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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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锦堂风风火火的赶到翠园的时候;梅大正把最后一口粽子吃进去;其实,梅大也不是喜欢吃粽子;就是这一到端午,不免勾起了些许旧事。
想起当日跟小媳妇儿在水边遇上的时候;小媳妇儿貌似正是要掰苇叶回去包粽子;然后,两人就有了误会;以至于后来自己差点儿没淹死在那个水坑里。
不过,如今想起那天夜里小媳妇儿脱了衣裳;纵身一跃便跳入水中的样子,还有些后怕呢;当时把自己吓的魂儿都没了,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然后被小媳妇儿救了上来……
这些事,说起来都是因端午节掰粽子叶开始的;故此,这眼看到了端午;就忍不住怀念起来;以至于安然发现梅大不大对劲;便问了一句。
梅大自然不敢明说;便推说想吃粽子;于是安然就叫人去买了粽子叶回来;包了一上午粽子;留下几个梅大喜欢的馅儿;其余都然狗子送去了雅舍。
两口子这会儿正在东园临水的小亭子里乘凉吃粽子呢;不想,岳锦堂却跑了来;一进来二话没说就奔着桌上的小篮去了。
看见只剩下了半篮子吃过的粽子叶,不禁颇为失望:“我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吃粽子也不想着本王。”
安然眨了眨眼:“不是让狗子给你拿过去了吗?”
岳锦堂愕然:“你说狗子把粽子送雅舍去了?”
安然见他一脑门子热汗;显然是马不停蹄跑回来的,眼珠转了转;想明白事情因果;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
梅大也跟着笑了一声;岳锦堂郁闷的道:“你两口子真不厚道;这大热的天;本王从西郊跑回来容易吗一口粽子可都没吃着。”
梅大:“你再回去不就得了。”
岳锦堂:“你当我傻啊;就雅舍那帮馋鬼;这会儿估摸连粽子毛都没了;本王回去吃粽子叶不成。”却眼巴巴盯着安然手边儿的一个白瓷冰纹小碗:“这是什么?瞅着就凉快。”
安然知道以岳锦堂的性子;只让他看见了;就必然会进他的嘴;索性直接递给他:“红豆沙冰;消暑的。”
岳锦堂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接;不想半截让斜刺啦伸出的一只手截走了:“梅兄,你至于吗;不就一碗红豆沙冰吗。”
梅大懒得跟他废话;把自己跟前塞到他手里;岳锦堂顿时眉开眼笑的吃了起来。
梅大把自己手里的递还给安然;安然忍不住抿嘴笑了一声;这男人有时真幼稚的可爱;自己跟前的这碗红豆沙冰;可还没动呢;这家伙就吃上味儿了。
一碗沙冰刚吃了半碗;仆妇过来道:“明月先生到访。”
安然愣了愣,忙跟梅大迎了出去。
这一到前头见除了明月先生还有个十一二的小子;忽想起上回梅先生提起让自己收徒弟的事儿;莫非是这小子?
低着头不言声,也就安然进来的时候;匆匆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看上去颇有些内向;身上的衣裳补丁摞着补丁;却洗的极干净。
让着明月先生坐下;上了茶;安然方道:“先生此来,莫非是上回您说的收徒之事?”
明月先生一指那小子:“他叫沈越;说他你们大约不知道;他爹在苏州却有些名气;城西的筷子沈;就是他爹。”
筷子沈?安然不禁看了这小子一眼;筷子沈她是听过;不是在苏州;而是在齐州;梅先生的梅园里收着不少好东西;有古董;有瓷器;这些都不新鲜;安然却还发现了一套筷子。
光滑的乌木;筷子头有烫银的纹路;仔细瞧,会发现是仕女图;且十二根筷子,没一根的仕女图都不同;细致到衣裳的纹路;以及耳坠的形状;当日安然便颇为震惊。
梅先生说这是出自苏州筷子沈之手;乃是明月先生赠与他的礼物;这颠来倒去的,筷子沈的儿子怎跑来跟自己学厨艺了?
明月先生知道她的疑惑;叹了口气:“筷子沈的手艺;不用说,只要江南没有不知道的;可这名声大也没用;这做筷子是个受累不讨好的活儿;虽说家家都使;却不是个能养家的营生;偏生这小子的爹是个万事不求人的性子。
本来指望这个营生;日子就不好过;年前偏又病了一场;借了人家的银子换不上;生让人赶到了大街上;若不是碰巧老夫正好遇上;还不知他们一家子如此艰难呢;可惜了这份好手艺。
如今安置在了城外的崇元寺里;这孩子的娘听见说老夫识得你这丫头;便托付老夫,想让这孩子跟着你学厨子,将来也不至于挨饿,人老夫今儿带来了,你瞧着收不收吧……”
☆、第68章 水晶虾饺
岳锦堂在一边儿都瞧不下眼了;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我说明月先生;这收徒弟还有强买强卖的啊;您这么一说,不是摆明了硬往这丫头手里塞吗。”
明月先生看了他一眼:“又不是塞给郡王殿下。”
呃……岳锦堂给他一句噎住,半天没缓过气来;这老头说出话真能噎死人;瞥了梅大一眼;心说,就凭梅大醋劲儿;恨不能无时无刻不霸着小媳妇儿;得亏狗子跟顺子会瞧眼色;一见他立马回避;就这;心里还不痛快呢;就不信他能眼睁睁看着安然再收个徒弟。
果然,梅大眉头紧皱;一脸阴沉的看向低着头的小子。
安然还真有些为难;不收吧;明月先生亲自开了口;且这语气明明白白是非让自己收下不可;收吧;自己都有三个徒弟了;再收徒弟,根本没时间教;岂不是误人子弟。
还有,梅大只怕会不高兴;想着,瞥了梅大一眼;见他那脸色;不禁叹了口气;这男人的醋劲儿,有时根本不分是谁;心里却也涌上一丝淡淡的甜蜜。
略斟酌走到那孩子跟前,轻声问:“你叫沈越?”
嗯,那孩子闷着头应了一声;却不抬头。
安然没辙了;索性直接问:“你想学厨子吗?”
安然这话一开口;那孩子沉默良久;忽然抬起头来:“我;我不想学厨子。”
在场的几人都楞了。
岳锦堂却乐了;看着明月先生:“我说您这闹得哪一出啊;人家根本不乐意学厨子;您非强逼着拜什么师傅啊。”
明月先生倒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安然忽想到什么;看着他:“你想学你爹的手艺?”
沈越眼睛一亮;看了明月先生一眼;却仍点了点头。
明月先生摇摇头:“也不瞒你;这孩子自打小跟着他爹学做筷子;如今的手艺虽比不上他爹;也颇拿的出手;只这做筷子不能维持生计;他娘才求我;看能不能让他拜你为师;学个厨子;将来也是个营生;省的跟他爹似的,连妻儿都养不活;说起来,他家这么手艺要是断了还真是可惜;倒是老夫不该见他娘说的可怜,便应下此事;这孩子自己不愿意学;便拜了你这样的师傅,也成不了好厨子。”
说着,站起来要走;安然忙道:“先生且留步。”
明月先生站住脚;疑惑的看着她。
安然却瞧着那孩子;开口:“这无论学什么手艺;头一样先得自己喜欢;想学;方才学的好;便再有天分,若从心里抵触;也不成;故此,我不能收你当徒弟;不过,却可以帮你;把你家的手艺保住;我见过你爹做的筷子;很佩服他的手艺;这样精湛的手艺若断了;实在可惜。”
那孩子仿佛看到了希望;仰着头看了安然一会儿;却又黯然低下头:“我爹说人再穷也不能没骨气;得靠着自己的本事;才堂堂正正。”
安然知道他的意思;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不是要接济你们;更不会白给你们钱;说起来,你爹做筷子;也跟我们厨行分不开;便是厨子做的菜再好;没有筷子也吃不到嘴;去年在齐州梅先生哪儿瞧过你爹做的筷子;每一根筷子上的仕女都不同;美轮美奂;当时;我便极为惊讶;这样的手艺简直是鬼斧神工。”
沈越听见安然如此夸赞他爹;兴奋的脸都红了;却道:“可我娘说,就算我爹的手艺再好;也就是一双筷子;能夹菜就成了;谁耐烦看筷子做的好不好;说我爹是白耽误功夫;姐姐;做筷子真像娘说的会饿死吗;可是我喜欢做筷子;我想跟着爹学手艺;我知道姐姐是最厉害的大厨;想拜姐姐当师傅的;不知有多少;可我还是想做筷子。”
安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那一行都得有人做;你想想,若是所有做筷子的都改行当厨子;那咱们以后岂不就没筷子使了;不过,既然做一行;除了手艺之外;还要学会经营;你爹做的筷子已经不能用筷子的价值去衡量;先生把你爹的筷子跟梅园的古董;放到一起收藏;可见在先生心里的价值。”
沈越目光晶亮:“那姐姐觉得我爹做的筷子值多少钱?”
安然想了想:“就梅先生收藏的那套筷子而言;应该跟那些古董的价值相当;至少也值一千两银子吧。”
一千两……沈越张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千两是多少啊;他家先头住的院子;娘抵给人家也才十两银子。
想到什么;沈越忽道:“姐姐;我家里还有许多爹爹做的筷子;您跟我去瞧瞧好不好;我爹的病还没好利落呢;要是能换银子;可以把我家的院子赎回来;还能给我爹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安然目光温软;这是个多孝顺的孩子啊;不禁点点头:“好;姐姐跟你走一趟。”
崇元寺距离明月先生所居之地不远;方丈跟明月先生颇有私交;故此,先生才把筷子沈一家暂时安置在了崇元寺。
沈越娘的手艺不差;在寺里帮着打打杂;做些斋饭;一家子能混上口饱饭;也不至于再风餐露宿流落街头了。
安然跟着方丈大师进了小院的时候;就见一个妇人正在院里晾衣裳;旁边坐着一个汉子;正在那儿打磨手里的木头。
妇人一边儿晾衣服一边叹气:“病才好些;又鼓捣这些做什么;便你做的再好;也不过是双筷子;能值几个钱;倒不如歇会儿,等养好了病寻个别的营生。”
那汉子只当没听见;低着头接着干他的活儿;妇人年纪不算太大;两鬓却已有些苍苍之色;可见日子过得辛苦。
“娘;您瞧谁来了?”沈越跑了过去;拉着她娘;往这边儿指。
那妇人一瞧,唬了一跳;忙在身上抹了抹手迎上来:“明月先生;方丈大师;这几位是……”
安然不想让岳锦堂吓着她;平民老百姓最怕见官;哪怕是个衙差心理都怕;更何况,岳锦堂这样的高高在上的郡王;笑道:“我是安然;是个厨子。”
厨子?那妇人略一想就明白了;这位就是如今大名鼎鼎的安大厨;听外头传言是个格外漂亮的美人;这一瞧果真如此。
本来学厨子就比别的手艺吃香;便学不成大厨;在馆子的后灶上打杂;也不愁饭吃;若是能学出来;往后一辈子可都不用愁了。
瞧瞧人家安大厨;厨子学到这份儿上;都能光宗耀祖了;故此,这才舍了老脸去求明月先生;若是安大厨能收了越儿;怎么都比跟着他爹学做筷子强;倒不想人家亲自来了。
心里一慌忙道:“姑;姑娘就安大厨;快请进;请进;他爹,快过来见过先生跟安大厨;这可怎么话说的;还让您跑了一趟。”
那汉子抬头看了一眼;站了起来;脸上颇有几分病容;身体也格外瘦弱;衣裳都有些逛逛荡荡的;看得出来,是个颇不善言辞的;闷着声见了礼,就不说话了。
安然却走了过来;弯腰去瞧他手里正打磨的筷子;估计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平常使的;看似最不起眼的筷子,却需如此费时费力;只这打磨没有半天功夫都不成;还要上漆;阴干;这还是最简单的;若是在筷子头上雕刻花纹;烫金烫银等工艺;却不知又需多少道繁复的工序了。
沈越拉着他爹:“爹,这位安姐姐,就是外头说的安大厨;想瞧瞧爹做的筷子。”
那汉子看了安然一眼;半晌儿硬邦邦的扔出一句:“若是瞧在明月先生的面儿上;想接济我们一家;大可不必。”
安然不禁摇头失笑;怪不得这汉子的手艺如此好;家里的日子却如此艰难,这性子还真是有些孤僻。
安然略想了想:“我并不是要接济你们一家;是想跟您商量一件事;你做的筷子我在齐州曾见过一次;颇为喜欢;打算跟您买一些;用到在下开的馆子里,您看如何?”
那汉子愣了愣:“敢问姑娘开的馆子是?”
沈越忙道:“爹;姐姐是安大厨;开的馆子就是西郊的雅舍;好多有钱人排着队去吃的馆子。”
安然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这小子还真直白:“能否让在下看看您做的筷子?”
“成,成;姑娘等着;我这就给您拿去。”那妇人一听要买筷子,顿时高兴的不行,忙着跑了进去;不一会儿搬出个老旧的木头箱子来;打开:“姑娘瞧吧;都在这儿呢;那些便宜的都卖出去了;剩下这些都是好木头;费了大功夫的;便宜卖划不来;不便宜卖;却又卖不出去;攒了这么一箱子。”
安然拿起一双看了看;见上面雕着麒麟送子;神态逼真;线条流畅;在这么小的筷子上雕出来;却丝毫也不马虎;每条纹路都恰到好处;这份手艺要是在现代,真算得上国宝级别了;可在这里却连温饱都混不上。
而且,这么精致的艺术品;用如此简陋的箱子装着;混在一起;听沈越娘的口气;还不如柴火棍有用呢。
安然:“这一箱子我都买了;您开个价吧?”
那汉子看了自己妻子儿子一眼;叹了口气:“开什么价;姑娘瞧着给就成;反正堆在哪儿也没用处。”
安然朝岳锦堂一伸手:“银票。”
岳锦堂下意识捂着腰里的荷包;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做什么找我要银子;你男人不是在吗?”
安然挑挑眉:“你不给成;那以后赚了钱可没你的份。”
岳锦堂眨了眨眼,心说;这丫头可是个财旺的;随便一个主意就能日进斗金;瞧瞧自己如今赚的这些白花花的银子;不都是托她的福吗;虽说没看出这一箱子筷子怎么赚钱;可这丫头说能赚;就一定成;错过这个机会;可没后悔药吃。
想到此,忙从腰里掏出一张银票来放到她手上。
安然看了看;是一百两;皱了皱眉:“太少。”
“一百两还少啊……”见安然是神色有些不耐烦;咬了咬牙,掏出一张一千两的放到她手上;十分肉痛的道:“那个,这次可没了啊,不过就是一箱子筷子罢了;哪值这么多钱啊……”
安然不搭理他;把手里的银票递给妇人;那妇人一瞧银票上的面额;吓的手一抖;银票掉在了地上;忙又捡了起来:“姑;姑娘;这可不成;不过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