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战国野心家 >

第494部分

战国野心家-第494部分

小说: 战国野心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诸夏的婚礼,是没有音乐的,不准用丝竹、鼓乐之类。

    儒家的解释是嫁女儿那是女儿离家,很悲伤的一件事,这其中可以看出亲情之德,所以因为这种悲伤,才不用鼓乐。

    墨家的解释是娶字一开始并不是娶,而是抢,所以那时候的习惯流传下来,不会用鼓乐。

    双方可为都是画了个靶子往上靠,一边用德来靠、一边是历史物质来靠,怎么解释针对这一件事和此时此刻已有的传统,这肯定是都对,但整个道义的分歧牵扯到别的事,那就可真是不可调和了。

    丝竹鼓乐不用,这一点分不出区别,谁再也有钱也不可能请一堆乐手在婚礼上吹拉弹唱,于此时那不是风光,那是丢人。

    但是,除了这一点可以做到贵贱穷富一致之外,剩下的就都出现了区别。

    比如结婚那天晚上去接亲,富裕一点的、身份高贵的,肯定是要有一辆马车。

    再有钱一点、再高贵一点的,马车还得是专门的婚车。

    更有钱一点、更高贵一点的,马车要涂成黑色的,马车的前面要跟着四个人,两个人捧着蜡烛在前,两个人给蜡烛挡风。

    当然,车越多越好,人越多越好,这就弄出了差距,也使得攀比之风日盛,尤其是高柳这几年发展的不错都有了些钱财之后更是如此。

    女方那边也一样,女方那边必须也得出车跟着。

    这车当年不能回家,要在男方那里待够三个月,才能够完成“返马”之礼。

    之所以是三个月,就是因为怕女人婚前怀了别人的孩子,那时候又没有验孕棒,所以三个月之后才算是真正完婚。

    要是三个月之内发觉了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自己的,正好,女方的车在男方这边,女的直接坐车回去。

    除此之外,还有婚嫁时候的衣服、用具、物品等等,都到处彰显着差距和差别。

    马上就要又迁来一些人,为了让新迁来的这些人不至于产生一种身份上的差距,以及其余的一些原因,高柳这边的宣义部决定弄个“官媒”。

    制定一个规范的、坚守规矩、尊重传统、表面平等、不至侈靡的婚礼流程。

    要做到谁家结婚,表面上看都差不多。

    要做到流程压缩,取缔一些不好的习俗。

    要做到适当的喜庆场面,但又不至于为了婚礼花费太多。

    要做到民众认可感觉和之前没什么改变,但又在不知不觉中改掉一些理性推论下的不合时代和道义的习俗。

    所以便找来这些熟悉此道的媒婆,墨家出钱,搞一部分专门的婚礼用的马车、搞一些专门的从业人员、搞出官媒媒氏由此撮合牵线尽量早婚早育。

    各种结婚的流程,统统通过官媒解决,下多少聘给多少嫁妆,你们闭上门说谁也看不到;婚礼的过程是公开的谁都看得到,那就做到基本一样大家都好看。

    顺带着,如果婚期固定下来后,这些媒婆要给即将出嫁的新娘进行婚前的性的教育。

    也就算是墨家出面,筹备了一个集婚庆、教育、典礼、牵线搭桥为一体的“公司”。

    有些事,在泗上官方可以全部办了,力量充足,比如性的教育在学堂就完成了。有些事,在高柳就不得不调动民间的力量,官私合作,力求表面公平暗地移风易俗。

    这些看似没用的东西也是“同义”的一部分。

    一样的神话、一样的文字、一样的婚礼习俗、一样的道义、一样的法、一样的对世界的解释……唯有如此,才能把秦楚燕韩赵魏齐捏成一样的天下。

    …………

    ps:战国时期,伏羲女娲的神话就已经在楚国成型,神话本身也是诸夏认同感的一部分。殷商的神权性质很重,上帝这个概念早就存在,但是周公和姜子牙很巧妙地保留了上帝、修正了上帝的概念,使得上帝不再单单是殷商的祖先,而变为整个诸夏的始祖先人,从而获得了神权的合法性。后来传教士西来,也算是很巧妙地借用了上帝之名,虽然蛋疼可恶,但就手段而言确实高明。除了类似于咖啡这样的音译词,意译词是本身早已存在但却被忽视,后来又渐渐仿佛成了舶来词,也算是文明衰落过四百年的一个悲哀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新俗旧礼(八)

    今日上门来张罗下聘之事的媒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却绝对是市井间的聪明人。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规矩可以逾越,什么规矩不能逾越。这样的人心中门清。

    作为伴随着私有制出现和女性买卖便开始出现的、最为古老的一种职业,她们有自己的传承,也有自己的历练。

    后面两个人提着代替大雁的两只大白鹅跟在这禖巫的后面,禖巫轻扣着禁闭的木门,扣了三下后大声问道:“可有人在家?”

    门并没有在里面闩上,大白天的又是在街市附近,但一连叫了三声都没有人开门。

    后面提着白鹅的两人忍不住道:“莫不是不在家?还是不愿意理我们?”

    那禖巫回身,堆笑道:“两位墨者同志,可不要乱说。这是故意的。”

    “男女婚配,自然之理,那是太昊时候就有的规矩,最大的喜事。没有什么能比男女昏礼更让太昊上帝高兴的事了。”

    “这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人知道,他们家的姑娘有人来提亲了。合着你俩若是有姑娘,到了及笄的年纪还没人提亲,反倒还高兴?”

    让后面提着白鹅的庶俘芈刚来这里做司马长时候的连长、以及在这里的讲义课的第一任教员安心之后,禖巫又大喊了几声。

    这时候四周便有人围过来看热闹了,估摸着里面也看的差不多了,禖巫一把将两个提着白鹅的男人揪到自己两侧,小声道:“不要站那么靠后,也别故意把大雁举着,让人看到却别刻意。”

    里面大约是真的等到了时间,打开了大门,问道:“快请进。“

    待将众人都迎进了院子,就让进了屋子里面坐下,端上来一些瓜子、枣子之类的。

    分了宾主坐下,女孩这时候不方便出面,只能是父母亲在外面张罗。

    禖巫知道到了自己上场的时候,便道:“有道是,年有四季、人有四时。”

    “春时花开、秋时结实,自然之理。”

    “我听闻家里有个好姑娘,到了及笄的年纪了,是该给她准备嫁贿的时候了。”

    “南方有歌唱得好啊。”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这里没有梅子,却有杏子。这杏子将熟,今日七分、明日剩三,越是早摘越好。”

    “最是繁盛青涩的时候,哪里能不着急呢?”

    对面夫妻俩该争吵的也争吵过了,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意见相左,做母亲的便出面道:“怎么能不急呢?只是不曾遇到她喜欢的小伙子。”

    禖巫一拍手道:“嘿,这可是巧,我这正有个小伙子。正是年轻的时候,在高柳军中做连长,又立下许多功勋。也正寻觅好姑娘,我听闻你家正有个好姑娘,便觉得也就两个人互相配得上,若是换了别人可还互相配不上呢。”

    “这小伙姓庶,名叫俘芈,家里……”

    禖巫展开手段,也算是舌灿莲花,将庶俘芈的年纪、家庭之类的情况一顿说。

    原来第一次去纳采,是不用管饭的,因为这件事成不成还难说,而且原来大家都穷,不是贵族,也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吃的招待别人。

    正所谓,贵人怕贼、穷人怕客,便是这样的道理。

    今日这番,也不需要管饭,只是和二十年前的枣子相比,多出来一堆瓜子、一壶茶汤。

    禖巫说了半天,对面似乎也没反应,后面坐着的两个提着鹅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看说了半天,对面的女主人就是把那一碟枣子往禖巫身边推了推,随后目光转向了别处。

    禖巫伸手如电,在女主人不注意的瞬间抓了一把枣子,也不知道藏在了身上的哪个地方,又继续之前的那些话题。

    两个提着鹅的都是泗上来了,哪里看得懂现在的局面,不知所以,手里的鹅也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继续提着。

    好在那禖巫轻轻踢了他们一下,两个人才赶忙将鹅放在了地上。

    泗上的规矩不一样,见面的时候女子会直接出来,男子也会在纳采的时候就出面,而且因为泗上学堂的缘故,很可能两个人早就见过。

    这里女子却不出面,他们两个按道理算不上庶俘芈的长辈,可这时候却是最合适出面的。

    就像是那日主管高柳宣义部的那中年人说的,和庶俘芈他父母岁数差不多大的,在高柳城的墨家里面,都是些主管一方的人物,让这样的人去人家不合体。

    两个人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能是跟许多第一次去逛泗上的“天志馆”的人一样,当真是目愣口呆,也插不上话。

    又说了一阵,禖巫主动地说:“哎呀,时间不早了。这事也算是说了,我这就走了。”

    起身的时候,对面一家两人也都起身,走过那两对白鹅的时候,好像谁都没有看到。

    两个之前提着白鹅的人心道,这算是成了啊?还是没成啊?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禖巫却面带笑容,等出了门,刚进到院子里,女主人忽然返回屋子,说道:“哎呀,你们的雁儿怎么落下了?”

    之前提着白鹅的两人也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心说这怎么说?这是不同意?

    谁知道禖巫轻咳一声示意两个人接过去,等两个人接过去之后,禖巫这才用那种祭祀用的语调唱到:“两雁齐飞、不离不弃。这若找不到另一只,可要啁啁直鸣叫。”

    “借着雁儿问一问,姑娘名字和生辰。”

    她又把被称作是大雁的白鹅提在手中,对面刚把大雁送过来的女主人这才接过去,又做了请的手势,请这一行人进屋子去坐坐。

    那两个跟着做男方家里人的墨者本以为这件事黄了,不想居然又有转机,不由大喜。

    禖巫却知道,从一开始对方就是同意了。

    诸夏以枣为贵,这个贵不是价格上的贵,而是等级制度下的一种高贵,比如桃子明明比枣子好吃,但是在一些祭祀的时候如果用桃子而不用枣子,那就是没规矩。

    当初在里面坐着说事的时候,女方家里将枣子往前推,示意就是可以谈。

    禖巫趁机抓一把枣子藏起来,那就是讨个吉利,示意从女方家里把很贵重的东西偷走了——代指女儿。

    一般情况,女方就算看到了也会假装看不到,最多也就是看到了觉得不吉利,心里犯疑心。

    正常来说,贵族都是携带两对大雁的。

    第一次作为礼物送过去,介绍一下男方。

    而等到走的时候,到了院子里,再拿出来一对儿,然后这时候才问名。

    平民家庭极少用大雁,因为大雁是僭越,那是大夫之礼。

    平民用布匹、士卒用箭头,但就算用布匹,也不可能准备两份:如今都是很多子女,大家都有儿子也有女儿,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不在在。

    于是便很折衷、形成了一种潜规则。

    纳采和问名这两个程序,用同一对礼物,之前的枣子是个暗示,而起身相送的时候先不看礼物等到出了门再把礼物送回去,那是第二个暗示。

    等到接了礼物,再把人请进去,那就意味着要进行婚礼的第二道程序:问名。

    这时候原本也是不管饭的,但是随着这几年新作物种植和铁器农具的使用,各家都有了余粮。

    而且问名之后的下一步,就是去占卜是否吉利,这一步一般情况可以忽略,走个过场。这一步走完就是真正下聘礼、定婚期、谈嫁妆之类的事,也就是到了“以尔车来、以我贿迁”的最后一步了。

    都到了这一步,管一顿饭那也是应该的,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唯一的意外就只剩下南方用“占卜、凶”作为借口悔婚了,但一般到了这一步也不太可能了,尤其是墨家关于婚礼的占卜,他就没有个凶的。

    正所谓“傧者出请、宾执雁、请问名。主人许、请入受、如初礼”说的便是纳采转化为问名这一步。

    再次进屋,这一次由男主人相陪,正常是男女主人都要相陪的,贵族礼仪自然贵族不可能亲自做饭,但是平民家庭哪有仆人,便要由女主人去准备招待的饭食。

    坐好之后,主人便道:“小女杏儿,庚辰年……”

    这是说了姓名、生辰、年纪,原本需要禖巫记性极好,要记得一字不差,因为这种事女方家里只会说一遍,再问第二遍就是不吉利,所以不能问第二遍。

    然而……二十年前泗上有了纸张,有了简单的炭笔,禖巫从怀里如同变戏法一样摸出了纸笔,嗖嗖地用她们圈内的“文字”将生辰什么的写好,仔细地收起来。

    她们圈内的文字用来记录年月是足够的,至于女孩的名字,这时候一般的名字都是很常见的字,因为虚拟的、依靠想象力才能构建出来的词现在很少用。一般都是袄啊、枣啊、杏啊之类的名字。

    贵族则是用姓氏,比如文姜,不是说依着后世的规矩这女子叫姜文,而是姜姓的女子,因为才华而被谓之“文”也;她的妹妹宣姜,那是因为嫁给了卫宣公,后世称之为宣姜,示意这是宣公的女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 新俗旧礼(九)

    平民无姓无氏,只有名。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而且因为文字从无到有有个过程,必须一些需要想象力才能理解的非直接描述性的文字出现的晚,所以贵族的名其实一般也都很难听。

    这一点包括诸侯国君的名也都是如此,贱名好养活。

    晋顷公叫去疾,翻译成后世就是没病,估摸着应该是小时候得过大病差点死了。

    晋靖侯叫宜臼,宜臼就是杵臼,家里捣蒜、这个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