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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凤乱朝纲-第34部分

小说: 凤乱朝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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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的容颜。
  新帝云淩,在未央宫西侧殿; 翻阅着这些年南朝的国库账目; 他一手揉着额角; 眉心紧锁; 这些年挤压下来的琐事繁重,云淩看着愈发恼怒废帝的无能。
  忽听大监来报,文君拜见; 云淩眸色微怔,她身子好多了?放下手中账目; 靠着椅子坐好; 淡然道:“宣。”
  素娥扶着文君走进西侧殿; 文君望着眼前身着上玄下朱龙袍的云淩; 眸里闪过一丝嘲讽,她助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却害了自己夫君和孩子; 到底错的是谁?
  “拜见陛下!”文君盈盈下拜,素娥随拜。
  “起!”
  素娥扶着文君起身,云淩揉揉额角:“身子可还好?”
  文君苦涩的笑笑,目光直直落在云淩脸上:“不好!想来陛下清楚……”
  云淩听了; 蹙眉问道:“姜太医……”
  “杀了!”文君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殿内陷入片刻的沉寂,只有烛台上火苗噗噗的声响。听了此话,云淩便晓得文君已经知晓,无奈道:“君儿,萧雨歇抛下你离开,生下这个孩子,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孩子,都不是好事。你还年轻,大好的年华还在后面。”
  没有萧雨歇,与她而言,何来大好年华?不过是如落枯井,虚无度日罢了。
  文君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云淩,忍下心内的冷笑和苦涩:“这便是义父夺走我孩子的理由?萧郎究竟为何下落不明,想来没有人比义父更清楚!”
  清冷的泪水划过文君苍白的脸颊:“八年前,承蒙义父相救,我捡回了一条命。在姑苏六年光阴,我日日盼着,念着,就等着每隔半年你来看我的那几日。好不容易,等你将我接到身边,你却将我的画像送去了宫中……这么多年来,我敬你,爱你,依赖你……可是你给我是什么?不过是漫长无尽的等待,和一次次的失望……”
  文君拭去脸上的泪水,唇边苦涩的笑意更深:“满门抄斩,我的亲人早已离我而去,我本以为,我的这一生,不过就是做你的一枚棋子,去过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可是,萧郎却将我拉出了阴诡地狱,给我包容,给我温暖,真真切切的护着我。”
  文君眸中渐渐冷硬,露出一丝恨意:“这一年多来,我机关算尽,为你搭桥铺路,帮你实现大业,可是你明明已经政变,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不肯放过萧雨歇,甚至……连我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究竟是为何?”
  面对文君的连连质问,云淩有些发怔,萧雨歇在她心中的位置,远比他想的更加重要,云淩心中有些妒忌,但眼下,安抚文君最重要。
  云淩微叹:“君儿,萧雨歇去了何处,与孤无关!自作主张打掉孩子,是孤的错,但孤是为了你好。”
  云淩离座起身,走到文君面前,那双。飞扬凌厉的双眸望向她,含了一丝坚定,他不再称孤,用从未有过的恳切之语,对她承诺:
  “过去,是我不好……今后,陪我住在宫里,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皇后之位给你,万千荣华亦给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亏欠你的,我会加倍的还给你!”
  说罢,云淩喉结微动:“忘了过去!”这四个字,既像恳求,又像命令。
  文君身子陡然一怔,震惊的抬眼望他,难以相信方才的话,居然是出自云淩之口!
  此时的他,亦如初见,疏眉华发,贵气逼人……待她反应过来他话中之意后,一时间,心内更加苦涩,这若是换作从前,她会感动,可那时的她,不懂情爱,如今回想,她那时对他,也并非爱慕,只是依赖、仰慕。
  所以……这才是他打落她孩子的真正缘由?文君望着他,泪水再度弥漫,眸中的恨意与恼怒更加明显——自始至终,他都是这么自私,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更从未考虑过她想到的究竟是什么?过去是,现在也是!
  想着下落不明的萧雨歇,想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以及过去那些年漫长无底的绝望,文君心底的恨意更加肆意的泛滥。
  文君迎上云淩的目光,满是嘲讽:“过去如何忘?义父难道忘了,当年是你教我记住仇恨,亦是你教我如何报仇!这么多年,文君对义父的教诲,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一句也不敢忘!”
  云淩闻言,心下微沉,眸色渐寒。
  文君不惧,神色嘲讽,赤。裸。裸的扯开云淩的所作所为:“敢问义父!政变进行的那般顺利,可是从我夫君手中拿到了符节?义父可是以我为筹码,跟我夫君做了交换?可见,在义父心里,我还是一枚棋子!”
  文君直视着云淩飞扬的双眸:“你方才说,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那么……我要我的夫君平安无事,我要我的孩子起死回生,你能给我吗?你能吗?”
  这一刻,云淩望着文君眸中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心渐渐入了寒,好似当年跳入慕寒大江的那一刻:“广陵侯在你心里,便这般重要?”甚至,比得过在他身边的七年?
  “世无其二!若不是为了我,义父觉得,他会交出符节吗?义父能轻易从他手里讨到便宜?”文君深觉讽刺,一个拿她做棋子、做筹码交换的人,居然问她萧雨歇在她心里有多重要,真是可笑至极。
  云淩哑口无言,文君苍白的唇边,漫过一丝美艳而苦涩的笑容:“他用符节从你手中换出我,义父拿到符节后便翻脸无情,还真是言而无信,过河拆桥……”
  “君儿你……”云淩怒火攻心,手在背后紧紧攥成了拳。萧雨歇,他不会放,他手中有护位书,出去迟早是麻烦,但文君,他本就亏欠良多,他也不愿罚。
  这一刻,云淩方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会再给他从新再来的机会,错过了,便是永远错过了,他握得住天下,却永远握不住人心。
  云淩深深望了文君一眼,收回目光,转身缓缓往书桌前走去,边走,边缓缓的下了一道口谕:“孤之女,文君,助孤登基,功不可没,着,昭告天下,封为护国公主,赐居长乐宫,安心休养,无诏不得外出。”
  文君苦笑,他要软禁她。文君拭去脸边冰冷的泪水,盈盈下拜:“谢陛下赐封公主,谢陛下保我荣华,谢陛下鸟尽弓藏,谢陛下薄情寡义!从此深宫冷院,便是天涯海角,愿今生不复相见!”
  文君话音落,云淩心中恍如针刺,他背对着文君,面朝椅子后的沉水木金粉绘龙屏风,久久伫立着,听着文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方才回首。
  映入眼帘的,是殿门外那一方紧窄的天,空空荡荡,了无生趣。
  云淩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那道册后的圣旨,展开后凝望良久,隔着圣旨,他似乎看到了文君头戴赤金凤冠的模样。
  许久后,他将那道圣旨,举到桌边的烛台上,火苗蹭蹭的窜了上去。“哐当”一声,带火的圣旨被云淩扔到殿中的空地上,眼看着它化为灰烬……
  ~~~
  此时此刻,大司空易修远的书信,已经送到西凉二皇子——秦王段少云手中。
  西凉皇帝缠绵病榻多年,无力国事,皇长子不到十岁便已夭折,这些年来,西凉一直是二十七岁的二皇子段少云监国。段少云天生聪慧,能文能武,外加皇帝多年来言传身教,行事颇有手腕。
  段少云在王府看完易修远送来的信,眸中闪过一丝兴奋,他饮一口茶,对身边幕僚说道:“当年崇愈搅动我朝内乱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他“咚”的一声将茶盏放回桌上,冷声吩咐:“给南朝所有我朝细作传令,四处散布消息,楚王继位,乃是挟持皇帝,其行不悌,才德不足以堪当重任。”
  对于段少云而言,废帝沄泽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让位,与他并无关系,就算他是心甘情愿让位,他也会让楚王落得个不悌之名!
  等南朝质疑之声迭起,就会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出来分一杯羹,到那时,楚王篡位,就算没有证据,也会有人“找出”证据。
  段少云站在秦。王。府的高台上,望着远处天际看不到的远方,儒雅的双眸中,透露着丝丝的野心!
  ~~~
  文君回到长乐宫后不久,便有侍卫将长乐宫紧密的围了起来,酉时,陆离盯梢后回来,见到那一堆侍卫,吓坏了:“夫人,外面是怎么回事?”
  文君摇摇头,懒得说这事,反正呆在皇宫,软禁不软禁也没什么分别。
  文君对陆离问道:“陆离,废帝现于何处?”
  陆离回道:“还在未央宫寝殿的耳室里,这几日跟踪叶蓁,见过的。”
  文君点点头,从妆匣夹层里拿出护位书,交给陆离,吩咐道:“将皇帝救出来,做得到吗?”
  陆离点点头:“易容换人便是,小事一桩。”
  文君颔首,眸中,终闪过一丝决绝,她一如往常那般吩咐:“将废帝救出,把护位书交给他,命兰旌将废帝和护位书,一起送去给岭南的宁王!”                        
  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还有一更。
  谢谢凰爻,老羊,小叮当,大凉,长安小仙,大好时光,锦御书的地雷。让你们破费了,真的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没有你们我坚持不到现在,啥也不说了,就是谢谢,真的谢谢。


☆、行云无定

  入夜; 陆离带着易容成太监的废帝,赶至深门紧锁的侯府,委托兰旌将废帝送去岭南宁王处。
  废帝沄泽直到见到兰旌的那一刻,方才陷入深深的懊悔,倘若他不曾听人挑唆疑心萧雨歇,若是萧雨歇一直在他身边辅佐; 今日也不会落到今日这等地步; 侯府如今荒芜; 想来萧雨歇也已经遭了毒手; 可惜他连这救命稻草都没了。
  沄泽没什么武功,要连夜离开,他没有翻墙的身手; 兰旌只能把他从城墙根下的又窄又臭的排水道里推出去。过水道的那一刻,沄泽心里; 对云淩的恨; 又深了一层。
  将沄泽推出去后; 兰旌自己几下翻墙出了城; 连夜带着沄泽赶往岭南。
  第二日一早,云淩便听人来报,废帝在耳室中自裁; 亲去看了一眼,他命人将其悄悄埋了,对外继续宣称沄泽病重。
  长乐宫内,文君偎着厚被子半躺在榻里; 素娥给文君炖了好多补身子的药,文君素性畏寒,身子并不太好,这次小产,损伤了很大的元气,现如今,她走不到百步,便觉两腿酸乏,虚汗森森。
  素娥给文君炖了补药,端到她面前:“夫人,该喝药了。”
  文君木然的接过,喝下了苦涩的汤药。素娥放下碗,犹豫片刻,方忧虑道:“夫人,换了废帝,陛下真的不会发现吗?”
  文君低眉笑笑,云淩是什么样的人,她自然清楚,他做事素来滴水不漏,讲究万无一失,正因如此,他最大的弊病便是太信任自己:“陛下身边有最好的易容手,他会觉得没人骗得过他,在他眼皮子底下换人,反而最安全。”
  文君吃过药,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
  萧雨歇在秘牢内,他算着时间,楚王登基大概已快十日,此时的他,应当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处理沄泽堆积下的那些问题,大概已叫他焦头烂额,现在应该是极好的时机。
  萧雨歇先眠了眠,一直到第二日上午,萧雨歇很早就醒了,静静的等着。直到狱卒送来早点,萧雨歇也不废话,直接对着那狱卒开门见山道:“护位书早已送出在外,我曾下令,倘若楚王登基,便举此书讨伐,想来,快了吧。”
  那狱卒眉心一跳,颇有深意的看了萧雨歇一眼,随后便匆匆的走了。狱卒来到未央宫,跟云淩回禀了此事。
  云淩听闻此事,不由蹙眉。只是,此时,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再看见萧雨歇那张脸,若非惜其才,他怕是早就将他杀了。
  云淩想了许久,最后唤来叶蓁,吩咐道:“你去秘牢,找萧雨歇,问清楚护位书一事。我估计,他是想以此为要挟跟我讲条件。你小心应对,他脑子好用,别掉进圈套。”
  叶蓁领命而去。
  秘牢内,叶蓁在牢门前驻足,叠手行礼:“侯爷。”
  萧雨歇道:“叶大人客气,我如今不过是阶下囚而已。”
  叶蓁问道:“不知护位书在何处?”
  萧雨歇笑笑:“自然是在安全的地方。”
  萧雨歇故意卖关子,说完这话,便不说其他的,叶蓁不知道萧雨歇唱哪出,方才陛下又特意交代,所以跟萧雨歇多说一个字,他都要在脑子里转上三圈。
  叶蓁想了想,方问道:“侯爷今日上午说,倘若陛下登基,便有人举此书造反。”
  萧雨歇‘哦’了一声:“你说这啊……”他故意顿一顿,继续问道:“我问你,楚王登基,我夫人在哪儿?”
  叶蓁叹息,每次见广陵侯他都问夫人,若非曾亲眼见过他的杀伐决断和本事,真会觉得他不过是个留恋儿女情长的书生。看来,这就是他的条件。
  叶蓁回到:“陛下封了侯夫人为护国公主,现在住在长乐宫,侯爷放心便是。”
  萧雨歇听完此话,眸中一亮,心中一直揪着的什么东西好似忽然松开了。云淩不是说他要封她为后吗?为何没有?管他为何,总之是好事!这可是他被囚以来听到过最好的消息。
  想到此,萧雨歇继续问道:“她可好?有没有受什么伤?”那日突如其来的悲伤感,让他担忧不已,她是他护在心口那么多年的人,这么久没有半点她的消息,他如何放心得下?
  叶蓁想起文君小产一事,犹豫片刻,觉得此事不能说,便隐了下来:“公主很好,不曾受伤,侯爷放心便是……”
  叶蓁顿一顿复又道:“侯爷,护位书在何处?”
  萧雨歇笑了,笑得叫叶蓁想打他,他想知道的已经问了出来,至于其他的,他确实是胡说的:“护位书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你!”叶蓁怒目圆睁。
  萧雨歇坐回木板床上,看着叶蓁气急的模样,顺口又胡诌了几句:“护位书确实被我送了出去,可我被囚这么久,他们带着护位书去了何处,我确实不知。兴许……过些时日,他们会拿着护位书回来,换我一命也说不定,我若死了,那他们肯定会造反。”
  萧雨歇抬眼望向叶蓁:“倘若楚王被囚,你也会这么做的,是不是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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