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乱世-第10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话一般。往日皆是纵马步行,偶也坐车,这驱车载人倒是头遭。云涯儿实难掩欣喜,不由玩心大起,改以郭嘉未教之令喊之,或是改变声调重唤口令,种种变化,马皆确实未有响应,从而啧啧称奇。结果引来内里郭嘉浅笑一声,顿时羞愧万分,而朝车内喊道:“我不过是怕口令不熟,而于路上遇得闪失罢了,你休要取笑!”随即驱马驰去。
一路驶来,也不知是否太过欢脱,竟忘辨认方向,县倒是入得一县,结果下车询问,却是得知此处乃一名为颍阴之处,若要去往许县,仍需往东。而此时日己过半,不宜赶路,思来车上还有一拖累正等救治,就此将其撇下,轻装上路也好。于是又再牵马于各处奔走,询问医者所在。
得路人相告,终是寻得一院,观之与那寻常人家并无二致,若非院中有些草药,真就难以辨别。见院中无人而屋门大开,云涯儿便扯声喊道:“屋中可有医者?鄙人一友身负脚伤,故特来拜访,还请替其诊治一番。”
话音刚落,医者未有唤来,却引得郭嘉挪至帘外,摆手阻拦,“美、张黄雀阁下,郭嘉有伤求治,理应亲自登门才是,怎敢唤医来看,如此岂……”
本来云涯儿往日行事皆是如此,也从未觉不妥,忽然听得郭嘉此话之中带有责备,顿时不悦,遂而呛声驳道:“怎的?我好心助你,你怕不是把我也当成下人,这般还想训斥不成?那你且好自为之,恕不奉陪!”说罢便将马鞭甩回车上,迈腿就走,转而窃喜总算找得离去理由。
未走三步,郭嘉果然自责挽留,但云涯儿又岂会心软,想来此处已非荒郊野岭,只要其有钱物在身,便无大碍,自己这般已是仁至义尽,未失楚阙风度。哪知随即听得一跌落之声,脚便不能抬起,料定是那郭嘉又行笨拙,而转头望去,果真如此。
不禁感叹,楚阙往日待己之时,处处为难,几差取己性命,也未见得其曾有心软。如今怎对这郭嘉如此怜惜?从而酸意骤起,但却难以胜过楚阙意识,只得又再走上前去,呵斥一声“你这厮怎不好生坐稳,追我作甚!”
第245章 莫逆之交2
(全本小说网,HTTPS://。)
见云涯儿返回诘问,郭嘉立马坐起身来,几欲站起,但碍于脚上无力,只好就此辩解,“郭嘉莽撞之为又令阁下担忧,实乃惭愧。/全本小说网/https://。/但我相追,只因方才又生误会,想与阁下澄清再作分别,哪知又未站稳,绝无以此相逼之意。只怪郭嘉平日骄横放纵惯了,不懂礼数,而出言不逊,还请阁下莫要放在心上。”随之行礼俯身,长拜不起。
也不知这郭嘉何来自信,竟能断定己是因此而返,云涯儿心中嫌弃自是嫌弃,却又有些后怕,毕竟其之所料倒真乃楚阙欲为。若非此刻是己占了楚阙之身而从中搅和,还不知结果如何。
不过话又说回,这郭嘉除了浪荡些,实非那般不堪,更是家境殷实、才识过人,远胜寻常百姓,而这你情我愿之事,旁人亦不应干预过多。奈何正因出身显贵、受过礼教,料其家中定不接受如今楚阙,与其日后反悔,徒增二人痛苦,倒不如令其彻底断了念想,才更为妥当。要怪也只能怪己当年铸成大错,误了楚阙一生,如何弥补,也不过尽量不令此事酿成悲剧罢了。
想来照此情形,单单只摆脱此人怕是远已不够,毕竟只要郭嘉心中有思,难保不又再找上门来。待到那时,还不知自己能否再行干预,只能趁此之机与其划清界限,省得夜长梦多。但那郭嘉偏偏软硬不吃,自己越是显露楚阙泼辣之姿,其越是欣喜,实为头大。反复思来,既然郭嘉相中楚阙,并连脾性亦能一并接纳,如今唯有反其道而行之,将其所喜之处一一掩去,想必到时自然移情别处。
言行举止自是好说,只消不去模仿楚阙,显己平日之态便可,但正所谓瑕不掩瑜,最为关键之处,始终还是在于楚阙这容貌之上。只要容颜依旧,以那郭嘉德行,怕是纵使毫无女子魅力,其亦不愿罢休。而此乃天生,又岂是己能改变,总不可为令郭嘉退却,而毁楚阙之容吧?想至此处,又再犯难,犹犹豫豫、皱眉挤眼,耽搁半天,殊不知郭嘉已俯身多时,仍未起身。
僵持之下,内里之医终于响应云涯儿呼唤,步出屋来,徐徐走至二人跟前问道:“方才可有人求医?”此老医须发花白,大概年过半百,眼神若即若离,也不知是否在这边。
这一问倒将云涯儿万千思绪拉回,改而尴尬拱手答之,“正是,不知先生可是医者,还……”随即瞥向郭嘉,差点吓之一跳,慌忙冲其喊道:“医者我已替你请来,有何伤痛,你且速速告知!”并跺脚提醒。
受此之命,郭嘉缓缓立起身来却不忙言说,而先望向云涯儿确认过脸色,才向医者行礼说道:“晚生因脚上不便,难以行走站立,还请先生莫要得怪,我本……”
听其废话连篇,云涯儿终是明白其为何要先看于己,也懒再计较其是否觉己无礼,趁停顿之时,直接插话“正是如此,不知先生愿医可否?”不禁将之打断,更是不忘怒瞪郭嘉一眼,逼其收声,郭嘉只好点头一同等候医者答复。
只见医者轻抚其须望向郭嘉,若有所思,想之一会儿又举头望天。如此反反复复几次,最终目光落回郭嘉身上,“若老夫未有猜错,此小兄所受乃是筋骨之伤,而非患疾。可惜老夫平日所学乃是草药之术,替小兄抓些药来活血散瘀尚可,但若是筋骨易位,且不说老夫不擅跌打之术,纵是看亦不能看出,难以对症下药。”随后叹之一声,又再拱手说道:“还请恕老夫爱莫能助,只能开些汤药,为小兄暂时缓些疼痛。”
得了这般答复,云涯儿反倒比郭嘉更为沮丧。本来以为可就此将其留于此处疗养,待已于许县探明己身去向再来解决郭嘉之事亦是不迟,如此却又难将其撇下。虽说直接离去亦是可行,但只怕此去归来,郭嘉已寻医去往他处,到时又如何见得?更是不知自己还能于楚阙身中停留多久,万一突然变回,此事处理起来只会更为棘手。思来反正事到如今己之意识仍在,至少应当未有大碍,为防夜长梦多,也只能先将己身之事搁置,当以楚阙为重才是。
于是低头去望郭嘉,想从其口中听得其筋骨是否易位,但一望得那般苦笑,便立即趁其言语之前,而与医者拱手答道:“那便有劳先生替其抓来汤药了,只是不知大概需要几钱?”说罢,便随手摸入怀中,刚一触得即又惊得赶忙抽出,改以心神不宁摸去腰间。
还未掏出钱来,郭嘉已是先行递往,并用更为客套之辞向医者答谢再三。但那医却并未接下,而将郭嘉之手推回说道:“有伤者前来,老夫竟不能医治,已是惭愧万分,又岂敢收受钱财?且那药不过老夫于山中随手采来,本就不值一文,权当为保声名,而赠与小兄罢。”随即转身返回院中取药去了。
而此刻云涯儿仍未从方才惊慌之中镇定下来,双颊早已涨红。此相被那郭嘉观得,立即急切来问,“难道美、阁下也有不适,不妨请那医者相看,一同开些药来?”
经其一说,云涯儿更觉羞愧,但因心虚,已难细思,亦无心诡辩,干脆直瞪其道:“住口!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多问,若是再敢提及此事,我必不留你口鼻!”转而追入院中,随那医取药。
要说这老医,倒也尤为可敬,不收分文不说,抓药之时也是尽心尽力,又看又称,小心调配。随后一齐包入绢中,交于云涯儿之手,再而叮嘱,“此药并非治病之物,饮之过多亦犹有害,当避开每日饭食前后,取之二钱,兑水煎熬,五碗熬至一碗便可服用。切记只可酌情减量,决计不可因收效甚微而多服!”
谢过那医,心中又再寻思,怎这活血化瘀之药还需控制剂量,莫非有毒不成?不过既是医嘱,云涯儿自也权且谨记,未做多想。
第246章 莫逆之交3
(全本小说网,HTTPS://。)
提药出来,那郭嘉正眼巴巴望向这边,观来颇像一求学书生,全然未有初见之时那般浪荡之态。全本小说网;HTTPS://。m;想其为博美人欢心,倒也付出极大,只可惜其无福如愿。抱以同情,云涯儿亦难再厉声,将其扶回车上,好言将那医嘱转告,并令其自行煎药。其面上虽有为难,但也不敢多言,而将药默默收入一旁袋中。
待到云涯儿又再牵马前进,郭嘉终忍不住,拨帘探头问道:“美、阁下前番不是说要离去,令郭嘉好自为之么,怎……”
原来其仍还记挂此事,也不知其问出此话,是在担忧自己离去,还是言语相驱。这般倒是又觉此人不过如此,先前那般机关算尽只怕也是灵机一动罢了。若其不问,自己就此蒙混过去,助其医脚而趁机令其失望再作离去,本是皆大欢喜之事,其却非要挑明,惹不痛快。
其既已问,己自也当须表明立场,不给其留任何念想余地,否则又会令其误解,前功尽弃。继而不望不怒,仍旧牵马往前,冷冷答道:“不必多虑,我仍未去,乃是思得此去许县仍有些远,只以脚力难比车快。反正你亦欲往许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搭你便车罢了。到时你再自去寻医,我必不跟随。”尽力佯装不屑,也不知这番牵强之言是否真消了郭嘉之念,总之其既应之一声退回车内,未再多言,已是万幸。
又行几步,望得天上红日已近落山,云涯儿不觉又再心头一紧。自己赶往许县实际并非有多紧急,只为寻人罢了,而有郭嘉在侧,实也办之不成。况且此去天必已黑,自己白日驱车已有摇晃,实无夜间驱车之能,若是强行,只怕又会遇得危险,于人于己,皆为不利。但又担心郭嘉多想,而不愿提出于此歇住之意,进退两难,委实头疼。
正思之时,望得迎面一人目不斜视、举步生风,其行其神皆远甚常人。最为惊异之是,乃是那人走至云涯儿跟前之时,忽然立身驻足细细看来,令云涯儿不禁又于心中惊叹,难道如此之人竟也垂涎美色?随即只见那人拱手说道:“鄙人荀文若,乃是此处荀氏后人,因是方才见得此车甚为眼熟,故而特来询问,敢问此车当中可是郭氏子嗣?”才是收了惊恐,安下心来。
然而转念一想,如此倒真非安心之时,若说只一郭嘉是那同名同姓也就罢了。如今又遇得一荀文若,且观此人形貌确实极似人中龙凤,绝非常人可以冒充,只怕难再以巧合言说。不过那一向多言之郭嘉,此时却一声不吭,使得云涯儿仍抱侥幸,于是也还礼问之,“车内之人确实姓郭,只是不知阁下乃是荀氏何人之子?”
听罢,荀文若顿时大笑开来,“颍阴荀季和之孙,荀绲之子,荀彧是也!如何,可够得与你家主人相见之格?”谈笑之声倒并无盛气凌人之感,更似戏谑。
虽并不知其所说二人是为何人,但只知这名为荀彧字为文若之人,已足令云涯儿瞠目结舌。而从其言语当中亦可知晓,其不过只当云涯儿为一马夫,并未察觉这女子之身。由此看来,自己扮相实无问题,只怪那郭嘉眼光过于毒辣。
若只如此,倒是好说,毕竟此人卓绝不凡,能与其识,哪怕仅此一面,自也此生之幸。但云涯儿更为担忧之事,乃是荀彧口中那郭氏子嗣,综合其言,已准了八分,倘若为真,简直难以置信。故而仍抱以侥幸,企盼那郭嘉能够站出身来亲口否认,以消己虑。
那边见得云涯儿犹豫半天未有作答,荀彧此刻亦有疑惑,故而收了笑颜,“鄙人方才所言是否有失,而令小兄不悦?”改正色行礼,“乃我误矣!此皆戏言,还请小兄莫要见怪。然鄙人实为有心求见,不知愿见与否,鄙人好择日登门拜访,或赔不是。”其之客套倒比崔钧等人少之许多,所言多半有意,且是态度诚恳,不失大家之风。
听得此言,云涯儿立即回过神来,为免惹荀彧得怪,慌忙辩解,“文若兄言重了,在下方才不过是有感文于若兄英姿,而不由出神,景仰亦是来之不及,又岂会不悦?”而将礼还上,并又多行一礼。
“文若兄?”荀彧似是忽而领会,旋即放声大笑,“原来如此,是鄙人有眼不识泰山!难得遇见如此有为后生,却偏误以为你乃下仆,实不应当!”而将手拱起深躬一腰,“敢问阁下乃是郭氏哪家之子,荀彧日后定当登门赔罪!”如此之言更是将云涯吓得不轻,本来不过是为解其疑虑,却反倒更惹误会,这般已是手足无措、不知怎答。
“郭嘉!”此刻郭嘉倒突然拨开车帘抢答,本以为是为替己解围而自报大名,还未宁神,哪想其又补道:“我家少主名为郭嘉,因未到弱冠之年,尚无表字,虽不如你荀文若之名响亮,但于阳翟之内,也是声名在外!”
听得此言,云涯儿差点背过气去,未想此人果真是那郭嘉。只如此时刻,其竟又生闲心扮作下人,而将己推出。思来荀彧有心相交,其却存心戏弄,若被拆穿,必遭得怪。万一这荀彧面上大度,实际却小肚鸡肠,那己岂不又空结一怨?
正左右为难犹豫是否揭穿郭嘉胡诌之时,那荀彧倒也非愚钝之人,瞬间看出个中端倪,“且慢,既然牵马之人乃是你家少主,那你身为下仆,为何反倒坐于车中,如此恐怕有失礼节罢?”
“那又何妨?”郭嘉对此问责毫不在意,反侃侃而谈,“我家少主熟读诗书而不拘俗礼,为人豪爽而不失风度,德才冠绝天下,对待下仆自然不似寻常之人。如今我坐车中,少主牵马,其既未有半分不悦,不知是失何礼?”
弄之半天,原来这郭家不过是在借下仆之口自夸。倘若确实如此倒也罢了,但云涯儿前日才曾见得那车夫遭其胁迫,哪里有其所说一半好之?
第247章 莫逆之交4
(全本小说网,HTTPS://。)
这才不过收敛半日,便又自恃,云涯儿哪里还管得了荀彧是否得怪。//全本小说网,HTTPS://。)//一心想来若再不揭穿,只怕其又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