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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部分

盛唐风流-第490部分

小说: 盛唐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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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尔?引弓投效武后已久,自是清楚武后的性子,哪敢有甚自矜之心,忙不迭地一躬身,赶忙出言表忠道。
“嗯,这话本宫爱听,说罢,程、李二将确实可用否?”
对噶尔?引弓的表忠,武后心中未必便信,可脸上却是作出了副受用的样子,点了点头,抚慰了噶尔?引弓一句,而后便即转入了正题。
“回娘娘的话,末将已试探过多回,应该是可用无虞!”
噶尔?引弓此番随军出征的根本用意不在于搏取战功,而在于考察可为武后所用之将领,程务挺、李多祚二将之所以能被调入羽林军任左右大将军,全是出自噶尔?引弓的举荐,此际事已定局,噶尔?引弓就算心中再有疑问,那也不可能说出打自己脸的话来,当然了,为了保险起见,他也没敢将话彻底说死。
“应该?嗯……”
武后乃是心细如发之人,噶尔?引弓话里的不确定虽轻,却又哪能瞒得过她,这一听噶尔?引弓如此说法,眉头立马便扬了起来,语带不悦地吭了一声。
“娘娘明鉴,末将确可担保程、李二位将军皆是忠心耿耿之辈,然,这只是末将一人之判断,实不敢为娘娘越俎代庖,这一条还请娘娘圣察。”
这一听武后语气不对,饶是噶尔?引弓胆大包天,却也有些吃不住劲了,忙一躬身,紧赶着出言解释了一番。
“哦?圣察么?那爱卿就说说本宫这个圣察又该是如何个圣察法?”
武后之所以同意了噶尔?引弓的举荐,将程、李二将委以重用,固然是对噶尔?引弓的眼光有信心,可未尝不是武后手下没得用之武将的缘故,在她看来,程、李二将若是能用,自是皆大欢喜之事,若是不能引以为用,却也无妨,找个借口外调了去也不是啥难事,左右如今羽林军之事务都是武后说了算的,正因为此,如何考察一下二将的忠心程度也就是件相当必要之事了的。
“回娘娘的话,末将倒是有个主意,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噶尔?引弓敢于推荐二将,自然是有着一定的把握在,同时也早就想好了考核之道,此际,面对着武后的逼问,自是毫不慌乱。
“讲!”
武后饶有兴致地端详了噶尔?引弓好一阵子之后,这才一挥手,从口中吐出了个字来。
“诺,未将以为当……”
一听武后开了金口,噶尔?引弓自不敢怠慢了去,忙组织了下语言,将心中谋算的试探之策尽皆道了出来。
“嗯,就且如此办了去也好。”
武后并未立刻对噶尔?引弓所献之策加以点评,而是默默地寻思了良久,这才给出了个肯定的答案。
“诺,末将遵旨!”
面对着心机深似海的武后,饶是噶尔?引弓生性胆大,却也不免有些忐忑的不安,直到武后首肯了其之建议,这才暗自松了口大气,紧赶着躬身应了诺。
“越王上本为其三子求为唐州(治所在今之驻马店)刺史,爱卿对此有何看法么?”
武后交代完之后,并未再就二将之事多加啰唣,转而问起了越王为子求官一事。
“回娘娘的话,此居心叵测之本章也,相、陈二州已在越王之手,中间仅隔着唐、蔡二州,若是唐州入其手,则相州大军随时可直扑洛阳,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噶尔?引弓对越王素无好感,自然不会替其美言,而是直截了当地指出了越王此举背后的阴暗用心,当然了,噶尔?引弓敢这么说,那是因为其知晓就算他不说,武后也一定能看穿此点,他实无必要为越王缓颊。
“嗯,李温其人如何?”
武后并未点评噶尔?引弓的进言,而是眉头微微一皱,接着往下问道。
“庸才!”
噶尔?引弓与李温并无深交,也就是此番一道出征,稍有接触罢了,可以噶尔?引弓之能,却是轻易便看透了李温草包的本质,毫不客气地便为李温打上了一个无能的标签。
“嗯,本宫知道了,尔这就去安排程、李二将之事好了。”
武后默默地点了点头,但并未就越王为子求官一事发表看法,而是神情淡然地下了逐客令。
“诺,末将告退!”
噶尔?引弓之所以投效武后,并非真是想着帮武后谋取大唐之基业,只要能报得国恨家仇,就算大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与他也无甚关系,实际上,若是大唐真的天下大乱,噶尔?引弓只会欢迎,绝不会反对,此无它,大乱之局面有利于其复国之大计耳,此际见武后不想表态,他自是懒得追问,更不想进一步进谏,恭谨地应了一声之后,便即匆匆退出了偏殿,自行赶往羽林军办公处去了。
“嘿!”
噶尔?引弓去后,武后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在殿中默默地沉思了良久,末了,发出了一声意味莫名的冷笑,而后霍然起了身,一拂大袖子,缓步走出了偏殿……
第七百八十一章摩擦(下)
南校场,顾名思义就是位于洛阳城南的演武场,面积倒是不小,足足有十倾方圆,在这寸土寸金的洛阳城中,也就只有皇家才有这么个魄力将如此大的一块空地划为军演场所,当然了,这军演场大是大,可对于骑军来说,却又不免小了些,集团冲锋的演练压根儿就没有施展的空间,也就只能做些分组练习罢了,此际,就正有一支骑军在此进行着操演,但见十人一组的小队在场上往来驰骋,尘土飞扬间,杀气冲霄而起,当真好不威武!
“方小山,你怎么带的队伍,给老子加速,再这么磨蹭,军棍侍候!”
尽管场上驰骋着的骑军小队威风十足,可虎贲率大将军张明武却显然并不满意,板着脸,冷声怒吼了一嗓子,登时便吓得正有心耍宝的队正方小山一个激灵,赶忙呼喝着指挥手下众军打马加速不已。
“哼!”
秉承河西军的传统,张明武治军素严,甚至到了有些苛刻的地步,自是看不惯方小山的散漫,哪怕其人甚得太子的宠信,张明武也没给其甚好脸色看,一声冷哼里满是不满之意,当然了,倒也不完全是冲着方小山一人去的,更多的则是在不满手下将士如今的精神状态——河西军素来以强悍而著称,奈何如今调入宫中已有数年,限于场地以及职责的缘故,训练难以有个持续性,而今的战力比起从前来说,很明显地差了一筹,这令张明武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轰轰……”
就在东宫亲卫们操练正酣之际,一阵隆隆的马蹄声突然暴响了起来,旋即便见一支数千人的骑军策马狂冲进了南校场中。
“嗯?”
听得响动,张明武飞快地抬眼看了过去,一见是来的是羽林军,不由地便是一愣,眉头立马便紧缩了起来——洛阳城中只有一个校场,东宫卫率与羽林军都有使用权,只是往日里羽林军军纪散漫,从无早起训练之传统,这南校场基本就属东宫诸卫率独享,而今,羽林军突然大至,其来意自是颇为的可疑。
“传令:整队!”
不管羽林军要作甚,张明武都不想与对方起冲突,略一沉吟,便即发出了收兵之令。
“呜,呜呜,呜呜呜……”
张明远号令一下,紧跟在其身后的传令兵立马吹响了收兵号,凄厉的号角声中,正散开训练的东宫将士飞快地纵马回归了本队,数息间便已列好了戒备之阵型,冷眼观望着耀武扬威而来的数千羽林军骑兵。
冲在羽林军最前头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络腮胡将领,一身亮晃晃的明光铠,手持长马槊,浑身上下杀气萦绕,显然不是良善之辈,这人正是新任左羽林军大将军程务挺——程务挺,其父为唐初名将程名振,洺州平恩(今河北曲周东南)人,以勇力闻名,自幼便随父征战辽东,在灭高句丽的数番大战中,皆立有不小的功劳,其父死后,接任辽东都督一职,此番剿灭突厥叛乱之战后,奉旨率五千铁骑进东都,为朝中炙手可热之新贵。
“列阵!”
程务挺虽一向在辽东任职,可对于河西军的威名却是闻名已久了的,此际见东宫卫率整军如此之快,所布之阵型又是如此之严整,双眼立马便眯缝了起来,但并未多言,而是一挥手,高声下了将令。
辽东军也以善骑射而闻名,也都是百战之雄师,布阵的速度自是不慢,但听一阵马蹄声暴响中,数千正疾驰的骑兵瞬息间便已停顿了下来,飞快地列好了迎敌之阵型,数千人马静立不动,虽无言语,可杀气却是瞬间冲霄而起了的。
两支铁骑兵力虽有差别,可就气势而论,却是相差无几,这一对峙之下,空气里的火药味自是足得很,大有一言不合便开杀之意味。
“去,告诉对面的家伙,这场地我羽林军征用了,让他们滚!”
尽管惊讶于东宫卫率的军容之严整,然则受了密令而来的程务挺却并不打算与东宫卫率军和平共处,两军对峙了片刻之后,程务挺已是不耐地撇了下嘴,一挥手,冷声下了令。
“对面的人听着,此处已被我羽林军征用,闲杂人等即刻退出,若不然,军法从事!”
程务挺命令一下,自有一名嗓门洪亮的亲卫策马冲出了本阵,耀武扬威地呼喝了起来。
“放屁,此乃公用之校场,何时成了你羽林军私用之场所!”
“滚你娘的,讨打么!”
“杂碎,没教养的狗东西,滚!”
……
东宫卫率军原本乃是李显的亲卫军,乃是从河西数万精锐里选拔出来的百战之士,又曾受李显的亲自调教,个个身手不凡,向来就是傲气之辈,哪能容得羽林军如此放肆,不等主将张明远开口,尽皆愤怒地喝骂了开来。
“嗯!”
众将士们可以大肆发泄,可张明远身为主将,却是不敢莽撞行事,尽管心中也是恼火异常,可到底没失去理智,明知道对方这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自是不愿真与对方起了冲突,这便一扬手,冷哼了一声,止住了手下将士们的怒骂,脸色阴沉地咬紧了牙关。
打是肯定打得赢的,别看羽林军兵强马壮,兵力比之东宫卫率军要多了一倍,可就装备而论,却是差得老鼻子远了——东宫卫率每名士兵都装备有火铳、连环弩等犀利武器,比之羽林军所配备的弓箭不知要强出了多少倍,更别说东宫卫率军中武艺高强者众,双方当真交手的话,张明远有十足的把握全歼对方,奈何这仗却是打不得,甚至不能与对方发生冲突,不为别的,只因对方乃是天子亲军,真要是跟对方起了冲突,不管对错,也不管打不打得赢,到了末了,吃亏的只能是东宫卫率,这完全是格局使然,张明远虽不甘,却也无奈得很。
“左转,撤!”
尽管心中怒气勃发,可张明远还是咬着牙,下达了撤军之令,而后狠狠地瞪了程务挺一眼,率军便欲离开南较场。
“鼠辈,滚喽!”
“哈哈……,无胆鼠辈,妄称强军,见了我等,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无趣,无趣!”
“孬种,一群废物!”
……
东宫卫率军已是做出了退让,可有心生事的羽林军却是兀自不肯罢休,哄笑怒骂着,极尽挖苦之能事,顿时便令东宫卫率将士们全都气得怒火中烧不已,奈何主将不下令,却是谁都不敢妄动,只能是咬着牙,默默地向大门处策马行了去。
“嗯!”
眼瞅着东宫卫率军要走,受了密令而来的程务挺自然不肯放过,一挥手,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旋即便见一小队羽林军将士策马冲出了本阵,不管不顾地便向东宫卫率军的行军队列冲撞了过去。
“该死的狗东西,欺人太甚,弟兄们,干翻他们!”
这一小队羽林军官兵冲撞的正好是方小山的那一队官兵,这一见羽林军如此蛮横,方小山登时就怒了,也不等张明远下令,大吼了一声,一拧马首,率部便是一个急转,毫不示弱地迎上了冲撞而来的羽林军官兵。
“噗嗤,噗嗤……”
双方之间的距离本就近,这一对冲之下,不等张明远反应过来,双方已是交上了手,尽管都是拿着连鞘刀对劈,可胜负却是很快便分了出来——冲来的一百二十余骑羽林军官兵超过半数滚落了马下,而迎战的一百二十余东宫卫率军不过只有区区十余人落了马,双方之高下不辩自明。
“该死,鸣枪!”
张明远也是血勇之辈,先前忍气吞声并非怕了对手,而是不想给李显惹出麻烦罢了,此际见己方已是退让了,而对方还如此之蛮横,心中的怒气自是再也按捺不住了,黑着脸便断喝了一声。
“呯,呯……”
将令一下,两千五百东宫卫率军官兵齐刷刷地掏出了腰间的火铳,朝天发射,硝烟弥漫中,一阵密集得有若炒豆般的枪声暴然而起。
震耳欲聋的枪声一响,羽林军官兵胯下的战马大半受了惊吓,原本严整的阵型顿时便是一片大乱,而东宫卫率军将士胯下的战马早已习惯了枪声,基本不受太多的影响,仅仅只是微有骚动而已,毫无疑问,若是此际双方交手,羽林军已是败局难逃。
“撤!”
震慑住了羽林军之后,张明远并未进一步出击,而是一拧马首,率部急速冲出了南校场的大门,沿着南大街急速向东宫赶了回去,哪怕是惊扰了沿路的百姓,却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因此事一出,后果已是难料,他必须尽快将事情的经过报告到李显处。
“废物,一群废物!回宫!”
羽林军这一阵大乱可不是那么好控制得住的,明明瞅见了东宫卫率的撤退,却根本无力加以阻拦,直到东宫卫率军都已是去得远了,羽林军将士这才勉强将受惊的战马安抚了下来,其间也不知有多少官兵被惊马拱落了马下,这等情形一出,当真令程务挺恼火得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也无心再在此处多呆,怒骂了一声之后,便即率部也冲出了南校场,急若星火地向皇城方向飞奔了去……
第七百八十二章弹章如潮(上)
李显一向习惯早起,哪怕最近睡眠较差,精神颇有些不佳,可还是天不亮就起了,练了几趟拳脚之后,匆匆用了些稀粥,便即踱步向前殿的书房行了去,脸色虽平静,可脚步却明显比往常沉重了几分,显然心事不少。
高宗的身体是真的垮了,这一中风之下,已是彻底瘫痪在床,再无站将起来的可能性,病情比前世李显所知道的要更重了几分,可具体说到何时会大行,却依旧难说得很,太医院那头也没个准确的定论,或许半年,也或许三年,这就给李显出了个天大的难题——时间若是在一年之内,李显丝毫无惧,就算武后与越王彻底联手,李显也有着绝对的把握碾压二者,可时间若是超过了两年,事情可就要复杂了许多,毕竟如今高宗已是完全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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