怕。
“他们都挺温和的。快点回去吧,免得他们等急了。”李玉儿见她爹的样子,也知道不能得到什么有效信息了,只能往好的一方面说。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