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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匠女-第6部分

小说: 匠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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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儿,那人唤你过去做什么?”苏齐徽轻轻把苏苏手中的馒头推回去,悄声问。
“让我给他制一枚冠簪,簪首是蟠龙样式!”苏苏一边轻声回应,一边味同嚼蜡地啃着馒头,“他那里正好有现成的簪挺,我再用你带来的金丝做个簪首,然后焊接起来就行了!”
闻言,苏齐徽没有感到意外,沉吟一会儿问道:“他给你多长时间?”
“时间,他说不急,还说反正我跑不掉,让慢慢做来着!”苏苏鼓着嘴,心里很是没底,“爹爹,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是不是我们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听到女儿近乎哽咽的声音,苏齐徽心头猛揪,暗叹一口气,拍拍她的背,温言慰道:“苏儿,别怕,有爹爹在呢!这几日,你只安心做簪子,别的什么事都不要管!”
苏苏嘟嘴点点头,又嚼了几口馒头,然后喃喃地道:“爹爹,苏儿好想娘亲,好想大哥、二哥、三姐还有苏白,还很想艾芙、艾蓉,还想蒙哥哥和肖雪!爹爹,你想他们吗?”问完,仰着脖子,盯着她的爹爹。
苏齐徽闻此,有些感慨,也有些哭笑不得:妻子和三个儿女,他自然是想的,不过艾氏两个姐妹,还有肖姓两兄妹,甚至那只被苏苏唤作苏白的蠢物,他哪有心思去想他们!
只是苏苏既然问出来,他自然不好实话实说地把他们分开,便颔首轻应一个“想”字。
苏苏得到答案,继续目含憧憬地问道:“我想吃王妈做得螃蟹酿橙、鲜虾蹄子脍、鹌子水晶脍、五珍脍,我想苏家庄,想九合山,想紫金园里的一切!”
听苏苏提及浑家王妈,崔大海面色一凄,低下头去。
苏齐徽暗叹,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对苏苏道:“爹爹也想!”
苏苏耷拉着肩膀,倚到苏齐徽的侧臂,白日里又是担惊又是受怕,夜里又忙着干活,这会儿歇下来,很快就有困意来袭,馒头才吃一半,她便沉入梦乡。
苏齐徽偏头安静地看着苏苏恬静的睡颜,好在她才十二岁,身板还没完全长开,若是再年长个两岁,即便刻意装扮,想必那帮匪寇也能轻易识破她的女儿身份。
想着想着,他的心里不由愁苦起来,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儿原本该有享不尽的福,却就此遭殃,前途未卜,实在是太可惜,早知如此,当初真是不该培养她,如果让她和她姐姐一样,只念念书绣绣花,哪里会有今日下场!
苏齐徽兀自懊悔,但苏苏那厢已经熟睡。
她实在太累,这一觉睡得喷香,中途被叫起来吞了点馒头又接着睡,断断续续地醒了睡,睡了醒,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直到次日太阳晒屁股才彻底睁眼。
“爹爹!我怎么睡在您怀里了?”苏苏醒来发现自己四仰八叉地横躺在爹爹的怀中,又窘又羞,赶忙一边利索地起身,一边拿小手给苏齐徽揉揉胳膊,揉揉腿:“爹爹,我是不是把您的胳膊和腿都枕得麻木了?”
这样一对父慈子孝,一旁的人看了脸上纷纷一片艳羡。
苏齐徽见众人夸赞,反不好意思,红着一张老脸,抓住苏苏的手,不让她给自己捏揉。
如今女儿大了,虽然身为父亲,但是男女之防还是要注意的,要不女儿习惯这样,以后大了很难改过来。
昨晚实在是看她困得可怜,倒在甲板上睡觉怕她受凉,便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再说,这船上除了崔大海,别人皆以为苏苏是小郎,这么亲近也算不为过。
苏苏争不过她爹,只得嘟嘴怨道:“爹爹,您也不早些叫醒我,害我睡到现在!”
苏齐徽微微一笑,伸手不着痕迹地在苏苏右脸颊抚过,发现青色染料还完好,没有掉色,便接着道:“那边有没有让你早上什么时候过去?”
“嗯?”苏苏在苏齐徽抚过右脸颊后,也拿手摩挲额上两道假眉,听到他的问话,不由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苏齐徽看到苏苏一脸怔忡的样子,忍住抚额的冲动,这丫头一觉睡过来,就把昨夜的事给忘了,便出言提醒:“你昨夜不是帮那个海王做冠簪做了一整夜么?昨儿个没昨完,今日不需要过去接着做么?”
“啊——”苏苏惨叫一声,“爹爹,我都忘记这茬事了!”说着,爬起来就往船舷处跑去。



第009章 达烨
一口气奔至船边的舢板前,见到颤巍巍的舢板,她又登时为难地直想哼唧,苦苦地盯着舢板,左脚踏上去又缩回来,右脚再踏上去,结果又缩回来。
昨天早上是陆三带着自己穿过舢板的,今儿个早上他没来找自己,可不得自己走过去?
兀自胆怯踟蹰间,对面忽地传来一声清咳声。
苏苏朝对面看过去,只见达烨领着两个手下正稳稳地立在船舷后面,脸上表情不明朗,刚才那一声清咳想必是他某个手下发出的。
苏苏不敢再犹豫,好歹昨天来回走了两趟,只要心无旁骛,脚下干脆利索,应该会成功穿过跳板的。这么一想,她深提一口气,左脚果断踏上跳板,右脚立即跟上,两手伸展保持平衡。
片时,她就跑到舢板的另一头,本来应该及时刹住脚,立定后再跃到甲板上,可是她冲得太猛,脚下一时没有刹个干净,身子依着惯性直往前倾,没办法,她只好就势跃下跳板。
结果,脚下收势没收稳,整个人便砸向正站在船沿的达烨。
苏苏一声闷啼,生怕撞到那人身上,半空中硬转身体,她宁愿摔到甲板上,也不要碰着那人一根毫发。
原以为自己下一瞬就要摔个狗啃泥,不想一只强劲的胳膊突然出现,下一刻,她已妥妥地站到了甲板上。
苏苏长吐一口气,觑见达烨拍了拍手,睨了自己一眼,转身踱开,摞下一句:“依你这睡懒觉的劲头,我那簪子何时能好!”
闻言,苏苏微讶,先抬头看了眼天色,然后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低咕道:“不是说不赶时间,让我慢慢做的么?再说,这会儿也没有多晚啊!”
“我让你慢慢做,是让你慢慢做簪子,不是让你睡觉睡个够,抽空给我做簪子!”
前头的人此话一出,苏苏唬了一跳:这人的耳朵莫非是兔耳朵不成!
她再不敢啰嗦,静默地跟在后头,进到内舱,还是昨日所呆的那间舱室。
苏苏拿出昨天所用的一套工具还有才做一截的掐金丝蟠龙,她斜觑一眼坐在对面位上的达烨,暗自想道:他刚才不会是专门候在船舷边上等自己的吧!怎么自己一现身,他也就跟着走了呢?
难道他其实是很着急这枚簪子的?
可是又不像啊!看他那样子,分明没有很着急的意思嘛!
这枚簪子,究竟有什么意义?
“发什么愣?赶紧吃完东西,做正经活!”
苏苏闻言,脖子一缩,不敢再胡想。
不对,再回味一下他的话,苏苏喜从中来,起身拿过自己的包裹,掏出几样吃食,背过身子又偷偷塞了几样到袖子里,然后装模作样地回到案前,三下五除二地吃完早饭。
她养成大大咧咧的睡相和吃相,全是为了出门男装时不被人瞧破,有时回到家里偶尔改不过来,为此经常被娘亲训斥。
苏苏左手用镊子拿住金丝,右手握着小钳子,埋头即要开工时,又找死地张口问了一句:“这个簪子是不是做给你兄弟的?”
如果只为了做冠簪,何必非要做一模一样的,还不让刻字,显然因为要刻上去的字,是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字。
闻言,斜倚在舱壁擦拭一把短刀的达烨转过脸来,盯着苏苏,不大的眼睛半眯又睁。
苏苏意识到自己又多话了,忙低下头去,一声不吭地动起手来,一弯一曲一绕,一片龙鳞便呈现眼前。
达烨的视线从她的脸庞移至她灵巧的双手,能有如此娴熟的手艺,练习了定然不止一年两年,但她的手指修长细白,并不粗糙,就如她脸上除去胎记以外的皮肤一样。
富人家子弟,还缺保养秘诀么!
达烨收回目光,淡淡地应道:“昨日的,今日的,你猜的没都错!”
苏苏没以为会得到回应,既得到答案,贪心的她想都没有想,又一个问题问出口:“另一枚簪子是不是被你弄丢掉了?”
达烨垂眸在自己身上扫了两扫,怀疑自己今儿个看起来是不是很温和,怎么眼前这个小郎对自己完全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
但是抬眸间对上苏苏清澈的眼神,他突然又板不起脸来,只是眄她一眼,便回眸继续自己手上的事。
苏苏瞅他面上没有动怒,心下坦然,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极是随意地接着道:“你兄弟是不是要行弱冠礼了,所以你才急着给他补制一枚?”
她自小对头面首饰就有研究,许多家族都有祖传贵重首饰的传统,还有不少双亲会在儿女尚年幼的时候就备好行成人礼所用的笄、簪,待将来给儿女行礼时用。
根据达烨这枚冠簪所经的年代,她猜测很可能是他父辈为其准备的,而且看他重视的态度,极有可能是弱冠礼所用。
听完苏苏这话,达烨面色蓦地一变,腾地直起腰板,眼睛一眨不眨地瞪住苏苏。
苏苏被他瞪得发怵,缩着脖子颔下首,自忖刚才的话没什么不妥啊,聊聊家常而已。
达烨咬着牙根,却努力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没那么咬牙切齿:“你今年当真只有十二岁?”
闻言,苏苏抬起脸,狠命点头:“的的确确是十二岁!”点完头却不知他什么意思。
达烨冷哼一声,甩过脸,倚回舱壁,阖起眼睛,不再吭声。
苏苏实在想不出自己刚才哪句话说错了,分明第一句话更加冒犯,可他偏偏给回应了,怎么说到后来不疼不痒的话,他反倒翻脸了呢!
无语地摇摇头,罢了罢了,还是少说话多干活,赶紧做完簪子早些回爹爹身边去方是上上之策。
她没有注意到,隔着案几,对面的达烨这时全身变得紧绷,一只手握拳贴在腿侧,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刀柄,闭阖的眼睑内眼珠直是滚动不停,额头也在隐隐冒汗。
许久之后,他才渐渐平静下来,眼开眼眸,目光落在邻隔埋头专心掐丝的苏苏身上。
他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不似之前,不带半点温度,只是却没柔和多久便恢复原样。
又过了一会儿,他推门而出,直到晚间也没有再现身。
被这段插曲一搅和,接下来的午饭还有后来的晚饭,苏苏连馒头也没有了,幸好她还有零嘴裹腹。
手不间歇地忙活一整个白天,蟠龙的身子总是出形了,天黑后她自己离开舱室,到得甲板上时,发现陆三已候在舢板前了,在他的帮忙下,她很顺利地回到商船上。
一到苏齐徽跟前,苏苏便全身一松地摊坐在地,从袖中悄悄拿出偷藏的糕点和腊脯,转入到爹爹的袖中,附耳悄声说道:“爹爹,这个是我偷偷带回来的,海王和他的那些手下皆不知,晚上趁大家睡着后,您再吃!”
苏齐徽嘴角浮起一片笑意,欣慰地对苏苏点点头,然后问:“今天做到哪一步了?龙身掐好了?”
“嗯!爹爹一猜就中!今天圈了一天的龙鳞,龙鳞掐完,龙身也就差不多成形了!”说着,苏苏找了一个绵长的哈哈,“爹爹,那个海王好生难缠,苏儿都不敢在他面前说话!”
听此,苏齐徽立马警觉:“他难为你了?”
“倒也没有怎么难为,只是苏儿觉得他黑白无常一样难对付!”苏苏耷拉着脑袋,眼皮子开始悄悄打架,声音也渐弱,“爹爹,您说他有多大了?”
“嗯?”苏齐徽愣了一下后答道,“瞧着二十五、六岁吧!”
苏苏有气没力地点点头:“苏儿也这么觉得!再说,多少岁就多少岁嘛,他干嘛凶巴巴地问我到底是不是只有十二岁?”
苏齐徽听女儿冒出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些糊涂,于是他温言诱导:“定是你问了他不该问的事情!你都问了他些什么事?”
苏苏其实困得神识已经开始模糊,苏齐徽的话她也仅是听见然后惯性地将上午与达烨之间的对话和盘托出而已。
苏齐徽听后,喃喃念着“达烨”二字,又琢磨苏苏所问的有关达烨兄弟的问话。
想了许久,他也没有想明白为何达烨会对苏苏发火,苏苏七窍玲珑,举一而反三,就算苏苏猜中他的心事,他也没有必要动怒啊!
还有达烨这个名字,苏齐徽隐隐约约觉得有点耳熟!
“你们就说这些?”苏齐徽低头接着盘问,却发现苏苏的小脑袋都耷拉到膝头,显然已经睡着了。
“达烨!”苏齐徽在心里默念,印象中好像钱乙在什么时候与自己提到过这个名字,只是印象并不深。不过敢劫掠官船的海寇决不会是不知名的小虾小将。
不过钱乙已经不在,此时才入夜,看守的海寇个个都很精神,他想着等到夜深后再找其他人打听试试。
好容易等到夜深,他一连叫醒好几个人,结果没一个人听说过“达烨”其人。
苏齐徽无奈只得作罢,转念又想就算探听到有关达烨这个人的消息,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次日,苏苏醒得早许多,一醒来,便一刻也没有耽搁地爬起。到船舷跟前,发现陆三又先一步等候在舢板前了。



第010章 刀俎
苏苏没有多想,跟着陆三来到舱室,简单吃了些点心,即抓紧时间掐制蟠龙。
两天下来,两艘船上的海寇几乎都认得她,知她为海王办事,对她格外通融,甚至还允许她使用舱室里的浴房。
苏苏心里本是感激涕零的,后又想,这原就是她应有的待遇,只因被这帮海寇劫掠,所以许多优厚待遇也随之被剥夺!
于是,她心里没那么感激了!
被劫后的第四日,苏苏发现自己脸颊上的胎记似有些变淡,遂一早上在见达烨之前,悄悄跑进浴房,插上插销,一个人躲在里头,用随身携带的颜料将褪掉一些的胎记弥补好。
对着一面大铜镜仔仔细细地照看一会,她才安心地准备开销离开,忽然,脚下有东西磕了磕舱板,一下或两下,没有什么规律,磕碰几回下便陷入安静,半晌后又来磕。
苏苏好奇不已,这种动静不像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又不像是船身颠簸形成的。
下面一层应该是最底舱,一半舱是给水手,还有一半一般留做货舱。
以苏苏的经验,她以为浴房下面的舱室多半是用作货舱,可一堆死物怎么会弄出这样的声响呢!
若是以往,她一定忍不住好奇地立即下舱查看,但这艘船是海寇的,不是她能随意进出乱走的,所以,她也仅是好奇而已,打开插销,就要推门,不想脚下的动静再次响起,而且这次那震动就正对她的脚心。
苏苏眨眨眼睛,意识到好像每次待她要出门时,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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