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娘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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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就让吴管家写了协议，下午又用剩下的豆芽“贿赂”了里长，要里长伯伯帮忙看看协议的问题，做个见证人签字。
里长也有点儿醉，这才几天工夫啊，李沅锦都往他这跑了三回了，分家、赁屋、买卖协议，看起来日过的不错啊！
尤其是后两次直接跟穆家搭上了关系，里正也不敢不重视，认认真真地看了协议签好字，李沅锦这会儿还不能识字，找了李守信回来按了个手印了事。
拿着协议，李沅锦又跟吴管家磨，借了豆腐坊多余的豆腐架，还有过滤豆渣的粗布，拿回去洗干净，把东厢跟西厢的炕上都收拾出来，仔细把泡好的豆都均匀铺上，盖上粗布跟草垫。
这次有十斤多豆，将将能发一百零几斤豆芽，三天之后交货倒是没问题，但是三天跟三天之间断档的两天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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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借钱
李沅锦捧着签好的协议，不得已又找到了吴管家：“吴管家，你就行行好嘛，再借给我二十斤豆行不？就二十斤！”
吴管家连连摆手，一副为难的样：“哎哟我的大侄女，你可饶了我吧，你爹跟你娘的工钱都支了，照理要下个月中旬才有的，你还欠着东家的赁屋押金，还诳了我的豆腐框走。协议上的好好的，豆要验收了豆芽之后才能给，我现在可不能给你。”
李沅锦发愁的也是这点儿，穆家跟她前的协议上好了，豆是穆家出，但是要按照李沅锦交上来的豆芽数，十斤豆芽，穆家出一斤豆，技术都在李沅锦身上，自然发不好出了问题的成本也在她，穆家是不可能给她提前垫原料的。
眼看着都要成功了，偏偏难在这二十斤豆上？也就八十文钱啊！早知道之前去集市的时候不要买那么多东西就好了！
李沅锦愁得头都大了，李守信跟肖氏现在本来就惴惴不安，这时候的人，家里可以没有余钱，自己种地自己吃，但是绝对不能有债，但凡有个几百文或者几两银的债，心里就沉重得跟吊了石头一样。
她不想这个时候还让李守信跟肖氏为难。
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人借钱，赵氏那里别想了，李沅锦这么辛苦地分家，就是要脱离赵氏，现在要是让赵氏帮了一把手，以后怕是就变成了大包袱了。
秦婶那里也不好，之前肖氏的药费还是秦婶垫付的，虽然立刻就还了，但是这欠的情还没了呢，而且吧，李沅锦始终是要想办法跟赵玉泉退亲的。现在有难处叫别人帮忙，以后发达了再退亲？这事李沅锦做不出来，只好现在就不求。
徐大夫那里还欠着人情，田大娘那里也欠着……
想来想去竟然找不到借钱的地方？
……
穆梓桐正在看书，吴管家扭扭捏捏地敲窗户：“少爷！少爷！”
“什么事？”
“那李大丫又来找您啦！”
穆梓桐面不改色地继续翻书，但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书桌一角的点心。
正是豆渣饼干。
那天打发走李沅锦，穆梓桐坐在桌前仔仔细细尝了豆渣饼干，发现这点心不像其他的点心那么甜腻，虽然也甜，但是这种甜吃进去不会腻，反而很爽口。豆渣里面应该也没有加过牛乳羊脂一类的东西，虽然没有那么香，但是自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跟读书这种活动很配，不会吃腻了犯困，也不会吃甜了猛喝水。穆梓桐尝了之后，后两版稍微好点儿的豆渣饼干就成了他桌上的常客，摆上一碟，每日里读书累了吃上两块，倒是解饿又不耽误功夫。
只是，这丫头……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自己都再三了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还这样一次又一次找上门来呢？
但是……她这样，好像某个人，因为有一个目标，就契而不舍地坚持下去，不管别人有再多白眼，还是再多为难，统统都当看不到，只是一直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当她是那个人吧。
穆梓桐叹了口气，已经决定要在这个村闭关读书学成再回京，不再插手豆腐上的事情了，可是现在看来……还是避免不了啊。
慢慢踱步出去，穆梓桐在后院门外看到了等的有些焦急的李沅锦，见穆梓桐出来，李沅锦几乎是扑了上来：“你出来啦！”
等了那么久，差点以为他不出来了。
穆梓桐淡淡地点头：“我在读书，读完一章才出来，找我有事吗？”
李沅锦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对不住，打扰你读书了，我、我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借我二十斤豆？”
穆梓桐皱眉：“豆的事你应该找吴管家，他管豆腐坊。”
李沅锦点头：“我找过了，但是……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边欠吴管家的太多了，这次不好再让吴管家帮我了，就二十斤豆，你能不能帮帮忙？”
穆梓桐知道李沅锦几乎算是空手套白狼套出来豆跟工具的，也算是个机灵的。但是做生意赊账也是要讲度的。
不夸张的，现在李家欠穆家的，靠打长工今年都还不上了，李大丫居然还想借？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
李沅锦见穆梓桐神色晦暗，感觉事情怕是不成，但是不借到不行啊，虽然这书呆不操心豆腐坊的事，但是一路下来看着人还不错……李沅锦不想把别人的情分当本分，但是眼下实在是困难时期，不借到这豆，后面开了天窗补不上不，还要付违约金！
李沅锦一激动，伸手拉着穆梓桐的袖：“穆少爷，真的，这次请你帮帮忙！我保证一个月，不！半个月内就还上！”
穆梓桐眼皮一跳，微微拧身挣脱李沅锦的手，摇摇头：“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协议上明明白白了见豆芽给豆，你白拿了豆腐坊的框已经算是越界了，现在再赊豆的话，全天下都没有这样做生意的。”
这话就的有点重了，几乎是直接打脸，李沅锦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垂头想了半天，她想要做成这笔生意，但是也不想自己变成老赖靠借账拆了东墙补西墙，她知道她一定会还上，可是穆梓桐现在凭什么信她呢？
李沅锦垂着头，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没事，那谢谢你了……我再回去想想办法吧。”
穆梓桐头一次看到李沅锦神情这么沮丧的样，虽然不管是原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喊住了李沅锦：“你等等。”
李沅锦回头：“嗯？还有事吗？”
穆梓桐只好提示她：“你现在的资本就是方法跟点，除了发豆芽的方法，你不是还有些菜谱吗？这个没写到协议里，你去找吴管家，跟他你想卖菜谱。”
李沅锦眼睛一亮：“对哦！还可以这样！”
穆梓桐嘴角微微弯起，还是喜欢看她明媚灿烂的样，有种无论是什么样的绝境都能够顺利度过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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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雪山初阳柳
两人详谈一场，穆梓桐虽然不方便直接指导李沅锦，但是“圣人”“古人”这种特技他还是很多的，他不欲在李沅锦面前显露出来跟豆腐或经商有关的事情，只好借古人的嘴巴告诉她一些商业上的道理。
李沅锦听得津津有味，她拥有的最多的是对现代豆腐发展跟现代的新奇理念，但是这时候的商业规律跟行业规则，她还一窍不通，穆梓桐掉书袋虽然不讨喜，但是确实让她有些醍酴灌顶。
她最大的资本，就是那些新奇的点啊！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想到的推销办法、合作策略、吃食方，这都是她独一无二的卖点！
对着穆梓桐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做几道别人都没吃过的新奇吃食！”
穆梓桐打京里来，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吃过，他原本是不信李沅锦会有什么新奇法的，但是想想他也未曾关注过的豆渣饼干，或许，真的可以一试？
李沅锦也没等穆梓桐回答，摆摆手就去找吴管家了。
谢谢你了，书呆！
……
跟吴管家软磨硬泡，李沅锦借了穆家的后厨，做了一道凉拌豆芽，把土豆丝、胡萝卜丝、黄丝跟豆芽摘洗干净，开水焯一下，凉了以后分别用盐、醋、酱油、生姜水给渍一下，最后还洒了一撮白糖，吃不出甜味，但是能让其余的咸酸滋味更柔和。最后把四种原料分成一把一把的，摆盘。
嫩黄、明红、翠绿、玉白的四种颜色摆在的碟里，顶上还摆了一朵花，怎么看怎么不像这农家女能做出来的吃食。
讲究！太讲究了！看着就赏心悦目！
吴管家心翼翼地夹起来一筷，吃进去味道更是不出的好！脆脆嫩嫩的口感，咸香适口。
李沅锦观察着吴管家的颜色，知道自己赌对了：“吴管家，怎么样？现在镇上的酒楼估计都做不出我这道雪山初阳柳吧！”
吴管家还在回味，听到李沅锦法，连忙睁开眼睛：“你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雪山初阳柳，你看啊，白色的是豆芽，象征着雪山，红色的胡萝卜就是太阳，绿色的黄正是太阳升起大地回春时出生的杨柳，从黄色的土地上生长出来，喏，就是土豆丝。”
吴管家到底还算是见过世面的：“大丫！你这手艺我觉着也就是还行，但是你这辞我服！成，我今天就做主了，给你二十斤豆，但是约定好一个月内一定还我，还有那赁屋押金……”
李沅锦连忙答应，有豆就好！原料有了，还不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节奏？
李沅锦接过豆，答应吴管家下次再开集的时候还跟他一起上集，去穆家的豆腐店送豆芽，还要去穆家的酒楼教方，教辞。
……
李沅锦高高兴兴地捧着二十斤豆走了，穆梓桐站在后厨旁边的厢房里，回想着她刚刚的辞。
这李大丫，真的不识字？真的只是个农家女？
她哪里来的这么多方，还有这些辞？这总不能也是书先生的吧？
穆梓桐微微摇头，或许，每个人都有她的秘密，如他一样。
不过不追究归不追究，穆梓桐还是迈步出了门，走到后厨窗边，“不经意”地朝里一看：“吴管家，你在这儿做什么？”
正捧着那碟“雪山初阳柳”细细观察的吴管家，冷不防被穆梓桐吓了一跳：“少、少爷，你怎么来这里了？”
穆梓桐揉揉肚：“看书看得有点饿了，过来找点儿吃的。”
吴管家连忙放下碟：“少爷，您要是想吃什么，吩咐一下下人过来端就行了，您怎么自己来了？”
就这么几天，穆少爷往后院跑的几率可是大多了，吴管家都有点不适应了。
穆梓桐没有理吴管家，自顾自地进了后厨：“不讲究，现在有什么吃的，你给我拿点儿来。”
吴管家连忙翻箱倒柜好一通找，可是后厨里除了剩饭之外，已经什么都没了，李沅锦做的那碟“雪山初阳柳”就格外显眼。
穆梓桐施施然地走过去：“这是什么？”
吴管家：……
少爷！你不能这样！你们又耍我对不对？你早就知道那李大丫会过来做菜，所以才专门等在门外的，对不对！
少爷你要吃你就直吗，叫那李大丫多做一碟不就是了？怎么次次都要抢我的吃食？
两次豆渣饼干，一次这凉拌豆芽，都是刚刚尝了个味就送出去了……吴管家的心情真是跟哔——了狗一样。
穆梓桐坐下来，吴管家只好屁颠屁颠地去用晚餐多余的米饭煮粥，不多时就盛了一碗端到穆梓桐面前：“少爷请用，我先去后面看看豆腐坊了。”
穆梓桐点点头，待吴管家出门之后，喝了一口白粥，夹起一筷凉拌豆芽丝，果然脆嫩，爽口下饭。难为她想出来“雪山初阳柳”这道菜名。
穆梓桐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就着这碟凉拌豆芽喝下了一碗粥。
……
李沅锦好不容易借到了豆芽，回去之后顾不上去其他，把好不容易空出来的大铁锅跟陶罐又用上了，把新得的豆泡上，明天就可以开始发这批豆芽了。
算算账，还真是欠了不少人情跟钱，一时半会儿真是还不清啊！
之后两天，李沅锦跟二丫、豆丁就跟照顾宝贝一样一天三五次地给豆芽浇水，每天入夜的时候再给豆芽换新鲜水，这也的亏院里有口井，不然光打水换水就要累死人了。
但是成果也是惊人的，该在豆腐框上面的粗布一开始还是塌下去的，第二天就看到起来了一点，按照之前发豆芽的惯例，第三天就跟框持平了，第四天就能把豆腐框中间撑起来好高一截。
李沅锦第一次换到的豆，在开集的那天凌晨终于发好了，看着高出豆腐框足足一个手掌宽度的豆芽，掀开粗布，齐刷刷的新鲜豆芽，白嫩一片，赏心悦目，李沅锦满意地笑了。
好日就要从此开始了！
一天发一章好呢，还是一天发两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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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酒楼
李沅锦刚把豆芽都点了一遍，吴管家就架着牛车到门前了：“守信兄弟！大丫！我来拉豆芽了！”
李守信连忙把门打开，吴管家检查过白白胖胖嫩生生的豆芽之后，也很满意。李沅锦连忙跟吴管家、肖氏几个一起把豆腐框搬到牛车上，一层摞一层，仔细不让上面的框压了下面的豆芽。
今天点出来的豆芽十框，差不多一百斤，吴管家见豆芽喜人，高高兴兴地驾车走，李守信跟李沅锦就跟在牛车旁边，一路往镇上去了。
这次去的早，镇上的集还没有开完全，到顺平镇的大牌坊下面，李沅锦遇到了不少从四面八方的村过来赶集的人，有挑着自己种的菜的村民，也有带着簸箩准备采购的。
要不是这次手上没钱，李沅锦真想再好好逛逛集市，吃吃这里的吃，买点儿这里的手工艺品，要是万一不心又穿回去了，不定还能卖个古董。
女人的购物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