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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部分

奸臣-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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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有她这般镇定。”
    王守仁和妻子诸氏琴瑟和谐,可一直没有一男半nv,徐勋也曾经听人提起过,王家甚至如今已经有了过继嗣子的意思。想到王守仁此去贵州山高路远,诸氏在家中shì奉公婆,膝下子的压力便要单独承受,他微微蹙了蹙眉,最后便开口说道:“她既然来回拜过,赶明儿你再找个日子去见见她。若是她放不下王守仁,我可以派人护送她去贵州……啊,不对,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不能随便走动,看我这记xìng!”
    见徐勋竟是自顾自地拍着脑袋,沈悦不由得扑哧一笑,随即板着脸道:“真要是有了身子就得成天窝在家里,我非得憋死不可!放心,生怕这一路上有什么不妥当,魏国夫人借给了我两个妈妈,都是她当年有身子的时候伺候过她的,连最后那一关也经历过,日后我出mén都由她们在旁边陪着。待这段日子过后,她们就去王世坤那儿,王世坤定下了婚事,在京城也就得另外置办宅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
    尽管徐勋恨不得沈悦一步都别出去天天呆在家里,可知道孕fù也得多多活动,又有那么两个伺候过孕fù产fù的有经验妈妈,他也勉强能放心。此时此刻,他方才仔细思量起了王守仁这一趟遇险的经过,待得知徐良已经知会了慧通去查,他微微点了点头,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道:“爹,悦儿,你们那时候为何会夜泊张秋镇?”
    听到这话,徐良正沉yín,沈悦就突然惊咦了一声:“你是觉得这事情不像巧合?”
    “刘瑾那个人我了解得很,赶尽杀绝固然是他行事作风,但断然不会冒险行事。明明知道皇上对王守仁还有几分念旧情,派出人去做这种事,事发之后万一被我或者别人揪出来,即便没有证据,他也要惹得一身sāo。而且,爹你水xìng好心肠热,也不会没人知道。这次的事情,简直有些像是直接送到我手里的刀子。”
    “这么说来,确实太凑巧了!”徐良猛地一拍大tuǐ,“这夜泊张秋镇,是因为张秋镇上有驻军!之前船行运河,船老大说后头仿佛有两只船跟在咱们后头,想到夜里行船万一给人可趁之机,所以就暂且夜泊张秋镇,这才会遇到这种事。毕竟,早先得知你遇刺的消息,咱们都加倍小心,傅公公还额外让陈大人给咱们添了几个护卫。悦儿有身子,我就担心出些什么luàn七八糟的事情!”
    ……
第五百六十六章 威逼利诱,貌合神离
    第一卷金陵败家子'第五百六十六章威bī利yòu,貌合神离
    ………………………………
    第五百六十六章威bī利yòu,貌合神离
    京城东南隅的麻绳胡同并不长,一头接着崇文mén里街,到另一头则是喜鹊胡同。e^看这里虽距离皇城不远,但因为不远处就是盔甲厂和草场,即便贡院就在不远处,也就是三年一次的礼部试时会热闹一阵子。相比那些不管寒冬腊月或者三伏酷暑都要出去觅活计的下等人,这条街那些小院子住着小富即安的寻常百姓,来来往往的都是差不多的人物。
    麻绳胡同中段的一处两进院子便住着这样的一户人家。四十出头的主人会两手医术,据说在郊外还有十几亩良田,雇了几个长工耕种,自己有时候出去坐堂问诊,下头有儿有nv,还收了几个徒弟,日子过得却也殷实。只是一年到头他总有些日子外出行医,不但家里人,左邻右舍也都习惯了。这天他一回来,往附近邻居送了些土产,一时不少人来谢。
    送走这些客人,主人白瑛在前头院子里转了一圈,查看了一下自己种的那些huā草,见长势都还好,他不禁笑yínyín地捋着下颌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几根胡须。这时候,却有人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站定了没出声。
    “虎子,鬼鬼祟祟缩手缩脚的,是有话要说?”
    “先生,咱们这一趟做的事情……”杨虎yù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轻咳一声道,“这要是杀jiān贼,一百个我也眉头不皱一下,可那王守仁是坊间人人称道的名士,这一回又是上书弹劾jiān阉这才被逐,咱们害得他险些丢了xìng命……”
    “你也说了是险些,他人死了没有?”白瑛专注地看着huā盆里头的那些huā,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既是投在绿林道,就应该知道,好官也好,贪官也罢,对于咱们这些信奉弥勒的,统统都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赶尽杀绝。自从永乐年间佛母起事之后,咱们已经多少年不成气候了?若是就咱们剩下的这点底牌还被人揭了出去,那这北边的基业转眼间就要全部葬送了。所以,那一两千的银子对于你的寨子兴许很要紧,可我还看不上,我是怕那人让我们做事不成就去报官,引来朝廷大军,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原来先生是顾忌这个!”
    杨虎是粗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此刻听得脑袋分外纠结,直到最后一句方才恍然大悟,一时捏紧了拳头粗声粗气地说:“既如此,回头那家伙来送尾款的时候,我找两个人做了他!敢利用先生和咱们这些兄弟的人,我饶不了他!”
    “你就是这德行!”白瑛这才转过身来,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这又不是你们山贼土匪之间争强斗狠,拼个你死我活就完了,他们既然能知道我是圣主,又知道你算是我半个徒弟,难道不会还有别的后手?再说了,杀一个马前卒有什么用!”
    见杨虎脸sè涨得通红,白瑛没有再说什么,背着手施施然往屋子里走。杨虎起初没在意,可听到那咔嚓咔嚓的声音,他立时吃了一惊,再看白瑛脚下时,却只见好几块青砖应声而裂。想到下头好些兄弟都以为白瑛不过是医术jīng湛的大夫,直咂舌的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看着比白瑛壮硕魁梧,可真要打起来,三个他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刚刚在杨虎面前虽是表现得淡然,可从深处说,白瑛心里的愠怒却一丁点都不比杨虎少。他从自己的师傅那里接任了圣主的位子,可白莲教在永仁宣之后就一蹶不振,尽管后来土木之变朝廷luàn过一阵子,可不管是哪个皇帝当政,对于白莲教一直都是打压不遗余力。哪怕成化年间皇帝沉mí方术不理政事,可论东厂西厂,对于他们的传教一直都格外留意,因而历经这么多年,教徒虽是聚集不少,可远远没有成气候。
    然而,现如今好容易盼到了少帝登基,朝政动dàng的大好机会,却偏偏有人窥破了他的动向,连杨虎这个嫡系的底子都被人mō得清清楚楚!须知白莲教从来不是铁板一块,下头对他这个圣主阳奉yīn违,乃至于虎视眈眈的人多了,消息泄lù出去,别说是朝廷,兴许教中的其他人也会生出异心,借刀杀人的主意,谁不会干!须知他的妻儿家小都在京城,而且一直不知道他便是明廷一直最最防范忌惮的白莲教圣主!
    在纸上一连写了好几个忍,白瑛这才勉强静下心来,却是坐在书案后头反反复复琢磨着此次这场戏的来由。因为事主吩咐,要凑巧让那兴安伯府的船撞上此事救人,他不免先想到了赫赫有名的平北伯徐勋身上,可就因为这凑巧,他又一思量,反倒觉得另有蹊跷。
    瞧这手段,倒仿佛是有意让那位平北伯和司礼监掌印刘瑾闹开似的,难道是有人打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先生,先生!”
    白瑛正沉yín间,突然听到外间一个声音,抬头一看,却是杨虎气急败坏地冲进了屋子。见这汉子的脸sè铁青,他立时沉声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来了!”杨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送银子的人来了,瞧着不像是从前那个跑tuǐ的,是个有些派头的书生!先生,要不要借此立威?”他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干脆利落的手势,面上lù出了几分狰狞,“如若不然,扣下了人也好谈条件!”
    “不要打草惊蛇,别忘了这是京城,如若他和什么达官显贵有涉,你以为我们能平安出去?”白瑛霍然站起身,冲着杨虎厉声吩咐道,“你让你那兄弟几个到厢房里头猫着别出来,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记住,这是京城,不是你的寨子!”
    虽则仍有些不服,可杨虎的命是白瑛一手救回来的,在绿林之中能有如今的风光,也是白瑛的指点,他自然不好违逆,当即闷声出了mén去。而白瑛重新理了理衣衫,这才出了屋子。一跨出mén槛,他就一眼看到了那个站在院子中央好奇地东张西望,满脸闲适模样的中年书生,而他后头站着一个少说也有五六十的老仆,手中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请问这位相公是……”
    “白先生好。”中年书生笑呵呵地拱了拱手,随即便说道,“之前所托之事原本唐突得很,没想到白先生竟然能办得如此妥当,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今天特意备了薄礼亲自上mén道谢,还请白先生宽宥此前登mén之人的礼。”
    一想到之前那人口气强硬地揭破他身份,又倨傲地bī他和杨虎去做这么一件事,再对比如今这个满面堆笑客气热络的中年书生,白瑛见自家小儿子好奇地出来看热闹,不禁恼怒地瞥了一眼过去,见人立时缩脑袋逃回了内院,他方才淡淡地说:“谈不上什么宽宥,既然是做买卖,自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情势比人强,我也话可说。”
    “白先生若是这么说,我可是地自容了。”中年书生又是微微一笑,随即才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白先生莫非就打算和我这么在院子里说话?”
    “是我疏忽了,只不过贵客远来,对我白瑛了若指掌,我却不知道贵客名姓,天底下主宾之间,似乎不曾有这样相待的吧?”
    “名姓这东西,若是我愿意,随时随地就能有一百个,白先生既然如此执著,叫我一声二先生就行了。”
    “既是有二先生,莫非尊驾背后,还有一位大先生?”
    二先生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不愧是白先生,果然慧眼如炬。二先生是没有,大掌柜却有一位。如此总算可以进屋说话了吧?”
    白瑛见此人始终笑眯眯,自己有意jī怒,人却依旧没事人似的,他只能沉着脸把人让进了屋子。见那老仆随shì这二先生进屋,当二先生入座时,此人仍是如同泥雕木塑一般站在主人旁边一动不动,他扫了一眼看不透深浅,索xìng就收回了目光,缓缓开口说道:“事情也已经做完了,二先生既然来了,把剩余的帐结一结,咱们也就两清了。”
    “诶,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如今咱们做成了买卖,白先生又何必这么绝情就此两清?”见白瑛眼神一凝,二先生便笑yínyín地冲着旁边的老仆打了个手势,等其提着包袱走到了白瑛跟前,他才举手说道,“这是此前说好的纹银五百两,此外,因为这次的事情白先生做得实在是漂亮不lù痕迹,所以另外五百两乃是另外谢白先生的。”
    白瑛此前就一直注意那老仆,见其单手若其事地提着东西,两肩齐高,若不是此时人家直言说出,几乎很难相信那沉甸甸的一包东西就是六十多斤银子。纵使他原本也曾经闪过让杨虎把人留下bī问的念头,此时此刻也只能暂且打消,可伸手去接的时候,他却有意试探,摊手一抓包袱就突然将手往下一抓一沉,那骤然加上的力道何止百斤。然而,那老仆却仿佛丝毫未觉似的,一只手不颤不抖,仍是稳稳平举提着包袱,满脸恭敬地弯了弯腰。
    “白先生请!”
    白瑛只觉得自己犹如伸手去拽一块千斤巨石,一愣之下顿时生出了几分气xìng,一时又加了五分气力。这时候,对面那老仆终于lù出了几分凝重的表情,提着包袱的手斜里一挡一架,眼看白瑛下头脚尖微挑猛然踢上前去,他又顿足一踏,两只脚猛然间撞在一起,发出一声犹如金石jiāo击的响声,随即包袱方才稳稳落入了白瑛手中。
    “二先生,贵仆真是好身手!”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也就是有几分粗力气!”见白瑛拿过包袱当面解开那蓝布包袱皮,将里头那木箱打开,仔仔细细检视起了其中的银锭子,二先生便含笑说道,“总而言之,一回生两回熟,今后若再有事情,只怕还要麻烦白先生。不过白先生尽管放心,银钱只会比此次更加优厚,你也不用担心咱们会泄lù什么风声。须知这事情见不得光,家主也不是眼光短浅的人。倒是有一件事我得提醒白先生一声,咱们是友非敌,可如今京城的愚民被人蛊huò,不少都信奉那位罗大士口中的极圣祖,长此以往,不免对圣教不利。”
    听到对方竟然有这一次还不够,下次仍打算再找上自己,白瑛一时大怒。然而,听到家主二字,又听对方提到罗清,他不知不觉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xiōng中怒火,这才淡淡地说道:“不劳二先生挂心,这事情我自有主张。来人,送客!”
    随着这一声,杨虎这才窜进mén来。见白瑛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sè,即便他心头焦躁,也只能强耐怒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这主仆二人送到外头,见那二先生弯腰上车,他忍不住出言刺道:“尊驾日后行道的时候还请小心些,莫要不小心车辕断了,亦或是惊了马!”
    “哦,多谢杨大当家的提醒!”二先生倏然转过头来,笑容可掬地说道,“也请杨大当家日后小心些,朝廷似乎对畿南一带的山匪盗贼一流,有些整饬的意思。”
    二先生上了车,那老仆就二话不说跳上了车夫的位置,扬鞭一挥,马车立时稳稳前行。二先生拨开窗帘,见杨虎站在那儿咬牙切齿,他不禁摇头哑然失笑道:“一个俗子,一个莽夫,拿捏起来容易得很,不足为惧。”
    “先生,后头有人盯梢,是不是要除了?”
    “从崇文mén里街拐到扬州胡同之后,把人解决了,记住不要出人命!”
    等马车从扬州胡同靠近明智坊草场的一条南北夹巷驶出来的时候,吊在车后的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是不见了。马车绕了一个圈子,却又从崇文mén出了城。待往东边拐过chōu分厂行了不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二先生只听外头老仆恭敬地叫了一声:“大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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