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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部分

奸臣-第408部分

小说: 奸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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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大用不用看也能感觉到徐勋正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却仿佛没察觉似的,只微微一顿等待众人消化这个消息,紧跟着这才又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道:“奴婢得报之后便亲自赶了过去,把邻近街区全都封锁了起来,继而下令强攻,最后一举格杀七人,擒获活口三人,其中一人重伤两人轻伤,这口供就是从轻伤的两个人口中问出来的。”
    听到这里,李东阳更在意的是那个伤亡数字。一时眉头紧皱:“光天化rì之下,竟然闹得这么大?而且那两人虽供述如此,焉知是不是屈打成招?”
    “元辅说笑了,是不是éng古人,这一点我自忖还不会看错。再者……”谷大用笑眯眯地扫了一眼其他文官大佬。又盯着刘瑾看了一眼,这才嘿然笑道。“要说动刑,天地良心,那两个人身上除了此前剧斗而受的伤,可是囫囵完整一点拷打伤痕都没有。再说了,不是自己做的事却揽到自己身上,莫非他们是要找死?”
    “这么说,竟然真的是虏寇?”
    朱厚照一下子就相信了谷大用的话,一时怒不可遏,当即重重一拍扶手站起身来:“这些家伙劫掠边疆多年,害得九边百姓不胜其苦,这次好容易徐勋让他们再次受挫而归,他们居然这么胆大妄为?”他越说声音越高,一时间又严厉地看向了那些阁臣和部院大佬,“是可忍孰不可忍,都被这些鞑子欺到头上来了,你们还说什么暂时等一等忍一忍?不等了,之前京营和十二团营早禀报上来说完全预备好了,明rì就让先锋出发……不,今rì就出发!”
    “皇上!”
    这一次站出来的是徐勋:“皇上,京营和十二团营兵马不用调动太急,元辅之前说得在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粮草若是带得不够,数千乃至于上万兵马所到之处,对周边的州府县城压力太大。不如先请陕西三边总制杨大人将各镇兵马调拨汇拢以备防御或出击,另外,速拨太仓银,遣总理粮草军饷大臣一员居中调配,京城兵马缓动。虏寇jiān细横行关中不是一两天了,这样大规模的人马调动,必然不会不知情,知情的话便会心有忌惮。而鞑虏新遭此败,纵使用兵也是为了报复,不会真的倾全力而来。所以,重要的不是此次,而是将来……”
    徐勋的话到了这个份上,谁都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一遭事情竟是帮助徐勋更进一步地掌握了主动。这一瞬间,别说刘瑾,就连李东阳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个念头——这所谓的行刺,莫非是徐勋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码?可还不等有哪个心直口快忍不住的把这话说出来,那边厢谷大用就已经笑眯眯开了口。
    “兹事体大,那两个活口奴婢正押着,不若让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这三法司一块再去好好审一审,锦衣卫从旁监理?”
    谷大用这有恃恐的态度让质问之词几乎已经到了嘴边的王鏊不得不沉默了下来。于是。朱厚照在稍一思量之后。便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也好,将人犯移交刑部天牢。屠卿,这一次你给朕加派人手仔细看好,别又出了什么见鬼的事!”
    屠勋没想到这事情真的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愣之下方才弯腰领命:“臣遵旨!”
    等到又商议了好一阵别的,这一场议事方才告一段落。等到散去之际,刘瑾对朱厚照禀告了一声,随即便快步走到了徐勋和谷大用跟前,也不管那些文官纷纷看向了这儿,便似笑非笑地说道:“老谷。没想到你这回还真够雷厉风行的啊!”
    “哪里哪里,那些狗东西险些暗算了徐老弟,我要是还不卖力,岂不是对不起那点交情?”谷大用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见刘瑾分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lu地直接坦言交情,他便又挤了挤眼睛道,“至于那些虏寇jiān细,不瞒你说,是之前就有些线索的,这一回正好趁着机会一锅端,谁知道真的给我抓着几条大鱼!哎,要说上阵厮杀,锦衣卫那些家伙还真是好样的,不像我手底下那些番子。一个个畏首畏尾……”
    刘瑾见谷大用竟仿佛打算和自己长篇大论,不得不重重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继而便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得了,此事回头再说。前两rì咱家也正忙着,再加上徐老弟赶路归来,总得给人歇歇,今晚上咱家在家里摆酒给徐老弟接风外加压惊,老谷你可千万一块来!”
    见谷大用连犹豫都没有就一口答应了,刘瑾也就拱了拱手带着两个小火者急急忙忙走了。他这一走,徐勋见刚刚还站着好些人的大殿里头已经是干干净净。只剩下了自己和谷大用两个人,少不得一抬手道:“走,我可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请教谷公公你呢!”
    “别请教,我可当不起!”谷大用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似的,等到和徐勋一块并肩出了门。他这才大有深意地说道,“要说请教。这事情我只是个做事的,主意是张西麓出的,消息是北镇抚司李逸风送的,我不过让人出动一下而已。你如今既然休整好了,最好去看一看老叶广,之前李逸风心急火燎地让我从太医院给他扒拉了一个手段不错的御医,看他的样子,叶广恐怕ting不了几天。我做事你放心,半点纰漏都没有。”
    大明朝自从有厂卫以来,厂卫两个字便是黑暗的象征,而这里的擢升更是全凭君王之意,越级拔擢司空见惯,一个个传奇的前辈ji励着后辈更加不择手段地往上爬。这其中,从成化年间的一个锦衣卫总旗一路升到如今的都指挥使,叶广算得上是一个另类的传奇了。能够被从成化末年到弘治年间那些把持朝政的名臣举荐一路升迁,如今正了掌锦衣卫事的名分,足可见他不动声sè的水磨工夫。然而,再铁打的汉子却磨不过岁月和病痛,如今,形销骨立的他斜倚在炕上,脸上却没有多少悲苦的神情,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支摘窗外的一片翠绿。
    “爷爷,爷爷!”一个小童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爷爷,上次来过的那位大人来了!”
    叶广虽是看似风光的锦衣卫之主,但做这种事情素来不会有什么友人,因而来府上拜访的人极少,病中来探望的,也就是那些个旧rì同僚下属而已。因而,此时此刻听到大人两个字,他先是为之一愣,直到孙子叶尧又补充了一句,“是送我骨牌的徐大人”,他这才恍然大悟。
    “徐大人便是徐大人,什么叫上次来过的那位大人!”叶广呵斥了小家伙几句,支撑着身子正要下地,却被叶尧死死按住,他一愣之后板起脸正要训斥,可见小孙儿泫然yu涕的样子,不得不又坐了下来,却是叹了一口气道,“贵客临门,你爹又不在,这也太失礼了。”
    “这有什么失礼的,我又不是外人。”徐勋含笑踏了进门,见叶广颇为意外,他便点头说道,“是我对门上的人说,我不是外人,不必拿出对外人的那一套来,可一来二去还是没能拦住尧哥儿。”他说着便笑眯眯地了叶尧的头。随即在临窗的这张大炕上坐了下来。
    “尧儿。去沏茶来。”
    叶尧应了一声正要走,徐勋却把人拦住了,含笑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来,不由分说地塞在了小家伙的手中:“之前送了你那张骨牌,这一次我再送你一把弯刀。也是此番从虏寇那里得来的战利品,只不过有些磨损……”
    “多谢徐大人!”小孩子正是最羡慕英雄的时节,叶尧生怕徐勋这东西要收回去,使劲摇了摇头后连忙把弯刀藏到了身后,这才在叶广严厉的眼神下跪下磕了一个头,旋即就一溜烟冲了出去。面对这一幕。徐勋不由得哑然失笑。
    “小孩子不懂事,还请不要和他计较。”叶广说了这么两句话,突然又觉得喉咙口一阵阵发痒,连忙拿起炕桌上那一盏还留着温热的茶喝了一口镇了下去。等到徐勋关切地问起了他的身体。他就苦笑道,“我那个儿子不肯说实话,李逸风也是支支吾吾,结果我逞强了一辈子,如今什么情况却自己都不知道。左右是捱不过多久了,横竖我也活够了,更何况李逸风那些人我都托付给了平北伯你,没什么不放心的。”
    见叶广说得丝毫没有半分勉强,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却丝毫不提自己的子孙。徐勋如何不知道这一位是真正看开了,心底不禁更多了几分敬重。等到叶尧小心翼翼双手捧了一盏茶进来,恭恭敬敬地呈到了他的跟前,他连忙伸手接了过来,却又把叶尧拉着坐在了身边。
    “今天我来探望叶大人,并没有什么公事,留着他不碍的。”徐勋见叶广以目示意,仿佛要打发叶尧下去,便出口说了一句,随即便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之前一次来,也不曾见到令郎。记得叶大人提过令郎只是锦衣百户,并没有什么管事的正经职司,那怎么会连你病着,他也一直忙着不在家?”
    “爹爹出去看姑姑了。”叶尧抢在叶广之前答了一句。可见爷爷皱眉,他顿时不敢说话了。这时候。徐勋不禁有些意外地看着叶广,老半晌,他就瞧见叶广深深叹了一口气。
    “小女的夫婿早故,守寡多年,生活一直不甚如意,此前求我给外孙一个差事,我也一直没答应,只让犬子多去她那里看看照应照应。”见徐勋仿佛有些意动,叶广连忙开口说道,“平北伯,并非我矫情,锦衣卫的职司是圣命赏人的,我若是恩荫外孙,这就太过了。而且,一个闲职一年到头并没有多少钱粮,厮混其中反而让人怠惰败坏了。外孙稍有几分读天赋,所以我打算让他走举业。倘若侥幸能得一个功名,总比强求一个闲职强。”
    知道叶广的xing子就是如此,徐勋沉吟片刻就开口说道:“既如此,回头我问问西麓,这京城有些什么好学堂,把人送进去磨一磨xing子。倘若真的是块材料,我就看看西麓肯不肯收一个学生。”
    叶广不想徐勋竟然肯把人推荐给张彩,一愣之下顿时大为感ji。然而,他还不及讷讷说出什么感ji的话,叶尧就突然开口说道:“徐大人,我如今已经能开弓了,您上次就说过将来肯收我进府军前卫的!等我长大一些,您就收我当亲兵好不好?”
    徐勋被小家伙这一席话说得大愣,随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见此情景,叶广想要训斥孙儿,却又觉得可奈何,最后只得解释道:“实在是平北伯身边出去的人都得力。而且府里的人也多嘴,常常对他说些有的没的,就让他记住了……”
    “没问题,等你再大两岁,能吃得起苦,我保管一定要了你!”
    盘桓了小半个时辰,徐勋知道叶广病中不能见客太久,也就起身告了辞。叶广再三谢过之后,就让叶尧送徐勋出去。这一路走出主屋才不多远,叶尧突然仰起头问道:“徐大人,爷爷会死么?大夫和爹爹嘀嘀咕咕的时候,每次都不让我听,也不对爷爷说,我……”
    “没事,你爷爷就算是真的有那一天,到了地底下,也必然是一条英雄好汉!”徐勋微微一笑,又摩挲了一下叶尧的脑袋,见他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又惊又喜的笑容,他便放下了手继续缓步向前行去。等到二门遥遥在望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三步并两步冲了过来,不是李逸风还有谁?
    李逸风见叶尧这架势分明是送徐勋出来,连忙快步迎了上去:“平北伯这是来看叶大人?”
    “你好快的耳报神啊!”
    李逸风被徐勋说得满脸尴尬,蹲下身来笑着和叶尧说了两句,好容易抢到了小家伙那送人的职司,他眼看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去,这才舒了一口气,忙对徐勋轻声问道:“叶大人不曾问起他那病情?”
    “就算不曾问起,他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会不知道?你跟了叶大人这么久,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
    听徐勋这样责备,李逸风顿时沉默了。然而就在这时候,一时间两人就只听得丝竹管弦之声大作,继而竟是锣鼓喧天。李逸风见徐勋那脸sè陡然yin沉得可怕,饶是叶广曾经吩咐过不要对徐勋说,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劝过叶大人好几次搬一个地方,叶大人却始终不肯。隔壁那座宅子据说是东厂置办下的,为了训练什么戏子,我请过谷公公去对丘公公说项,可看这样子……似乎没什么效用!”。!。
    ~…~
第五百五十八章 强势
    如今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这时候还吹拉弹唱,分明是故意的!
    早起钱宁来过一次,最后告了丘聚这么一回刁状,又和叶广扯上了关系,徐勋就已经记住了。而下午他和谷大用合谋唱了一回双簧,谷大用再次提醒了叶广的病,更是有了他此时此刻悄然来到这里的探望。然而,就在李逸风心急火燎赶到这儿来见他的时候,这声音突然响起,不管是不是巧合,这都算是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东厂好端端在这里买什么宅子?丘聚吃饱撑着了?”
    李逸风见徐勋脸sèyīn沉沉的,问出来的话更是毫不客气,一时暗自庆幸隔壁那座院子里的家伙跋扈惯了,竟然正好撞在了徐勋亲自来的时候,而自己真的是一丝一毫都不曾设计过。于是,他一面虚手把徐勋往外请,一面低声说道:“这都是因为闲园红火的缘故……丘公公去年才掌了东厂,一场大清洗过后东厂没多少可用的人,甚至比不上谷公公的西厂人少却jīng悍,更比不上锦衣卫从前多年的积累,再加上又多出来了一个内厂,他自然是什么法子都用了上来。据说,东厂准备暗地里在东城西城开两家京城最好的楼子……”
    “你不用说了!”
    徐勋尽管如今不在明面上和人争强斗狠,但他当年两眼一抹黑的时候就敢在金陵给徐氏族长下套子,把徐六老爷徐迢拉下水,继而更是直接掀翻了赵钦,怎么可能是善茬?此时此刻喝止了李逸风,他便沉声说道:“带路,我倒要看看那边是谁掌总,竟然如此肆忌惮,敢欺到锦衣卫头上来了!”
    李逸风尽管才升了指挥佥事,但如今厂卫的格局是三厂一卫,锦衣卫相比你争我抢的三厂。不可避免地露出了颓势来。所以,他之前到隔壁宅子里去见人的时候,那边的主事太监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只能奈去找谷大用碰碰运气。最终仍然没消息。此时此刻,心中兴高采烈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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