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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刚刚好 作者:不作不会死-第17部分

小说: 刚刚好 作者:不作不会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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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晟瞧她满眼的得意,嘴边漏出笑意。他习惯性屈起食指轻刮桌面,没用力,指甲尖就刮出一层厚厚的油脂垢。他抽出餐纸,沿着指甲缝擦干净。

    前头,男人的酒疯还在继续,他口齿不清地骂着顶头上司。谁要是劝他,他骂声更大。没多会儿,喝断片的他,又踩在板凳上,抱着空瓶子唱国/歌。

    周围的食客见状伸长脖子去看,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对着男人拍摄。

    “呵呵!这准能明天的微博热搜。”

    热闹的棚子里,寒冬好似很遥远。不知不觉间,李家晟的那抹笑扩大到两边。

    绑着丸子头的服务员端着他们的菜进来。

    有一个啤酒瓶“咕噜噜”滚到她脚边,差点绊倒她。气的她扭头冲那桌嚷道:

    “酒瓶子,收一收!绊倒人算谁的?”

    “好,好,好!”

    见他们应下,丸子头服务员消了火才笑脸迎人:“呐,你们的菜上齐了。这是两罐王老吉,你们慢吃哈。”

    “谢谢。”赵晓琪礼貌地回声。

    一大盆的青岛啤酒煮龙虾摆眼前,诱人的卖相、扑鼻的香气,直把肚里的馋虫叫醒。

    李家晟拾起一次性手套就要戴上,赵晓琪出言制止:“等等!”

    “?”

    “我来剥龙虾,我剥的才好吃。”

    她说完,麻利的戴上手套,从盆里捡了只大龙虾开始掐头去尾。

    “呐,网上说:谁给你剥虾,你就跟他好。”

    “……”

    李家晟闻言淡淡勾唇,原来“点”在这里。

    “吃吧。”

    他执筷,夹起那段虾肉放在嘴里。若论口感,虾肉有些柴,但……

    “好吃吗?”赵晓琪期待地问。

    “嗯,很好吃。”他一边心里回她,一边轻轻点头。

    但那口虾,有点甜。

    **

    这餐,两人故意悠悠的吃着,奈何点的东西太少,时间拖不长。

    赵晓琪不禁恼恨失策:“不该真点餐的时候,顾忌滚圆的胃。”真是蠢到家!

    她抽纸擦嘴,掩掉感叹。

    出了大棚,寒风一吹,两人方觉阴凉。李家晟念着赵晓琪感冒的事情,脱下外衣搭在她肩上,自己只着内里的薄衣。

    赵晓琪犹豫拒绝还是接受。

    这番纠结神态,李家晟自然认得,他点点她的额头示意她接受。

    刚巧有相拥的情侣经过,赵晓琪瞟见,眉目里生了情。她毅然把外衣还给他,古怪地讲道:

    “我有两全其美的方法。首先,你得穿上衣服。”

    “……。”他摇头拒绝。

    “穿上,穿上,有后续。”

    哄他套上外衣,赵晓琪放出大招:“现在,我抱住你抱住我,合体取暖都不冷了。”

    “……。”李家晟脸颊漾起浅粉色。

    “别害羞,你这是照顾病人。”她胡言乱语安慰他,厚着脸皮扑上去。

    一环上他精瘦的腰身,赵晓琪嗡嗡得说:“李家晟,今晚我要是再发烧,就是你害得。”

    话已至此,“万般无奈”的李家晟反手扣住她。从背影来看,他们像极了亲密的恋人。

    赵晓琪满足了。她悄悄别过红灿灿的脸,滚烫起来的额头证明她所言非假:确实发“sao”了!

    几回合下来,她找到和李家晟相处的诀窍。第一,别闷声看他读书;第二,要制造突发事件;第三,逮到机会来点小暧昧。

    如此这般那般,他看她的目光才会更柔软。

    她要细水流长的感情,要踏踏实实地拿下李家晟,要他成为“老赵家的第一个文化人”!

    可她没有算到李家佑。

    **

    “你怎么看她的提议?”

    “先搁着吧。”

    安静的卧室,响起李家佑清冷的声音。他似是不想再谈,对着话筒道声“回聊”,便率先挂断手机。

    那头颜卿听着“嘟嘟嘟”声,无奈冲旁边的李强仁摆摆手。

    “他说什么了?”

    “再议。”

    “哦。”李强仁搂着她的肩膀将人入怀,沉吟片刻道,“那就再议吧。”

    他觉得“再议”就是最好的答案。早在之前,蓝家的长辈就找他提及此意,以联姻为名诱他答应,却都被他婉言谢绝,如今,冼立莹直接登门造访。

    “你跟他意见相同?”

    “嗯。”他点头,随后不经意的问:“赵晓琪呢?他没说她的情况?”

    颜卿闻言,一拍脑门:“哎呦,忘问了。”她试探性问,“再打个电话?”

    李强仁楞了片刻,默默的摇摇头。

    与此同时,李家佑接到大洋彼岸的来电。

    许是信号隔得太远,他言语中的不快被稀释,传到那人耳里是带着宠溺的软调:“舒妤,找我什么事?”

    “不是找你。”蓝舒妤温和的告知,“我找家晟。”

    “哦,他出门去了。”

    “那何时回来?妈叫我多和他交流交流。”

    这话惹得李家佑眉头皱起,他问:“你用打电话交流?”

    “对啊。”蓝舒妤愉快地笑笑,“我说他听嘛,不是刚刚好?瘸子配哑巴,谁也不低看谁。”

    “……。”她话里带着刺头,李家佑懒得回她。

    蓝舒妤没得到想要的回复,百无聊赖地说:“既然他不在,那我就挂了。”

    “好。”

    “那你回头给我作证,我是想和家晟交流感情的,可惜他不在。”

    李家佑低低“嗯”声。

    “啊,”她挂断之前还说句,“家志,哦不对,家佑哥,回国见。”

    这回是李家佑听着“嘟嘟”声原地烦躁。比他小三岁的蓝舒妤,性格明显遗传了冼阿姨的乖张。

    她明知“家志”的名是过去,还偏提。这种全是打刺人的话外音,幼稚可笑。估摸她的美国之行,坎坷多过顺利。

    李家佑深吐一口气,转身坐于窗边儿的单人沙发里。

    他仰头,透过两扇高长的玻璃门,从内向外看。

    染上星光的夜幕,浓墨减淡;月光铺陈在阳台周边,杂揉了晕黄的路灯。歪头一瞧,正对视线的对面楼层,有家阳台挂了两盏大红灯笼。看不出喜庆,倒深感阴森。

    于是,恐慌袭来。

    这是接完两通电话后,他产生的唯一情绪。

    与父母感触不同,他和弟弟相伴成长,相近的年龄不曾让他在意弟弟的婚事,就连赵晓琪忽然闯进他们的世界,他也当那是小打小闹。

    他想最多的,是怎样好好照顾他一辈子。

    所以,眨眼间,他要转换思维去想“谁能和弟弟白首到老”的命题?恕他无能,他心乱了。

    外面的冷风被紧闭的落地窗阻挡在外,他却深感一丝寒冷。

    李家佑突然起身,关掉所有的灯光,把自己隐于黑暗里。

    这般再望过去,鬼气的红灯笼,犹如地狱的首门,就差张牙舞爪的黑白无常。

    “什么审美!”

    他双手交叠于大tui根部,故意打散眸中的焦点,将整颗脑袋放空。

    身处同样静谧的黑暗,他感觉离弟弟更近了些。那次李家晟的发狂,让他意识到:弟弟没有很坚强。

    自我怀疑的丑陋、卑微奢望的不安,弟弟全都埋于心底。

    他不禁想起那几段话。

    “我就是哑巴,我就是无法表达,你为什么逼我开口!我会写字会看书,不成吗?”

    “我是会说话的骗子!”

    “他们把我当成傻瓜!他们以为我是废物!车不让我开、电梯帮我按、饭帮我做。为什么因为我有那么点缺陷,你们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像是看变态!像是看怪物!像是怜悯地对待一只流浪狗!”

    每每咀嚼其中的词汇,他心生寒意。亲戚们总夸,儒雅俊朗、眉目含笑的弟弟,性格温和,举止有涵养。比一些普通人更加优秀。

    时间一久,他们都认定弟弟有颗坚强的心脏,甚至亲戚的孩子都拿弟弟作“身残志坚”的作文典范。

    然而,镜花水月的假象,美好的用来欺骗旁人的眼睛。

    普通人都可以脆弱,他们为何不能?

    “赵晓琪。”他忽然打断反思,出声念道。这个女人,恰到好处的出现,未知且充满不确定数。

    “蓝舒妤。”他转而又念道。

    一起长大的妹妹,知根知底,人长得漂亮,但腿部残疾导致性格有点怪异。

    哪个他都不喜欢,但是,哪个是李家晟喜欢的?

    他觉得,要见见赵晓琪了。

 第25章 我们(三)

    李家佑是行动派,他当下起身,手臂搭了件黑色大衣就出了门。

    外面风很大,吹得人直发抖。他拉高衣领,双手□□口袋中,目不斜视地直奔目的地。走得太匆忙,有对依偎着的熟悉身影从身旁掠过,他也没留神看。

    可到了咖啡馆,他的眼光又到处搜寻。温纶见他神态里带着少有的严肃,好笑地说,“他今晚没来。”

    李家佑闻言挑挑眉。他们都心知肚明李家晟没来的原因。现在的李家晟,娱乐活动可不止看书,还有外面广阔的世界。他正跟着赵晓琪,学会放开自己。

    于温纶而言,这是好事。

    于李家佑而言,这是祸福并存的事。

    他另起话头:“温叔,我们聊聊吧。”

    温纶多少猜到他要聊什么,指指那头,“家佑,先坐,我给你泡杯咖啡。”

    李家佑晗首同意。

    刷完杯子的守夜服务员,好奇地探出脑袋张望他的背影,不无感慨道:“哥哥也不容易。”

    “哦,怎么说?”

    “唔。”被这么一问,守夜服务员词穷了,他摸着下巴思索会儿,最后凭着感觉讲:“因为弟弟有残缺,家里人更偏疼弟弟,身为哥哥也必须全心照顾弟弟,怎么说都有点不公平。”

    温纶但笑不语。

    “欸,老板,难道没人觉得哥哥比较辛苦吗?”

    温纶没回答他,端着泡好的咖啡走出作业区,守夜服务员见状悄悄嘟囔句:“你也偏疼弟弟。”

    旁人的视角总带着自我的评判,殊不知当事人有着不为人知的考量。

    李家佑捧着热乎乎的咖啡暖手,那件带来的大衣静静地躺在旁边的座椅上。对面的温纶在等他开口。

    “温叔,你见过赵晓琪吧!”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口气。温纶微微扬眉,他扯开嘴角:“挺好的一姑娘,性格善良且勇敢,蛮适合家晟的。”

    李家佑听完,右手的大拇指摩挲着马克杯的杯柄,不太苟同道:“言之尚早。”

    “你呀。”温纶摇摇头,“别总为他想太多。”

    李家佑哑然失笑:“温叔,家里开始操心弟弟的婚事了。”

    “哦?不还小?”

    “哪有,过完年27了。”

    温纶不禁怅然:“都这么大了。”他的印象中,李家晟不过二十出头,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咦,那你岂不是也该结了?你就大家晟两岁。”

    “我等家晟结完再说,我的婚事不急。”李家佑喝口咖啡,缓缓说道。

    “光说弟弟,你倒悠闲。别等家晟,你要是有中意的,就赶紧娶回家。”

    “呵呵,没有。”他摇头否认。“有的话,也早分了。”

    “为什么?”

    没为什么,就是对方以“心疼”他为由,叫他别太照顾弟弟;又替他埋怨父母光疼弟弟,平白让弟弟多得了很多财产。

    有句话说的很对: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是两家人的事。他不会娶一个只爱自己、不爱弟弟的女人。

    望着这样的李家佑,温纶忽然想起守夜服务员刚刚说的话,“会觉得辛苦吗?”

    “辛苦什么?”李家佑不解反问。

    “辛苦照顾家晟啊。”

    奇怪的问题。“照顾弟弟”是李家佑刻进骨里、埋进肉里的誓言。他从未觉得辛苦,况且,他的弟弟又不难照顾。顶多……。顶多任任性,不理自己的唠叨和关心罢了。再说……。

    “最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微微笑着,漆黑的眸中有光在闪烁。那光是他更名为“家佑”时产生的,直至今日,光只浓不散。

    其实,李家佑并非从小爱护弟弟,相反,他讨厌过恨过李家晟的存在。家里有兄弟姐妹的,定能体会父母偏心的难过。那种全家人只围着一个孩子转,忽视其他孩子的行为,是给弱小的兄弟姐妹埋下亲情淡漠的种子。

    常有碎嘴的亲戚,搁他耳旁问:“家志啊,你爸爸妈妈是不是比较疼弟弟?”

    他当然承认。

    于是,亲戚们就会说:“没办法,弟弟哑巴嘛。你做哥哥的,要学会照顾残疾弟弟哦!”

    他自然起逆反心理说不要。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李家晟的关系都是对立的。直到后来,他真的懂得弟弟的苦痛,真的明白父母的忧思,才愿意把名字改为“家佑”。

    家佑,意为“庇佑安家”之意。

    这都是过往,索性不提。李家佑抬手望了下腕表,说:“温叔,我要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家晟喜欢那姑娘吗?”

    “这个……”温纶有些迟疑,明眼儿里,论谁都能看出赵晓琪喜欢李家晟;但是换到李家晟那,有点难说。“应该吧,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

    得到还算意料中的答案,李家佑拾起大衣给温纶道声再见便转身走。他想赶在睡觉前和李家晟聊两句,顺便套出他的真心话。

    “家佑?”温纶唤住他。

    “嗯?”

    “没事,嘱咐你句:外面冷,大衣披上。”

    “哦,给家晟的。”李家佑笑笑,“温叔,别送了。”

    “好。”

    温纶嘴上答应着,可还是把李家佑送出门。夜色里,李家佑远去的身影有些单薄,但挺拔的背部彰显他的硬朗。

    这世界上伟大的爱,何止母爱。

    **

    回家的路上,李家佑刚走出拐角就看见摆摊卖烤红薯的大爷。踌躇间,他停在摊位前,轻轻道:“给我一个。”

    “好嘞!”大爷拉开灰黄色的铁皮罐子,戴着污迹斑斑的手套往下捞。他随手颠了颠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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