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验尸格目录-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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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采唐只能值夜楠,微笑:“夜姑娘可能要找我说几句话,事情完了我就回来,很快。”
关婉想了想,拉了拉宋采唐的手,大眼睛萌萌的:“那姐姐可快些……”
“好。”
大火并未完全熄灭,做为堡主,夜楠工作有很多,但有件事必须要做。
假辛永望跑了,真辛永望在哪里?
刚刚房间里所有事都发生的太快,太急,夜楠只知道宋采唐找到了真辛永望,却还来不及问人在哪。
“就在辛总管自己的院子,”宋采唐想了想,“我同你一起去吧。”
营救辛永望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因为假辛永望并没有费多大心思藏。
夜楠一看就明白了:“这是饿的,并没有受虐待。”
喂几口参汤,辛永望就转醒了。
他身体仍然不支,精神不好,但说两句话,还是没问题的。
他记的很清楚,距离婚礼正日子还有两天,傍晚时分,他人被打晕,塞进了自己床下机关。打晕他的人是谁,为什么打晕了他,他都不知道,对时间有些模糊,并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对方给他喂了一种药,让他整日昏昏沉沉,饥渴的快死时,对方会给他喂一碗粥水,让他死不了,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宋采唐听着他的讲述,观察着他的人,这一刻,辛永望此人给她的印象才稳了下来。
总是眉压眼,透着淡淡阴郁,自信不足,再狼狈再难堪,也要撑住了面子,不能崩。
外强中干,又自负要脸,这样的辛永望,才是大家描述里那个,真正的辛永望。
“……我之前说过的话,你考虑好没有?你真的还是要嫁给他?”
辛永望看着夜楠,阴郁眸底有隐隐期盼,或者说……闪烁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异光。
夜楠眼梢微垂:“他已经死了。”
“死了?”
辛永望愣了愣,这一刻,脸上的表情很奇怪,非常意外,又猛然庆幸,十分满足,眸底异光闪耀的更为强烈:“死了……”
“嗯。”夜楠点了点头,“你先休息吧。”
宋采唐觉得有点不对,很不对……
但夜楠已经要离开。
辛永望身体情况不允许,堡里上下事情也多,现在并不是好好说话的时候。宋采唐想了想,便跟着离开,之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
赵挚很久都没回来。
宋采唐和关婉吃过饭,陪关婉做过宵夜,看着关婉上床睡觉,赵挚仍然没来。
看着外面沉沉月色,宋采唐下意识垂眸,摸了摸短短竹笛。
赵挚不会轻易失约,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不能立刻转回。
她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在另一间书房里,一边等,一边看书。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眼皮发沉,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静夜悠长。
有不知名的花瓣簌簌掉落,有调皮夜虫轻轻鸣叫,有一个人轻轻的脚步声,乘着微风踏着月色缓缓而来,陪伴了另一个人的绮丽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很久,也许只是瞬间,宋采唐模模糊糊听到了远处梆子的声音。
意识悠悠转醒,就有刺激的血腥味直扑鼻前,宋采唐立刻清醒,头一抬,就看到了身前坐着的人。
“你受伤了?”
她眉心很蹙,神情很有些不好看。
赵挚晃了晃已经包扎好,连血印都没透出一丝的胳膊:“皮肉伤。”
他看着她的目光很深,很专注,一刻不离,就好像她是什么稀世珍宝,眼睛眨一下就会丢了似的……
宋采唐下意识感觉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流口水了,还是脸上印下衣服印子了?
可摸摸脸,一偏头,她没注意到自己是否有异状,先看到了披在身上的衣服。
玄色,厚重,长长拖地,足够包裹下两个她。
和她的衣服不同,这件衣服,从头到尾透着男人的粗犷宽厚,带着淡淡凛冬苍柏的味道。
赵挚……的味道。
“清醒了?”
宋采唐还没来得及脸红,赵挚已经倾身过来,伸手欲拿她身上披风。
“嗯。”
宋采唐也觉得不自在,想赶紧把披风还回去,自己也伸手去拿,两个人的手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一纤细柔白,一修长坚硬。
两只手接触的瞬间,噼里啪啦,一阵电流闪过,蛮不讲理的顺着手指流到心间,大剌剌占据所有的感知,昭示着它的存在。
宋采唐几乎立刻收回了手,赵挚却没半点不自在,自然而然的拿走了披风,自然而然的亲手倒了杯茶,自然而然的塞到宋采唐手上。
宋采唐下意识喝了一口,不凉不烫,入口略温,竟然刚刚好。
“你……”
宋采唐看着赵挚,目光有些复杂。
不过月余未见,这个人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赵挚出身宗室,幼时嚣张长大,少年出走戍边,创下赫赫军功,为人霸道,桀骜,有天生贵气,也懂市井痞赖招数,因重重军人气质压着,让他整个人气度偏稳,让人信赖,而不是让人害怕。
这是一个正直,强大,山岳一样的男人,符合人们期待,贴合他的身世成长。
可宋采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赵挚身上总透着一种不确定性,除却办正事时,他犀锐锋利,能力不俗,让人侧目,其它时候,他身边仿佛蒙了层重重的雾,像被浓浓乌云遮盖的月,不见光亮,别人看不透,他自己也仿佛也不清明。
不只一次,宋采唐看到他独坐高处,对着深远天空皱眉。
而现在,他的眼神仍然深邃,仍然像藏着什么些,却清澈了很多,宛如云开雾散,变的明朗通透。
他应该是……
找到了什么,坚定了什么。
是什么呢?
宋采唐有点好奇。
她盯着赵挚不放,赵挚不可能察觉不到,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的伤,目光微闪,脸别向一边:“放心,他伤得比我重。”
宋采唐最好奇的并不是这个,但赵挚提起,她当然顺口就问了下去:“那个人是谁?”
“西夏王子,李元峰。”
西夏……
大安的临国,关系谈不上好,以前常有仗打。
宋采唐立刻明白:“你和他交过手。”
没准还打过仗。
赵挚颌首,不置可否。
宋采唐看着赵挚满不在乎,一脸平静,脑补这年代的打仗画面,轻声问了句:“戍边,辛苦么?”
“还好。”
赵挚转头,目光深深看她:“心里有牵挂,就不辛苦。”
第180章 夜话
心里有牵挂; 就不辛苦。
赵挚这句话说的很让人感受,是常年戍边的人会说的,很正常。
可宋采唐面对着他的目光; 却莫名脸红,有想躲避的冲动。
无它,实在是这目光太炽热; 太专注……
是她的错觉吗; 赵挚这是在说她吗!
心里有牵挂,指的是她吗!!
可这怎么可能!
宋采唐有点想提醒赵挚,别这么看着她,很容易让人误会,可又一想; 还是忍住了。
别人是心怀家国的大好男儿; 怎么能被她这般置疑?
她自己瞎胡闹,想多也就算了,还想逼着别人承认……太不大气了。
不能这样。
宋采唐侧开脸; 稳了稳心神; 眉心就蹙了起来:“西夏王子悄悄来我们大安,会不会有麻烦?”
又是易容; 又是潜伏; 这个李元峰明显是偷偷来的,没有使团没有国书。隐藏身份干这么件事; 一定有所图; 而事件严重之程度; 需要他这个王子亲自出手,对方所图一定很大。
李元峰潜入大安这个行为对他本身很危险,对于大安人来说,同样是危险隐患。
宋采唐其实还想问,这件事和赵挚现在手上任务有没有关系,和那什么查了半天仍然没多少结果的私通敌国谋反案,有没有关系……
但她觉得这事关机密,赵挚应该不会方便回答,就没问出来。
赵挚却直接回答了她。
“李元峰怀疑有人故意给他扣黑锅,所以亲自潜入大安来查。”赵挚声音很沉,带着笃定,“但今日过后,他应该不敢再来了。”
毕竟偷偷潜入是件不易之事,他还打断了对方一只胳膊。
他说的并不多,宋采唐却立刻心领神会。
有什么事,需要一个王子亲自来查?肯定与本国利益名誉相关。谁能扣西夏王子的黑锅,还事关大安?答案很明显了,别国政治相关利益团体。
李元峰代表的西夏和大安关系不好,谁能得利,谁就有嫌疑。
比如国势强横的大辽,比如一直暗搓搓看着的回鹘……
再加上之前案子里得知的各种细节,宋采唐猜测,在大安,应该的确有个人和敌国私通,但这个人,这个敌国是谁,目前没有人知道。
因为事情露出马脚,被朝廷察觉,这些人就开始想办法,栽赃,祸水东引,或者已经做了准备,将一些证据引向了西夏王子李元峰,让他出来背锅。
并误导大安朝廷,让他们视西夏为敌。
李元峰并不傻,察觉到异样后,自己积极行动,试图洗清嫌疑,追着可疑的东西一路到了夜圣堡,线索就断了,还不小心被卷入了案子里……
国与国之间的对弈,大人物之间的交锋,太复杂,宋采唐够不着,也管不了,干脆扔开,不在想,只看着赵挚:“你怎么来了?”
赵挚半天没说话。
宋采唐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指。
她的指尖,正落在短短竹笛,细细摩挲。
这个竹笛,是赵挚送给她的。
宋采唐骤然红了脸。
因为被那样的方式‘请’来夜圣堡,她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哪怕仔细分析过,理智告诉她不会有事,她还是需要做点什么让自己安心。
比如……
摸这笛子。
赵挚把这个笛子送给她时,就曾说过,只要有危险,吹响它,不管距离多远,不管要用多长时间,他都会赶来。
笛子之于现在的她,是个精神象征,这些天她已养成习惯,随时都要摸着短竹笛——
可被正主看到,就有些羞耻了!
宋采唐有点脸热,试图转移话题避开:“你渴不渴?要不要——”
“为什么不吹响?”
宋采唐愣住,一脸疑问的看赵挚。
赵挚指了指她腰间的笛子:“为什么不吹?”
这话题是过不去了……
宋采唐闭了闭眼睛,微微垂头:“因为我仔细考虑思量过,这次应该没有危险……”
“没有危险?”
赵挚剑眉高高挑起,指尖重重敲了下桌面,声音也跟着严厉了起来:“那这次李元峰的事,怎么解释?”
这个人生气了。
宋采唐有些愕然。
为什么?
还有那只手,敲完桌子,抬了起来,是想……揍她吗?
宋采唐认真想想,虽然是意外,但她遇到危险是事实,拉了关婉下水也是事实,的确该受教训。
她向来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有困难,她勇于前进,有错误疏漏,也不会避开该担的责任。
这么想着,她就闭上了眼睛。
要打……
就打吧。
赵挚直接愣住,宋采唐……竟直接耍赖,破罐子破摔了!
她要各种不服,他还可以说教教训,现在直接认错,认打认罚,他还能怎么样?
难道真的上去揍一顿么!
这女人真是……一如既往,让他没办法。
赵挚目光微颤,喉头滚动,克制半晌,终是忍不住,大手放到宋采唐发间,轻轻揉了揉。
算了。
总归以后还有他,他既找回了她,就永远不会再放手。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倒头上一暖,被手覆住。
宋采唐睁开眼睛,看到赵挚的眼眸。
深邃,灿烂,真挚,有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绪在剧烈翻涌。
“赵挚……”宋采唐有些疑惑,连躲避都忘记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赵挚看了她半晌,摇了摇头:“没有。”
有些事,忘记了其实没关系,知道有这么件事,如鲠在喉,不得不介意,却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才更难受。
顺其自然就好。
总归……
一切有他。
边关已定,起码未来十数年,不会有大的波折变动,有些人只会搞这种阴鬼伎俩,上不了台面。
他不会让别人得逞。
皇上也不会。
赵挚目光划过宋采唐柔软耳壳,细白光滑的下巴和脖颈,略艰难的别开头,问宋采唐:“这次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宋采唐全然不觉赵挚目光有什么不对,也没发现两个人越靠越近,坐在一起,身体虽然没有接触,衣角已经亲亲密密的层叠纠缠……
说起案子,她眼睛就亮了。
这次一个人办案真是太孤单,没有团队,没有人帮忙,连捋思路都缺少人跟着梳理,感觉各种进展都好慢。
她迅速把夜圣堡的案子,各种来龙去脉,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
“……我本来非常怀疑辛永望,因为他表现的太违和,但现在看,应该不是。真的辛永望在廖星剑遇害前就调了包,根本不可能动手,假的李元峰没有理由,比起各种意外,他更希望的应该是平缓度过,大婚当日,他将有更多的权限,进入更多的地方,做更多的事。”
赵挚也点头,对此推测非常认可:“没错,他们二人都不可能是凶手。”
“四年前的事,很关键。”赵挚想了想,拎出这条线,“一定有什么,你还不知道。”
宋采唐蹙眉:“我也觉得……可是我没有办法问到更多口供。”
赵挚微微低眉,消化着刚刚宋采唐说的案情,良久,突然问:“你说在藏书阁小厅,李元峰指责夜楠做了对不起廖星剑的事,夜楠反驳了没有?”
“没有,”宋采唐摇头,“夜楠被制的很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