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乱世-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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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事已明朗,以杜远脾性自会刨根问底,直至逼迫对方承认。却未料到其竟猛拍脑门,显出恍然大悟之貌,转头喊来,“枉我一世英名,竟被这厮坑骗!想必乃你思妾心切,为诱我相助,而故意说其为圣女!”
这全没来由之叹,立使云涯儿摸不着头脑,明明从头至尾皆为其擅自决定,就连商议也未与己商议几句,怎此刻反倒怪起己来?
况且退一步说,那女所言明显前言不搭后语、破绽百出,精明如杜远,又怎会被这几句狡辩轻易蒙蔽!正当快要猜出杜远意图之时,思绪却被山上那女再喊打断。
“你、你这浑人!怎连我非圣女也愿信之,却偏偏仍要坚持我为其妾想法!你且听好,我与此人素未谋面,家中更无夫婿!若再污我清白,休怪我无情!”
言罢,那女即几个箭步从山崖之上蹿下。落地之时大概是因下山太快,一个踉跄未能站稳,险些摔倒,幸得其部及时搀扶,才未出丑。
不过其似仍有芥蒂,一眼瞪来,厉声厉语,“哼!不过乃为试探你这二人是否图谋不轨罢了,量你自也无胆趁机袭我!”说得这边甚为尴尬,忙称不敢。
待其重整姿态,即忙凑至二人跟前扯下面巾,得意再言,“如何?我虽无传言当中圣女貌美,却也绝非是你等贼眉鼠眼之徒可以攀附。既知认错,还不快快退去,权当你二人未曾来过!”
话虽如此,但眼前这得旁人火把照亮之女子面庞,横看竖看也为镜月。加之这急于证实不惜自曝真容之举,若说其非镜月,云涯儿倒已不信。
然综其表现,既毫不避讳,纵再怎呆傻,自也应有十足把握才是。继而推之,兴许真是未能认出己来,随即迎上亮光,让其细细辨认,结果反惹其烦,再三言称不识此人。
不解当中,忽而忆起镜月并非头回如此,上回佯装也几骗过于己,今日又行此招,想必自有难言之隐。
正作犹豫是应先问清其意再作打算,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将其掳去之时,倒又轮到杜远不满,一言甩来,“管你二人又再闹何别扭,我也再无功夫陪你耽搁!圣女还正于白波大营候我,容我先去!”竟真就此狂奔而去。
照理来说,无论其又怎莫明其妙,皆应紧随其后一同逃去才是。可镜月就在眼前,只怕今日逃去使其有所提防,往后再难见得。权衡下来,怎的来说也远比杜远重要,终未跟离。
“你那同伴已逃去甚远,怎还不追,莫非是已被我吓破了胆?”
虽不知镜月哪来自信,但其所言也将云涯儿从那思绪当中拉回。而观四周各众仍在,若无杜远相助,自己一人又能将镜月掳去何处?为今之计,仅剩暂且留其身侧等候时机再说。
麻烦之是,今时不同往日,此处各众乃至镜月在内,对己评价皆不怎高,三言两语便能攀得交情之况早已不复。若非其众人多,只怕使其降低防备也难,又如何骗其答应自己留下?
争取一阵,知晓这边确实并无加害之意,镜月那谜之自信顿时猛增,竟忽然下令将云涯儿缚起,言称带回煮汤,仍旧竭力佯装山匪头目。
起先本还有些惧怕,担忧是这呆女突然犯病。而观众人也先一愣才作反应,已不难猜得此举实为演己看之,遂安心稍许。
随后被绑回山中,尚还不及庆幸,镜月倒真假模假样找来找来刑具,欲行逼供。不过这边本就无有隐瞒打算,何须其演,自除见其目的以外,有问必答,毫不敷衍。
却未想得,这般太过坦诚反倒惹来怀疑,只见镜月又再握住一把短匕贴至己项,凑近低语,“你可想好,我等藏此山中多年,自为穷凶极恶之徒。若以为随意编造几句便可敷衍过去,未免也太过小看于我!倘还敢不从实招来……
“哼哼!看我不在你这细嫩脖上划道口子,任那鲜血一滴一滴流出,直至流干!”
凶狠之貌装得有模有样,可惜言语终归难显歹毒,甚至并不知晓割喉之状。奈何碍于情势,不好告知其之身份早已暴露,再怎装那山匪也于事无补。
再退一步讲,莫说其这轻言细语连那三岁孩童也难吓之,即便真被吓住,又有何可坦白,总不能坦言是为将其掳回不涉谋逆之事罢?
思来唯一秘密绝非是其所欲打听,且但凡正常之人听得此话,绝不会善罢甘休,终是只得仍装恐惧,随意透露些无关痛痒之事,隐匿实言。
一通下来,镜月玩心似消,未达目的也仍转身收了刑具,却又忽而心血来潮,扭头问道:“可知你所寻圣女是何来头?”
不由大惊,这还能有何来头?却又苦于不能实言告知,遂顺其期待引用杜远之言大肆赞赏。
对面听之果真啧啧惊叹,甚为得意,但似仍不满足,旋即抬头挺胸,而将话茬接去,“此皆坊间传言,又怎会真有天女下凡,不过并非天女又能如何?想必在我家……那白波圣女跟前,天女也要逊色三分!”
一提起此,镜月话匣即开,连编带改从那圣女显世说起,“……西楚末代公主……得地公将军赏识而收为义女……黄巾覆灭以后,仍旧心系天下,故而又再以这圣女张风铃之名,重新集结黄巾旧部,以兴太平……”
一通说来,玄乎其玄,全然是段就连云涯儿也未曾听过之女子传奇,直至待其说尽,已近天明。而择去其中无用之话,倒不乏重要信息。
不禁感叹,也不知这呆女到底曾与几人说过,难怪楚阙近来危险重重,只怕除其自身性格莽撞之外,这呆女多半难逃干系。黄天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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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虚与委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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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惊人之是,镜月止下言语竟仅因困意袭来,而未察觉半点不妥,离去之时也极为草率,似仍沉浸得意当中。(全本小说网,https://。)
不过头领马虎,这部众倒是谨小慎微,镜月前脚刚去,便又来确认云涯儿手脚束缚。此举无异告知若不及时对付,想要带走镜月简直痴人说梦。
然而尽管连同镜月在内各人皆扮山匪,却仅摘去双剑包袱搁置一旁,看也未看,更不消提搜身之举。如此不但可证此众并非山匪,并且镖套之内短镖仍在,脱身即非难事。
随即故意打一哈欠,并缓缓侧下身子,佯作迷糊半闭双眼,不时观察。待到看守真以为这边昏昏欲睡,而有所松懈不再紧盯之时,立又佯作梦呓试探。
几番下来,终使看守懒再注意这边动静,于是赶紧双手贴至身后镖套之上,摸得镖柄缓缓取出,小心翼翼反手割绳。
为防那人察觉而呼喊求援,割断手绳并未急动,收回短镖之后仍装手缚。又再费劲心思屈身勾腿,总算将那结改活,用力一挣即可脱落。准备万全,便仅剩思索脱身之策。
思来若仅单打独斗,或是只为脱身,那看守自是形同虚设,毫不足虑。但此刻还不知晓镜月所在,更不可在带走其前惊动众人,如何悄无声息制服看守便至关重要。
好在其仅一人,更是对己无所防备,三步上前将之击晕即为最佳。可盘算下来,对方身形还算健硕,自己又非力大无穷,只凭徒手一击未免太过冒险。
奈何身侧除双剑包裹以外,再无何物,更不消说有重物可用。而用剑将之刺死太过狠辣,终归难下决心,犹犹豫豫,又已不知如何是好。
耽搁多时,不知看守是否察觉异常,竟忽朝这边走来。一想若其靠近,必然见得断绳,已是无路可退,索性挺身而起绕至其后,一手捂其嘴,一手猛击其项。
此举虽真将之打翻在地,但却并未使其昏迷,反而满眼惊恐望来。好在其人尚未呼叫,自也顾不得那些,立即回身拾起剑包撇其而逃。改思先作逃走假象,寻得一处隐藏,再候时机。
意外之是,直至自己慌不择路引来他人警觉,屋中看守也未喊出声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先将那人制服,可惜为时已晚,四周呼喊之人尽皆围来,除逃之外再无他法。
原本以为昨夜所见便是此山当中全部之众,结果这番逃来,才知此山之上竟为一寨,未有千人屯聚也有数百。而己所在乃为山顶,非但四周满是追兵,就连下山道路也是密密麻麻。
即便思藏,放眼望去皆为草屋,还不知内里埋伏几人,自不可入。最近之树亦在百步之外,一举一动尽在他人眼中,又如何得脱?
奈何无论能否脱身,那漫山之众也不会原地待己思完再动,只得边思边往人少方向突去。
糊里糊涂一路突来,却是发现眼前之众越来越少,身后之众亦是越撇越远,似是有所忌惮欲追未追。疑惑当中往前看去,才是发现竟有一屋四周空旷,无一守卫。
转而立思,此众毕竟当年乃为黄巾,自少不了迷信,如此惊恐必定乃因避讳此屋。此倒正好,兴许屋后还有下山之路,遂而欣喜凑近。
哪知绕至屋后高处往下探去,若说山路难走倒还可冒一险,然这陡直峭壁无藤无树,跃下无异自寻死路,而此刻情势还远未至此。
于是立又慌忙退回,结果发现那众已将道路围死,离此大概让出十余来步,对方虽不敢再作近前,可这边也全无从那人海当中突出可能。
奇怪之是,发现己时那众还呼喊不止,将己围于此处之后却个个小心翼翼不敢妄动,更无一人敢再叫嚣。
照此观之,已绝非迷信那般简单,必是屋中有何重要之人才不敢惊动,而此山中谁人地位最高,自是不言而喻。
本来还为如何掳走镜月大为苦恼,得知如此,顿时欣喜非常,有其在手,还怕那众不肯让道?遂未再多想即推门而入。
才见内里,一眼便可望见镜月正趴地上紧抱毯褥,与上回见时并无两样。也不知是因昨夜太过疲倦,还是本性如此,这般入内,其竟未有半点察觉,仍睡极香。
但其终究衣衫不整,若就此扛出有失体面,思来想去,终是想不过意蹲至其侧,轻轻唤之“嘿!嘿!呆圣女!”
好在其眠不深,呼唤两句便有回应,翻过身来揉眼呢喃,“所报何事为何不待我准入?好没规矩!”似困意未消。
观其又揉两下,终似忆起何事,顿时惊坐而起,望得云涯儿在侧,更是惊恐非常,抬手指来,“你、你怎会在此……”随即又再慌张裹住毯褥环抱身前,“莫、莫非……淫贼!”尖叫得是莫明其妙。
此景并非头回见得,倒是早已见怪不怪。况其衣皆在身,又未见得半点不该见得之处,再加自己确实对其毫无非分之想,自是有恃无恐,也懒多言,直接催道:“你快将衣穿好,稍后随我下山找个僻静之处躲去,待到白波……”
“来人!来人!快来将这淫贼擒下!”
还未将话说完,又被镜月呼喊打断,才是发现此女仍旧沉浸于那被害妄想当中。
想来再怎多言也全无用处,索性顺其之意吓之,“你尽管呼叫,看是你部先来将我擒下,还是我先将你擒下。且先想好,到时众目睽睽可不止我一人观得你这狼狈之相,往后是否还要见人,全凭你意。”
未想这从杜远之处学来痞态倒远比好言劝说管用许多,当即便使镜月忙作改口下令众人莫要轻举妄动,并求云涯儿转过身去。
如此关头,尚还不知镜月是敌是友,又怎敢背对于其露出破绽,毕竟即便对方乃为女子,偷袭将己擒下也并非不无可能,遂而一口回绝。
一次未成,镜月便缓和语气再求一次,可此反差自更令人担忧,犹犹豫豫哪里敢应。
“你这淫贼莫要欺人太甚!”黄天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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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虚与委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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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请求未果,情急之中镜月又再大声喊来,只是眼中似已泛起泪花,与其说仍强硬,倒不如说全为被逼无奈。全本小说网,HTTPS://。m;
万没想到镜月对此在意犹甚,与印象中那当于己面换衣之女判若两人。思来想去,忽而幡然醒悟,再怎说来对方终归乃为未嫁女子,碍于世俗自当有此反应。不由心软,反省是否太为过分。
稍作盘算,若无法说服于其自愿离去,即便今日真能顺利掳走,往后又怎打算,难道真要将其囚禁至白波覆灭不成?
且不说远离白波是否真能避开灾祸,单就这限其自由之举,已足可使其留下难以磨灭之忆。到头来无论性命存否,此生也更艰难,岂不本末倒置,早已偏离自己劝其离去目的?
再退一步而言,若仅为不使楚阙名声败坏,而不顾镜月感受,残忍不说,其实未必能有成效。既然镜月今日能为圣女,那便说明幕后之人明日便可再找一人取而代之。究其根本,那罪魁祸首不除,楚阙便难逃骂名,其实早与镜月是否冒充无关。
绕来一圈终是明白,无论如何也应以镜月自身意愿为先,自己仅可助其看清是非再作决定,绝不可强迫其为。否则又与那“主公”有何分别?反而更显自己假仁假义罢了。
随即将剑拔出望之长叹,欲告故人所幸并未又因一时脑热再铸大错,而留“你且先整衣,若无意听我之劝,可喊人驱我,自不再扰。”一言,拉门欲去。
“且慢!”
步尚未迈,能得镜月挽留,自是大为震惊,赶忙扭头望去,镜月姿态未改,倒又新添几分愁容,“你那剑是……”
未想其还记得此事,昨夜剑被收去其也未作惊讶,本还只当其真忘记,这般看来,确实仅为并未留心罢了。
难得攀谈契机,云涯儿自是不愿放过,但又总觉不应太过明显,否则再被当成图谋不轨,只怕真无说明之机,于是便又将头转回,故作深沉。
“此剑乃我一友之物,放于我处代为保管。”本还想再提乃为镜月亲手交托,但思此其亲为,若真忘之,提及又能如何;若仍记得,自不需提,反能留些周旋余地,遂到此即止。
“我明白矣……屋外皆为白波精锐,经我一闹只怕早已埋伏候之,你若外出,必定有去无回,还是留于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