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渣化之路-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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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时候成妻管严了?他明明——很有威严的!
就在钟朗胡思乱想的时候,客厅的灯突然开了,把他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儿!?”
清欢当然没有忘记他的生日,拍戏什么的也就是骗他玩儿,在一起久了她才发现钟朗很好玩的,明明那么狡诈阴狠的人,有时候却一根筋的要命,她说什么他都信。“我一直在啊,是你没有进卧室看。”
因为她把便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就贴在蛋糕盒子上头,表明自己亲手给他做了个蛋糕赔罪,等到拍完戏回来再说。
钟朗气结,简直想揍她,结果她却笑眯眯地凑了过来,在他唇角印了一个吻,难得温柔起来,“好啦,送你个生日礼物。”
下一秒,钟朗手里被塞了张纸,他先外强中干的瞪了清欢一眼,低头一看,彻底傻了。
“孩子都有了,钟少,也该娶我了吧?”
当然,前辈子那笔账,还没算完。
☆、第七十四碗汤(一)
第七十四碗汤(一)
【她本应在那一场浩劫中死亡;从此同他无缘】
【而他一统江山后,变得嗜血残暴,冷酷无情;孑然一身。】
阿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这个胆子。昨天夜里发生了大事;陛下驾崩,还没有等到他们回过神,九皇子已经率领了御林军将太子府重重包围;用的理由是“太子谋害陛下;其罪当诛,特奉命前来抄杀太子府”。阿丑只是个厨房的粗使侍女;因为长得丑被人叫做阿丑;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但好处就是抄杀的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她身形瘦小,为了活命钻进了灶膛里,这才躲过一劫。
九皇子的兵马离去后她也没敢轻举妄动;也不知道在灶膛里藏了多久,阿丑才费劲地爬出来;立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当时御林军诛杀太子府诸人的时候她正巧在帮忙洗菜;听到了动静别人都出去看,唯独她心下慌乱,尤其是她天生嗅觉灵敏,早已闻到空气中散发出的鲜血气息,竟立刻爬入灶膛藏身,出来时虽然满身灰烬,但好在是保住了一条命。
这条命很贱,但她很爱惜。
她本来想要直接离开的,因为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九皇子很有可能再带着人来搜一趟。先前她藏在厨房,还能听见外头下人们的求饶哭泣声,以及九皇子低沉的笑。
虽然很轻很轻,但阿丑确信自己听得很清楚。
她哆嗦了一下,那位九皇子,她是没有福气碰到的,只隔着亭子远远瞧过一眼,也知道他同自家殿下手足情深,可若真是手足情深,怎会命人去将殿下找到,死生不论?阿丑虽不聪明,却也不是真的傻子,她听说了陛下驾崩之事,想来是为了那个位子。这样想的话,殿下是否真的毒杀陛下都值得怀疑。
陛下若是驾崩,这皇位早晚都是殿下的,殿下何必多此一举?
她想要离开的脚步被蕴藏在鲜血中一缕轻薄的墨香吸引。
那是殿下身上的味道。
阿丑自然没有福气近身伺候太子殿下,永安太子自幼天资聪颖,为人又贤德仁义,人人都说他将来定是一代明君。大家都觉得太子殿下高高在上,可阿丑知道,太子殿下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她能进府做个粗使丫头,实在是仗了这张脸的福,否则眼中只有弟弟的爹娘怕是要将她卖进窑子里的。阿丑天生左脸上有巴掌大的一块胎记,暗红色,又阴暗,又丑陋,便是被人叫着丑八怪长大,阿丑阿丑阿丑,所有人都这么叫她,她连名字都没有。
进了太子府,难免要受人欺负。太子殿下御下有道,然这世上既然有人,便有压榨与欺辱。阿丑因为生得丑被派去倒夜香,偏偏嗅觉灵敏,性子又温吞内向,于是很不得人喜欢。
那日她领了自己的午饭回房,路上被一群小厮撞见,非说她是偷的,把馒头抢了掰碎丢到地上,要她跪下去食,阿丑自然不愿,于是便少不得挨人拳脚,她长得丑,做的又是卑贱的活,哪有将她当人看的。
可太子殿下不知为何从此经过,瞧见了这一幕,阿丑跪在地上,他竟伸手来扶她。那样一双手,修长如玉,端的是精致好看,与她做惯粗活的粗糙双手简直是天壤之别。她身上沾染了尘土馒头渣,可殿下却将她扶起,好言问了几句,还问她叫什么名字,又命人给她重新送了饭,甚至还把她调到厨房去帮佣。
那群欺负人的小厮被殿下惩治过后,再见到她都规规矩矩的,阿丑再也没受过欺负。她吃得饱,穿得暖,每日虽然辛苦些,但还能拿点月俸存起来。
所以殿下是她的大恩人。
她绝不会记错殿下身上的味道。
阿丑循着味道一路到了书房,地上的死人还没有收拾妥当,很多她都认识,但她没敢再看。太子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如今全死了。
九皇子想要杀死殿下,绝不可能没来过书房,这一地的卷宗书本便是最好的证明。阿丑不识字,也不知有没有重要的物件,她更不知道书房里有机关,能让她找到太子的,只靠着惊人的嗅觉。
墨香在离书架最近的地方变得最浓,她往旁边走,便立刻淡了,于是阿丑伸手在四处摸索,也不知怎么弄的,书架突然向两面张开,露出里头的地道来。
九皇子是聪明的人,第一次没有搜到他定然不甘心,再来一次这里可就藏不住什么了。
进了地道,一眼便瞧见倚着墙已经没了动静的太子。
“殿下。”她低低地叫了一声,跑过去本想试试他可有呼吸,然一低头却自惭形秽,殿下穿着一袭白袍,她身上却是灰不溜秋的粗布,真怕弄脏了他,玷污了他。
可是再等下去,会死的。阿丑又叫了几声,殿下仍旧没有反应,她咬咬牙,在太子面前蹲下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背在背上。她不敢往来时路走,怕碰到可能折返的九皇子,只好顺着地道往前行。
太子殿下虽然温文尔雅,却也是习武的,阿丑身形不过他肩膀,瘦弱不堪,背着他着实吃力,可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即使这地道似乎走不到头,她也没想过将他放下,自己一人逃命去。
自己逃走的话,怎么都能找份活做,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可是她不能把他抛下。
若是能这样一直背着殿下,哪怕是背到死,她也愿意的。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头,阿丑顺着洞口自己先爬出去,然后扯着太子,千辛万苦出了来才发现这里是个荒废的宅院,而出口惊人是一个古井。她松了口气,正想要离开,转头瞧见荒宅院子里堆积的犁头木桶之类的器具,想了想,又都搬了过来,全都填进了井里。
这里不能久留。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但她知道得去个隐蔽的地方,否则太不安全了,一旦被九皇子找到……她脑子笨,想不到法子,只知道把太子藏起来,等到殿下醒了,他那样聪明,定然能有办法力挽狂澜。
阿丑对太子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她继续背着太子走,幸而天已黑了,大街上没什么人,她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到了一个废弃的寺庙,才精疲力竭。
太子仍然没有醒转,阿丑把他藏在佛像后面,用稻草把他遮住。她看过了他的伤,全在腿上,她不聪明,没有办法,但血早就止住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到最近的小溪里用树叶装了捧水,回来喂给太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跪在一边等他醒来。
太子受伤后想来是自己已经处理过伤口的,不仅止了血,还包扎起来,只是昏迷不醒而已。阿丑这会儿开始后悔自己从灶膛里爬出来的时候怎么不揣个馒头,万一殿下醒了却饿了,又该如何是好?
没等她想好怎么办,太子动弹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丑连忙磕头:“殿下,您醒了。”
太子没有回应她,他还没有从昏迷前的震惊与痛心中回过神,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父皇病重,他与九弟一起侍疾,可父皇临终前九弟却突然翻脸不认人,不仅将他刺伤,还准备了假圣旨意图篡位。他在贴身侍卫的保护下突破重围回到太子府,刚进入密道处理伤口,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是谁?”他试图看清楚眼前这个黑仆仆的物件,却觉得双腿一阵剧痛。
“奴婢是厨房的粗使丫头,名叫阿丑。”
她一点也不难过,他不认得她是理所当然的,他是天上的星辰,怎么会记住地下的沙砾?阿丑一点也不难过,她眼巴巴地看着太子:“殿下,接下来要怎么办?九皇子一定会再来捉您的,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太子愣了一下:“九皇子?我回到太子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阿丑犹豫地说:“……奴婢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九皇子带人抄了太子府,还说……”
“说什么?”
“说……说殿下毒害陛下,其罪当诛,因此前来抄杀……府里的人全死了,奴婢藏在灶膛里,方躲过一劫。”
太子闭上眼,握紧了拳。
阿丑盯着他的手看,良久才小小声说:“殿下……”
“你还叫我什么殿下,我算什么殿下?”太子自嘲地笑起来,“看不清他的真面目,连父皇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如今这条性命恐怕都要搭在里头了。”
他无比了解这个兄弟,既然能隐忍多年,必然是早已有了万全之策。明日天一亮,太子弑君畏罪潜逃的消息必然会传遍天下,到那个时候,他便万劫不复了。
这么多年的兄弟,虽然同父异母,可他将九弟当作了手足,怎奈何,最后却是这样一番下场。
☆、第七十四碗汤(二)
第七十四碗汤(二)
“殿下……”阿丑嘴笨;不会安慰人。“咱们还是先逃吧,您、您有什么法子么?”
“你跟着我做什么,也会死的。”太子淡淡地说;“你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阿丑低头咬了咬唇,她不敢与太子辩驳,也不想说些表露真心的话;只到他面前;又将他背到了背上,然后一步一步往外挪。太子被她这一弄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不可以死。”也不可以失去求生的意志。我会一直陪伴着您;这样的话;阿丑说不出来;她自觉没有资格这样说,但她就是觉得,他不能死,有朝一日;他总能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可她不会说;也不会表达;只能拼尽全力救他,才能有日后的转机。
她什么都不懂,甚至大字都不识得一个,但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太子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靠一个女人背着,然而他的双腿毫无知觉,看来是筋腱都被砍断了,虽然他止了血上了药,却是毫无用处。思及此,一阵阵的绝望悲愤涌上心头,自问一生宽厚待人,何曾有过半分亏欠,缘何却落得这般境地?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好。
阿丑感觉背上的人在颤抖:“放我下来。”
她倔强地摇摇头:“不。”
“孤说了,放孤下来!”
阿丑还是摇头。
“怎么,现在不把孤当太子了吗?!”
他生气了,但气的是她吗?任何人,被真心相待的亲生兄弟背叛诬陷伤害,都会如此痛苦的吧?阿丑能理解,她得知爹娘准备卖掉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难过。“殿下。”
她的声音因为过度缺水有些沙哑,方才只记得给他润唇,自己却忘了。可这声音低哑柔和,却有着说不出的坚定,“奴婢相信殿下,殿下也要好好活着,都会好起来的。”
她不会说振奋人心的话,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也不过一句“都会好起来的”。
太子趴在她肩头,阿丑感觉脖子有点湿润。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背着他往前走。
过了许久,太子才开口:“……他料定我没有出城,如今城门口定然戒备森严,往那里走也是无用,出不去的。”但出不去,留在京城早晚会被找到,仍旧逃不了一死。
阿丑却眼睛一亮:“不,出得去,只是要委屈殿下。”
委屈?他都这样了,还谈何委屈不委屈?
半炷香后太子简直想要选择死亡。他眼睁睁看着阿丑将他藏进装馊水的桶里,桶里异味极大,这种卑贱的工作都是在夜里进行,守城的士兵不会严加盘查,毕竟这搜水桶能把人臭出病来。阿丑自己也藏了进来,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的惊人,牛车缓慢,她在桶里将她抱紧,太子的脸紧紧埋在她的胸口,那里温润柔软,带着淡淡的简单的皂角香。
太子年方十八,尚未娶亲,从未和女子如此亲近过。
果然,虽然九皇子下了命令,但士兵们也就是敲敲搜水桶,确认里面装的是馊水也就算了,连打开都没打开——开玩笑,谁要看这种东西,盖子盖的那么紧都如此臭气熏天,打开了还得了。再说了,谁人不知太子殿下生□□洁,光风霁月,怎么可能在这里头。
牛车也不知走了多远,直到停下,阿丑听到赶车大叔抱怨着来时不该吃多了瓜果导致泻肚,她立刻推开盖子,自己先爬出去,又艰难地将太子拉出来,不顾身上滴滴拉拉的馊臭味,背着他赶紧藏到草丛中,等到大叔将牛车赶走才敢出来。
这种时候,是任何人都不能信任的。
太子沉默地趴在她背上,阿丑往附近看了看,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认得这里。她小时候弟弟生病发热,家中没有多余的银子,爹娘便让她带着筐子爬山来采药,后来她才厨房多看多学,也知道了不少,藏到山里去就好了!
太子也能感觉到她突然有了劲儿,虽说逃了出来,可他内心却满是灰暗绝望,一个断了腿的废人,能好到哪里去,还能有什么未来?
他什么都不会有了。
阿丑不知太子在想什么,只努力地往山里走,早年间她还记得在这里有个废弃的木屋,听说以前是一对夫妻住的,那妻子得了癞病,村里人怕传染要把她浸猪笼,丈夫便背着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妻子来到人迹罕至的山里,盖了这栋小木屋。
多年没有人住,家具早落上了灰尘,可对阿丑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九皇子绝对找不过来。当年如果不是她迷路了,也不会拐到这里来。
说什么让她来采药,爹娘可能是想让她死在满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