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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2部分

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10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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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马车在官道上一刻不停的行驶着,就这样从南方的阴冷潮湿,慢慢的进入了北方的寒风凛冽,拳头大的雪团打在车板上,加上外面呼啸的寒风,经常让人彻夜难眠。
    我对这样的冬天,不算陌生。
    但韩若诗,显然就难过得多了。
    自从离开淮安之后,我们中途也在好几个地方做了停留,自然也都是和淮安府一样,是当地起兵占领了州府的那些豪强士绅前来相迎,所住的,也无不是雕梁画柱的华美厅室,但,也许有意,也许无意——我几乎没有再见过韩若诗。
    就连那些人设宴款待,她都会避而不出。
    两三次之后,我也就很明白了。
    她是在避开我。
    其实自从她怀孕之后,我们之间的局面就发生了一个很有趣的变化。
    一夜之间,她从一个狩猎者,变成了猎物。
    我们两个人都怀有身孕,但相对于我,从一开始知道自己怀孕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显然就对腹中的胎儿非常宝贝,这个孩子几乎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赌注,赌上的,自然是她梦寐以求的后位。一个视若珍宝,一个毫不在乎,这样的争斗,输赢立现。
    她是输不起的。
    甚至于,即使现在我什么都不做,也足以让她恐慌不已,所以她才会那么谨慎小心,甚至连跟我见一面都不敢了。
    舔犊情深,其实这种感情,大多数人都能明白。
    只是,当我低头看着自己日益隆起的小腹时,心情就要复杂得多了。
    其实,在一开始怀孕的时候,我就不断的问我自己,为什么,要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呢?
    没有人回答我,而老天,就像是故意要这样来捉弄我,捉弄我的人生,偏偏就让我怀上了他的孩子。
    为了扬州的人,我留下了他。
    为了救淮安的那些人,我也没有动他。
    当离开淮安,裴元修告诉我,他不会再用任何人的生命来要挟我的时候,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内心深处那几乎不能诉诸于口的恶念,慢慢的涌上心头。
    也许,我可以——
    心里几乎只是这样一想,小腹就传来了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这样,每当我脑海里浮现出那让我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想法时,每当我伸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微微用力时,他就会像是感应到了母亲心中的杀意,感应到了自己不安的处境,而折腾出一点动静来。
    这个孩子似乎在用这种方法告诉我,他想要活下去。
    可是,活下去,又能如何呢?
    就算别的人不知道,但我太明白,对于裴元修来说,进京就代表着另一场战争的开始,而这场战争里,也就会有我,跟更会有这个孩子。
    皇城中,父子相悖手足相残的事,从来都不少。
    这样的人生,我已经看够了,也过够了,难道还值得一个无辜的生命再深陷其中吗?
    “你,愿意吗?”
    我的手颤抖着伸向自己的小腹,感觉到一点微微的颤迹,也不知道是肚子里的孩子的动静,还是我自己在微微的颤抖。
    消瘦的指头慢慢的合拢起来,捏成了一个拳头,然后慢慢的抬起来。
    只要对着小腹打一拳。
    或者,重击一下。
    我知道这个月份,是胎儿最不稳的时候,甚至在这几天,明明时间紧迫,裴元修却吩咐让赶路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只要一下,甚至只要一个意外,这个孩子,就会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不停的在心里默念着,好像给自己念出的魔咒。
    但在这样的魔咒下,那只拳头却不由自主的慢慢松开,轻轻的放回到小腹上,只一按,就感觉到一阵平复。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
    每一次,我都想要硬起心肠来,结束腹中这个小生命,可每一次到最后,却都没有办法狠下心,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到了二月十八,我们的队伍已经越来越靠近进城,我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我却还是没有给自己做一个了断。
    毕竟,还是自己的孩子。
    毕竟,还是会不忍心。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不知该哭该笑,喃喃道:“我还真是没用。”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
    帘子被一只手撩起一角来,虽然只是很小的一点,但外面的寒风立刻就灌了进来,将香炉在这车厢里熏染出来的暖香一洗而空。
    裴元修站在外面,正看着我。
    看着我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不知是因为风太大太冷的关系,他的脸色微微的一僵,但下一刻,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也什么都没看见似得,柔声说道:“轻盈,我们到了。”
    声音,大概因为是在风里的关系,也有了一丝颤抖。
    “……”
    我没说什么,慢慢的将手放下去,挪到了门口,他扶着我的手,将我从车上扶了下去。
    风雪满天,几乎连远一点的地方都看不清楚了。
    只有眼前,一座小楼在风雪中矗立着,门口两个摇晃不停的灯笼,也像是随时都会在风中熄灭。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哪里?”
    “驿站。”
    “驿站?不是说,要到沧州了吗?”
    谢烽从旁边走过来,说道:“沧州还暂时不能去。”
    “为什么?”
    “……”
    “……”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还是裴元修说道:“先进去休息。外面风雪大。”
    我看了他一眼,这时就看见另一辆马车上,韩若诗已经下来了,身边簇拥着好几个侍从和丫鬟,我几乎看不到她的脸,就看见她的身上披着厚厚的风氅,连头都遮住了,直接便走进了驿站里。
    我点点头,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墙之隔,却仿佛是隔了四季。
    这里面温暖得像是一下子到了春天,炉火正旺,连那些赶来服侍的人,一个个都是满面红光,笑容可掬的样子,比起身边这些跟着的,一个个被寒风吹得脸上已经没有表情的人,的确要舒服多了。
    这个地方虽然只是一个驿站,但显然有人先来布置过,几个简陋的房间里突兀的出现了绵软华丽的锦被和一些精致的用器,我走进他们给安排的房间时,甚至还看到桌上有一面铜镜。
    这样的待遇,这一路上见到的也不少,当然是沧州这个地方的豪强士绅要来讨好他。
    但奇怪的是,明明这个驿站已经靠近沧州,而且现在并不到夜深无法行路的时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呢?
    我隐隐的觉得不对,但也没有多问,只在那个房间里稍事休息,正闭目养神,等着下面的人送吃的东西上来,就听见风雪中,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又有人来了这里?
    下一刻,驿站的大门被打开了。

  ☆、1697。第1696章 就是治的这一批人

大门一开,狂风就卷着雪吹了进来,即使我坐在二楼,都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凉。
    我下意识的推门出去,扶着长廊上的围栏往下一看,竟然是两个全副武装,铠甲加身的将士从外面走了进来。驿站里的,自然此刻已经不是属于朝廷的驿官,而是他们的人,连忙迎了上去。
    其中一个将士问那些人:“裴公子呢?”
    “裴公子正在房中休息。”
    “快去禀报。”
    “是。”
    不一会儿,裴元修身边的常随就走了出来,将他们两迎了过去。
    我便也准备往下走,刚刚走到楼梯口,就遇上了谢烽。
    大概是因为之前在淮安的时候花竹没能保护好我,所以受到了责备,而这段日子,虽然贴身保护我的还是花竹,可谢烽出现在我身边的时间要多得多了。
    只是,他往往没什么话,我就算旁敲侧击的想要问出什么来,也没有问花竹他们来得容易。
    不过这一回,他在楼梯口一看见我,就说道:“颜小姐有什么事?”
    我说道:“我饿了,想下去吃点东西。”
    “在下陪你去吧。”
    “……有劳了。”
    他陪着我下了楼梯,裴元修他们的房间是在离楼梯口不远的地方,经过的时候,我只听见里面传来了韩若诗带着紧张的声音:“什么?沧州竟然还没有——”
    话都没听完,谢烽就领着我走到下面大厅中央去了。
    我当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拗,乖乖走到大厅中央找了张桌子坐下,立刻就有馆驿的人迎过来,陪笑着说道:“谢先生,颜小姐,裴公子他们还没出来。”
    意思是,还不着急上菜。
    我微笑着说道:“裴公子和夫人大概不会跟我一起吃了。我饿了,你们有什么小菜就送上来,我哄哄嘴巴就是。”
    那人立刻说道:“不敢不敢,颜小姐若是饿着了,就是我们的不是了。我们立刻为颜小姐上菜。”
    说完,便转身下去忙碌了。
    转头再看谢烽,他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像是就准备跟我坐一桌吃东西似得。
    我的心思其实还在裴元修他们的房间里,那两个将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沧州城内跟他有过联络,和周成荫他们一样,约定起兵共襄大事的人,沧州已经非常靠近京城,这里的豪强士绅并不像其他地区能有那么大的势力,毕竟临近天子脚下,没那么容易蒙蔽朝廷,但还是有那么一两家,权势熏天的。
    一个,是当年裴冀的贴身侍卫,姓崔,告老还乡之后就到了沧州,因为他跟在皇帝身边,认识了许多的达官贵人,也能跟皇帝说得上话,所以当地的人都非常的奉承他,以至于现在子孙也多为显贵;还有一个,听说就是裴元灏的奶妈宋章氏,她的婆家宋家就在沧州,如今儿孙满堂,也是当地非常有权势的人。
    刚刚来的那两个人,虽然都是身材高大,铠甲加身,但显然,衣着的细微处还是有些不同,应该是来自不同的家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你在想什么?”
    我正想得出神,谢烽突然开口,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呃?”
    “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不像他的身手,也不像他的剑那么锋利,但那种隐隐的压迫感还是让人无法忽视,我倒也毫不避讳,微笑着说道:“我在想刚刚来的那两个人,应该就是沧州的人吧?”
    谢烽淡淡的说道:“当然。”
    “和你们有——”
    “合作。”
    “哦,”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不是崔家,和宋家的人?”
    他看了我一眼:“你知道?”
    我说道:“我毕竟在皇城里呆过那么多年,有一些事,多少也是听说过的。”
    他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两家的人。”
    我有些意外他会真的跟我说这些,毕竟这一路上,大概是为了安全起见,除了裴元修来找我,会有人跟我说说话之外,其他的人几乎见到我除了问安和服侍,别的几乎不会多跟我说什么了。
    趁着这个时候有人开口,我索性说道:“宋家,我记得跟皇帝是带亲的。”
    谢烽又看了我一眼:“这个,没有人比你知道得更清楚了。”
    “可是,我也有不清楚的,”我笑了笑:“章老太君明明是皇帝的奶妈,按说她对皇帝应该是很有感情的,皇帝也不曾亏待过她,堤南宋家在沧州城内鼎鼎大名,可借的都是皇帝的名,怎么现在,宋家的人反倒来跟你们——合作了?”
    谢烽淡淡的,也不看我,说道:“我不信你想不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馆驿的人送了饭菜上来,我们两个人的对话也就断了。
    其实,我倒也不是想不出来。
    宋家的章老太君是皇帝的奶妈,在裴元灏成年之后就回到了沧州,但朝廷还是非常的厚待他们家,据说过去逢年过节的时候,皇帝都会特地让人送礼到沧州去,这样一来,宋家的名气就更大了。
    不过,宋家却没什么人去走仕途,据说章老太君有一个孙儿叫叫宋宣的想要做将军,还是被扔到军队里做了一个参军,让去历练,后来如何就不知道了,宋家几乎就没有人再入仕,可毕竟有着这一层关系在,宋家在在沧州还是远近闻名,上有朝廷的官员庇护,下有一些富商财主为了搭上话而奉承,虽然宋家没有人当官,但到最后,倒是比当官更实惠一些,成了横行一方的豪强势力。
    但,裴元灏的新政,治就是治的这一批人。
    虽然有着那一层奶妈的关系,可触及到利益,再好的关系,再深的感情,也都不算什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突然被撞开了,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我转头一看,原来是拉粮食的马匹路过门口,有一匹马无意中踢开了大门,而马背上托着的粮袋一斜,一些稻谷就洒了下来。
    这么大风雪天,竟然立刻就有几只雀鸟飞下来啄食,险些被马蹄给踩踏。
    谢烽见此情形,轻轻的说了一句:“这个世上的事就是这么简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站头看着他,说道:“世人碌碌,所求唯利。”
    他冷笑了一声。
    我说道:“那,你到底求什么呢?”
    这也是我这么久以来,最看不透的一点。
    之前问他,被他用一句“我所求者,本应与颜家相同”给盖了过去,可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明白,眼看着他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谨慎的神情,我轻轻的说道:“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现在我们已经要到沧州了,过了沧州,再过天津,就要进入京城了。我觉得,也许答案就在京城。”
    他的脸色微微一沉:“哦?你这么肯定?”
    “现在裴元修身边的人,就和你刚刚说的一样,不过是为名为利,可你——你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你似乎也并不在乎名利,也就是说,有名利以外的东西再驱使你。”
    “……”
    “造反,这可是要掉脑袋的,能让人铤而走险,不惜冒杀身之祸的,除了名利,大概就是——”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恩怨情仇。”
    他的脸色又是一沉。
    虽然这四个俗气得很,已经从说书先生的嘴里讲烂了,但如果要论起世间的事来,除了名利之外,大概就真的只有这四个字了。
    而谢烽脸上的表情,也让我觉得的确如此。
    我轻轻的说道:“到底是恩,是怨,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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