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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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怨谁,却是恨他自己。
不怨谁,也是连怨她、恨她都不屑了,她连让他恨,都不配。
她痛得跪上前抱住他的腰,泣不成声。
“松手!”他没有拉开她,只是极为冷漠地看着她,命令。
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不,比陌生人都不如。
至少,陌生人,他还会有兴致逗上一逗。
是谁曾埋怨,她还要多久才学会主动靠近他的?
而今,她主动了,这般不知羞耻地缠抱着他,他却已经不稀罕了。
她摇头,不愿放,害怕这一放,就是永远。
但是,冷冷地,他朝外唤,“霍靖!”
霍靖进来,从没想过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很震撼,也叫人心痛不已。
那么端庄恬静的夫人此时跪在地上,抱着爷的腰,昂首,满脸泪水地看着爷。
无奈的,他上前拉开她,“夫人,地上凉。”
霍靖走过来的时候,风挽裳已经怔怔地松了手,被他的冷漠吓到。
他不看她一眼,决然地转身,丢下一样东西。
她低下头,咬着唇,兀自舔伤。
一切,都太迟、
太迟了。
无论如何,是她的愚蠢才失去了孩子。
在那么不堪的真相面前,她曾经不惜一切也要保住孩子的行为都成了笑话。
尤其,还特地去跟沈离醉说,等生下孩子再拿心头血救子冉,那更是天大的笑话。
孩子没了,子冉死了。
她,也彻底失去他了。
霍靖弯腰捡起地上的荷包,悲伤地叹气,“夫人,其实,这个荷包在琅琊族里叫子孙荷包,是琅琊族里的一个习俗,是大婚第二日,给长辈敬茶后,婆婆亲授的。那是当年惨遭屠杀时,族长夫人临死前交给爷的唯一遗物,也许,后来被爷理解为族长夫人是要他重建琅琊族,把琅琊族延续下去。所以,爷这些年来一直带在身上,一刻都不敢忘自己肩上的重任。”
霍靖说完,把荷包放到她手里,转身,摇头叹息地走了。
风挽裳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荷包,两行清泪滑落。
荷包不是旧的那个,而是她照着那个绣的那一个,上边已经被撕成两半。
霍靖的话回荡在耳畔。
这个荷包,是开枝散叶的意思,他却亲手撕毁了丢回给她。
可见,他对她有多失望,有多心寒。
是啊,她连他们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外面灿烂的阳光照进来,却照不走她心里的寒冷。
原以为,她至少遭受的是不知该如何跟他开口的痛,却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丑陋。
露出一抹绝望的轻笑,她紧捏着那个荷包走出前厅,失魂落魄地绕过前庭,茫茫然地往前走,走过回廊花径,走过亭台楼阁,一直走,一直走……
萧璟棠说是刚好去拜祭他的奶奶,所以才那么恰巧地救了她。
现在想想,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
救她的黑衣人离开后,钟子骞就出现了。
然后跳河逃生,逃到渔村,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只是,皎月发现了可疑,赶回来告诉她,所以被灭口。
这一切的一切不是被钟子骞,而是萧璟棠!
皎月当时手指甲里都是凶手的衣屑,现在仔细想想,当日,萧璟棠穿的就是那样深蓝色的衣物!
现在想来,真的漏洞百出!
钟子骞怎么可能忌讳他是驸马而不杀他,却反而敢将他的腿毁得彻底?
既然还忌惮他是驸马的身份,就不怕他活着回天都找他报仇吗?
太矛盾了!
而且,那日,钟子骞要杀幽府,萧璟棠赶来救人的时候,钟子骞死得太快,太猝不及防。
他临死前,一直指着萧璟棠,眼里写满了震惊!
所以,这一切,都是萧璟棠背后主使的!
到底,她犯了怎样的蠢?
她不懂,萧璟棠为何要这样对她?
这是对她杀死他奶奶的报复吗?
那日,萧璟棠被压在树下的时候,皎月想只带她离开的,但是拗不过她,只好留下来帮忙救人。
可是,皎月最后却是被自己所救之人杀了!
如果,当时她听皎月的,如果她无情一点,狠心一点,不理当时的萧璟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皎月真的是被她害死的!
就连孩子也是她的愚蠢,她的无知才失去的!
一点儿也不怪他不能原谅她。
如果,她的死能够偿还他的痛,他是不是会好过一些?
在花园里拾掇的仆人看到风挽裳正一点点,一点点靠近湖边,一颗颗心不由得高高提起。
从她出现他们就已经注意她了,仿佛毫无意识地走,漫无目的地走,很叫人担心。
“夫人不会想不开吧?”
“听说,爷好像因为夫人拿掉肚子里那个孩子勃然大怒。”
“夫人也是,
爷都说要留下那个孩子了,干嘛又拿掉。”
“诶呀!夫人越走越近了,快去禀报总管!”
有人赶紧咚咚咚地跑去禀报。
……
杨柳依依,绿草幽幽。
那抹失魂落魄的身影总算在湖边上停下脚步,再往前一步就是直接跳入湖里了。
风挽裳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好累,她真的好累。
她低头看着倒映在水里的自己,这么憔悴懦弱的脸,是她吗?
风挽裳,瞧你把自己活成什么样了?
就连唯一一个用心宠过你的男人,你都让他失望、痛心。
不是老天不厚爱你,是你配不上别人的好。
“夫人,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一听到禀报,霍靖脸色丕变,火急火燎地赶来阻止,当看到那抹素影就站在湖边上时,整颗心都要吓坏了。
但是,原以为想不开的女子却是回眸一笑,“我没有想不开,倒是想通了好多,想明白了好多。”
是有过那么一刹那的念头的,因为愧对皎月的死,因为愧对死去的孩子,最对不起的是他,更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可是,她凭什么要?
这一切非她所能选择,一切都是有人精心策划的。
她死了,对所有人就有了交代了吗?
没有!
尤其,便宜了那个让她痛失孩子的人!
所以,她要活!
活着还那个被自己的善良愚蠢害死的孩子,和因她惨死的皎月一个公道!
那抹笑容让霍靖怔住,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浴火重生般,耀眼夺目。
☆、第179章:子冉没死
这样的夫人,让霍靖不由得想起当初刚进府时,那个恬淡无争的女子。
仿佛,所有的苦难只为了一场蜕变。
“夫人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霍靖欣慰得连连点头窒。
只要不是有轻生的念头就好,他也就放心了戛。
“霍总管,以后就别再喊我夫人了,我……不配,也很快就不是了。”风挽裳看向湖面,涩然地说,目光幽远,声音透着几分飘渺。
“……夫人要走吗?”霍靖愣了下,她最终还是决定离开,回到萧璟棠身边去?
其实,不也全是她的错。
若非是嫁入幽府,也许,她的痛苦也只有当初萧璟棠取她心头血那一次。
自从嫁入幽府后,她遭受的太多、太多,若当日正被追杀的她考虑放弃孩子而带萧璟棠逃命,又有谁能怪她?
她到底与萧璟棠在一起八年,再以一双腿为代价救了她,她若真因此放弃孩子,其实也没多大意外。
况且,之前在知晓子冉姑娘和爷的真正关系后,又知晓爷当初救她是为心头血,又以为爷不要孩子,这些,早已让她产生了离开爷的念头。
只能说,不是世间所有事都能尽如人意。
风挽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湖面,看着湖中亭里,想起他们曾发生过的一幕幕。
她真的有些怀念那时候的时光,虽然步步惊险,却是最同心的时候。
一路走来,也不过大半年的光景,从大雪纷飞到夏日炎炎,他们已经发生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事,裂痕也越来越多,而今,严重到,已经无法缝补。
八年,他一直在意她和萧璟棠的那个八年,可他却不知道,她与他的这大半年来早已抵过那长长的八年。
见她没说话,霍靖知晓自己猜对了,有些不舍地劝,“也许,爷只是还未想通。”
“不是每一个错误都可以得到原谅,总要付出代价的。”
而失去他,就是她的代价。
很惨重,因为,失去的是此生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
“爷没说要让夫人离去。”霍靖声音有些冷硬了。
“他会同意的。”她低头,似是喃喃自语。
他不会原谅她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不会原谅她害死了皎月。
当初像防什么一样防着他,甚至怕与他同床,怕他夜里伤害孩子。
原来,她竟不信他到这种地步。
可笑的是,到头来,亲自杀死孩子的人竟然是自己。
连她都没法原谅自己,何况是他?
霍靖还想说什么,张嘴,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因为,看得出来,她去意已决。
只是,爷若执意不放人,她又如何走得了?
……
风挽裳回到采悠阁,很平静、很平静地把二楼寝房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亲自收拾好,换上新的桌布,新的枕套。
桌布,是她绣的。
枕套上的连理枝和比翼鸟也是她绣的。
在天愿做连理枝,在地愿做比翼鸟。
多么唯美的诗词,只是,已经不适合他们。
她的所有痕迹,都不该再留着,惹他心烦。
以及,那挂在窗棂上,一串串的香囊。
当看到柜子里当初赌气没送出去的披风时,她又是一阵悔。
倘若当初把这披风送出去了,倘若,当初听他说完……
今日的他或许会对她多一点信任吧?
原来被这样误会,是真的痛不欲生,心里像是被撕裂的疼。
那时候的他,是以怎样的心情来承受她的误解的?
难怪,他连解释都不屑了。
那么骄傲的人,被她那样以为,以为他不要他们的孩子,还防贼一样地防着他。
可是,即使那样了,临走前,他还是想跟她解释清楚,只是,她没有听。
抬手,轻抚着上面的针线,想着那夜在楼下,在狭窄的美人榻上,他拥着她入睡。
竟没想过,那会是他们最后一次相拥而眠,最后一次。
苦涩一笑,她压下眼睛里的水雾,把披风仔细折叠好,放回衣柜里,再将自己的衣裳收拾到一个衣箱里,尘封。
其实,他以前的衣裳都是放在别处,由府里奴仆熨烫好,隔日再取来伺候他穿上的,只是由她替他更衣后,衣柜里渐渐多了一件又一件他的衣裳。
这一切,都要成为回忆了。
风挽裳关上柜子,锁上衣箱,再看向外边太阳西斜的天色,走出房门,下楼,往小厨房走去。
从午后到天黑,整整两个时辰,她做了满满的一桌菜,只要是他爱吃的,她都做了,每一道工序都没假手于人。
尽管知晓他不会出现,即便出现了也不会吃,但这是她目前为止最想要为他做的事。
因为,她还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日,也是在这里,她为他下厨做菜,他说:
'爷的胃都让你包了。'
'你这般做是不是想让爷以后不能没有你,嗯?'
'妾身是爷的妻,除非爷不要妾身,否则,爷永远都吃得到妾身做的菜。'
'只为爷一个人做?'
'只为爷一个人做。'
'爷还真就不能没有你了。'
一句句,清晰回荡在耳边,充满温情,那是,她许下的诺。
除非他不要她,否则,永远都吃得到她做的菜。
而今,他已经不要她了。
……
时辰,一点、一点消逝。
饭厅里,圆圆的大桌子上,满满的一桌子菜,早已冷却。
脚步声来来去去,幽府里的一盏盏灯火熄灭,也没等来那个应该出现的身影。
但是,女子仍淡定地坐在那里,低头认真地缝补着手里的荷包,完全没有一丝不耐,那么安静,那么坚定,仿佛要等到天荒地老。
门外守着的婢女已不知是第几次叹息……
※
又一个黑夜了。
萧璟棠在简陋的屋子里,看着床上早已收拾好的包袱。
其实,那个包袱也只是几件衣裳而已,在夺回醉心坊后,她便住到醉心坊去了,衣裳没有全都带过去。
就算她住在醉心坊,她白日也会回来一趟,与他商议如何保住幽府,除掉钟子骞一事。
而今,彻底失了她身影的萧府,又回到过去可怕的寂静,即便奴仆来来往往,也还是觉得很荒凉,来自寂寞深处的荒凉。
他转过轮椅,看向外边漆黑的夜。
谁也没想到顾玦还活着,并且活着回到天都,毫发无伤!
心碎毒发,又遭受了那样致命的伤,竟还能完好无损,他到底是不是人?
都那样子了,还能活着回来,足以证明,即便他是人,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他的挽挽明明已经快回到他身边了,明明就只差一步就尘埃落定了!
可是,千算万算,他没算到顾玦竟还能活着回来!
像没事人一样的回来!
他的归来,等于宣告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孙一凡!”萧璟棠朝外喊。
孙一凡立即出现在门口,躬身回应,“少爷。”
“确定全都灭口了吗?”
“回少爷,渔村那边早已一把火烧透,缉异司那边……新提拔的副指挥使昨夜已将参与那件事的人,以与钟子骞助纣为虐为由,全都除掉了。挽裳小姐不会知道此事。”孙一凡平静地禀报。
在萧璟棠面前,孙一凡一直尊称风挽裳一声‘小姐’,因为,知晓这位风挽
裳与主子的关系有多么不同。
萧璟棠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点点头,让人进来将他抬出去。
“顾玦回到天都后,有何动静?”
“好像因为妻子的死很悲伤,再加上知晓挽裳姑娘腹中的孩子没了,暂时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萧璟棠冷眯起眼,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沉吟片刻,摆手,“捎信给高公公,请他前来一叙。”
“是。”孙一凡俯首领命,转身,沉稳地徐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