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咋不上天-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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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鞑还没开口,底下的大臣就不自觉的交头接耳起来。
陆将军和侯爷还算能打,赵大人和顾大人怎么能上场和胡人勇士打架呢?
这两位要是被打死了,朝堂之上还有谁可以倚重了?
不可不可!
众人皆是摇头,忽鞑原本还觉得此事可能有诈,见状不由又有些自负。
楚怀安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纨绔,说不定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胡来,他带来的勇士个个都是好样的,哪里会怕他们?
思及此,忽鞑有了底气,他的眼睛扫向殿门口,那些勇士个个激勇,用眼神暗示他应下这一局。
忽鞑心里有了计较,未免楚怀安耍什么花样,抬手指着苏梨:“要打也可以,这位县主也要参加!”
“这……这怎么能行!”
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胡人勇士高猛异常,寻常男子在他们面前就跟拎小鸡崽似的,众人刚刚也都亲眼目睹了苏梨的手无缚鸡之力,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那些人?
楚怀安掀眸,原本因为生病而有些懒散的眸子迸射出森冷的暗芒,他掀眸看向忽鞑,唇角勾起冷笑:“好!”
好! 竟然说好!
众大臣跟火烧屁股似的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想要启奏劝阻,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楚凌昭就抢先开口,一脸民主的看着苏梨:“阿梨觉得谨之的提议如何?”
苏梨面不改色:“臣女听侯爷的安排。”
众大臣:“……”
苏县主你莫不是真的与侯爷有一腿?怎地在送死的路上蹦跶得如此欢畅?
被认为必死无疑的县主本人都没什么意见,那些火烧屁股瞎操心的大臣又纷纷扶着老腰坐了回去。
“哈哈哈,好!三日后见分晓!”
忽鞑开心的举杯,接下来的宴会再没出什么岔子,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一直到子时宴会方才结束,文武百官各自散去,出宫乘坐车马回家,陆戟带一队御林军送使臣团出宫歇息。
原本使臣团应该住在京中驿站的,但由于此行忽鞑和忽宛颜的身份比较高贵,加上安家老宅正好空了出来,楚凌昭便安排使臣团住在安家。
当然,这样的安排也是有深意的。
安家叛乱后,胡人恰好选在这个时机进京,若安家与胡人背地有什么勾结,使臣团住在安家,说不定还能露出什么猫腻来。
就像钓鱼,总得先放点饵给鱼吃点甜头,安家老宅就是楚凌昭放出去的饵。
苏梨和楚怀安不出意外被楚凌昭留下了。
刚刚在宴会上楚凌昭虽然非常淡然的支持了楚怀安的提议,但到了御书房,开口第一句他还是把楚怀安批评了一顿。
“谨之你太冲动了,胡人勇士的实力尚未可知,你却点了朝中重臣连你自己一起做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没有意外。”
楚怀安打断楚凌昭的话,脑袋晕得厉害,身体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他索性靠在苏梨身上,没个正形。
“有陆戟在,他打头阵,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就算有,后面也还有我。”
苏梨也在,就算为了苏梨,他们也不会允许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后面这句话楚怀安没说,不过楚凌昭也心知肚明,陆戟和楚怀安是不会让苏梨出事的。
“忽鞑此次带的勇士不多,能光明正大的杀几个,何乐而不为呢?况且陛下想让陆戟官复原职,总要找个由头不是吗?”
使臣团安全进京了,陆戟总是不该在京中久留,能尽早寻个由头让他官复原职去边关镇守着,自然是最好不过。
这个打算正合楚凌昭心意,他点了点头,没再纠结这件事,见楚怀安状态实在不好,不由关切:“御医诊过脉了吗?如何说?”
“与浔州那些大夫一样的说法,说是水土不服,过些日子就好了。”
楚怀安懒洋洋的说,整个人困乏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睡意朦胧的嘟囔:“我还没病得这样久过,怕不是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毒吧!”
第94章 命数已定
丑时一刻,苏梨提着灯笼来到皇宫一隅,一个人见她走来,立刻欣喜地迎上来。
“阿湛一直在等你,但时辰太晚,他实在熬不住就先睡下了,要进去看看他吗?”岳烟压低声音问,抓住苏梨的手,触到一片冰凉,不由得皱眉:“阿梨的手怎地这般凉寒?”
“无事。”
苏梨习惯的说,岳烟皱着眉一脸不放心:“你总是将这两个字挂在嘴上,方才在宴客厅我看得分明,你这手连酒杯都端不住了,怎会无事?”
“受了些伤,以后慢慢练,总会好的。”
苏梨看得很开,一如当初知道自己脸上会留疤一样。
岳烟知道她的脾性,也不再多说:“太医院的医书古籍很多,这些日子我翻书泡了一些药酒,对修复筋骨应该有些效果,你先随我去擦药酒,待天亮以后再去看阿湛吧。”
太医院的医书古籍上记载的都是好方子,况且以岳烟现在的身份,要从库房拿些好药材也很容易,泡出来的药酒疗效自是非同一般。
岳烟把药酒拍到苏梨肩上的时候,肌肤立时便如火烧,新伤与旧伤一起烧灼,交错如网,苏梨额头很快疼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岳烟拿了帕子帮她擦汗,知道她现下不好受,柔声宽慰:“这药我找人试过的,只是刚开始会灼痛难忍,你且坚持一下。”
说完又不自觉红了眼眶:“这一去你怎地又受了这么多伤?好好的身子骨是不想要了吗?阿湛还小,将军和国公大人又不在他身边,你就不能顾念阿湛一些,安安稳稳过日子吗?”
“阿湛身边不是还有你么。”
苏梨喘着气说,药酒从肌肤渗入血肉,似乎连血液都灼烧起来,苏梨脑子晕乎乎的有些发沉,岳烟又抹了些药酒在她右手手腕的伤处。
“阿湛自小就是有脾气的,他不爱与我亲近,只想要你这个娘亲!”
岳烟是想用苏湛把苏梨拴住,苏梨不入她的套,故意歪曲她的意思:“姐姐可是在跟我告状,莫不是这几个月阿湛不听话,给你惹麻烦了?”
“阿梨!”
岳烟气恼的瞪着苏梨,又气又心疼,险些被苏梨惹出泪来,苏梨连忙求饶:“姐姐说的是,如今我双手已废,也做不成什么事,不会到处乱跑给旁人添麻烦的,日后等姐姐开个医馆,我老老实实在医馆给你煎药当伙计成吗?”
“你说真的?”
岳烟的眼神亮起来,当真是不想苏梨再做那些危险的事。
她这模样让苏梨想到苏唤月,眸子微暗,认真的点头:“真的,等使臣团离京,将军重回塞北,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后,我做些买卖赚钱,时不时还能给军中将士送些补给去。”
苏梨是认真在做打算。
经过军饷贪污一案,她意识到京中与边关两地消息互通的重要性,万千将士在边关镇守,京里需要有可靠的人看着。
她现在身子不行了,在战场上只会是累赘,倒不如留在京中,到时还能看顾一二。
苏梨能留在京中,岳烟自是十分高兴,不过很快又迟疑起来:“那阿梨与将军……”
“我与将军怎么了?”
苏梨一脸茫然,这里没有旁人,岳烟说话也没那么多的遮掩:“你们岂不是要分隔两地?”
“……”
苏梨没想到岳烟还有这样的顾虑,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岳烟又道:“军中生活艰苦,将军又年轻气盛,阿湛尚且年幼,若是你们趁机要个孩子,阿湛约莫也还能与弟弟妹妹好好相处,只是分居两地难免寂寞……”
眼看岳烟越说越离谱,苏梨不由得扶额:“烟姐姐,我虽心悦将军,但对将军没有那样的意思。”
“怎会没有那样的意思?你若真心喜欢一人,自是想将身心都交付于他。”岳烟皱眉问,似乎完全不理解苏梨的话。
“时辰不早了,好姐姐,先让我休息一下,改日咱们再讨论这件事好吗?”
苏梨求饶,今日在宴席上跳了一曲舞,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加上药酒灼烧,酒气似乎侵入了肌理,脑子也昏昏沉沉起来。
“抹了药酒以后的确会出现嗜睡的情况,我再给你抱床被子来。”
岳烟不再纠结,抱了被子过来与苏梨一同睡下。
屋里安静下来,苏梨迷迷糊糊有了睡意,眼看要睡着,岳烟忽的轻喃了一句:“阿梨,你未到边关以前,与侯爷可是有情?”
苏梨的呼吸顿了顿,没有说话,隔了一会儿,感觉岳烟动作轻柔的帮她掖了掖被角。
岳烟很快睡着了,苏梨反而没了睡意。
过去五年在边关,军营里都是糙老爷们儿,面对的都是兵荒马乱的事,为了让她不拖后腿,陆戟没把她当成女子看,她自己也把自己当成男人。
她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杀敌如何叫胡人再不敢入侵,在战场上,陆戟救过她数次性命,她也帮陆戟挡过刀,她心悦于他,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她从没想过要和陆戟做男女之事。
她帮他照顾好阿湛,孝顺国公大人,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不就够了吗?
男女之事……
极突兀的,苏梨想到之前在逍遥侯府,楚怀安对自己不规矩的亲昵行为,心头不由得一悸。
不是这样的!
苏梨摇头打断思绪,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入睡。
五年前离京的时候,她的心就死了,五年前她和楚怀安无情,五年后也不会有!
心神被扰乱,苏梨睡得并不是很好,做了稀奇古怪的梦,再度醒来时,苏湛神采奕奕的趴在床头看着她。
见她醒来,立刻咧唇笑起,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好牙:“娘亲!”
他笑得很是灿烂,比离京之前又长高了一些,不知是不是长个儿的原因,肉嘟嘟的脸瘦了一圈,隐约可以看出两分与陆戟相似的轮廓。
“阿湛,早。”
“不早啦,已经快到中午啦!岳姨早就去太医院看书了。”
抬头看向窗外,果然已是日上三竿,睡过头了!
苏梨连忙起床,洗漱完毕,宫人送上膳食,苏梨和苏湛一起吃了饭。
苏湛心情好,胃口也好,一口气吃了好多,吃完小肚子鼓起来,打着饱嗝儿在屋里转圈,怕他积食,苏梨帮他揉了揉小肚子。
苏湛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丢了小男子汉的面子,绷着小脸道:“娘亲,我没事,出去走两圈就好了。”
在宫里,最好还是不要随意走动。
苏梨本想劝诫苏湛,却被苏湛拉着衣摆往外面走去,边走苏湛边兴冲冲的说:“我每日饭后都要在外面走走的,岳姨也说饭后多走走,对身体很好的。”
听他此言,这几月都有在周围走动消食,苏梨便放心了些,没扫他的兴。
苏湛虽然看上去瘦了些,但穿衣打扮并不比走时差,他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锦衣,衣服是由内务府统一定做的,衣襟、袖口和衣摆上都有精巧的暗纹,腰带上也攒着玉石,看上去仍旧是身份不俗的小公子一枚。
况且一路走来,那些宫婢见了他都会颔首向他见礼,然后才是向苏梨行礼。
由此可见楚凌昭让他住在宫里,却丝毫没有苛责于他。
走了一会儿,苏湛没那么难受了,又回到苏梨身边,抓着苏梨的手眼巴巴的问:“娘亲,爹爹也回来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见爹爹啊?”
“阿湛想见爹爹,需要陛下同意才行,等有机会了我帮阿湛问问陛下再告诉你好吗?”
“嗯。”
苏湛点头,有些失落。
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并不是经常能见到自己的爹爹,那个时候在塞北,爹爹总是要出去打仗,他见得最多的是军营里那些爱打赤膊说荤话的叔叔伯伯和塞北漫天的黄沙,现在回了繁华的京都,他知道自己的爹爹和祖父是地位很高的官,但想见爹爹更难了。
“阿湛……”
察觉到苏湛的情绪不对,苏梨揉揉他的脑袋想要安慰,苏湛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苏梨:“娘亲,你说爹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阿湛怎么会有样的想法?你是你爹爹的骨血,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爱你的人,他怎么会不想要你呢?”
苏梨蹲下想把苏湛揽进怀里,被苏湛避开,他脸上浮起一丝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戾气:“阿湛没用,又小又脆弱,遇到危险就只会拖爹爹的后退,阿湛是爹爹的累赘,所以爹爹不会要阿湛了!”
苏湛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苏梨不知道他这几个月是不是听旁人说了些什么,想拉住他好好沟通,手却使不上力,被他挣脱扭头跑开。
“阿湛!”
苏梨追上去,苏湛看着虽小,两条小短腿却跑得极快,苏梨一时竟还追不上他。
绕过御花园的弯弯绕绕,苏湛没了影子。
苏梨担心他会闯出什么祸来,心里焦灼,正想去太医院找岳烟想办法,突然听见一声尖叫。
阿湛!
心头一紧,苏梨循声跑过去,跑了一会儿,远远地看见潋辰殿的门匾折射着刺眼的光芒,苏湛的呼声从里面传来:“娘亲,救命啊娘亲!”
苏梨立刻提步闯入殿中。
自从苏家满门被流放以后,潋辰殿渐渐几乎成了冷宫,一开始还有侍卫把守着,后来楚凌昭没工夫管苏挽月,便撤走了侍卫,让人把殿门关上,只按时送饭菜来。
苏梨跨入殿中,一眼就看见站在殿门外的苏挽月和抱着她的腿死活不肯撒手的苏湛。
苏挽月早已没了皇贵妃的高贵,身上穿的衣服脏乱不堪,头发也蓬乱着遮盖了大半容貌,她手里高举着一个小包袱,似要将它扔到地上。
“住手!”
苏梨喊了一声大步冲过去,苏挽月根本没听见苏梨的声音,狠狠把包袱掷下。
苏挽月的动作太快,苏梨根本赶不及。
“啊!”
苏湛叫了一声扭过头去,似是害怕看见什么可怖的景象。
“哇哇~~”
婴孩响亮的啼哭划破紧张的气氛,苏梨趴在地上松了口气,手肘在地砖上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着。
顾不上看手上的伤,苏梨连忙打开包袱查看孩子的伤势,打开以后整个人愣住。
这是个生来就有畸形的孩子。
孩子的左脚没有脚趾,右手有六根指头,右半边脸有一整片乌黑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