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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大讼师-第159部分

小说: 大讼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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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九言和她打招呼。
  “女人才说直觉,你还真是个娘娘腔。”桂王哼了一声,盯着路妙,不高兴。
  杜九言没接他的话,和路妙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热闹啊。”路妙道:“听说一会儿路守正要被带回来指路的。我在这里等着她。”
  她说着,从门内提了个篮子出来,一篮子的烂菜叶子还有几个鸡蛋。
  “你这是煮熟的鸡蛋。”桂王看路妙不舒服,“砸死人后,游街的就是你。”
  路妙愕然,又呵呵笑着,道:“那、那我就丟菜叶子好了。”
  说着话,焦三带着路守正过来,两人的身后几乎拖着一街的人。
  路守正一身脏污,头上还有鸡蛋黄,路妙看见了哈哈大笑,“路守正你也有今天!”
  路守正被吓着了,脸色煞白地看向路妙,忽然哭了起来,“姐,你快救救我,我害怕!”
  “啊?”路妙的笑容僵在脸上。从记事起,路守正就没有喊过她姐,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你、你吓傻了吧!”
  路守正嚎啕大哭,少年的嗓子跟公鸭似的,特别难听。
  路妙嫌弃地瞪他一眼,轰着丫头婆子回去,啪地关了门。
  路守正哭的更凶。
  “闭嘴!”焦三喝道:“回头,一边走一边说你所记得的当时所有的情况。”
  路守正擦干净脸上的泪,折道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往北走的,就这么晃荡,路上都没有人。”
  路守正往北走到邵安街后又进了巷子,他道:“我到鸡毛巷有点害怕,然后小跑了几步,又回了邵安街。”
  鸡毛巷靠近廖府,廖家两兄弟都死了,大家都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晚上不敢走。
  路守正从县衙门口一路往北,路过了严府,和东安客栈,再往前就是红楼和德庆楼,以及当初傅羽姐弟两人住的那一片巷子。
  毕记杂货铺还要往前走过三个路口。
  “这一路一人都没看见吗?”杜九言问道。
  邵阳宵禁的力度不大,一到晚上虽说不让上街,但是如果有人出来了,衙门也不管不抓的。
  主要一旦力度大了抓人管人,县衙就又多了很多事,人手不够。
  这种事几位县令包括付韬在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节省人力了。
  “没有。”路守正道:“自从你们把榆钱村的赌馆弄掉了以后,邵阳没地儿赌了,晚上出来的人就少了很多。”
  杜九言若有所思,桂王问道:“你在怀疑自己的直觉?”
  “不怀疑,我在找证据。”杜九言话落,在德庆楼停下来,“你路过德庆楼了吗?”
  路守正点头,“当然啊,我就从这里走的。哦,对了。当时德庆楼里很热闹。”
  “热闹什么?”杜九言道:“有人在吃酒?”
  路守正点头,“应该是有人在吃酒,反正都是男人的声音,闹腾的不得了。你可以问问董德庆,那些人走的那么晚他肯定记得。”
  董德庆一脸戒备地出来,一看他们是办公,忙热情起来,笑道:“大人,九言,有什么要帮忙的。”
  桂王招招手,“你过来。”
  董德庆过来,桂王问道:“路守正说,前天亥时左右,他从德庆楼门口路过,听到当时里面很吵。那天里面都什么客人,那么迟不走,吵什么?”
  “前天半夜?”董德庆记得,“哦,青山书院的学生。说是有人回家成亲,昨天回来请书院里同窗在我这里吃饭。”
  “开了三桌,花了三十两银子,吃到子时过才散场回家。”董德庆道:“我做点生意不容易啊,天天跟着后面熬,累死我了。”
  他说着,幽怨地撇了一眼杜九言和桂王。
  “子时才散场?开了三桌,一共多少人吃饭?”杜九言问道:“中途有没有人提前离开?”
  董德庆摇头道:“我当时坐在一楼算账,没看到谁出去。”
  “你带着当晚当值的伙计再想想。”杜九言道:“想到了来告诉我们。”
  董德庆点了点头。
  大家继续往前走,直到最后停在杂货铺门口,路守正也没想出路上还见到了谁,带着哭腔道:“我……我就进去了,拿了六两银子本来想走的,谁知道鬼使神差的我就想到了毕微。”
  路守正后悔不已,“都怪那个女人,她……”他没说完,杜九言啪地一声,抽了他的头,“什么事都怪别人,你就是欠收拾。”
  路守正哭的更凶,“我、我也不知道,事情闹这么大。”
  ------题外话------
  解释一下:古时的时间,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四刻钟,一刻钟就是半个小时。一盏茶大约十分钟。
  亥时过一盏茶,大概九点一十分。亥时过一刻,就是九点半。
  亥时划分,晚上九点到11点。
  关于一炷香的时间,大约是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还有一个附加的时间,叫“更香”,就是一炷香烧完了换一炷香,这个时间大约是五分钟。


第250章 青山书院(二)
  “比对一下。”杜九言指了门上很浅的手印。
  守正哦了一声,将自己左手贴上,摇头道:“这是食指中指和大拇指的,我要开门肯定不这么开。”
  “大人,这肯定是后面进来的那个人的手印。”
  杜九言和桂王对视一眼,带着路守正去了楼梯上,比了楼梯上的手印。
  基本能合上。
  “这个应该是我的,我当时手上有血,我还将把手上的血迹擦衣服上了。”路守正道。
  他的衣服在他家拿到了,确实如他所言,衣服上不但有喷溅的血迹还有擦拭的血迹。
  “路守正,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毕建雄扑过来要打路守正,“我和你拼了。”
  焦三将毕建雄拦住,呵斥道:“闹什么,闹什么。大人还在这里,不问你话你就老实闭嘴。”
  “我的女儿啊。”毕建雄哭着道。
  杜九言和焦三道:“三爷,把人送回去吧。”
  焦三吩咐人将路守正带回去,跛子回来了,道:“其他的人都排查了一遍,都没什么大的可疑。不过昨晚对面茶庄的东家说了,他昨晚走的急,将钱留在铺子里了,所以亥时一刻的时候他回铺子来取钱,当时街上没人,但是杂货铺的门是开了一条缝的。”
  “他以为是毕建雄喝酒回来,就没注意,回家去了。”跛子道。
  桂王在椅子上坐下来,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把扇子出来扇着风,“这么说,杜九言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路守正是亥时过进杂货铺,当时他在作案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也尾随他进来,藏在某个地方,待路守正离开以后,他再次进入了毕微的房间,将毕微奸杀。”
  大家都认同桂王的推测。
  “所以九爷让路守正走一路?”焦三问道。
  杜九言点头,“没有人查,那就去查青山书院,所有当天晚上在德庆楼吃饭的学生,都一一排查一遍。”
  “好!”焦三看着跛子,“你和我去?”
  跛子点头,两人去了青山书院。
  杜九言回了三尺堂,桂王带着乔墨回了县衙,黄书吏等在门口,带着哭腔道:“大人哪,要不您写奏疏问问,有没有县丞赴任?小人就一个书吏,哪敢处理这一县大事!”
  “就这点出息?”桂王白了他一眼,进了自己的房间,就见桌子上堆了一堆待处理的文书,他转头看着黄书吏,“你不是喊累的吗,你这忙了两天,就做这点事?”
  “许多事,小人不会也不敢做主啊。”黄书吏委屈的不得了,他这是有苦也得死扛着。
  桂王嫌弃不已,挥手让黄书吏退下,他带着乔墨坐在桌案后面看文书。
  “爷,县衙的事真的很多,要不,您安排调个县丞来?”乔墨道。
  府衙还有知州,大家将事情分摊了,县衙人少,县官的事情一天到晚不歇也做不完。
  “还真是。”桂王凝眉,道:“你去把杜九言喊来,告诉我给他一天十两银的工钱,让他来给我做事。”
  乔墨哦了一声去三尺堂喊杜九言,过了一会儿蔫头耷脑地回来,道:“……爷,杜九言说您给她一天一百两,她也不做。”
  “没良心!”桂王生气,咕哝道:“把东西带上,走!”
  乔墨抱着一摞文书,跟着桂王去了三尺堂。
  杜九言正在听大家讨论,刘、夏两家孩子伤人眼睛的诉讼。
  受害男子不愿意出钱告两家。
  夏家也不肯出钱。
  而刘家觉得,这么多钱他们不但拿不出来,而且也不服气全部拿。
  “大人?”窦荣兴最先看到桂王进来,“大人快请进。”
  大家将桌子让开来。
  桂王大摇大摆地将文书丢在桌子上。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杜九言问道。
  桂王在正中坐下来,道:“做事啊。各自做事去,别打扰我啊。”
  大家都看着杜九言。
  “是!”杜九言道:“大人,您努力。”
  桂王撇了她一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个看不明白,听说你是秀才,来帮我一起看看。”
  说着,扯住杜九言坐自己旁边。
  “修水坝?”桂王恼火地道:“我怎么记得三四年前就修过的。”
  钱道安拱手,道:“当时毛县令在时修的,后来就没有修过,今年雨季就要来了,估计水坝不一定撑得住。”
  “那就让吴典寅上折子给工部,让工部拨银子修啊,关本官什么事。一个县衙哪有钱修水坝。”
  周肖道:“大人,工部层层拨款到邵阳,时间太久了。这种事,一般都是您先垫银子,然后再将花用报去工部,工部再给您拨款。”
  桂王抱臂靠在桌子上,凝眉道:“我看过县衙的账,拿个三五千还有,百十万那是不可能的。”话落,看着乔墨,“你得空去下河镇去看看,坝到底什么情况。”
  乔墨应是。
  “你打算修?”杜九言看着桂王,打量着他。
  桂王道:“如果需要,那就正儿八经地修。这种事是要死人的,死人的事本官向来很认真。”
  “大人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啊!”杜九言拱手道。
  桂王撇着她,“那是当然。”
  “但是这钱,恐怕你就是以桂王的名义去要,也不可能立刻要到。就不说区区一个县令和吴典寅了。”杜九言道。
  桂王知道,杜九言这话说的没有错。他记得他哥前两年要钱做个什么事,户部和工部联手上折子,硬生生给压住了,到现在钱都没拿到。
  不但朝廷的钱,就是宫里想用钱,让内务府拨,都要一层层的手续。
  那可是他哥自己的钱。用自己的钱还要一层层关卡。
  “再想想吧。”桂王将文书放在一边,杜九言将文书拿过来,扬眉道:“你先去确认水坝,这个事我帮你去问问高人。”
  桂王冷笑一声,“你别去问路愈,那老头我知道,死脑筋,没意思。”
  “知道,知道。”杜九言将信收起来,“您忙着,这信我先留着。”
  一屋子人忙着,桂王要求钱道安买水果回来吃,钱道安买了桑葚,洗干净放在他手边上,伺候着。
  “味道还不错啊。”杜九言很无聊,用竹签吃着,靠在椅子上姿态很惬意,桂王看着她,张嘴,“我很忙,来一颗!”
  杜九言撇嘴,签了一个塞他嘴里。
  桂王吃的眉飞色舞,吃完了敲桌子,“继续啊!”
  杜九言抓了一把塞他嘴里,桂王堵着嘴瞪着她。
  “大人。”焦三回来,拱手道:“当天晚上是一位叫范立的举子请客吃饭,一共请了同窗三十四个人在德庆楼吃饭。”
  “有十一个年纪小的孩子,吃过饭就跟着师兄回去了。当晚闹腾留下来的喝酒到半夜的,包括范立在内,一共二十四个人。”焦三道。
  桂王顺手就将文书都收了,“人都带回来了?这二十四个人当中有没有左撇子?”
  杜九言赞赏地看了一眼桂王。
  桂王很得意。
  “都带回来了。都在县衙里面。”焦三道:“现在去问?”
  桂王点头,“嗯。”说着,喊着杜九言,“走啊,拿钱不干活啊。”
  杜九言和钱道安几人道:“东西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跟着大人学习。”
  “好!”宋吉艺将桌上桂王的东西一抱,跟在后面。
  一行人去了衙门。
  青山书院二十四个学子穿着一样的灰白色长衫,从十六七岁到三四十岁都有。当晚请客的范立站在最前面。
  除了学子,还来了一位五十几岁的先生。
  人多了大家吵吵嚷嚷,和鸡笼一样。焦三呵道:“都闭嘴。现在大人有话问你们,你们一个一个说。”
  “嘘,听大人说话。”领头的先生邓先生道。
  众人都看着桂王。
  桂王坐下来,目光扫过,“当晚你们也是穿的这身衣服?”
  范立回道:“回大人,当晚上大家穿的都是书院的长衫。”
  还知道问这个,想的还真是细,杜九言扬眉。
  桂王颔首,“现在,每人说两位当晚曾经离席过的同窗!”
  “大人,我当晚喝醉了,不记得怎么办?”
  一位年纪小的学生道。
  桂王道:“那你就站在一边,一会儿本官会重点审。”
  那学生吓的一头汗,拉着自己的师兄,两个人商量怎么办。
  杜九言看得津津有味。
  一通攀扯,最后黄书吏记录的纸上,记了十二个出去过,有七个人出去的时间比较长。
  “都别怕。”桂王指着让人端上来的碟子,“瓜子,都来吃点。”
  邓先生就让大家都去抓瓜子吃,众人不明所以,有的老实真的抓了一把,有的则捻了一两粒,也不敢吃,站在原地。
  杜九言看着,二十几个人中,有五个人用左手抓的,而其中有两个人,是在方才出去过的名单中。
  “你们五个人留下来。”桂王点了五个左撇子,“其他人去隔壁吃瓜子。”
  邓先生一头雾水,“大人,到……到底什么事,我们、我们心里也没个底,弄的孩子们人心惶惶的。”
  “大人爱民如子。”杜九言笑盈盈地道:“见你们读书辛苦,特意请你么来吃瓜子的。”
  桂王点头,“没错,都去吧。”
  焦三领着剩下的人去了隔壁。
  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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