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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部分

尔虞我嫁-第681部分

小说: 尔虞我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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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恰好巡视完的建安郡君归来,见这情况,上前委婉打听,高密王妃起初只冷淡的告诉长孙女,自己打算出城去走一圈,看看渭水。

    然而建安郡君闻言想多了,以为祖母被莫太妃的后事刺激到,这是起了投水的念头,顿时吓的落下泪来,当即跪下抱住她的腿,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千万不要想不开!

    高密王妃:“……”

    实在没法子这孙女,只好吩咐了赵姑姑到楼上守着还在昏迷中的广昌郡君跟云阳郡君,顺带在姐妹俩醒来之后叮嘱她们不许多嘴,带了建安郡君,上了让公孙喜跟孟皇后藏身的马车,一块出行。

    建安郡君一路上心惊胆战的,不住的劝说王妃想开点,不仅仅是她这么想,实际上随行的侍从也不无这看法,只是慑于高密王妃素来冷漠,不敢多言。

    一行人一面悄悄的派人前去找高密王等人报信,一面心惊胆战的护送高密王妃打南门出了长安城,朝渭水一路而去。

    尤其是发现王妃专门挑了个悬崖,让马车在悬崖下停了之后,又叫左右都退下,说是要一个人静一静,毕竟悬崖三面临着渭水,搜索过内中没有危险,也就不需要甲士亦步亦趋的跟着了。

    这时候建安郡君又哭了,扯着她袖子死活不肯撒手。

    祖孙俩僵持了好一会儿之后,高密王妃再次败给她,答应她可以留下来。

    其他人想着高密王妃到底年岁已长,且这些年来身子骨儿不大好,建安郡君虽然只是弱质女流,到底素来康健,不管王妃想做什么事,郡君多少可以拉着点。

    何况他们虽然被吩咐退开,肯定也是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郡君喊上一声,稍微拖延下王妃的动作,也就都赶过来了。

    如此,犹犹豫豫的领了命。

    建安郡君还在努力劝说高密王妃千万别寻短见的时候,却见马车底下的暗格里钻出两个人来,一时间吓的呆住,差点就要出声求救,还好高密王妃早有防备,一把按住了她嘴,叮嘱她噤声之后才放开,叹道:“现在你知道我不是想不开了?”

    “祖母,这……这?”建安郡君惊魂甫定,过了会儿才认出公孙喜跟孟皇后来,就是大惊,“他们这是?”

    高密王妃神色晦明,说道:“有人想害你三叔跟咱们彻底翻脸,故此趁着阿喜在宫闱里的时候,刺杀了莫氏那老妇。为了不让这罪名落在你三叔头上,阿喜所以找我求助。我便设法将他们带出宫来。”

    见孙女目光落在孟皇后身上,她一皱眉,“这个皇后是因为跟你三婶关系好,阿喜为了不使你那三婶不高兴,只好带了她一块儿出来。”

    建安郡君听出祖母语气中的不悦,又见孟皇后脸色难堪,感到自己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她虽然因为跟孟皇后分属不同阵营,彼此之间也谈不上什么交情,然而到底年岁仿佛,都是面嫩的时候,郡君自觉不该使得皇后颜面无光,这会儿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头,复看左右,低声说道:“但是,现在他们怎么走?”

    “走渭水就成。”高密王妃对公孙喜点了点头,说道,“你打小跟着我的鹤儿,想来也是在海上讨过生活的?这么着,水性应该没问题?这悬崖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跳下去游走……办得到吧?”

    公孙喜点了点头,朝她抱拳道谢:“娘娘今日襄助之恩,卑职必然不忘!”

    高密王妃坦白的说道:“你记不记我的好都没关系,我只是帮我的儿子。”

    又看了眼建安郡君,“建安,你去马车上将我准备好的包裹拿下来,咱们送他们到悬崖边去!”

    建安郡君这会儿心里乱的很,她是知道祖母高密王妃对于三叔容睡鹤颇为偏袒的事情的,所以祖母所言公孙喜跟孟皇后出现在此的缘故,她其实不太相信,甚至怀疑,其实公孙喜压根就是刺杀莫太妃的凶手。

    高密王妃乃是为了庇护容睡鹤,才帮忙掩护公孙喜还有孟皇后离开皇城的。

    虽然建安郡君跟莫太妃没有什么感情,对于谋害莫太妃的人,提不起什么仇恨的心思,但她是出了阁的人了,嫁的还是跟容清酌关系密切的黄无咎,对于局势,当然也有耳濡目染的敏感。

    此刻心里多少有点怀疑,高密王妃是在容清酌跟容睡鹤俩兄弟的暗自竞争里倒向了容睡鹤……

    不过由于戚氏的教诲,她什么都没说,依言去马车上拿了包裹,抱着,陪高密王妃朝上走。

    本来公孙喜见建安郡君拿了包裹过来,伸手想接的,但见这位郡君似乎没有递过来的意思,也就拉着皇后转身跟上高密王妃了。

    王妃一边朝悬崖上攀爬,一边询问着容睡鹤的近况。

    见公孙喜说自己这段时间不在西疆,不是很清楚,就问他还在西疆的时候,容睡鹤的起居之类。

    如此说了几句闲话,因为这悬崖也不是特别高,也就走到了上头。

    悬崖上是有些植被的,不然公孙喜跟孟皇后的踪迹早就被看到了,但伸出一截凌空于渭水之上的一截,不知道是否因为河上风大的缘故,却只生了些及膝高的野花野草,俨然就是被身后一圈儿树木围出来的小花圃似的。

    这季节的“小花圃”生的郁郁葱葱,还开了不少黄黄白白的野花,芬芳扑鼻,很是可爱。

    不过这会儿四人都没什么心思欣赏,只随便扫了一眼,就都望向悬崖之下:夹杂着两岸泥沙的渭水,浑浊而充满了气势,那样浩浩荡荡的经行而过。

    河水奔涌之间,卷起的浪涛拍打在悬崖下的土石上,有几点水滴甚至飞溅到了他们面颊上。

    三位女眷都是不会水的,看到这情况,建安郡君赶紧拉着高密王妃朝后退了几步,唯恐祖母不当心掉下去。

    “建安,你将包裹里的东西,给阿喜解释下都是些什么。”高密王妃也确实看的有些脸色苍白,稍微缓和了下之后,她挣开建安郡君的搀扶,转头吩咐。

    又跟公孙喜说,“时间仓促,里头好些药瓶之类的都没标明,为防你们需要用的时候难以分辨,还是让建安给你好好讲一讲吧!我上了年纪,老眼昏花,别看错了,反而害了你们。”

    公孙喜想说常见伤药什么的不用讲,他自己就能分辨,不过高密王妃又吩咐建安郡君,“你给阿喜说完之后,好生包起来,务必保证他落水之后,上了岸还能用!”

    建安郡君垂头应了,因为包裹里的东西不少,就蹲了下来,在草地上解开,挨个给公孙喜解释。

    公孙喜为表礼节,也跟着蹲下,耐着性子听她娓娓道来。

    谁知道说到一半,忽听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重物落水,建安郡君脸色一变,赶紧抬头找高密王妃的身影,索性一眼看到自己祖母素衣如雪,发丝飞扬的独立崖边,才松口气,以为只是底下水声澎湃的误会,低头要继续给公孙喜讲解一瓶伤药的用法,公孙喜却陡然目光一厉,低喝道:“皇后呢?!”

    建安郡君惊讶的抬起头来,才发现一目了然的崖顶,赫然只有三人,距离高密王妃不远的孟皇后,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把她推下去了!”崖边迎风而立的高密王妃缓缓转过头来,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方才就说过,她就是个累赘!你却是我儿臂助!怎可为了区区儿女私情,自毁前途?!”

    公孙喜怒视着她:“卑职乃是奉了郡王妃之命……”

    “阿喜,你年纪比我的鹤儿还小,这种事情,还想瞒我?”但高密王妃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跟着鹤儿,前程远大,将来要什么样的女子不可以?为什么非要跟孟氏的这个皇后搞在一起?!你该知道,你同她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别人不会说你一介无名之辈如何如何,所有脏水,都是冲着密贞去的!”

    “就算你不在乎这么拖累密贞,但我在乎!!!”

    她冷冰冰的盯着公孙喜,“既然你不听劝,那么我只好自己来动手,帮你铲除了这个绊脚石!!!”

    “……”公孙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起身,直截了当走到悬崖边跳了下去!

    ……被这一幕彻底弄懵了的建安郡君,此刻观察着祖母的神情,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觉得不说话有一种压抑的难受,讷讷道:“祖母,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高密王妃冷冰冰的看着载沉载浮一路向着下游而去的公孙喜,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淡淡说道:“自然是将包裹收拾好,掉进水里都不会被浸坏的那种……然后扔下去!”

    “啊?”建安郡君不解。

    王妃叹口气:“是专门给他准备的,他顾不上拿就跳下去了,这会儿也只能扔下去,看看能不能凑巧被他捡到吧……据说他曾经给皇后做过一段时间的侍卫,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同皇后有了孽缘?唉,鹤儿本来如今的事情就够多的了,偏生身边人也没个安分的!”

    她蹙着眉头,道,“建安,你快一点将包裹扔下去,完了咱们就走吧!”

    顿了顿,“下去之后,叫人把这悬崖给我烧了!免得你祖父回头派人过来查看,察觉到什么端倪!”

 第三百二十六章 山洞

    高密王妃在建安郡君的搀扶下,踟蹰着返回悬崖底下,乘车归回皇宫时,被王妃推落渭水的孟皇后,在再一次浮出水面的挣扎失败后,无奈又不甘心的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的刹那,她悲哀的想:早知今日,何如当初在春波湖上落水时,或者公孙喜没有救她,或者公孙喜来不及救她,总而言之,在那个时候就死了,兴许还比较好吧?

    那时候她还尚未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子动心,更不曾有意无意的撩拨到他有意,这样她既不会为他的前途未来担心,他也不需要为她如今的处境而牵挂。

    彼此之间毫无瓜葛,干干脆脆。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回到那年那宴那湖上,她一定谢绝盛惟乔的陪伴,独自走下层楼。

    如此即使容睡鹤听到有人落水有人呼救,也未必肯吩咐公孙喜出手。

    这样大家素昧平生,相逢不识,多好?

    只可惜这世间,很多缘分,往往是缔结之后,才觉后悔。

    带着这样的后悔,以及对盛惟乔的愧疚,孟皇后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被王妃推落悬崖时,努力控制住自己没有作声,阿喜正专心听建安郡君的说明,想必不会注意到……等他发现我时,应该找不到,也就不会继续拖累他了!!!”

    她没想到自己还有再醒过来的机会。

    以至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睁眼看到昏黄的篝火时,凝视良久才回神。

    纳闷于四周的寂然,皇后积攒了点力气之后,虚弱的转头四顾,才回头,就见赤裸着上半身的公孙喜,披散着墨发,闭着眼,靠坐在山壁上。

    他面前的地上扔着乱糟糟的上衣,看起来似乎是随手脱了扔下的。

    皇后先是为猝然之间看到他裸露的身体一阵脸热,下意识的转开脸去。

    但很快她感到不对,按捺住羞涩,转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公孙喜,果然,公孙喜低垂着头,发梢跟衣角虽然都没有滴水的痕迹,身侧的地面上,小小的水洼却还没有完全干涸。

    最重要的是,这人自幼时常执行刺杀之类的任务,最是警醒不过。

    这点在两人在皇宫之中东躲西藏的时候,皇后就发现了,不管他睡的看起来多沉,只要靠近三步之内,必然惊醒。

    有一次,她好意给他披衣,却差点被他本能的一记手刀放倒。

    可这会儿,自己就在他三步左右的地方躺着,醒过来这么会儿了,他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心中有些慌乱,强忍着手脚酸软,一骨碌爬坐起来,连滚带爬的扑到他身侧。

    果然,皇后的呼吸都扑到公孙喜脸上了,这人却还是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孟皇后的心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攫住,几乎是颤抖着手,抚上他面庞。

    入手的烫意让她才缓了口气,继而就是一惊:“他……他烧的这么厉害,必须立刻找大夫才是!”

    只是环顾左右,跟前显然是在一个山洞的深处,除了面前这堆篝火外,前前后后都是幽深的黑暗,皇后甚至不知道该朝哪边走才是离开的方向?而且,公孙喜看着瘦削,但身量颀长,长年习武导致的肌肉紧实,体重绝对不轻!

    皇后自忖素来手无缚鸡之力,却要怎么送他去求医?

    正自忧愁,手腕忽然被扣住,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在她咽喉上一贴即走,跟着是公孙喜哑的不成样子的嗓音响起:“嗯?你醒了?”

    “阿喜!”孟皇后欣喜若狂的看着他,忘形的将他一把抱住,急切的问,“你怎么样?你额头好烫!”

    “……渭水太过浑浊,水流又湍急。”公孙喜显然被她的动作弄的怔了一下,有点不自然的动了动手臂,似乎想挣开,但犹豫了下,最终没动,只轻声说道,“我在你落下悬崖之后才发现,跟着跳下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你了。是故只能将整个河道一点点的摸索过去,这河浊的一塌糊涂,不到跟前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耗了太多力气,所以有点脱力。”

    他这会儿的情况显然很不好,以至于说了这么一番话,脸色就越发苍白,跟宣纸似的,声音也迅速微弱下去,“你不必担心……让我小憩会儿就能恢复……那边的包裹,是王妃后来扔下来的,我找你的时候发现它经过身边,就随手捞了起来……里头的东西我已经看过了,伤药跟吃食都没问题……你饿了就先吃点……不用管我……你……”

    他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太虚弱,强撑着叮嘱了几句,就又昏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孟皇后愣愣的看着他,低头眨去泪水,沉思片刻,眼中就有了决绝之色。

    ……而这时候,长安城内,宁威侯府,宁威侯夫妇正自面沉似水:“宫里还是打听不到任何消息?再好好想想,如果阿喜人在宫中且出了事儿,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来的!尤其这会儿宫里头大部分人都应该六神无主着,哪里可能做到事事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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