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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部分

逆水行周-第7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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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他在西阳亲眼见到西阳王宇文温的另一面实力,而宇文温并不是只有靠着虎林军才能打胜仗,今日传到西阳的大捷就说明了这点。

    宇文氏的实力,现在看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周国的局势发展到后面,极有可能是东西周对峙,而他的故国陈国,却已经积重难返,根本就没有机会复兴了。

    宇文氏占了巴湘和江州、岭表,陈国如今只剩下游的三吴之地,这点地盘上的粮食产出,已经无法有力支撑陈军发动西征收复失地。

    南北对峙数百年,建康朝廷的局势从来没有这么危急过,而陈官家,也不是个励精图治的雄主。

    见着王猛心事重重,王頍也不打扰,如今局势骤变,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之前在岭表时,他还向宇文温献计献策,对未来数年的局势走向做出判断,如今看来,要重新定策了。

    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山南局势转危为安,而宇文温居然在豫州打开了局面,对于王頍来说,天下这一盘大棋,可就好下许多。

 第二百一十一章 王博士

    傍晚,私邸,宴饮归来的王頍,沐浴更衣后转入隔壁府邸,和妻子一起向长嫂李氏问安,他一去岭表大半年,回来之后打了声招呼便一直在忙,所以直到现在才有空和寡嫂长谈。//全本小说网,HTTPS://。)//

    王頍的侄子王珪亦在座,他刚从州学赶回来,陪着母亲李氏和叔叔、叔娘说话。

    王珪平日里喜欢读书,来到黄州后如鱼得水,在州学求学那叫一个废寝忘食,不过书读得多并没有把脑子读坏,言谈举止都十分得体。

    王頍问起州学近况,王珪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黄州州学的通宵图书馆是很有名的,藏书也很多,许多孤本都能在图书馆里找到甚至借阅,他只恨每日十二个时辰太少。

    “人总是要睡觉的,书看不完,可以明日再看,熬夜伤身,莫要年经轻轻就弄得体弱多病。”

    “叔父说的是,侄儿谨记在心。”

    “那位孔同学,你还是辩不过么?”

    “唉,侄儿才疏学浅。。。”王珪有些惭愧,孔颖达是他同学,年纪小四岁,可论起学问,比他要强很多,就连经学名家刘焯、刘炫也对孔颖达交口称赞。

    “学无止境,不用心急。”

    王頍教导起侄子来,他当年如此年纪时读书也是废寝忘食,但毕竟自幼练武所以身体强健熬得住,而王珪一直就是书生行事,他就怕对方熬夜看书看出毛病。

    王頍,是南梁名臣王僧辩的第三子,和二兄王颁一道,于当年梁国国都沦陷时被西魏军掳至长安,长兄王顗当时不在江陵,逃入北齐。

    他们的父亲王僧辩当时坐镇建康,后为陈霸先所害,所以王氏三兄弟和南朝的陈官家有仇,身在北齐的王顗郁郁而终,留下遗孀李氏还有幼子王珪相依为命。

    周国灭掉齐国,王颁、王頍兄弟接回寡嫂和侄子,大象二年开始的一番变故之后,王颁到邺城找门路从军以报父仇,而王頍则带着家眷以及寡嫂和侄子到黄州西阳定居。

    去年年底,王颁随江南道行军向下,攻略陈国淮南州郡并进攻国都建康,而王頍自己南下江州,跟随岭南道行军元帅、西阳王宇文温,试图用军前效命的方法另辟蹊径。

    蹊径算是初步辟出来了,王頍成了西阳王府幕僚,但命运又给王氏兄弟开了玩笑:尉迟氏和宇文氏决裂,王頍和王颁分属两个不同阵营。

    这倒没什么,局势混乱时,世家大族两面下注的行为司空见惯,王家出现这种情况,没什么不得了,王頍不担心宇文温对他有何不良看法,反倒担心侄子王珪读书读傻了。

    年轻时的王頍,喜好游侠,整日里和长安大侠们混在一起,被兄长训斥为不务正业后发奋读书,短短几年便脱颖而出,以博学闻名,居然成了“王学士”、“王博士”。

    但这不是王頍想要的结果,他通晓兵法,想的是驰骋沙场,而不是在故纸堆里做学问,男子汉当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靠的是军功,而不是著书立作!

    王頍觉得侄子王珪做学问不要太过沉迷,恰到好处就行,文武双全才是正道,不过现在看着侄子这文绉绉的模样,他是死了心。

    王家的未来,还得他和二兄王颁来拼搏,如今两兄弟分属两个阵营倒也合适,最后无论哪边赢了,王家的大梁都有人扛着。

    到时候活下来的人,就继续照顾、提携侄子王珪,也算告慰长兄王顗的在天之灵,王頍觉得若以后天下太平,走文学途径的王珪,在仕途上也许会有不错的发展前景。

    谈了许久,王頍又问起州学的近况,得知一切如常后,他忽然问道:“如今局势,州学里的学生关心么?”

    “哪能不关心,时不时有人将最新消息张榜公告,大家闲暇时常议论纷纷。”

    见着王珪说起此事时平静的表情,王頍没有多说什么,如今局势可是凶险异常,涉世未深的莘莘学子不以为意,是因为无需面对惨淡的人生。

    但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由父辈来承担,王頍不想让侄子牵扯太多,所以没有多说什么,而之前他即便知道杞王的长孙、西阳王的侄子宇文理在州学求学,也没要求王珪特意接近对方,借以走捷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王家子弟想要出人头地,无论文也好武也好,都得靠真本领入仕,而不是靠不知廉耻、阿谀媚上求得一官半职。

    王颁在邺城找门路,没有作践自己;王頍想要另辟蹊径,也是毛遂自荐到军前效命,而不是逢迎拍马,所以他也决不允许自己的侄子行那小人行径。

    又说了一会,见着天色已晚,王頍和妻子起身告退。

    两家人比邻而居,就隔着一堵墙,王頍却没有在墙上开侧门以方便往来,因为他要顾及自己和寡嫂的名声,所以夫妻俩是从正门出再从正门进家。

    管家上前禀报,说行装已经整理完毕,王頍点点头,待得周围无人,颇有些歉意的向妻子说道:“回来数日便要走,家里就靠你了。”

    “多待几日再走不行么?”

    “明日王世雄(王猛)要去安陆,我正好一起同行,到了安陆,顺便和援兵前往豫州悬瓠,若是错过这一趟,孤身上路可不太妙。”

    王頍安慰着妻子,他离家大半年,刚回来和家人团聚没几日就要走,确实有些不负责任,但些许儿女情长,可挡不住他的雄心壮志。

    王頍在州学教书期间的收入(钱帛、粮食),足够应付自家和王珪一家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开支,西阳城里很太平,所以他再次离家算是没有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是没有了,但是对于王頍本人来说,却有一个“前瞻之忧”,他必须紧跟西阳王宇文温的步伐,不然很容易被边缘化,所以要尽快赶到悬瓠去,为西阳王出谋划策。

    经过大半年时间的观察,王頍大概归纳出宇文温的性格特点,头一个特点就是多疑,这位疑神疑鬼的毛病,让他觉得对方会不会因为用脑过度而导致英年早逝。

    一般而言,作为幕僚最怕府主多疑,因为这会引发第二个毛病,那就是寡断。

    幕僚绞尽脑汁献计,结果府主犹犹豫豫、行事拖延不决,这足以让幕僚抓狂,平日里拖延不要紧,行军作战时寡断那是要出人命的。

    所幸,王頍发现多疑的宇文温居然善断,定下来的各种政策、计策绝不会轻易更改,这种特质很适合做府主,正好有谋士施展才华的空间。

    但他还发现宇文温在军略方面能力不差,很有主见,似乎有没有谋士都无所谓,这就麻烦了:若府主不需要谋士,那他王頍对于宇文温来说,还有何价值可言?

    宇文温没有虎林军,似乎也没有什么谋士出谋划策,却能在豫州接连打出大胜仗,再这样下去,王頍觉得自己被重用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他现在已经差不多四十岁,除了有了些许博学之名外一事无成,王頍不甘心,所以再累也得拼,不赶紧到悬瓠再来个军前效命,自己这一辈子的最高成就,恐怕只能是“王博士”了。

    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平定侯景之乱的梁国名将王僧辩,他的儿子,怎么能是个穷酸博士。

 第二百一十二章 鸡肋

    长江南岸,武昌,这座与西阳隔江对望的城池,如同西阳城在水中的倒影般,几乎是同样的喧嚣和热闹,同样有钟楼,街道上同样熙熙攘攘。(全本小说网,https://。)

    数百年来,江北西阳一直是作为江南武昌的北廓(北面屏障)而存在,到现在两座城市却换了地位,武昌更像是西阳的附属城廓。

    刚从江北南渡抵达武昌的王猛一行人,站在码头外围,看着面前热闹的武昌街景颇为意外,身为原陈国将领,他们大多听说过,数年前的武昌,被江北‘独脚铜人’祸害得几成白地。

    可如今眼前的熙熙攘攘,莫非是凭空变出来的?

    “王将军,武昌饱经战火,于五年前重建,靠的是商贸聚拢人气。。。请这边走。”鄂州长史郑通,领着王猛向一旁空地停着的马车走去。

    因为鄂州刺史周法尚出征在外,所以长史郑通主持鄂州大小事务,忙得昏天黑地,有时还得到黄州西阳公干,而此次在西阳办完公务回州治夏口,正好和王猛等人同行。

    黄州地界的马车,过半是四轮车样式,所以一辆车可以从容乘坐数人,而王猛此去安陆中途经过夏口,郑通作为地方官本来就要接待对方,所以现在两人同乘一车,正好提前寒暄。

    郑通最擅长和人聊天,见着王猛对武昌的变化颇为关注,便适时介绍起来,毕竟武昌归鄂州管辖,他作为上官,也时常到武昌视察民情。

    郑通介绍说,西阳的养殖场、作坊数量越来越多,规模也越大,城里城外地皮有些紧张,于是隔江对方的武昌成了首选之地。

    许多养殖场在武昌周围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而武昌西侧的樊水沿岸,也出现了许多水力作坊,每日都有大量的货物和鸡鸭鹅猪等家禽家畜在樊口装船,运往对岸的西阳,或者顺流而下运到下游地区。

    武昌官府又兴修水利设施,鼓励百姓开垦荒地,许诺三年不征收租调,鼓励游民来武昌定居、开荒,但光靠这些还不足以撑起武昌如今的繁荣景象。

    关键在于,武昌是作为两种货物的中转站而兴旺,其一为铁制品,其二是生口(奴隶)。

    王猛闻言问道:“就是生口买卖?”

    “是的。”

    生口买卖,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天南地北都有生口买卖,无非是规模大小而已,王猛面色平静的问,郑通面色平静的答。

    问、答之际,马车缓缓行驶,沿途可以听到各种喧嚣声,有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还有鸡鸭鹅以及猪的叫声。

    恍若身处一个巨大的集市,到处都有人在讨价还价,王猛不太听得懂当地方言,但大概听得懂出现次数最多的一句话,那就是“批发价”。

    太过市侩的谈话内容,王猛懒得听,马车行驶了不知多久渐渐停下,下车后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建筑群大门前,走进去一看,前方竟然是铁路站台。

    昨日的践行宴上,王猛就知道自己今日去安陆的方式有些特别,不是骑马从江北走官道前往安陆,而是要来个水、陆交替。

    从西阳乘船到武昌,然后在武昌乘坐有轨马车前往鄂州州治夏口,然后乘船渡江入涢口,沿着涢水逆流而上去安陆。

    “前几日所说西阳城的铁路是天下独一份,其实既对也不对不对,因为西阳铁路刚建成的次日,大冶经武昌到夏口的铁路也建好了。”

    郑通在一旁笑着,说这条铁路是从大冶监附近的大冶城‘长’出来的,一直长了五十余里,让大冶和武昌连在一起。

    “不知为何要耗资修建这条铁轨?”

    面对王猛的发问,郑通哈哈一笑:“大冶的名产,就是数以万斤的生铁、熟铁,为了方便将这些‘名产’外运,自然需要疏通道路了。”

    一旁陪同的王頍,这几日看过相关介绍,此时开始现学现卖,向王猛介绍起大冶至夏口这条主要为官府所用的铁路。

    大冶有铁矿山,而大冶监的铁产量每年都在增加,无论是生铁还是熟铁,都成了各地急需的物资。

    铁可以制作兵器铠甲,可以制作各种工具、农具,打仗需要大量铁器就不说了,山南到处都在开荒种田,急需大量的铁犁、铁铲、铁镰刀等农具。

    大冶出产的生铁熟铁,要么当场就通过水力锻锤打造成各式工具,要么做成铁锭,运往各地再根据需要熔了打制各种物品。

    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运输能力不足,大冶东面四五十里处是长江南岸的西塞山地区,铁制品走陆路到西塞山码头装船外运还算便利,但满载铁制品的船只顺流而下省时省力,要往上游走就不那么美妙了。

    急需铁制品的山南地区在大冶上游,要如何解决运输问题呢?

    那就是加强陆地运输能力,也就是修铁路,把夏口和大冶连接起来,将大冶监出产的铁制品用轨道马车运到夏口,然后装船,经由汉口、涢口运往襄阳、安陆。

    汉水、涢水的水量比起长江来根本不值一提,即便逆水行船也没那么吃力,而大冶矿山早已出现了铁轨,用轨道车辆运输铁矿石。

    大冶到夏口的铁路全长将近二百里,消耗铁料无数,若要说造价几何,因为用的人全都是奴工,所以不太好说,若是以消耗的铁料、粮食、布帛以及各类物资的市价折算,造价大概超过一百万贯。

    王猛听了王頍说的这个数值,已经不知道如何继续发问:两万贯铜钱,可以新建一座州署,或者一座不太奢侈的刺史官邸,只要主持工程的官员不是贪得太厉害,两万贯还有得剩。

    更别说一百万贯能修多少官署,结果你们拿来修这什么铁路?

    还是单线,全程将近两百里的单线铁路,对进的马车不会起冲突么?这种玩意有何实际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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