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鬼食堂-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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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伢子松了口气，用一只手臂紧紧地抱着她，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张小莹缓了一会儿，说道：“原来它不只是能杀鬼，还能救鬼。”
山伢子说道：“以后不管什么事儿，都要跟我商量。”
张小莹拿白眼儿翻他，嗔道：“你那牛脾气上来，会听我说吗？”
山伢子说道：“我改，我一定改。”
张小莹嗤了一声，推开他的手嗔道：“手拿开！臭流氓。”
再次回到家，后爹表情古怪地看着山伢子，山伢子说道：“爹，没事儿的，小莹的事儿师父知道。”
“哦。”后爹答应，但表情明显有些害怕。
山伢子也不想在家多待了，拿出存折递给后爹，说道：“爹，师父要去莫林市开店，我也得跟着去，这里有两万五千块钱，是我挣的，你收好。”
后爹不接，推着山伢子的手说道：“家里有钱，你去那么远的地方，身上多带点儿钱防备着有啥事儿。”
山伢子把存折硬塞到后爹手里，说道：“拿着吧，我能有啥事儿？我跟着师父，管吃管住还挣工钱，没事儿，就是往后不能时常回来看你和天心了，这眼看着天心就要上学了，家里才应该多留点儿钱。”
后爹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养活你，反倒拖累你，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呀。”
山伢子说道：“爹你说啥呐，咱是一家人。”
“嗳，一家人，咱是一家人。”后爹点头答应，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沾了沾眼角。
山伢子说道：“爹，那我走了，得空儿我回来看你和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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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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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师叔
第二天，山伢子跟着徐四上了火车，前往莫林市。
姜悦玲的事情并没有办完，虽然当地的警察相信徐四，但还是要走正规手续，也就是先核实姜悦玲的情况，如果确认姜悦玲没有任何亲属，到时候再通知徐四。
这个时间就会很长了，且不说姜悦玲不是本地人，就算是本地人，核实起来也得有段儿时间，所以徐四决定还是先去莫林市，免得夜长梦多。
因为山伢子的娘都被人利用了，再跟靠山镇待着，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呐。
姜悦玲不明白，问徐四：“那去了莫林市就没事儿了吗？”
徐四不吭声儿，张小莹说道：“靠山镇都是老街坊，莫林市都是陌生人，如果一定要连累人的话，你是想连累认识的人，还是不认识的人？”
徐四斥道：“小丫头片子，你懂个屁，把嘴闭上！”
张小莹笑眯眯地用手捅山伢子，说道：“四叔急眼了。”
山伢子说道：“你说话太偏激了，莫林市人多鬼多，事儿也多，既然对方是要测试，那就需要有事儿，没事儿他就得找事儿，有了事儿，他只要看着就行了，至少不会连累无辜的人。”
张小莹斜眼儿瞪他，嗔道：“就你知道，别人都傻？”
姜悦玲微笑着说道：“小莹你这么厉害，可要小心点儿，别把山伢子吓跑了。”
张小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姜悦玲抿了下嘴唇儿，尴尬地笑了笑，将目光转向车窗外面。
张小莹将目光转向徐四，徐四沉着脸说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张小莹撇了下嘴，把脚收到铺上，转了个身靠着山伢子，看着车窗外面。
到莫林市时，是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准点进站。山伢子跟徐四提着大包儿小包儿走出来，看到一个中年男人，长圆脸，短头发茬儿，留着一圈儿小胡子，略有些花白，穿一身儿对襟儿唐装，藏蓝色的，左胸口绣着一朵白色的花。
看到徐四，中年男人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走上两步看着徐四说道：“四哥，好久不见。”
徐四说道：“你可以叫我师兄了，我收了外姓徒弟。”
说完转身叫山伢子：“伢子，这是你师叔，姓钟，原名钟大顺，现在改了名儿，叫钟离愁。”
钟离愁笑着说道：“真是，一见面儿就揭我的短儿，光说钟离愁就行了呗。”
山伢子给他鞠躬，规规矩矩地唤道：“师叔好，我叫石庆山。”
“好。”钟离愁答应，伸手来接徐四手里的包儿，说道：“走吧，车在停车场呐。”
徐四边走边问：“开鬼眼了吗？”
钟离愁摇头，颇有些失落地答道：“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
徐四又问道：“确定跟我做一个店？”
钟离愁答道：“富贵险中求，师兄，你知道这个主题值多少钱吗？”
徐四叹了口气，说道：“挣钱就这么重要吗？”
“不是。”钟离愁严肃地说道：“挣钱并不重要，但钱不够使会很难受，比死还难受。”
徐四说道：“不跟我做一个店，你一样可以挣钱，而且不用担风险。”
钟离愁看了徐四一眼，说道：“当年要是没有师父，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你的事儿我不能不管，我要是不管，还能算个人吗？既然要管，就顺便多赚点儿钱呗。”
徐四笑了笑，没再说话。
山伢子听得云山雾罩的，徐四也没跟他说钟离愁的事儿，但听两人说话这意思，估摸着得是生死之交什么的。
钟离愁的饭店开在一条繁华的街道旁边，店面很大，而且是两层楼，如果按满座儿来计算，能同时容纳一百六十名客人。
上了二楼包房，钟离愁叫进来一个服务员，对山伢子说道：“伢子，今天虽然是给你和你师父接风，但是我要尝你的手艺，我去接你们之前定了十个菜，料都备好了，如果你有不会做的，主厨房师傅会告诉你怎么做，但一定要你亲手做。”
钟离愁看了徐四一眼，徐四点头，钟离愁又对山伢子说道：“你师父跟我说了，到了我这儿，就让你当夜班儿主厨，但我也说了，我得尝你的手艺，你要是行，不砸我招牌，那你就当夜班儿主厨，如果不行，你还得当服务员。”
山伢子站起来答应：“知道了，师叔。”
钟离愁对服务员说道：“带他去厨房，告诉所有人，他是我师侄，叫石庆山，就算当不了夜班儿主厨，他也是我师侄，都给我把嘴和眼珠子管住喽，要是让我知道谁说闲话儿或是翻白眼儿，那就给我滚蛋。”
“知道了老板。”服务员答应，转而对山伢子说道：“石先生，您请跟我来吧。”
张小莹看着钟离愁，这人一身痞气，但说话办事儿倒是直来直去，有点儿江湖派的意思。
钟离愁缩了下脖子，问徐四：“怎么有阴气，谁在盯着我看吗？”
徐四笑了笑，说道：“是小莹，山伢子的好朋友，你的感知能力更强了。”
“那是。”钟离愁笑着说道：“就靠这点儿本事趋吉避凶呐。”
说完看了看张小莹的座位，转而又看向徐四身边的座位，说道：“阴气是从那边儿来的，那你身边儿坐着谁呀？”
徐四答道：“新认识的朋友，叫姜悦玲，无亲无故，我邀请她跟我来的。”
钟离愁点了点头，也没招呼，直接转了话题：“师兄，房子我给你买了，写的是我的名儿，等过上五年再转到你名下，但屋子我没收拾，一个是时间紧，另一个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摆设，就买了两张床，其他的你自己再看吧。”
徐四问道：“多少钱？”
钟离愁说道：“钱就不用跟我算了，你的营业收入我占六成儿，你跟伢子只要干上一年，两套房都回来了。”
徐四笑着问道：“你这儿这么热闹呐？”
钟离愁很有些骄傲地说道：“那你以为呐，我就是找不到夜班儿厨师，而且怕夜里营业碰上事儿我摆不平，要不然我早这么干了，我挣的钱得比现在多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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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十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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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十道菜
一进厨房，山伢子就傻眼了。
这个厨房可不是家里那个厨房能比的，八卦形的空间，八门八眼十六灶，中间是一长溜儿配菜台，上面摆着好几十个盛着肉和菜的不锈钢小盆儿。
山伢子一进来，所有人都看向他，每个人都穿着雪白的工作服，戴着厨师帽，围着统一整洁的围裙。
服务员走到一个长方脸，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面前说道：“房师傅，这位是老板的师侄，叫石庆山，老板说了，不管石先生能不能做夜班儿主厨，都是老板的师侄，谁要是敢说闲话儿或是翻白眼儿，立马滚蛋。”
房师傅呵呵一笑，说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山伢子一脸尴尬，他不明白钟离愁为什么要特意嘱咐这句话，有这个必要吗？
房师傅说道：“石先生……”
“房师傅。”山伢子抢着打断他，这么大岁数的人管他叫‘先生’，虽然是礼节性的，可听着也别扭。
山伢子说道：“你叫我庆山或是山伢子就行了，我也不知道我师叔是啥意思，我就是来做菜的，做不好就当服务员。”
房师傅又呵呵笑了两声，对其他人说道：“都忙自己的吧。”
然后拿起配菜台上的一张单子说道：“我做厨师二十年了，这十个菜名听都没听过，这要是让我做，我还真不会做。”
顿了一下，把单子递给山伢子，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老板是怎么跟你说的，反正就是让我带着人准备这些配菜，来吧，你用我这个灶，我给你打下手儿，有什么就直说，不用不好意思。”
“哦……谢谢房师傅。”山伢子一边儿答应一边儿看菜单。
这十道菜山伢子倒是都学过，但这十道菜都需要加安魂汤，能随便给活人吃吗？如果不加安魂汤，这十道菜其实就是普通的家常炒炖而已，不过是取了个特别的名字。
山伢子说道：“房师傅，这些菜不能在一个灶上做。”
山伢子扫了一眼厨房，接着说道：“我师父只有一个厨房，而且这些菜轻易是不做的，但这个厨房是八卦形的，八门八眼十六灶，每个方位上的火力和阴阳二气也都不一样，这十道菜品性不同，要在不同的灶上做。”
所有人都看向山伢子，山伢子有点儿紧张，别是自己说错了吧？
房师傅笑着点头，说道：“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这个夜班儿主厨是当定了。”
山伢子尴尬地笑了一下，问道：“我就这样做菜，还是得先换上跟你们一样的衣服？”
楼上，钟离愁对徐四说道：“师兄，你先歇两天，咱们合计一下，我把店面重新弄弄。”
徐四问他：“你要怎么个弄法儿？”
钟离愁说道：“莫林是大城市，不像靠山镇，咱得做成个主题餐厅，一方面是为了吸引食客，另一方面是方便你们办事。”
钟离愁详细解释，在莫林市，你就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也绝不会断客，那就要牵扯到人鬼同堂的问题。
简单来说，用一个主题模式来掩盖真实的情况，来吃饭的活人就不会觉得奇怪，更不会恐慌。
主题是深夜鬼食堂，从店面布置到菜单儿，都得跟白天区别开来。现在科技发达了，不用弄些道具搬来搬去的，店面布置用投影仪就可以，晚上打开，白天关上。
至于菜单儿，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五点这个时间段，用主题菜单儿，普通的菜换个菜名儿，价格加百分之二十，而今天让山伢子做的那十道菜，是主题招牌菜，这一点上有点儿问题。
问题就在于，给谁吃不给谁吃，既然山伢子做主厨，那谁来决定给客人推荐招牌菜？
徐四说道：“我。”
“你？”钟离愁呵呵一笑，说道：“你一个做师父的，给徒弟当跑堂儿？”
徐四刚要张嘴，钟离愁抢着说道：“你先听我说，你不会真以为你这个宝贝徒弟一上手儿就能平趟吧？我可告诉你，这要真是开了夜市，客流量至少是白天的两倍。你让这么一个新手儿自己撑场面，那还不得忙得急火攻心呐？”
张小莹问道：“四叔，我可以吗？”
徐四摇头，鬼怎么当服务员？那还不把客人都吓跑了？再说了，就张小莹那臭脾气，用不了三天就得打客人，别说当服务员了，都不能让她在店里常待。
钟离愁问徐四：“你摇什么头？”
徐四说道：“小莹说她可以当服务员。”
钟离愁倒没摇头，只是说道：“给鬼上菜倒是可以，没准儿还能让人以为咱们这儿有魔术高科技什么的，倒也是一景儿，可怎么跟活人沟通呐？”
张小莹突然现身说道：“我可以现身啊。”
钟离愁哆嗦了一下，盯着张小莹看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你徒弟的媳妇儿吧？也让你惯得不轻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蹦出来，还好我心血管儿没毛病。”
徐四答道：“不是媳妇儿，有缘无分。”
张小莹说道：“钟叔，你刚才就知道我在这儿，怎么还害怕呀？”
钟离愁嗤笑一声，看着徐四说道：“倒还怪我了，你徒弟那个老实头，能镇住她吗？”
徐四皱眉说道：“说正事儿吧，后辈们感情上的事儿，咱不管，也管不了。”
张小莹鼓着嘴转了转眼珠儿，说道：“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我忘了你没有鬼眼。”
钟离愁皱了下眉头，说道：“你还是别说话了，越说越招人烦，幸亏长得挺漂亮，要不然没人搭理你。”
张小莹黑了脸，瞪着钟离愁。
徐四说道：“看见了吧，就这狗脾气，一句话说不对就黑脸，就她这样儿的，在我那个小店儿都不能让她见人，更别说你这个大饭店了。”
钟离愁点头，说道：“招牌菜的事儿先往后放，你就辛苦点儿，我再雇两个机灵点儿的夜班儿服务员，咱先干起来再说，一边儿干着一边儿调整。”
服务员端着餐盘儿进来，将一盘儿素菜放在餐桌转盘上，说道：“第一道菜，七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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