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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部分

逆水行周-第312部分

小说: 逆水行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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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为何如此?”牛鼻子道士见状大惊,他见着面前一群官员如此行事,不太清楚出了什么事情,起身便要上前搀扶,却被宇文温拉住。

    “道长,他们在修道,就不要惊扰了。”

    “这修的是什么道,世间哪有如此修道之法?”

    “他们修的,是官道,与道长有所不同。”

    “只是这其中莫非有误会?他们称呼道友为什么公,莫非道友身份有异?”牛鼻子道士总算有些开窍了。

    “啊,我并非道士,方才一直未能说清,道长还请恕罪。”宇文温也不想隐瞒,再装下去尴尬症又得犯了。

    “原来是居士,居士沉沦人世,却能一心向道,也是颇为难得的。”牛鼻子道士恍然大悟。

    宇文温闻言无语,这位能够和人正常对话,可却是不太通世事,各种表现有些“蠢萌”,他只觉得沟通起来颇为无力。

    说些人情世故,对方不太懂,要讨论修道的专业术语,宇文温根本就不懂,所以完全无法深入交流,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控制住这位道长,搞清楚那大爆炸到底怎么回事。

    在宇文温看来,大爆炸弄出的动静,绝对瞒不住邺枭的耳目,要是这些余孽四处打探,摸清楚牛鼻子道士当时用了什么材料“炼丹”,搞不好就能反推出火药的配方来。

    想到这里宇文温忽然一个激灵,他光顾着打脸,却耽搁了寻找牛鼻子道士“同党”的事情,要是这家伙不是一个人,那“同党”搞不好还在外面,要是被什么人先弄到手,那事情就真是无法挽回了。

    啪啪声中,刑部和一众官员的脸已经红肿起来,看上去一片红彤彤颇为壮观,宇文温想到火药之事瞬间便没了继续打脸的兴致,但就这么放过又有些不甘。

    正所谓瞌睡遇见枕头,宇文温正要找台阶下,结果台阶就出现了,而且是一个不能不下的台阶:他岳父尉迟顺来了。

    面无表情的尉迟顺,背着双手走到牢门旁,身后跟着张鱼和张定发,两人见着宇文温安然无恙俱是面露喜色,尤其张鱼几乎要立刻冲进来。

    见着一众秋官府的官员在自抽耳光,尉迟顺没有说话,见着身着布衣的女婿安然无恙,总算是放下心来,他特意晚一些进来,就是要让女婿出气。

    出去后他再好好的和女婿算账!

    不过尉迟顺也注意到宇文温身边的那个道士,还有身后那几个歪瓜裂枣,为防有变他决定还是先把女婿叫出来再说,免得被同牢犯人狗急跳墙挟持,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尉迟顺准备打破僵局时,宇文温忽然面露悲愤的窜了上来:“岳父,无端端便受了牢狱之灾,您可得为小婿做主啊!!”

    毕竟知根知底,宇文温还是颇为有良心,没有假哭之类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举动,只是“悲愤”的陈述了自己那一场“不堪回首”的遭遇。

    “郡公,郡公!!”又有人喊着,他从通道后跑来,身着官服年纪不小,后面还跟着一众随从,见着宇文温和尉迟顺,还有跪了一地的官员,他面色焦虑的来到两人面前便躬身长揖:

    “在下秋官府大司寇,驭下不严,让西阳郡公受惊了!”

    宇文温强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瞥了一眼面前之人,大司寇也就是隋之后的刑部尚书,大约等同于后世的司法部长。

    这位大司寇年纪不小,他觉得一脚踢下去怕是会出人命,所以那冲动好歹忍下去了。

    “大司寇,西阳郡公无端端被捉进大牢,又差点被人给害了性命,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尉迟顺冷冷的问道。

    抛却女婿“自作自受”的因素,他对大牢的管理也是极度恼怒,新抓进来的犯人还没过堂,未知清白与否就被掌囚等狱吏任意鱼肉,真是让人发指。

    “一应涉案之人,在下定当严惩不贷!”大司寇斩钉截铁的回答。

    面前两位并非他的上级,但也不是下级,若按实际地位要在他之上,安固郡公尉迟顺他知道,目前还没有新官职,而西阳郡公宇文温,是方才刑部派人告知,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宇文温作为州刺史是外官,他作为秋官府大司寇是京官,双方的官职品秩相同,但是对方的爵位是公爵,又是宗室,他不过是侯爵,用“本官”和“下官”不太合适,所以自称便直接用了“在下”。

    “那本公就等大司寇破案,给个说法了。”宇文温淡淡的说道,“这位道长也是无辜之人,不知大司寇准备如何处置?”

    “既然西阳郡公说是无辜之人,那就立刻释放。”

    “道长,一并出去吧?”宇文温回头招呼牛鼻子道士,随即和岳父点点头,向着牢房外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又转身向身后那群跪地的官员说道:“莫要抽了,这大牢污浊得紧,要抽就抽那些老鼠吧。”

    。。。。。。

    押房,换过衣服的宇文温正和岳父解释,解释他被禁暴抓进大牢的原因,基于某种愧疚的心理,宇文温决定岔开话题,所以讲了没几句便说起了大爆炸的事情来。

    “你说那很可能是炼丹时出的意外?”尉迟顺有些意外,那大爆炸动静不小,他在府里都隐隐约约听到声音,虽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察觉此时很可能与火药有关。

    “正是,那位牛鼻子道长,似乎沉迷于炼丹,也许是吃丹药太多,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

    “我已派人去现场勘察,严禁他人入内,就是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尉迟顺说道。

    “关键就是抓同伙,把最近这段时间和他们接触过的人全部弄清楚,一个个都要过关!”宇文温面露狠色,火药一定要保密,配方决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泄露出去。

    “是啊,炼丹要有材料,他们买过什么,用过什么,运过什么,总会有人知道些。”尉迟顺沉吟着,宇文温见着转移话题成功,不由得想起方才的事情来。

    方才那个和他换装“替身转运”的年轻犯人,已经被人“废”了,听到岳父说那位捂着裆部哀嚎的惨状,宇文温不由觉得那话儿一紧。

    他已经想象到自己变成某无能人士,用“京瘫”的姿势看着貌美如花的妻妾,却半点想法都没有的悲惨情景,一个男人没了那能力,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宇文温这么一沉默,尉迟顺便想起要做什么来,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都是三个娃的阿耶了!行事怎么如此荒唐!!”

    “岳父说得是,是小婿孟浪了。”

    “你就算不为三娘想想,也得为棘郎想想吧!”尉迟顺说到女儿和外孙,愈发激动了,女婿行险,不知用了什么花招躲过一劫,但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的。

    宇文温不住点头陪着笑脸,岳父如此之快便赶来救人,让他颇为感动,毕竟在这邺城,能和亲人粘上边的也就岳父一家了。

    翁婿二人对于大爆炸之事进行了讨论,尉迟顺决定要格外重视此事,炼丹的道士很多,万一哪个不经意间又弄出了类似事情,迟早被有心之人打听出配方来。

    而此次事件,由他全权负责,所有涉及的相关人物,都要细细排查,但又不能闹得太大,否则就是欲盖弥彰,只有明面上按炼丹意外处理,暗地里紧锣密鼓将知情人全部控制起来。

    宇文温走出院子,见着等候多时的张鱼、张定发等人,点了点头说道:“今日多亏你们了。”

    眼眶发红的张鱼点点头,而张定发看看左右走近前来低声问道:“郎君,今日莫非真有人下毒手?”

    “是啊,差点就被对方得逞了。”宇文温微微一笑,笑中带着杀意,他非常肯定以及确定有人在害他,如果说底也伽事件或许是意外,那么今日的事情就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他一边向前走,一边吩咐张定发:“你,负责去查。”

    “是,郎君可曾想到会是谁?”张定发问道。

    “邺枭,这是他们曾经的老巢。”宇文温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事关自身安危可马虎不得,“还有,那个席胜,就是在扬州寿春遇见的那个席胜,去打听一下最近来过邺城没有。”

    见着张定发点头,宇文温又想起一件事:“还有。。。”

    “道友请留步!”

    一声大喊将宇文温惊得连要说什么都忘记了,“道友请留步”五个字直接对他进行了猛烈的精神攻击,这几乎和死亡烙印没区别的话,让宇文温有了拔腿就跑的冲动。

    他艰难的回头一看,却是那牛鼻子道士向着他小跑过来,身后紧跟着几名士兵,看来是尉迟顺安排的“监护人”,宇文温想着对方大约是无心之失,便缓了缓情绪说道:“道长何事?我并非居士,莫要喊错了。”

    牛鼻子道士跑到他面前,喘了喘气说方才在那房间里,听得宇文温说的“修仙之道”颇有感触,还想和他交流一二,宇文温闻言摆摆手:“方才所言,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

    “非也,非也,居士。。。郎君虽非出世之人,却颇有悟性,既然颇通修仙之道,那边与贫道均为同道中人。”

    宇文温听得最后四字不由得眼皮一跳,他在那个时代被网络词语污染得思想有些污,极度反感“同道中人”这四个字。

    他的女人是禁脔,绝不会和谁做同道中人,上一个想和他做同道中人的昏君,已经被宇文温手刃了。

    当然他知道这也是牛鼻子道长的“无心之失”,所以挤出笑容‘勘误’:“道长,我乃朝廷命官,对修道不感兴趣。”

    “啊?哦。。。不过贫道还是多谢郎君了。”牛鼻子道士作了个揖,“方才在房里,多亏郎君出手相助。”

    “无妨,道长多保重吧,要配合官府,把炼丹时发生了什么都说清楚了。”宇文温说完便拔腿要走,牛鼻子道士又作揖谢道:

    “郎君保重,您是个好人。”

    ‘你够了,你够了!还三连击,这三连击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你造么?你造么!!’宇文温心中如同有千万匹草泥马疾驰而过,他转过头盯着牛鼻子道长,随即恶向胆边生。

    ‘会炼丹是吧,古代化学家是吧?作为一个大学生,我觉得有必要教给你一些基础的化学知识,让你从此怀疑修道人生!’

 第七十一章 大学僧对阵炼丹士

    邺城一隅,发生大爆炸的那个院子内,宇文温正袖手旁观,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一个小道童,这位头大眼大身子小,活脱脱一个外星人et。(全本小说网,https://。)

    “清风,过来帮为师捡东西。”牛鼻子道士喊道,他自己在院内一片狼藉之间走动,不时弯腰翻捡着什么。

    et。。。小道童闻言应了一声,随即跑过去帮自己的师父收拾残局,看着小家伙晃悠晃悠的样子,宇文温真担心那脖子承受不住头的重量,突间就晃断了。

    他把视线从小道童身上挪开,打量起身边的一个木箱来,那里面装着个炼丹炉的残骸,按照牛鼻子道士的说法,这炼丹炉大若米缸,如今却化作片片废铜烂铁。

    院子里就宇文温和这师徒俩总共三人,而院外围着一圈士兵,严禁围观群众入内旁观,不过为了避免欲盖弥彰,对外宣称是道士炼丹惊扰百姓,如今官府正在协助道长“搬家”。

    不过也有人表示不服;“我这院子,租给这老道士不足五日,如今闹出怎么大动静来,弄坏了院子许多东西,如今说搬就搬,也没个什么赔。。。”

    “你说这院子是你的,可有何凭证?”

    “哎哟,街坊邻居都能作证,这不还有里正么?”

    “一贯钱,莫要吵闹了!”一名士兵说道,用钱把倒霉的房东打发走。

    宇文温听着外面的动静,又看向院内的师徒俩,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位刘道长,还真是“流窜作案”的老手。

    方才在秋官府大牢,他正要教对方做人,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宇文温决定先收拾残局,等局面稳定了再“论道”,所以便带着牛鼻子道士回来捡东西。

    牛鼻子道士自称今年四十有三,不知籍贯何方,被师父捡回来后跟着姓刘,因为是被老刘道长在路边杨树下捡到,便得名刘杨,做了道童跟着师父一起炼丹,自己的父母则从未见过。

    时光流逝,刘道童也变成了刘道长,老刘道长驾鹤西去,他便继续炼丹,也同样收养了一个弃婴,便是如今的小刘道童,又叫“清风”。

    老刘道长没有道观,所以刘道长自然也没有道观,反正炼丹在哪里都能炼,所以这数十年来刘道长都是四处漂泊,主要是在物产丰富的城池附近,方便收集各类炼丹材料。

    邺城为故齐国都,物产丰富权贵云集,不但炼丹材料好找,也方便找活计养活自己,所以刘道长带着小徒弟在邺城外村落定居下来。

    数日前,刘道长在邺城市集上发现一个破旧炼丹炉,买下来后觉得搬运困难,他和徒弟扛不动,又不愿意雇劳力扛出城,算了笔账觉得还是在城里就地炼丹比较划算,所以就租下了这个院子。

    今日,他按着自己构思的丹方凑齐材料,在院里摆好炼丹炉后生火,没一会便出事了,那突如其来的大爆炸颇为恐怖,也亏得刘道长当时回房里拿东西,而清风则是去城外捡柴禾,方才躲过一劫。

    刘道长见街坊邻居围上来旁观,见着院内一片狼藉,担心被房东揪住要赔钱,便急急忙忙跑了出来,迎头撞见一群人凶神恶煞冲过来,做贼心虚掉头就跑。

    结果撞见了身着道袍的宇文温,误认做是“道友”,便要“一起跑”,结果两人一起被抓。

    外出捡柴禾的清风回来了,跟着师父品性的清风也没什么心机,见着一群人围着院子指指点点,也没想什么便要“回家”,结果被气急败坏的房东抓住,但又被随之而来的士兵给控制起来。

    后来宇文温带着刘杨回来收拾残局,也一并将清风带了回来,他见着满院的垃圾,等的有些不耐烦,便让刘杨把要紧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招呼士兵进来收拾残局,对方那些和破烂没区别的宝贝悉数装车运走。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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