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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部分

尔虞我嫁-第8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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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若是失败了,诸位的下场,自然是给他陪葬;就算赢了,好处也都是他的,噢,还有六王子的,与贵部,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番话说的莫那娄部都是脸色铁青,有人恼羞成怒的呵斥使者,要他闭嘴,又威胁说要将他送给那伏真处置。

    然而使者既然敢领这孤身深入敌营的差事,自有胆色,闻言非但丝毫不惧,反而主动站起来要去见那伏真:“本官正愁不能当面斥责那伏真可汗的自私自利,贵部愿意引荐,那当然是求之不得!”

    完了也不忘记委婉的威胁莫那娄部,“贵部的盛情,相信我大穆的皇帝陛下,也一定会铭记在心!”

    你们现在当然可以出卖老子!

    但是!

    日后你们茹茹打输了,且看在你们茹茹传言里以心狠手辣出名的贞庆帝,怎么报复!

    莫那娄部的俟力发见状,赶紧作好作歹的劝住了他,又呵斥了自己的族人,留使者很是询问了一番人手对茹茹归顺过去的人,比如说索铁儿之流的态度,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将使者客客气气的送走。

    末了就是心急火燎的商议:“到底要不要归顺穆国?”

    这个时候那伏真的人过来,他们多少有点心虚,只是听完那伏真的补偿后,这份心虚就成了愤怒。

    因为在莫那娄部看来,相对于他们多年来对那伏真的付出,以及先前失去可贺敦莫那娄氏,这会儿又即将失去大王子的损失,补偿根本连零头都不够!

    这足以证明那伏真对莫那娄部的搪塞!

    ……实际上,茹茹的可汗也是无奈。

    论富庶论底蕴,本来茹茹就远远不如大穆。一个是逐水草而居,一个是定定心心的屋舍跟农田,虽然同样是看天吃饭,前者哪里能跟后者比?

    然后前任可汗登辰利予还不遗余力的卖茹茹,差不多能让索铁儿他们带去大穆的东西跟秘密,全部让人送给了容睡鹤!

    继位到现在不足三年的那伏真,等于说是接手了一个空壳子。

    原本应该属于郁久闾的财产,不是在容睡鹤手里,就是被登辰利予驾崩之前叫人给毁了!

    那伏真如今自己手里既拮据,还要面对两国开战,又能匀出多少好处来给莫那娄部呢?

    到底茹茹跟大穆不同,他们的兵马粮草等等要紧之物,乃是分散在各大部族之中的。可汗可以差遣,却无法直接拥有。

    不像大穆,即使是权倾朝野的高密王跟孟氏鼎盛的时候,军队在名义上也是朝廷的,是皇帝的,而不是他们的。

    “可汗现在就将我们当做乞丐一样的打发,以后还用说吗?”送走那伏真的使者之后,短暂的沉默,片刻,就有人缓缓说道,“可汗幼年遭变,地位一落千丈,连他的外家胏渥氏都对其弃若敝履。那个时候,对他不离不弃,还有雪中送炭的,统共就两个:一个是图律提,一个是咱们莫那娄部。”

    “那时候图律提年纪也小,还做不了俟吕邻的主,只能给他一些个人上的帮助。”

    “只有咱们莫那娄部,因为当时的俟力发看重他,认为他将来必有成就,所以几乎是倾囊相助。”

    “然后可汗在数年前,先是放弃了图律提,这会儿又打算放弃大王子……可汗的为人如何,诸位难道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吗?”

    “事关家族前途,诸位,还请三思!”

    ……六日后,莫那娄部的俟力发亲笔书写的归顺书信被送到容睡鹤手中。

    容睡鹤心情大好,亲自夸奖了一番当日去茹茹营中的使者。

    使者谦逊道:“也是陛下慷慨,许臣私下里许了莫那娄部中数名能够参加议事的族人重金,在莫那娄部讨论家族前途时,这几人联手说服了他们的俟力发等人,若非陛下许臣自专,臣也未必能成这事儿的。”

    “区区钱财能够换取茹茹大族归顺,岂非划算之极?”容睡鹤拊掌道,“爱卿有胆有识,谦逊沉稳,不可不赏!”

    当下就给他连升两级,钱帛之类的赏赐更不必说。

    这事儿也不知道他有意无意,总而言之负责招降茹茹的部下看到这例子之后,越发卯足了劲儿挖茹茹的墙角。

    而且是什么手段都用出来的那种,重金贿赂,美人开路,连环计,挑拨离间……就跟八仙过海似的,各显神通。

    这中间当然也有失手被那伏真发现且抓住的,结局都很是凄惨。

    然而在封妻荫子的诱惑下,前赴后继的人依旧是层出不穷。

    何况莫那娄部决定投靠容睡鹤之后,本身也开始了招揽一个战壕的同好,既是防止在被那伏真察觉时没有还手之力,也是想着在容睡鹤跟前越发彰显自己的能干,为将来去了大穆得到更好的待遇而努力!

    这种情况下,茹茹可以说是大势已去。

    那伏真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遂不再理会这些小动作,整顿大军,与容睡鹤决战。

    而后,则是双方都早有预料的大败,甚至连骨爱鹿,都因为莫那娄部的出卖以及跟容睡鹤这边的配合,落入容睡鹤之手!

 第五十八章 血色残阳

    骨爱鹿的被俘,直接导致了储君之争再起波澜。

    因为莫那娄部将出卖骨爱鹿的锅直接砸到了之前竞争储位失败的一位王子头上。

    这位九王子的外家,同莫那娄部在不久前恰好有点罅隙,莫那娄部此举,也算是一箭双雕了:既报了家族仇怨,又在新主子容睡鹤跟前卖了好。

    本来有资格在这危难时刻竞争储位的四位王子,条件其实都差不多,没有人有明显的优势,否则也斗不起来了。

    如今这位九王子,被认为谋害了骨爱鹿,结合之前骨爱鹿牵头,同那伏真一起定下六王子为储君的事情,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九王子不甘心谋取储君之位失败,趁着两国交战的功夫,试图削弱现任储君的支持势力,完了再夺位。

    九王子当然是喊冤的,可是六王子上台不久,大穆那边还随时可能放回大王子……虽然说那伏真已经表态不会给大王子任何机会,然而莫那娄部在,那伏真之前对莫那娄氏的信任与倚重,茹茹上下也都看在眼里,六王子跟他背后的外家,对此并不能完全放心。

    这种情况下,对于竞争对手,自然是有错杀不放过。

    所以非常坚决的要求严惩九王子。

    一时间溃逃百里之后才立住的营帐里,为此吵成一团,几乎弄到要当场打起来的地步!

    那伏真看的简直是心灰意冷,再次怀疑茹茹的国祚是不是已经竭尽?

    以至于连子孙都一个比一个不孝,一个比一个不顾大局?

    他这边愁云惨雾,容睡鹤的心情却很是不错,毕竟大捷之后接到次子降生而且母子平安的消息,任谁都会高兴的。

    当然高兴之中难免有些遗憾,他跟盛惟乔这会儿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可是这两儿子,不管是妊娠还是落地,他都不在场。

    也幸亏盛惟乔在娘家深的宠爱,有一堆长辈抢着关心维护,否则他是真的不能放心。

    尽管盛惟乔在家信里只字未提他不在的事儿,容睡鹤自己却盘算着,要赶紧干掉茹茹,早日凯旋而归,同妻儿团聚了。

    只是那伏真虽然频繁遭受打击,死战到底的决心却不曾有丝毫的动摇。

    六王子跟九王子的争执,最后以九王子败落告终,其实那伏真心里清楚,这事儿跟九王子没有关系,他也不是不怀疑推波助澜的莫那娄部,只是莫那娄部对他的恩情,茹茹上下都知道。

    相比之下,在没有证据、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做出外人认为是忘恩负义的举动,怎么都不如索性再牺牲一个儿子来的息事宁人。

    毕竟加上大王子的话,那伏真迄今已经立到第三位储君了。

    连那伏真花费心血最深刻、最宠爱、最上心的大王子,他都可以放弃,何况是其他儿子呢?归根到底他根本就不缺子嗣。

    只是那伏真的坚持,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莫那娄部携了几个小部族,会同孟伯勤一家子公开逃往大穆!

    这个消息震动了整个茹茹!

    要命的是,莫那娄部逃去大穆之后,抖落出许多对那伏真不利的证据,包括勾结孟氏谋害登辰利予,暗杀登辰利予的子嗣,铲除登辰利予的党羽,还有一上台就跟大穆开战、以至于茹茹有了今日的兵燹之祸……莫那娄部作为在那伏真困境之中的时候就投注他的大族,对那伏真的恩情既深刻,也一直被认为最不可能背叛那伏真的人。

    所以知道那伏真许许多多的秘密,甚至很多机密之事,本来就是那伏真交给他们去做的,从头到尾的详细经过,比那伏真还了解。

    不但如此,莫那娄作为那伏真的岳家,又是资助那伏真最久的大族,连他们都对那伏真没了信心,不惜扔下还在草原上的眷属,就在军中的一群人,带着亲卫投奔容睡鹤,可见那伏真的前途是真的非常渺茫了。

    此事在茹茹国内掀起轩然大波之余,诸位俟力发更是人心浮动,以至于王帐议事的时候,气氛都古怪了起来。

    上台不久的六王子,甚至私下里都向外家问计,就是茹茹到底还有没有希望保全国祚?

    储君犹如此,何况其他人?

    本来实力就不如,人心再散,那伏真纵然满心悲哀,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是回天无力。

    然而他还是坚持要战。

    只是在这一次的两军交战里,那伏真非但亲自下场参与厮杀,而且状若疯虎,一路向前,根本不理会两侧的亲卫是否跟得上。

    坐镇穆军后方指挥的容睡鹤看的清楚,叹息一声:“他这是存心求死了。”

    手下于是请示:“陛下,是否成全他?”

    “生擒吧。”容睡鹤思忖了会儿,说道,“回头他若是愿意安分守己,朕也不是不能封他个爵位,让他在大穆颐养天年。”

    顿了顿,又说,“这人跟朕其实很像。”

    都是天真懵懂的时候为手足所害,痛失了本来应该一帆风顺花团锦簇的前程;都是在落入险境之后才醒悟过来,发愤图强,重攀高峰;都是夺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却也在这中间,将血脉之情撕成了碎片。

    过往的伤痕铭刻于灵魂,可以装作看不见,然而却始终存在。

    就如那伏真还是俟力发的时候,愿意对容睡鹤低头,然而当他做了可汗时,明明待遇可以更好,却反而不愿意了。

    无非是因为,登辰利予。

    他不甘心在尚未夺回汗位的时候,如登辰利予所愿的死去;可他更不甘心的是,做了可汗之后,再如登辰利予所诅咒的那样,成为亡国之君。

    无论这一生有多么传奇,无论心中的怨愤有多么深重,他这一辈子的生命里,写下最浓墨重彩一笔的,不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伙伴图律提,不是少年时候下嫁给他的莫那娄氏,不是他倾注心血栽培的继承人大王子,而是给予他少年无知时最惨痛一击的盛世雄。

    还有登辰利予。

    遇见这两个人,他所有的理智都仿佛不翼而飞。

    而在容睡鹤,他的伪装与自制更在那伏真之上。

    但就像高密王妃,不,这会儿应该说赵太后,赵太后临终前所期盼的那样,他当时不是没空返回长安,去见生身之母最后一面。

    其实早在盛惟乔的信抵达前,受命在他亲征期间全面监察长安上下的乌衣营,就已经将这事儿飞报御前了。

    容睡鹤闻讯之后,挥退左右,独自思索了很久很久,这期间他想过去见赵太后最后一面,不仅仅是出于母子情分,也是因为,对于当年之事,成年后的他,有着许多的疑惑。

    可是最终他还是淡然说了句:“朕知道了。”

    然后就是波澜不惊,像是根本没听说过这消息一样。

    与其说这样的处置是一种报复,倒不如说是一种放弃。

    因为无论当年的事情有着怎么样的内情,事实就是,他这十几年来流落在外,尝尽了人世间的凄楚与艰苦,更经受了无数次的九死一生……在年纪还小的那会儿,容睡鹤甚至经常想着,如果自己真的失忆了就好了。

    他记不得自己曾经高贵的身份,记不得被手足背叛的愤怒与悲痛,记不得当初还天真的孩子是怎么样在生身之母以及同胞兄妹面前小心翼翼的讨好,更不会在成年之后前去寻找乳母,再受沉重一击。

    那样他兴许不那么痛苦。

    就算已经走过来了,甚至走到高密王嫡子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达到的高度,容睡鹤如今想起这些过往已经心如止水,却还是不愿意星夜驰骋,去见生身之母的最后一面。

    甚至不愿意去追问那些过往的真相。

    他不觉得这是懦弱,只是觉得毫无意义。

    十五年岁月烙印下的伤痕与隔阂,他早已习惯了没有任何血亲独自努力独自奋斗独自应对一切,那些血脉相系在阴谋与分离之下,带给他的没有半点儿温馨信任,只有森严的戒备与防范。

    迄今容睡鹤还记得自己少年时候救下来的那对兄妹。

    他去岸上找到那个跪下来求着妹妹委身海匪、最后却颠倒黑白逼死了妹妹的兄长时,那番理由记忆犹新。

    大恩如大仇。

    所以从最初他决定同高密王府相认时,就没想过会从这座王府得到什么真心实意。

    王府亏欠他的太多,多到根本不能相信他会原谅他们,他也确实不会原谅他们;多到必须让他死了,上上下下的人才能够如释重负的,继续过他们的好日子。

    之后高密王,现在应该说太上皇的做法,也证实了这一点。

    他们虽然血脉相系,彼此之间却已经是千疮百孔。

    这样的心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是怎么样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那种可惜,也只是不相干的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所谓惋惜。

    对于容睡鹤来说,他其实也愿意看到,高密王府在承认了他的血脉,给了他光明正大迎娶盛惟乔的机会后,次日就死的一干二净,清清爽爽,再不碍他的眼。

    一家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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