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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梵莲封-第152部分

小说: 梵莲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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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虞此时已耗尽了所有的法力,体力不支而软倒在地。
  “太子殿下!”莫行大叫一声,忙抱起他,向外疾奔。
  嗷耋的利爪在莫行后背上抓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莫行顿时扑倒在地,穆虞也摔在地上,滚到了石壁之下。
  嗷耋一击未能将他二人杀死,怒气啸天,又仰天发出一声长吼,吼声消去,喉咙中仍“嗷嗷”不止,将一双粗壮的利爪在地上按住,就要再扑。
  “太子殿下!”莫行忙在黑暗中摸索穆虞,情急之下,却又摸不到,急得冷汗直冒。
  忽闻耳边响起悠扬的箫声,其声和煦如春、温暖似初升之阳,一种舒缓的愉悦携着佛钟般的宁静缓缓流淌而来。
  这箫声绵绵不断地传来,似乎正在缓缓靠近。
  随着箫音的流淌,穆虞感到自己心内的不甘与激愤悄然冰释,莫行心中亦不再紧张焦急,嗷耋的声息变得平静下来,呼吸渐渐恢复了最初的缓慢。
  黑暗中隐约可见一点模糊的白影,只见那个白影轻轻跃上嗷耋的背上,又消失不见。
  箫音还在绵绵不断地传来,不过,这次不再是入口的方向,而是传自嗷耋的另一边。
  渐渐地,箫音低沉下去,越来越远,越来越细,终于消失在沉沉的墨色之中。
  嗷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穆虞与莫行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穆虞躺在石壁下,莫行则趴在杂草之中。
  那个白影复又出现在嗷耋背上,然后倏地落在了地上。
  “跟我走。”一个声音道。
  这个白影,原来是一个人。
  莫行终于摸到了穆虞的所在,将他扶了起来。
  “莫行,去取易阳草。”穆虞道。
  他心内此时异常平静,但这件事,他还未忘记。
  “是。”莫行应道。
  “我已取了,走吧。”白影却道,率先走在了前面。
  “公子,走吧。”莫行道。
  “先随他出去吧。”穆虞道。
  两人便跟在那个白影之后,挤出了狭窄的洞口。
  黝黑的天幕上,不知何时钻出了一弯新月,淡淡的清辉洒在山间林上,给冰冷的夜色披上了一层柔和的轻纱。
  穆虞看眼前这个人,一身缟白长衫的人,长发披垂,布巾束冠,瘦削的脸颊上一双星目映着银白的月色仿佛一片洒满波光的海面。
  虽然是一张并算不得多么俊俏的脸,但他脸上的柔和、沉静却让人不自觉地觉得亲近。
  “易阳草,拿去吧。”那人将手伸出,易阳草正静静躺在他手心上。
  莫行上前取过易阳草。
  “多谢相助,阁下的箫音真是出神入化,令人叹服。”穆虞向他拱手道。
  “不必相谢。要取这易阳草,想是有人受了重伤,快回去救他吧。”那人道。
  说罢,走至自己的马身前,解了缰绳,跃身上马。
  “敢问异士怎么称呼?”穆虞道。
  “山野之人,不必挂心。”那人只道,催动马蹄,踏着月色疾行而去。
  看他去意甚急,只怕是有何要事。
  “公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莫行道。
  “我还好,倒是你,让我看看伤口吧。”穆虞道。
  “不用了,我不碍事。”莫行忙道。
  穆虞却拉过他,看他背上三道深深的抓痕虽被凝结血痂堵住,自泛出的肉痕可知这一抓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伤口。
  除了这三道抓痕,尚有多处紫红淤青散布在他背上,想那一摔,受伤亦是不轻。
  “我先给你上药。”穆虞道。
  “公子,不必了……”莫行转身拦住穆虞的手道。
  “坐好。”穆虞只道,声音沉静而威严。
  莫行对这样的声音,完全没有抗拒之力,转过身去,端坐在地上。
  穆虞自袖中取出宫中带出的疗伤药来,替莫行清洗了伤口,撒上了药粉。
  上完药,穆虞给莫行披上衣衫。
  莫行将衣衫端正系好,回过身来,向穆虞叩了三个头,道:“多谢太子殿下。”
  “我已说过,在宫外不可如此称呼。”穆虞道。
  “是,多谢公子。”莫行又道。
  “你受伤不轻,不宜疾行,我先带了易阳草回去,你慢慢行来即可。”穆虞道。
  “公子,莫行还能保护公子!”莫行急忙道。
  “先养好伤。”穆虞道。
  说罢,将袖中药袋取出交予莫行,拉过自己的马来,翻身上马,扯起缰绳。
  那匹马仰头长啸一声,前蹄扬起,就要踏出。
  “公子,我跟你一起走。”莫行道,勉强翻身上马,却疼得趴在马背上,直不起身来。
  “你可慢些回来,不必着急。”穆虞道,挥动马鞭,疾行而出。
  “公子、小心……”莫行望着他的马快速地越跑越远,终于跌下马背,趴在地上微微喘息道。
  “没想到大太子为了这个册子,竟这般不顾性命。”柳重荫道,“要单从这件事来说的话,其实他还挺有胆色、挺让人敬佩的。”
  “他心中所求可不是帝位、华宫这么简单,心怀遮天抱负、自然有些胆气。”孔怀虚道。
  “我这皇伯父为了自己的野心,真可谓枉顾生死了。”宁葭摇头叹道。
  只怕那人伤重再发,穆虞一路仍是昼夜不停。
  何昭晔等整日忧心如焚,翘首期盼,这日终于等到他平安归来,个个喜不自胜。
  “公子!”众人向刚刚踏进门内的穆虞齐齐跪倒,迎接他回来。
  “公子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何昭晔道。
  穆虞点了点头,道:“都辛苦了。”
  取出易阳草,递给郑得道:“好生将他治好。”
  “是!”郑得接过易阳草道。
  “怎么不见莫行?”余兴望了望门外,还不见莫行进来,不免问道。
  “莫行?”何昭晔、阿修亦注意到莫行并未一同归来,忙道,“他人呢?”
  “不用着急,莫行受了些伤,我让他随后慢慢再来,过个几日便该到了。”穆虞道。
  大家闻言,方松了一口气。
  郑得拿了易阳草,走至黑白散发之人榻前,道:“易阳草公子已经取回,还请告知如何用得。”
  黑白散发之人本是躺在床榻之上,听他如此说,方才懒懒起身来,道:“拿笔来。”
  何昭晔等看他自穆虞进门,便只死挺在床榻上,丝毫不关心公子死活,一副惫懒模样,心中甚是不平,便没人搭理他。
  穆虞却自去桌前取了纸笔,郑得忙至桌前接过,递与黑白散发之人。
  那人将纸就随意横放在榻上,挥笔写下差不多一页歪歪扭扭的字,道:“照方配了来。”
  郑得接过他写下的方子,细细辨认一回,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怎么,方子不对?”黑白散发之人打了个哈欠道。
  “方子没有不对,只是没想到阁下亦是医药中人。”郑得道。
  “这有何难,便是再奇再难的方子,我也有无数。”黑白散发之人不屑地道,“快去抓了来,别白耽误我的事。”
  “阿修,你去抓药。”穆虞向阿修道。
  “是。”阿修应道,接过郑得手中药方,自去药铺抓药。
  郑得照此方配以易阳草,与黑白散发之人服了三日,果然他内伤开始愈合,七日后,已好了大半。
  莫行亦已回转。
  这几日,穆虞还吩咐下一件事,便是让何昭晔选了七匹快马,随时候在院内。
  这日,穆虞向众人道:“是该去取回册子的时候了。”
  “公子,那白衫人得了册子,不知现在何处,如何寻得?”何昭晔道。
  “我已在册子上下了千寻咒,自能寻到。”穆虞道。
  他言方落下,一只明黄的小鸟自窗外飞了进来。
  穆虞伸出手来,那只小鸟便落在他指尖之上,开口道:“启州西南淙荫山。”
  语音落下,化作一张明黄的符纸,飘落下来。
  “难道会在那里?”穆虞、黑白散发之人皆吃了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03章 弦月西楼

  ☆、淙荫山再会白衫

  “先去看看。”黑白散发之人已窜出门去。
  “这他倒性急。”何昭晔哼道。
  穆虞望着他迅疾的背影,倒有些不解,暗道:“竟比我还急些?”
  然而此时不及细想,向几人道声:“走。”
  便已随那人之后踏出门来,追了上去。
  何昭晔、莫行等亦忙跟上。
  在院内各人跃身上马,黑白散发之人最先冲出,穆虞紧随其后,其他人个个皆不落后,一并追出。
  “淙荫山?”宁葭、圆觉等亦是吃惊道,“难道就是青云村的淙荫山?”
  “正是。”孔怀虚道。
  “难道、这青木册跟青龙有关?”迟凛道。
  孔怀虚望着众人,点了点头。
  启州在浣月境内西南部。
  几人自长岳直向西北行,穿过迟越,回至浣月境内,直奔启州。
  一路上,黄符的纸鸟仍不断飞来报信。
  白衫公子等人一直在淙荫山四处找寻,似乎并未找到确切的位置。
  “莫非不在淙荫山?”穆虞心中暗忖道。
  此次路途虽远,但黑白散发之人、穆虞都只怕被对方占了先,催马不停,其他人亦是紧紧跟随,不敢落后。
  一行人在迟越近浣月之处,重新选换马匹,昼夜皆不停歇,一路赶往启州淙荫山。
  穆虞等尚未进入启州境内,却收到纸鸟来报,白衫一行人已离开淙荫山向他们的方向而来。
  “究竟如何?”黑白散发之人急道。
  “似乎并无所获。”穆虞道。
  黑白散发之人便只催马前行,不再言语。
  次日,时近午时,白衫公子一行人行至启州城外十里林中,穆虞等早已在此等候。
  “你竟然好得这么快?”白衫公子望着黑白散发之人吃惊地道。
  “寒武没告诉你,易阳草正是他侵城策的克星吗?”黑白散发之人道。
  “易阳草?”白衫公子更是吃惊道,“谁能取得此草?”
  “看来寒武注定是要输给我了。”黑白散发之人仰头大笑道,“他被荷风国的一个小小皇子擒住,而我却托了他的福,捡到了一个人中龙凤。”
  “人中龙凤?”白衫公子望了望穆虞,皱眉道,“他是谁?”
  黑白散发之人却未答他此问,又道:“要说小皇子你倒有些胆量,连寒武你也敢追。他虽杀了你国中两名将军,以你的修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被你那个秃驴师父打成重伤,你也绝不是他的对手。你倒有些气魄,难怪他乐意选你。” 
  “两位将军皆为我荷风国戎马辛劳,立下赫赫战功,他们的冤仇,我身为皇室后裔,怎能坐视不理?”白衫公子道。
  “是吗?说得倒挺大义凛然。那么,你现在不是投了他的门下,听他摆布了吗?”黑白散发之人讥笑道。
  “这是我们荷风国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白衫公子沉声道。
  “好,这样的事,就算你拿了银子来请我我也懒得管,只要你将青木册还给我,我便饶了你这条小命。”黑白散发之人道。
  白衫公子闻言,捂紧胸前,向后退出一步,警惕地望着黑白散发之人。
  “怎么?想逃跑?”黑白散发之人冷笑道,“就凭你,也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说是饶你小命,不过是我懒得动手罢了,要是惹毛了我,我就让你们全都死在这里。”
  白衫公子抽出腰间佩剑,道:“有本事就来取吧!”
  “公子!”白衫公子身旁的镰钩中年男子却忙拦在他面前,道:“青木册本非善物,公子须以贵体为重。” 
  “这也许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我绝不能拱手让人!”白衫公子道。
  “那你就永远没有机会了!”黑白散发之人喝道,就要跃起。
  “让我来。”穆虞却跃身而起,落在了黑白散发之人身前道。
  黑白散发之人看看他,笑道:“也好。”
  白衫公子随行的几人皆个个亮出兵器,将他护在中心。
  白衫公子手执长剑,怒目盯着穆虞。
  穆虞取剑在手,划开阵势,道:“留下青木册,你可自便。”
  “哼,休想!”白衫公子道,跃起身来,长剑直刺穆虞。
  “公子,不可鲁莽!”镰钩中年男子、长/枪中年男子都见识过穆虞的剑势法术,见自家公子这般不顾危险,立刻执了兵器随之刺出。
  “公子,我来助你。”何昭晔、莫行挺剑而上,截住了两个中年男子的一双镰钩、一把长/枪。
  穆虞侧身避过白衫公子长剑,抖起手中之剑亦刺向他。
  白衫公子便以剑来接,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那边何昭晔与莫行亦与两个中年男子剑来钩往、枪进剑退。
  黑白散发之人则袖手一旁,悠然自得地隔岸观火。
  穆虞与白衫公子来往十数个回合,剑挽长风,划出一道劲风推向白衫公子。
  白衫公子忙向后跃出几步,伸出左手手腕,露出了腕上的金环。
  只见金环散出漫天金光,化去了穆虞之劲风,却又自金光中射出数百枝箭雨,携着腾腾气势急速刺向穆虞并何昭晔等人。
  穆虞忙挥剑嗑开箭雨,何昭晔等亦忙舞起手中兵器,护住自身。
  待箭雨落尽,再看白衫公子等人,竟已去得无影无踪。
  “他早已跑了。”黑白散发之人在旁好整以暇地笑道。
  穆虞立刻驱动法力,唤来黄符纸鸟,向纸鸟所指方向追去。
  何昭晔、莫行、阿修、余兴等紧随其后。
  追得一段,便见白衫公子与随行众人正向东疾行。
  穆虞立于枝头,取出一张黄符,念动咒语,将黄符抛出。
  黄符飞向白衫公子等人上方,跃过他们的头顶,在前方竖起一道精铁栅栏。
  白衫公子等人惊望回头,穆虞长剑却已刺到。
  何昭晔、莫行、阿修、余兴亦分别刺向白衫公子随行之人。
  白衫公子忙侧身避过穆虞长剑,却被穆虞左手扼住了左腕。
  穆虞内力集于指上,他便动弹不得。
  “你的剑术身法我皆已了然,还是乖乖交出青木册吧。”穆虞道。
  “公子!”白衫公子随行众人惊叫道,欲上前来救,却被阿修等人拦住,哪里救得。
  穆虞伸出手,探入白衫公子衣襟之中摸索青木册。
  白衫公子一张凝脂玉般的脸立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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