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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部分

燃烧的莫斯科-第318部分

小说: 燃烧的莫斯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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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前进一步。”

    “奥夏宁娜同志,说得不错!”崔可夫也从弹坑里爬出来,正好听到我说的话,不失时机地夸奖了我一句。走完他又走到了那名战士的身边,抬头看着他,说道:“战士同志,你们都是好样的!”

    战士看到自己的面前又出现了一名将军,被吓了一跳,又想抬手敬礼,却被崔可夫制止了。崔可夫关切地问:“你们连队还剩下多少人啊?”

    那名战士左右张望了一下,有些为难地回答说:“报告将军同志,我连原有150人,现在我估计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崔可夫叹了口气,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和蔼地说道:“战士同志,你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先回后面去休息吧。”说完,又吩咐站在旁边的两名战士,“你们两个,把他送到班杜林同志那里,让卫生员给他检查一下身体,然后让他好好地休息休息。”

    两名战士大声地答应了一声,搀扶着这名幸存者往山坡下走去。

    我站在山坡上向下望去,从山顶到山脚,横七竖八的尸体地铺满了整整一面山坡,既有敌人的尸体,也有我们战士的遗体。离我所站的地方十几米远的地方,有几个还冒着青烟的弹坑,中间躺着战士残破的遗体,成堆的德军尸体倒在弹坑周围。

    崔可夫走到我的身边,看了看山坡上的情景,感慨地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战士,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他们会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正当崔可夫要继续发表感慨的时候,传令兵西多林气喘吁吁地跑上山坡,来到了崔可夫的面前,敬礼后报告说:“报告司令员同志,司令部来电。”

    崔可夫眼睛看着山脚正在打扫战场的指战员,头也不回地说:“奥夏宁娜,你把电报念给我听听。”

    我从西多林的手中接过电报时,冲他友好地一笑,然后回到崔可夫的身边,开始为他读电报:“崔可夫同志,第229师和海军陆战第66旅已经撤至指定位置,你和断后部队在完成阻击任务后,立即赶往集结地点和上述部队汇合。集团军军事委员谢尔久克。”

    听我读完,崔可夫从我的手里接过电报,又看了几眼后,再无限眷恋地向山下望了一眼,遗憾地说:“可惜了,这么多牺牲的战士,我们连他们的遗体都来不及掩埋,就要撤退了。”说到这里,他转身命令站在后门的西多林:“西多林,你到下面去找那两个连的连长,让他们停止打扫战场,立即带领部队撤下来。”

    半个小时后,我们开始撤退。

    警卫连战士乘坐的卡车被腾了出来,用来运输第229师的伤员,而他们和普通的步兵战士一样步行,跟在车队的后面,缓缓向东撤去。

    崔可夫把班杜林叫上我们的车,准备一起走。没想到司机刚要开车时,我们的车却被几名战士拦住了。只见一名头上缠着绷带的上士情绪什么激动,一个劲地要往我们车前扑,后面有名战士使劲地拉着他的手臂,另外两名战士肩并肩地挡在了他的面前,旁边还站着名少尉,好像正在极力地劝说着他。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不禁一紧,心说难道遇到兵变了?这么一想,我不禁握紧了手里的冲锋枪,手指搭在了扳机上,准备等那名战士扑过来欲行不轨的时候,好果断地开枪射击。

    前面的动静惊动了车上的崔可夫和班杜林。崔可夫皱着眉头对我说:“奥夏宁娜,你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是!”我答应一声,推开了车门,刚想下车时,听见坐在后排的班杜林说道:“司令员同志,我也去看看,毕竟这些都是我的部下。”

    有了班杜林一起,我对妥善处理此事,也多了几份信心。我提着冲锋枪,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大声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原本站在旁边的少尉连忙喊了声:“立正!”那三名在拦阻上士的战士赶紧松手,转身立正,跟在少尉一起向我敬礼。而那名上士则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我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的上士后,把注意力移到了少尉的身上。

    “报告奥夏宁娜中校,”少尉礼貌地回答说:“是这样的,上士参加了今天的阻击战,在战斗开始后不久,他就因为负伤被送下了阵地。当看到他们连队的指战员们都牺牲了,连遗体都没来得及掩埋,部队就要转移,他就哭了起来,说他的连长和那么多的战友都牺牲在这里,他不能丢下他们离开。”

    “上士同志,你是男子汉,不是娘们,别坐在地上哭,给我站起来。”班杜林走到我的身边,冲着坐在地上哭的上士严厉地说道。

    上士连忙站起身来,向我和班杜林敬礼后,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报告指挥员同志,我连队里的指战员们都牺牲在这里,连遗体都没来得及掩埋。我不能丢下他们向后逃跑,我要留下来,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

    听到上士这么说,我只觉得鼻子一阵阵发酸,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我走到上士的面前,把一支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道:“上士同志,你的战友们的鲜血是不会白流的。撤退,是上级下达给我们的命令。我们暂时的撤退,是为了补充休整恢复部队的战斗力。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重新打回来的,到时候你就有机会为你的战友们报仇雪恨了。”

    “奥夏宁娜中校,”上士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大声地说道:“我相信您的话,我一定服从命令,跟随部队向后转移。”

    看到上士不再钻牛角尖,我心里感到了一丝欣慰。不过我接下来非常好奇地问道:“上士同志,你和少尉都认识我?”

    “是的,中校同志。”上士和少尉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认识您,因为您曾经和我们英勇的师长萨任上校并肩战斗过!”

    我和班杜林并肩往吉普车走的时候,他低声地对我说:“中校同志,您真不简单啊,三言两语就把那名情绪激动的上士说服了。您有没有考虑过,转行到一名政工人员?”

    政工人员?!开玩笑,我最反感的就是政工人员,要是让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还不如杀了我更省事。但这些话,心里想想可以,但却不能说出来,于是我含含糊糊地对班杜林说:“政治部主任同志,我还是喜欢在战斗部队里当一个冲锋陷阵的指挥员。”

    我们上车时,崔可夫看到班杜林一脸失望的样子,好奇地问他:“班杜林同志,怎么了?看你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

    班杜林苦笑一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本来想劝说奥夏宁娜中校转行当政工人员,没想到被她拒绝了。”

    崔可夫听完呵呵一笑,说:“我还是觉得奥夏宁娜在战斗部队里担任指挥员,比当政工人员更合适。”

    当我们的吉普车经过那几名指战员的时候,他们排成了一列异常整齐的横队,站在路边,抬手向我们的吉普车敬礼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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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八八章 车中闲谈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我听见坐在后排的崔可夫和班杜林像两个老朋友似的聊开了天。

    崔可夫试探地问道:“班杜林同志,我前段时间去过几次第229师,但是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新调过去的吧?”

    崔可夫的这个问题,也引起了我的好奇,要知道前段时间我还在第229师时,发现师级指挥员就只有萨任上校一人,别说政治部主任了,就连师政委都没有。后来还是遇到来自方面军政治部的营级政委潘琴科,师里才有了个临时的师政委。

    班杜林沉默了片刻,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是萨任师长的老战友,早在他还是团长时,我就是他的政治部主任。当我们师接到最高统帅部的命令时,很多部队还没来得及收拢,为了不贻误战机,经过师党委会研究后,决定由师长萨任同志先带五个营进入指定位置,而我和师政委特鲁宁同志,则等剩下的四个营集结完毕后,再赶到战场和师长汇合。”

    崔可夫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嗯,这个情况我了解,第229师进入战场时,全师只有五个营的兵力,却要防御宽度达到十五公里的区域,实力是弱了点。假如九个营都同时到达,并配备了足够的反坦克力量,那么你们师就可以固守在有利阵地上,可靠地保护第62和第64集团军的结合部,制止敌人向第62集团军的侧翼和后方实施突击。”

    班杜林苦笑着回答说:“我们师当时是部署在哈尔科夫方向,以预防该地区的敌军北上攻击莫斯科,可谁也没有料到,敌人的真正进攻目标是斯大林格勒。师长带着五个营开拔后,我们光收拢剩下的四个营,就花去了两天的时间。等部队集结完毕,要出发了吧,负责铁路调度的军运指挥员却告诉我们,因为要开拔到顿河流域的部队很多,再加上敌人的飞机不停地轰炸铁路线,我们师要想乘车的话,起码要等上一个月。军情如火,我们可没有时间等上一个月,所以采用步行的往这里的战场赶来。虽然我们紧赶慢赶,但还是用了将近十天的时间才到达战场。这个时候,师部已经离开了原来的战斗位置,渡过顿河,往斯大林格勒的方向退却了。于是我们又渡过顿河,沿路打听着找到了师部所在地,和萨任上校会师。”

    “班杜林同志,”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我前几天也曾在第229师待过,当时从方面军政治部来了一位特派员,被萨任上校任命为代理政委,如今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班杜林看着我,回答说:“奥夏宁娜中校,你说的是营级政委潘琴科同志吧?”见我点头表示肯定,又接着说,“我和特鲁宁同志回到师里后,政委自然就是特鲁宁,而潘琴科这位代理政委,就成为了师里的副政委。”

    听到萨任上校对潘琴科的安排,我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至少他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立马就感觉在心理上和他又亲近了许多。

    “班杜林同志,”崔可夫又开口说道,“既然你和萨任上校认识了很长时间,能给我讲讲你对萨任的个人看法吗?”

    班杜林爽快地点点头,说道:“可以的,司令员同志。反正我们还要做很长时间的车,就让我给你们讲讲我和萨任上校之间的故事吧。

    1939年下半年,我从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我被分配到他的团里去任职。当时萨任师长还只是一名中校团长,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一个既没有工作经验又没有战斗经验,只会耍嘴皮子的政工人员,所以我报道时,他只接过介绍信看了一眼,便扭头问坐在旁边的团政委特鲁宁:‘政委同志,我们团里还有什么空闲的职位吗?’

    特鲁宁还算友好,过来和我主动握手后,才回答说:三营刚补充完毕,缺一名政治副营长,可以让班杜林同志担任这个职位。

    萨任同志听完,看了我半天,勉强同意了政委的提议。于是就这样,我到了三营担任政治副营长的职务。我到营里不到半个月,部队就被抽调到了列宁格勒,参与对芬兰的作战。

    司令员同志,您应该知道,芬兰的冬季蛮长而严寒,风大雪多,气温常年在零下30~40度以下。战争爆发时,正逢全年中昼间最短的季节,漫长的黑夜极大地限制了我军航空兵优势的发挥。战争开始时正赶上一场大雪,战区积雪深达一米,给我军的行动带来了极大不便,却给擅长滑雪的芬军提供了一显身手的机会。……”

    崔可夫听到这里,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有些不耐烦地说:“芬兰的地形怎么样,我们心里都明白,我曾经在苏芬战争中指挥过集团军。你还是直接说重点吧。”

    “我们团的任务是进攻卡累利阿地峡的曼纳海姆防线,由于敌人的防线有完整的防御工事体系,它由纵深约90公里的3道防御地带组成。各道防御地带均依托湖泊沼泽等天然障碍物,构筑有大量永备发射工事和土木火力点,另有近千个地下暗堡,并以堑壕和交通壕相沟通。面对如今坚固又易守难攻的工事,我们团前后发起的几次攻击都没有奏效,反而伤亡累累。当一营二营的进攻再度受挫,被迫后撤的时候,防线上的芬军趁机发起了反突击,企图一举突破我军的阵地。就在这时,我带着新组建不久的三营冲了上去,和敌人展开肉搏近战,经过一番恶斗后,我们全歼了这股敌人。

    当打扫战场时,萨任和特鲁宁来到了我们中间,对我们营所取得的战果大加赞誉。在这一刻,我才第一次看到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经过这次战斗,我所承担的工作,也由原来救助伤员、运送物质、打扫战场这类的工作,变成了负责全营的政治宣传,并有资格参与作战计划的制定。”

    “萨任上校是一个屡立战功的英雄,但他的缺点也不少。我不止听一个人说过,他的脾气暴躁,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崔可夫忍不住又插嘴,发表了自己对萨任的一点看法。

    “是的,司令员同志。到团里以后,我就听不少人说他的脾气古怪,但在真正接近后,却发现他还是有很多优点。虽然他有时很粗鲁,经常在制定作战计划时,冲着自己的部下大发雷霆,跳起脚来发脾气。但是等事情一过,他又会让被他骂的狗血淋头的部下道歉。

    在战斗中,他也有缺点。只要在打仗的时候,遇到了前面的情况不妙时,他就会对特鲁宁说: ‘政委同志,这里交给你了,我到前线去看看。’说完,就带着几名警卫员,跑到战场最激烈、最危险的地方,甚至和敌人面对面地交火。

    不可否认,他的这个作战特点,自然会给第一线的指战员们增添无限的力量和勇气,能够使最危险的阵地稳定下来,或者使最难攻克的阵地被我军突破。可是他忘记了他是指挥员,应该留在指挥部里统筹全局,而不是像普通战士那样去冲锋陷阵。他的这个缺点,如果是当连排长的时候,还不显得怎么明显;等他指挥一个团,一个师的时候,就显得越发危险了。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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