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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下堂王妃驯夫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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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年少轻狂,总以为不管什么总能握在手中,直到失去挚爱、后悔不及时最后固执地认定是你的错,如今竟是被一个并不多了解我们过去的人点醒,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还是仅仅是因为除了恨你,我实在无法自处,那时的我,又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是自己的错毁了自己的姻缘呢,怎么可能接受的了呢。

    好冷,好难受……

    林媚儿给云依灌下药,守着她不时给她换额上的巾帕,眼里满是担忧。自从认识这孩子起就没见这孩子病那么重过,顶多患上伤寒,但她都无需喝药,少则一天半天,多则两三天,三天必好,就那样一个孩子如今病成这样,虽然薛晨不止一次地发誓她没事,隔天必好,可她看了还是忍不住担忧,都病倒了,以前从没见过的。

    云依昏睡着,这样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全身上下不着力,如同泡在带着冰的热水中,很烫,却冷的发抖。这样的感觉不是第一次了,除去在母亲肚子里浑浑噩噩的那段日子,这是她经历过的第三次这样的感觉。

    第一次是被苏衍救的时候的事。她前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成为孤儿了,有记忆起她就在孤儿院里,辗转被几户人家收养过。七八岁的样子被一家生不了孩子的夫妇收养,那家也是个有钱人家,男主人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可是好景不长,没多久,女主人出事离开了人世,那家人家的公司那时也陷入危机,男主人越来越暴躁,认定她是扫把星,总是打她。

    一次那家的男主人喝多了酒在家里砸东西,她吓得躲在柜子里,最后还是被他拎了出来一顿暴打。事后那个男人倒下呼呼大睡,她则是缩在墙角绝望地想着自己是不是会死。上天还是怜悯她的,第二天要收购公司的人上门来了,那个人就是苏衍。

    当时苏衍还没有成年就已经开始接手家族部分生意了,行事果决毒辣,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动了恻隐之心,他亲自抱起她把她送进医院,那时她就因为受伤、惊吓及冻了一夜发了高烧,那时的感觉就是这样的难受。后来她好得差不多了刚好迎来了苏衍的成年生日,他拉着她对自己的长辈说他成人的生日礼物就要她了,他要收养她作自己的孩子。那时的她沉默寡言,却不知道为什么入了苏衍这个难以讨好的人的眼,想来那时的她和他有些地方或许是极像的,比如说沉默寡言。

    第二次是在这个世界,那年九岁,她在上官家搬走后父亲担心她没人照料,也有把她培养成一代大将的意愿,便把她带到军营照顾了,那时她基本就在军营里学习、练功,她看的基本是兵书。她那么点点大的年纪能看懂兵书,还特喜欢看兵书,可把父亲乐坏了,只是父亲不知道的是除了练字、习武她在军营里也只能看书了,而书基本就只有兵书,她懒得练功、练字也只能抱本兵书看了。

    她练武招式练得极好,基本一教就会,所以父亲更乐了,认为她天生就是当将领的料,虽然生而为女,但无愧于为世代出将领的云家女儿,父亲一心把自己培养成一代名将。

    可惜天不遂人愿,九岁那年,父亲觉得她在军营待的够久了,也时常把她丢在军医那里适应血腥,觉得时候到了就把她带上了战场。云依在军医那里呆着没事,可一把她带上战场就不行了,虽然在现代时也看过打仗的场面,甚至是更重口味的场面,但那终究和亲眼所见、亲自体会是不一样的。

    那时的她坐在父亲的马前,胃里翻江倒海,父亲甚至带着她冲进战场,血腥的味道、残破的四肢、痛苦的**、溅到脸上的鲜血……战后父亲很开心地想赞扬她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直到父亲的副将过来和父亲说了她的不对劲后,她那个偶尔有些神经大条的父亲才发现不对,她整个人神色都是呆滞的,身子也在轻微颤抖。

    之后是大病一场,也是这样,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只要一沾油腻的东西就会吐,之后父亲也放弃了让她当名将的愿望,一个看不得过于血腥场面的将领,别开玩笑了,会死人的。想想自己也挺怂的,那时两世加起来都二十多了,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可能这也和生在和平年代有关,看到有人被砍都觉得替那人肉疼,别说看到战场上那样无差别的厮杀场景了。在军医那里,可能一心救人顾不得那么多,但到战场是为了杀人,心里总是过不求那个坎。她无法杀人,哪怕那些人是敌人,她也做不到。

    云依想,难怪新兵都被强调要上战场磨砺,不说生死,就这血腥的场面,没有足够的准备都够呛了。唉,若是生在战争年代,若是不得不被拖上战场,那她就完蛋了。现在嘛,她还是不敢说自己做好能上战场的准备了,如今想到那些场面,心里还是直发憷。

    第三次嘛,不用说了,就是现在。


第六十章 为君求药,苦痛甘当。换血?

    “不是说这个时辰就能醒了的嘛,怎么还不醒,你医术到底行不行。”

    薛晨怒,虽说他远远不及他的叔父,但怎么说也是个医术天才,鄙视什么也不能鄙视他的医术啊,他小神医的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啊。

    “快了,你别那么急行不行,到时间她自然会醒。”

    “可是……”

    “唔~你们一大早在吵什么。”云依声音沙哑,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坐起来,“吵得我脑袋都疼了。”

    “依依,你醒啦!”林媚儿欢喜地去扶她。

    “你本就该脑袋疼,和我们吵不吵没关系,再说了,我们那里吵了,我们也没说几句话啊,一共就三句话,第一句是媚儿问的,问我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一点都不吵,我渴,劳烦小神医大人给我端杯水来行吗。”

    “哼哼,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本大爷应了。”话刚说完就捧着水过来了。

    “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吗?”

    云依将杯子递给薛晨,握住她的手愧疚道:“林姑姑,我没事,只是让你操心了,对不住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真是,人没事就好,就是不知道薛仁那边怎么样了,他呆房里都一天了,也没见出来吃东西什么的,也不知道他考虑得怎么样了。”

    云依安慰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是有办法打动的。”

    “哼,你这小丫头片子哪来的自信,现在的小辈都那么猖狂吗?简直不自量力!”

    云依淡淡颔首:“薛伯伯。”

    “薛仁,你让我家少主做的事都做了,该实现诺言了吧。若是你敢反悔,看看暗阁的手段到时候你招不招架的住。”

    “哎呦,好吓人啊,这么吓人,老夫还就不依你们。”

    “姓薛的,你别太过分。”

    “叔父~”

    薛仁看看他们,淡淡道:“好吧,看在你们那么求我的份上,就告诉你们另一个解碧落的方法吧。”

    “还有另一个方法,叔父,你怎么不早说,到底是什么方法?”

    “换血。”

    “换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未必能做到,但叔父必然是能做到的,太好了,也别折腾什么药不药的了,就换血吧,一个人的血不够,多几个人,到时候每个人出一点,既能保住那些人的命,又可以解碧落,太好了!”

    云依嘴角抽抽,不得不说,薛晨这货有时候还真是理想主义者,换血?他以为在演风云雄霸天下啊,随随便便就能给人换血了?作为现代人,虽然不是学医的,但她起码知道换血要同血型的,就算他们知道,并且有本事辨别出血型和萧逸云一样的,但真的就那么简单?薛仁诡异的眼神告诉她,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除了我的血别无他选吗?”

    “除非你还能再找出个吃了永唯的其他人来。”果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非换血不可吗,不能以我的血熬药什么的吗?”

    “永唯在你体内多多少少还是留有残余,这残余不足以仅靠喝几碗你的血就行的,那么一点下去非但会立刻被吞噬殆尽,还会造成中毒者更为不稳定,除非彻底换血,利用永唯残余的药性去化解他入骨不深的碧落。当然,若是残余的永唯不足以彻底解了碧落,那么碧落的毒性还是会逐渐反噬。”

    顿了顿,薛仁继续道:“如此一来,你愿意去换血换得萧逸云一线生机吗?反正碧落不解,你们注意一点,活个十几二十年而不彻底崩坏总还是可以的,就是活得跟个疯子差不了多少而已,你还愿意拿自己去换吗?”

    云依抿唇,眼神闪烁。她虽说之前信誓旦旦地说愿意和他同生共死,但作为一个惜命的人她未必能做到,她不是一个人,还有那么多人指着她,暗阁还好说,找个能干的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父亲怎么办,难道留他一人孤独终老?义父、义母该多伤心,虽不是亲生,也不是很常见,但他们带她胜似亲生。还有那一干忠心不二的好友兼手下,她就那么撒手不管吗?

    正如她之前说的,那时给萧逸云挡刀,是不知道后果那么严重,若是她之前知道救他她就会死,她还能那么毫不迟疑地出手吗?不会的,她没那么伟大,连想都不想就为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赴死,哪怕她对那人极有好感。

    虽是这么想着,但一想到那本书上那两人最后的结局,她的心就忍不住刺痛,让萧逸云那样活着,或许对他而言还不如死了干净。况且,萧逸云不是个会愿意屈从药性的人,抗争的后果或许是好的,或许会更糟,就之前的情形看,似乎萧逸云反而比那个女人更糟糕,或许越是压抑,越是反噬得厉害。

    萧逸云的样子不断在眼前闪现,初见时的白衣飘飘,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无损他的风华绝代;战场上的英姿勃发、睥睨天下,那让天地都黯然失色、那让她再错不开眼的绝代风华,让她如何轻易放下。或许她穷尽这一生再难找到那样一个人,只轻飘飘的一眼,便在她心头烙下重重的印记,终其一生都无法抹去。不,不是或许,是再也找不到了,不仅这一生,或许穷尽几世都再难遇到。

    云依闪烁的眼眸归于平静,薛仁屏息等待她挣扎后做出的决定。

    “那便换吧,只是能让我再多陪他一段时日吗?”

    薛仁摇头:“碧落之毒会越来越深,你体内的永唯也会日渐融入你的骨血,越往后你的血效用越是小,若是要换,还得趁早,否则解毒的概率越小。”

    “薛仁你神经病吧,拿出你的药就能解决的事,还逼人家送命干嘛,你还是不是人了!”

    “说出你的决定,换,还是不换?”

    “换。”云依知道,这是关于她态度的问题,并非说愿意了就不走其他路,如今的回答,她明白薛仁的意思,假设走上了绝路,她到底会怎么选择,顺着他的思路,她设想了一番,也挣扎了一番,也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她对他竟然已经爱到了这步田地,爱情,果然没有什么理智,唯心而已。

    薛仁的眼神开始有些迷离,他自问为了有些人、有些东西他可以义无反顾,只是与她相比,他终究还是没有真正为了爱人去做些 什么,至于那些自以为是的事不提也罢。

    薛仁边转身边仍了个药瓶出来,云依伸手接住,对着薛仁的背影,感激道:“多谢薛伯伯成全。”

    林媚儿和薛晨的表情由疑惑到惊喜,最后变为激动,云依真的成功了。

    薛仁身影一消失,林媚儿就急急地坐到床边,兴奋道:“他竟然就这么交出来了,刚刚不是还说让依依去换血的吗,怎么说松口就松口了?这药不会是假的吧?”

    云依轻笑着摇头,把药唔在胸口,终于得来了,终于。

    云依体质还是极好的,到了晚上基本上除了膝盖和额头外其他地方已经没什么了,还有些乏力什么的就忽略了,反正也不去哪。

    第二天云依和众人准时出现在饭厅吃早餐,云依高兴之余拖着好多了的腿一大早就亲自下厨,她自小就能当家,对做吃的极感兴趣,再加上两世的积累,她的厨艺极好,且有新意。忙活了一早上,当一群人对着桌子口水直流时云依感到特满足。

    “今天什么日子,你竟然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你不是一向秉承不浪费原则,做吃的总是不肯多做的么。”林媚儿边塞东西边嘀咕。

    “嗯嗯,好七。”

    “呵,看来你平时都藏私了,之前你讨好我也没见你做那么多好吃的,怎么,心愿达成了,给我们点好处就算完了。你们,也别看着流口水了,坐下了吃,那么多,也不怕不够吃。”

    几个童子立刻坐下,也不顾什么主仆礼仪了。

    “薛伯伯也别笑话晚辈了,我也是难得有心思捣鼓那么多吃的,望薛伯伯莫要介意。”

    “嘴要被你养叼了,以后没有你的手艺吃饭也没那么香了,你不是要感谢我吗,要不你干脆留下给我做烧饭童子得了。”

    薛晨:“……”

    林媚儿:“诺桑得莫为(你想得美)。”

    “云依之后还有事没解决,留下给薛伯伯做饭是不能了,这样吧,晚辈手下有个极好美事也极善做美食的,他也一直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若是薛伯伯不嫌弃,晚辈把他留下给薛伯伯做个伴怎么样?”

    “东西做得很好吃吗?”

    “天香楼特级厨师,王公贵族争相邀请,除非是想见识其他美食,比如说皇宫里的,否则绝不出门的那位,您觉着呢。”

    “哇塞,你竟然要把安大叔派过来,你还真舍得下血本,叔父,以后我们有口福了,安大叔做的菜可是比云依好的。诶,怎么之前不见你提,药拿到手了倒是极尽讨好了。”

    “本就是薛伯伯一句话的事,既然薛伯伯好美食,便让安大叔来好了,他在天香楼被烦怕了,如今能来这里他必是乐得很。”

    “哼,之前一步不让,现在倒是说的好听了,老夫不吃你那套。”

    “薛伯伯,你比我义父都年轻,我义父都从不说老夫什么的,你这么自称不觉得把自己喊老了吗?”

    “哼,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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