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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名门竞芳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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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志,不知此次可曾算出你会惨遭小人算计,饱受剧毒之痛?”
他面上有云淡风轻的平静,“算出了。”
项庭真秀美的脸庞上难掩轻蔑,“那你为何不趋吉避凶?”
他安之若素,“避无可避。”
她冷笑了一声,无意再跟兄长论说下去,径自转身对文竹道:“碧荷一事,内里定另有乾坤,我绝不会就此放过。你这就到外头去把话传开,只说三姑娘找过碧荷,碧荷全都招了。不能多,不能少,就此一句。”
文竹看了项云杨一眼,终究还是依着项庭真之言去了。
待文竹去后,项庭真便命元香和元妙放了碧荷,元妙很是不解:“姑娘,这小蹄子嘴巴虽硬,若是用刑,怕是一定会招的。”
项庭真命元香泡了一壶六安茶,她品茗清润了一下嗓子,方道:“依我看,就是用刑,她也未必会招。如此一来,恐怕就会伤及太太和二爷的颜面,得不偿失。”
元香到底心思沉稳,“所以,姑娘让文竹传出话去,让旁人以为碧荷都招了?”
茶香袅袅,项庭真的面容浮泛起了一丝笃定:“再没有比自投罗网更万无一失的法子了。”
子时更鼓响过,偌大府内万籁俱寂。泰半的院落房舍均已熄灭了灯火,一如往常的静夜里,不一样的只是各怀鬼胎的心机。沉沉夜幕上一轮半弯月散发着朦胧的光息,照不明阴暗不明的天地。
一抹影子悄声无息地靠近房舍的屋檐底下,有人迫不及待地从屋内一头扑将出来,带着哭腔道:“妈妈,大事不好,求你救救我!”
来人不由分说,凌厉掌风劈头盖脸地就打了下来,压着声浪斥道:“没眼色的小蹄子!竟敢全招了!你死不足惜,还敢求我救你?”
“妈妈,我没有,三姑娘来问,我什么都没说!”碧荷一声声哭得凄凉,“我的老子娘还在你们手里,我万万不敢招啊!”
来人一怔,霎时明白了过来,沉声道:“不好!咱们中计了。”
旋即,周遭灯火明亮,项庭真提着灯笼,领着心腹的几名丫鬟婆子走近,从容道:“把她们拿下!”


 第八章 进退两难(一)

那人听得这一声,慌得转身就想逃。元妙何等机灵,早就率了几个粗壮的婆子堵在了前头,后方又有元香领着几名丫鬟紧追过来,那人一时被困在了中央,无处可逃。
项庭真越过众人,来到那人跟前,四处蒙昧一片,那人只低着头,看不真切面容。她提起手中八角风灯,才想往那人脸上比照过去,那人突然往地下跪倒,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三姑娘,是我。”
项庭真未及反应过来,唯见眼前灯火一闪,映得目内迷蒙不清。
那人头脸伏倒在地上,话音幽幽飘散于夜风之中:“姑娘若是想顾全大局,便先让奴才们退下,老身自会对姑娘坦白一切。”
这一刻,项庭真方听清了那人的声音,她脑子里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身影,怔忡良久,方朝元香和元妙二人扬手道:“你们先退下!”
少了人烟气息的庭院之中,只余得深夜里的阴冷寒慑,让人无端端地心生恐惧。
项庭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郑妈妈,你起来罢。”
那人慢慢地从地上站起了身来,抬头朝主子姑娘看去,一张上了年岁的脸庞上蕴含着几许不甘,口中道:“真没想到,这就让你发现了。”
项庭真再度提起八角风灯,摇曳的光息之下,是那张熟悉的面容,那是陪伴在母亲身边数十年的忠仆郑妈妈,那是在母亲未出阁前便侍候在侧的娘家陪嫁,这么些年来,母亲不管是经风历雨,都谨守在母亲身边同舟共济的贴心人。
她虽名为奴仆,但在母亲眼里,她是姐妹,就连项庭真平日里见着她,都会客客气气地点头招呼,敬她一声“妈妈”。
母亲曾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感叹:“这辈子最称心的两件事,一是得了你这个灵秀的闺女,二就是有郑玉这样的得力臂膀,这在项府中,若是少了她,为娘的日子,还不知要难过多少分呢!”
项庭真整个儿呆住了,只知道怔怔地瞪着眼前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进退。
郑妈妈看出了她的迷惘与为难,叹了一口气,道:“借一步说话罢,这儿可是耳目众多。”
于是二人便移至耳房内,掩紧了门窗,郑妈妈细致地点了灯,一边用剪子修着发黑了的灯芯子,一边道:“百密总有一疏,我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着,会落入姑娘的手中。”
项庭真坐在绣墩上,惊疑未定地注视着她,道:“为什么会是你?”
郑妈妈笑了一笑,道:“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项庭真心中疑问更深,却又犹豫着不敢问出口,唯恐事实会成为最残酷的真相。
郑妈妈垂手站立在主子姑娘跟前,道:“老身说过,自会向姑娘坦白一切,姑娘若想知道什么,直说便是。”
项庭真理一理心头的乱麻,强自镇定道:“是你指使碧荷在二爷的午膳中下毒?”
郑妈妈面不改色:“正是。”
项庭真倒抽了一口冷气,道:“是谁指使你?”
郑妈妈凝神思量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直勾勾地看着主子姑娘道:“事已至此,干脆姑娘便去回禀太太,只说老奴是受庄氏指使,下毒谋害二爷性命便了。”
项庭真惊了一惊,“你是说,你是受了庄氏指使?”
“谁指使我,并不重要。”郑妈妈淡然一笑,“重要的是,对太太来说,什么才是最有利的。”
分明已然离真相最近,然而项庭真只觉得一切都变得益发扑朔迷离,她不觉有点怯意,忧心事情真如她所想的那样,二哥哥中毒,并非小人所为,而是相爱相杀。
她鼓起了最大的勇气,颤声问道:“你老实回答我,谁,才是真正指使你的人?”


 第九章 进退两难(二)

她鼓起了最大的勇气,颤声问道:“你老实回答我,谁,才是真正指使你的人?”
郑妈妈却摇了摇头,“没有人。”
“你说什么?”
“老身是说,向二爷下毒,是老身自己的意思。”郑妈妈坦然相告,“没有人指使老身。”
项庭真不知自己是否该为这样的回答而松一口气,只是疑惑未减分毫:“既然没有人指使你,你这样做就是谋害主人,而且你毒害的还是太太的亲儿,太太一直将你视为亲人,你就不怕无颜面对太太么?”
“若不是为了太太,我绝对不会这样做。”郑妈妈的神色带上了一点忧戚,“你是太太最疼爱的女儿,也是最了解太太的人,你应该知道,自从庄氏过门后,太太的日子就从来没有好过。当年老爷年少风流,成亲没多久就收了几房侍妾,太太为了一个贤惠之名,忍气吞声。没想到老爷还不知满足,又招惹上了庄家的女儿,因那庄家是书香世代,家里还有人当官,所以老爷一开口就说要娶平妻,太太百般劝阻也没用,那庄氏依足了娶妻的礼数进门,真可谓风光,只苦了太太罢了!”她忆及往事,还有些鸣不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再道,“庄氏一直自恃美貌,又是个有心计的,得尽老爷宠爱,太太在府里的地位,眼见是岌岌可危,要不是后来生了二爷和三姑娘你,指不定就要把正房之位拱手相让了!”
项庭真听到母亲的苦处,心里亦是戚戚然,只道:“这些事,与你毒害二爷有何相干?”
“老爷的外宠为何一直不断?庄氏为何可以和太太平起平坐?这都是太太自己的缘故!太太心性耿直,并不是擅于谋算之人,这要是在寻常人家无碍,偏偏是遇上老爷这一大家子。太太纵然表面上要强,可却是色厉内荏,要真遇着有心思的,她对付不来就会想退,这一退便退了二十载!外人都以为太太压着庄氏,只有我们这些自己人知道,根本就是庄氏压着太太,每一处都忌讳着,就是放不开手脚去对付。”
项庭真心知她所言的都是实情,母亲从来不曾与庄氏有过正面的交锋,在大是大非面前,要么息事宁人,要么避之则吉。
郑妈妈续道:“三姑娘你一向聪慧,不知可曾察觉,庄氏一房人自从大爷入仕,便愈发嚣张了。有人给我传话,说那庄氏总是不时向老爷吹枕头风,说什么大爷在官场最要讲究出身,若亲娘是正室,那是更有利于平步青云。”言及此,她狠狠地“啐”了一口,“谁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越发不把太太放眼里了!可是咱们的太太啊……”她摇头叹息起来,“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也看穿了庄氏的盘算,可太太就是不晓得为自己打算,老身提醒她,她反还说老身杞人忧天,说什么,她一个大活生生的正室太太在这儿,那庄氏能打什么主意,我倒也没敢回她,说若真要打你的主意,还不是狠一狠心的事儿,又有何难?”
夜深之时,在阴暗幽静的小房舍内,听着老妈妈说那红墙绿瓦内的勾心斗角,项庭真只觉得连背脊都是慑人的发凉。不是不曾料想过这些尔虞我诈的残酷,只是当自身实实在在地直面之时,却又是另一番的惊心动魄。
郑妈妈面上泛起了一丝决绝,“太太优柔寡断,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甘于现状,要逼太太出手,只好牺牲二爷。由我暗里布这个局,是最合适不过。只有让太太知觉到二爷中毒与庄氏一房人有关,太太才能一鼓作气对付他们,太太和庄氏二人,是不可能长久共存的!”
项庭真静一静心神,道:“可是庄氏他们却在事发后,意欲嫁祸给六妹妹,你就不怕事未成,却替人作嫁衣裳吗?”
“自然,要圆满地布好这个局,还需要花费许多心思,我这还没有功成身退,三姑娘你便雷厉风行,将我这满盘心思打得落花流水了。”郑妈妈苦笑,“只不过,此事如今全凭姑娘心意了,不知在姑娘心里,是孝道为重,还是公义为重?”
项庭真茫然自问:“孰轻孰重?”
“若是选择孝道,老身便听从姑娘之命,到太太跟前去承认受庄氏指使,设法坐实庄氏之罪咎,太太从此应可安枕无忧。若姑娘选择公义……”郑妈妈笔直直地跪了下来,正色道,“就请姑娘把老身给捆了,发送到太太跟前,告诉太太我是毒害二爷的主谋,赐我一死便罢!”
对方的话音森森然落于耳中,惊得项庭真满心悸动。这哪里是让她选择?分明自她拿下郑妈妈的那一刻开始,她便陷入了一条两难全的不归路,无论她怎么选择,面对的都是烧心挠肺的煎熬。
“姑娘,过了丑时,这儿便会有值夜的人巡守。”郑妈妈不动声色地催促,“若不想多生事端,请姑娘当机立断。”
项庭真扶着酸枝木八仙圆桌站起来,脑中思绪纷纷,始终是无以落定。她摇了摇头,道:“不,不行,我无法当机立断。”
郑妈妈面无表情,“请姑娘莫要迟疑。”
项庭真闭一闭眼睛,猛地转身朝门外扬声道:“来人!替我把郑氏捆起来!”


 第十章 举棋不定

当天明的日光自云端倾泻于大地,她睁开疲倦的双眸,放眼窗外,唯见树影斑剥,似是那繁密不清的重重心事。一下便更觉沉郁,她立即便吩咐元香等人进来侍奉梳洗,匀面更衣过后,便出门往项云杨的凌昌阁而去。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闻意远竟然也在。看到她的前来,项云杨似乎并不意外,只与闻意远一同摆开了一盘棋局,头也不抬地吩咐文竹:“备茶。”
项庭真站在厅堂中注视着气定神闲的兄长,冷不丁地开口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内情了?”
项云杨放下一枚黑子,“一知半解。”
闻意远手中捏着白子迟迟未落,嘴角微微扬起,“云杨兄又进益了,一子落下,干净利落,少了往日的拖泥带水。”
项云杨眼睛只盯着棋盘看,“但求速战速决。”
闻意远从从容容地把手中白子放下,含笑道:“速战速决固然是省时省力,只不过,根基未稳,急于求成只会事倍功半,收效甚微。”
项云杨眉头微微一挑,道:“敌进我退,不过时日罢了。”
闻意远爽朗一笑,再度落子,彻彻底底地堵住了项云杨的棋路,“莫不是忘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理?胜负未分之前,何必言败在先?”
项庭真在旁听着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心只觉,那话中的机锋可谓九曲十三弯,内里的意味万千,却又参不透个中暗示。
她耐不住打断他们,追问项云杨道:“二哥哥,你既然事前便有所知悉,为何不直言相告?”
项云杨看了她一眼,道:“我劝过你。”
项庭真蹙起柳眉,不满地摇了摇头,发髻上斜斜坠下的一枚绢织宫花压发,那垂下的一绺细银流苏漱漱地打在她白皙的颊边,“你若是有心相劝,便不会故弄玄虚。我诚心来问你,你却欺瞒于我,我为了替你讨回公道,如今陷入两难境地,你又于心何忍?”
项云杨垂下眼帘,“依卦直说,并非故弄玄虚。”
“什么依卦直说?”项庭真不觉气上心头,“人心岂是卦象能算?你分明是早知端倪,只不肯如实相告!”
“卦便是人心。”项云杨把棋子一粒接一粒地收起,“你若不信,可算一卦。”
算一卦?项庭真怔住了,直勾勾地看着兄长从书桌上取来三枚铜钱及纸笔,心下禁不住动摇。与其苦苦思虑不得其果,不如算一卦?
项云杨以钱三文,熏于炉上,一字一句地带引着项庭真祝曰:“天何言哉,叩之即应;神之灵矣,感而遂通。今有庭真有事关心,不知休咎,罔释厥疑,惟神惟灵,若可若否,望垂昭报。”
祝毕掷钱。项庭真将三枚铜钱一一排在掌心,双手合十,心中默念所求之事,进行抛掷,如是共反复抛掷六次,项云杨则在旁记下每次落下铜钱的正反。
项庭真摇毕最后一次铜钱,不由深觉此举荒谬,向来虽说她不如爹娘般对占卜星相深恶痛绝,但亦知此为不甚入流,非名门子女该行之事,如今她竟然明知故犯,日后还有何底气劝说兄长?还何颜面在爹娘面前自傲幼承庭训,深知礼仪廉耻?
思及此,她一把将铜钱推开,道:“我不算!”
项云杨没有言语,立在原地默默将铜钱收捡起。
项庭真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便走。
及至行到屋外,步履匆匆间,听到内里传来话语声:“妹妹的这一卦,变爻太多了……”
她心悬了起来,情不自禁地站定在糊着雨过天青色纱的窗前,凝神细听。
“若是心中迷惘,何不听人一言,何必坐困愁城?”
身后忽然传来这一声,项庭真一惊,转头看到那张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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