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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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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朵唤来了婢女,低声道:“等里头,公主出来了,要分头派人去办几件事。一件是请出王室的楠木棺板,仔细瞧了,要最好的,里头挂上里子才好。二则,需得进去量了尺寸,找尚衣局做个孝衣。这棚丧执事,都一应备下。再将先前那个张班主的戏班子给拦住了,这棺木就由着他们带回钺地去。”

    这茱萸正要出来寻热朵,商议些什么,不想听了这对话,一时又急又伤心,不觉吐了一口血,便昏晕过去,直坐到地上。

    不一时,只听着喜儿大喊:“不好了,主子出血了,好多血!”

    热朵听的眼皮直跳,忙将茱萸扶起靠到自个身上,又慢慢扶回其房中,将她安置在榻上。才将茱萸放下,热朵又命方衿斟了一杯热水送到茱萸唇边,茱萸含含糊糊呷了一口,仍是昏迷。

    太医们轮流上来给茱萸请诊,见茱萸下身血慢慢涌出,都说怕是即将临盆。吵吵嚷嚷间,备了热水,又有产婆匆匆赶来相助。

    这一夜里,电闪雷鸣,天黑的骇人。茱萸时醒,时不醒,又伴着产前阵痛,痛苦不堪。一想到周筠生,又心痛难耐,一时屋外大雨磅礴,屋内泪水连连,夹杂着血腥味,又有凄然叫声此起彼伏。

    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眼见着盆盆都是血红的颜色,也染红了热朵的双目:“该死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若是公主出了丝毫差错,你们都小心自个的脑袋!记住了!无论如何要保公主!余下的一概都不要管!”

    热朵的怒吼声隐约入了耳中,茱萸挣扎着睁开了疲惫的双目,汗水顺着发丝低落,混杂着丝丝血的味道,只听她孱弱道:“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我就是死也得保住这两个孩子的性命啊。”

    热朵上前,紧紧握住茱萸手,沉声道:“茱萸,你可听明白了,现下不是任性的时候。你还年轻,孩子还可以再有。现下保住你自个身子才是顶要紧的事,余下的,就交给太医与产婆去办,可好?”

    茱萸强撑着起了头,复又毫无气力地落在枕上,蠕动着干涸的双唇,两眼仿若被抽走了神魂,只剩一副空皮囊,苦苦哀求道:“阿婆……求求你,帮帮我,保住我的孩子,保住他们!他们是筠生的骨血,也是你的曾外孙啊。”

    这一生阿婆,彻底将热朵的心防给击垮了。她曾经多么热切地期望,茱萸能喊她一声阿婆。这一声阿婆,她等了太久了,可是不曾想到,是在这样的光景下听到的。热朵原是想着,周筠生若是死了,那这两个孩子也留不得,即便是顺利降生了,也得送出去才好。

    可是如今瞧茱萸这半死不活的模样,那楚楚可怜的哀求神色,她这个外婆,又怎么忍得住不去动然,不去心疼呢?是了,虽这两个孩子身上流着钺国人的血,可是,他们同时也是自个的曾外孙啊。她怎么可以,又怎么能亲手扼杀了这两个孩子呢。

    想及此处,热朵也禁不住潸然泪下:“太医!保公主!也要保孩子!全力保!保不住通通都去陪葬!”

    “轰隆”一声雷响,伴着两声清脆的啼哭声,龙凤双生子降临人世。当喜儿与方衿将小皇子与小公主小心翼翼地用棉布包包好,裹到热朵跟前时,双生子一边咬着手,一边朝着热朵笑了。

    热朵那颗铁硬的心,也瞬间融化开了。禁不住伸出手去,分别握住这两个小人,粉粉的脸蛋,嘟嘟的唇瓣,多美丽的孩子,热朵唇边也不自禁地勾起了一丝笑意。

    模糊间,茱萸只听着有人唤了声她的名字,那声音柔软、轻飘,好似是母亲,也好似是父亲,有时候,又夹杂了筠生的喘息声,眼角的泪也流干了,只得慢慢闭上了眼。

    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周筠生的丧事草草了事,张沐尧领着戏班子的一帮孩子匆匆被宣进了南疆王宫。他们是如何将周筠生的棺木抬的王宫,又最终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也无人敢问。

    屋内灯光昏沉,茱萸隐隐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候,彼时,诸人都在外头逗弄着龙凤双生子。周筠生死了,她留在这世上又有什么可苟活的呢?如今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南疆,即便留在这里做公主又如何,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京师,是忠棣府,也是云梅宫。

    茱萸借着那一丝微弱的烛火,强撑着起了身,与其受这样的折磨,倒是不如与周筠生生死相随,黄泉下再携手共度余生也是好的。可是这里,又可以有什么样的死法呢?茱萸一面想,一面隐隐好似看到了有个曼妙身姿的女子,在前头拿着汗巾好似要上吊的样子。

    茱萸苦笑了一声,心下想着,这是哪个苦命的人,与她竟怀揣着一样的心事,倒是先比她走前头了。于是便轻声问了句:“你是谁?咱们俩恐怕都是生无可恋之人了,不如一道死了吧。”

    那人不回身,也不答应。茱萸吃力地扶着床沿下了床,仔细一看,不过只剩下冷气侵人,早已是什么都不见了。茱萸微微一愣,又呆坐回床上。

    是了,这历朝历代,但凡是这宫里头,又哪里没有枉死的冤魂。就连自己手上,只怕都是沾了血的。想来这人是来教自个死法来了。

    茱萸这么一想,一时便邪楞了,只是哭着起了身,挪步到妆台前,拿着那撮当着周筠生跟前绞下的长发,揣在怀中,又解下身上的汗巾,按着方才那模糊影子比划的方式将汗巾拴上了。

    只听着外头脚步声起,茱萸怕是来人了,便踩着脚蹬摇摇晃晃地站了上去,只把汗巾打了一个死结,套在喉间,便要把脚蹬踢开。

    这厢,喜儿正帮着逗弄完小皇子与小公主,一时又惦记着茱萸,便折回屋中,隐约见到里头烛光半明不灭,一时心里有些害怕,可是又听不见屋内有声响,便忙推了门进入。

2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今昔何年(一)

    五年后,阿苏城的春日,依旧阳光明媚。南疆王宫,御花园内,一小女孩脸颊红彤彤得如红果一般,隐约已是个小美人的模样了。只见着她,一路追着一小男孩跑着,直叫嚷:“弟弟,休要跑了,我可要追不上你了。”

    小男孩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不停地转来转去,听她这么一叫,便停下了步子,作噤声状:“你快看,这是什么。”

    小女孩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双玉色的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着风翩翩起舞,瞧着十分有趣。

    “你又不叫姐姐,真是没规矩。”小女孩趁其不备,拧了一下男孩的小脸。

    男孩委屈道:“你不过是比我早出生了半个时辰,哪里是什么姐姐,咱们俩是一样的!”

    “不对!阿婆说过了,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小女孩一本正经地说着。

    说话间,那一对蝴蝶早已起起落落飞到了两个孩子跟前的花尖上。

    两人对了一个眼神,蹑手蹑脚地跟着这双蝴蝶穿花度柳,一路到了池中的小亭上。

    隐约听见亭子里头有人在说话,小女孩便捂着男孩的嘴道:“休要出声,咱们听听,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池子中央的亭子虽是游廊相接,可是四面却皆用纸糊住了,因而可听得里头的声响,里头的人却瞧不见他们。

    “你瞧,这一块锦帕,可不是你丢的那一块,若是不是,那我就出去送给青楼的姑娘得了。”一声清脆的男声响起。

    只听着一个女声回道:“这可不是我那一块帕子,天下相似的帕子多了,你怎就觉得这是我那一块呢。倒不如给了我,也不至于落到青楼女子手中,反倒是污了帕子。”

    那男子爽朗笑道:“你又拿什么来谢我呢,难不成你要白拿了去,可不是得应允一句才好放手。”

    又听那女子说道:“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晓,我既然许诺要酬谢你,自然就不会框你。况且,谁又知晓,你是不是随意莺莺燕燕那里拿了一条一样的来框我话呢。”

    那男子轻笑一声:“若是要框你,拿一条锦帕作什么,直接将你框回府上上榻说话不是更好。”

    只听着女子嗔怪了一句:“你倒是胆儿大,如今这可是在御花园中,这又不是在屋内,左右可是纸糊着,也是会透风的。不如咱们将这窗户推开,若是有人瞧见咱们在这一处处着,便只当咱们是在说玩笑呢。再说,若是有人要进来,也是瞧得一清二楚,也好说得明白,省得一时又惹了闲话,又要挨女王训斥了。”

    躲在外头偷听的两个孩子,一时都红了脸,只见着小女孩低声道;“想来是如姨在里头,如果见了咱们在这里,怕是要害臊,况且方才说的,被咱们听了去,如姨若是知晓了,少不得告诉母亲,又白讨一顿打,不但生事,还无趣。如今再躲着,只怕是也躲不过去了,不如咱们使个金蝉脱壳的计谋来。”

    小男孩点头道:“姐姐,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小女孩一听,不禁得意地笑弯了眼,只是笑着大声叫道:“小翠,我看你往哪里藏。”一面说,一面故意扯着弟弟一道作势往里走的模样。

    那亭子里头的如公主刚一推窗,听见这云心这样叫着往里头赶,与浚郡王都唬的愣住了。云心眨巴着大眼睛,无辜道:“如姨,你们把小翠藏哪里去了?”

    如公主登时变了面色,只得压着声道;“小翠不是一向在你们跟前伺候的么,倒是来问我了,我怎会知晓呢?”

    云心一本正经道;“我们方才在耍躲猫猫呢,好不容易瞧见小翠在池子那头戏水呢,我便想着悄悄地赶上来,唬她一下,哪里晓得,我还没走到这里,她倒是先瞧见我了,往后头一绕,就不见踪影了呢,只怕不是藏在这亭子里头吧。云扬,你说是不是?”

    云扬努力地点头,涨红了小脸;“可不是嘛,这个小翠,可坏了,一眨眼就没影了,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呢。”

    云心一面说,一面牵着云扬的手,故意又到亭子里面找了一圈,然后抽身就要走,口里头气呼呼地说道:“一定是又钻到山洞里头去了,若是遇到什么毒蛇,白咬了一口,也算她自找的。”

    云心拉上云扬便快步向前走,也不管这如公主是什么表情,只是忍着笑,想着,这事儿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谁知,这如公主听了云心的话,反倒信以为真了,直望着云心、云扬走远了,忙拉着浚郡王道:“不得了了,小翠这死丫头,方才躲在这里,一定听到我们的花儿了。”

    浚郡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急的直挠头。如公主直问:“这下,咱们可如何是好。”

    浚郡王撇嘴道:“便是让那小翠听了去又如何,不过是个使唤的婢女,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管她是谁呢,各人做各事,天下太平。”

    如公主皱眉道;“若是这云心、云扬两个孩子听去也就罢了,小孩子懂什么,玩一会也就忘了。可是若是被小翠听去了,回头跟长公主禀报了,可不是又得刻薄我。如今我这名义上的姐姐,虽是失忆了,可是这心可依旧细着呢,她倘若听了,回头去跟女王禀,我还要不要在宫里住下去了。”

    两人正说话着,却见热朵带着一众人等也往亭子这里来了,两人只得忙打住了话,一路若无其事地上前请安,说是两人无意中碰见了。

    意见热朵招手,这如公主忙麻利地跑到跟前,满脸堆笑问道:“女王唤我何事?”热朵见她今日打扮的俏丽,倒不似前几日那般邋遢,因而笑道;“我这会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可就只有你好去办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跑这一趟腿。”

    如公主笑道:“女王吩咐,我自然是万死不辞,哪里有什么愿不愿的。这平日里,但凡您有什么事,冲前头的,可不都还是我么。”

    热朵笑道:“就数你能说会道,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了。”

2 第二百六十章 今昔何年(二)

    如公主道:“女王吩咐了就是,我这就去办。”

    “前头,你茱萸姐姐说是想吃桂花糕,这宫里头的御膳房做的怕是不对味。阿苏城里头哪里有钺国人营生的糕点铺,你可晓得?”热朵笑问了一句。

    如公主笑笑:“您可真问对人了,这阿苏城里头吃喝玩乐,可不就是我最在行的。那城北就有一家糕点铺,店主的父母说是钺国人,因而也会些钺国的糕点手艺,风评很是不错。我这就遣人买一些来,送到茱萸姐姐那里。”

    紫薇堂,喜儿才出了屋外,就见着方衿刚从外头进来,直道:“你莫不是疯了罢,可不是院里的花也不浇,鸟儿也不喂,茶炉子也不生火,在外面闲逛到这个点才回来,可真是有些坏了规矩了。”

    方衿道:“昨儿个主子几句说了,今儿个用不着浇花,说是昨儿个浇水过了,怕是水也吃不下,过一日再浇水一回便是了。这鸟儿一早可就喂过了,不过是姐姐去外头给主子煎药去了,没瞧见,可没说我不喂啊。”

    喜儿斜眼道:“那这茶炉子呢?主子可是每日都要吃茶的,你这样,倒是叫我不好办差了。”

    方衿撇撇嘴道:“今儿个本就不是我生火的班,该是前院那丫头的活计,有茶没茶问我可就是问错人了。”

    喜儿急的直瞪眼:“你倒是拎的门儿清,这即便不是你的活计,可你也该上心不是。你又不是不知,主子这些时日胃口又不好了,只还喜吃些茶来。”

    说罢,就见着一小碟桂花酥从小龛笼中取出,现于喜儿眼前:“喏,瞧瞧这是什么。这是方才如公主唤我去,说是要给咱们主子送一屉桂花酥,你倒是再问问,我闲逛了没有。”

    喜儿冷笑了一声:“怪不得呢,原来是爬上如公主这颗高枝了,也难怪都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不过就是说了一星半点的花儿,瞧把你得意的。这一趟、两趟唤你过去也没什么,那如公主反正至今也没入得勿洛王的眼,婚期一拖再拖,也没见得何时出去。你有本事就出了咱们紫薇堂,长长远远地站高枝上才是好的。”

    正说话着,茱萸从里头出来了,瞧见喜儿与方衿脸色都不大好看,便道:“这外头吵吵嚷嚷,可是在说什么闲话。云心与云扬呢?怎么一早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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