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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部分

上品寒士-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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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便去世了,但现在三年过去了,谢万还健在,上次听谢道粗说她四叔父谪居乌衣巷时曾想服散解忧,是谢道旭谏止的,谢道棍对五石散的态度受陈操之影响很大,可以说是陈操之延长了谢万的寿命
    桓温颇感振奋道:“汝乡肚子恭亦言祖某寿在耳顺之外。今操之亦言,如此说祖某尚有十年寿算。此十年,柜某定要为柜氏打下坚实基业,操之其助我乎?”
    陈操之拱手道:“自当追随柜公。”
    桓温捋须大笑。说道:“桓某与操之具有时不我待之感啊,操之今年二十矣,陆氏女苦等操之,操之要娶陆氏女,就得成就非常功业,操之其勉之。”
    陈操之微微而笑。心道:“等你桓温做了皇帝再逼陆氏嫁女于我吗,那要等多少年?”
    桓温道:“操之前言静观秦燕相斗,而我坐收渔翁之利,此言虽有理,但我不能坐等。江东所缺者,战马也,燃溅欲以西府新炼兵器向符典换马,与符典联合抗衡鲜卑慕农。聊三以为可行否?”
    陈操之心道:“这样一来,历史进程或许会大大的改变了。”应道:“祖公所谋深远,我料苻坚会答应与桓公连横抗击慕容燕。”
    “好!”桓温击掌道:“就请操之为使臣出使氐秦,可乎?”
    陈操之与座上躬身道:“不敢辞。”
    狂温眼露赞赏之色,说道:“我已秘密遣使与苻坚联系,看其意下如何?本月底当有回复,然后操之正式出使氐秦,当然要以朝廷的名义,操之是我西府操吏,以西府参军身份出使氐秦不大适合,品秩亦偏低,不足以壮操之行色,我将表奏朝廷,另行任命,如此,操之越级擢升,才能堵朝中非议者之口。”
    又议良久,陈操之请辞。桓温道:“操之且慢小妾倾倾知操之归来,要来拜见,已等候多时了。”
    陈操之眉头微微一皱,半年不见李静妹,刚回到西府,这女子就又来了,但又没有理由不见。
    素白长裙的李静妹翩然而入,先向桓温万福,然后拜倒在陈操之座前。口称:“弟子李静妹拜见陈师。”即有侍女捧上新年拜师礼,皆是蜀中名贵物产。
    桓温说道:“操之不必推辞,这些物品俱是蜀人重义,倾倾离蜀十五载,还有人每年来拜见送礼。”看来桓温是知道李静株与蜀人有联系的。
    李静妹道:“难得见到陈师,机不可失,妾身要向陈师请教了。”即命侍女取竖笛来,吹了一曲《长清》,这支曲子去年陈操之赴会稽土断之前李静妹还只能吹的断断续续,有些高音和低音吹不出来。而现在,竟吹得宛转有致,悠呜可听一
    桓温顾而乐之。待李静妹一曲吹罢,说道:“倾倾每日习练此曲,颇费苦功,操之以为她吹奏的如何?”
    陈操之自然要夸赞一番。指点一些曲谱给李弃妹。然后告辞出将军府。
    陈操之回到凤凰山窝所。邻舍的谢道辊请他过去小宴,陈操之独自一人踱了过去,谢玄已先在,三人便饮酒叙话,谢玄听陈操之说了将出使氐秦,对谢道粗道:”果然不出阿姊所料,子重将为柜公行使合纵连横之计。”
    谢道韫横了弟弟谢玄一眼。这里虽然都谢氏旧人,但阿遏在乎重面前称呼她为阿姊,让她有些不快。
    却听谢弃又道:“子重既为正使出使氐秦,我阿阿兄可为副使。
    陈操之看了谢道耙一眼。说道:“此去长安,往返五千里。没有半年回不来,英台兄一英台兄毕竟体弱,恐难胜任。”
    谢道辊神色淡淡的不置可否。陈操之这明显是认为她是女子之身不宜出使嘛,虽然意含关切,但非谢道猛所喜。
    谢玄亦不再多说,心里已有了计较,午后,谢玄不与谢道褪商议。径去拜见桓温,为其姊谢道猛请命,随陈操之一道出使氐秦,在谢玄看来,出使氐秦固然有风险,但可让阿姊与陈操之共患难,日久见真情,如此。阿姊与子重的情感就完全不是那花朵般娇柔的陆氏女郎能比的一
    桓温听罢谢玄所言,心里大诧异,谢玄这么做当然是想撮合其姊谢道粗与陈操之的婚事,看来谢氏族人是同意谢道褪嫁给陈操之的了,现在的问题是陈操之对陆氏女郎一片痴心
    谢玄道:“祝参军才识柜公深知,与陈操之联袂出使,可奏大
    桓温沉吟不答,出于某种考虑,他虽然明知谢道辊是女扮男装,却依然征召其入西府,但遣一个女子出使他国,这太匪夷所思,万一露馅,有损国体,亦必累及陈操之。踌躇道:“待我熟思之,明日再是”
    谢玄辞出后,桓温独自摇头哂笑,咄咄自语道:“真是怪哉,谢幼度竟要让其姊随陈操之出使符秦,嘿嘿,谢家女郎真是非陈操之不嫁了吗”又道:“等下传陈操之来,问他意下如何?”
    小门边、素帘外的李静妹目瞪口呆,她素来喜窃听桓温与人密谈,早知桓温有反志,更未想到今日会听到这样一个奇闻,那西府参军祝英台竟然是谢玄之姊,谢玄之姊还能有谁,当然是号称大晋第一名暖的谢道猛了,原来这谢道辊竟是痴恋陈操之
    李静妹惊奇之下,妒意横生。唇边颊上却浮起魅惑的笑意。
五十七、君子轻色
    5灯时分。少年沈赤黔来到凤凰山,向陈操之请教经史峰。沈赤黔对正始玄学不感兴趣。他爱读史论和兵书,谢道韫、谢玄都喜这少年好学
    陈操之翻开一卷《左氏春秋》,准备开讲鲁庄公十年的齐鲁长勺之战,忽想起一事,掩卷道:“赤黔,我奉桓公之命,将于下月出使氐秦,汝父现在洛阳,正是我必经之所,汝可有家书要我带去?。
    沈赤验一愕,随即大喜,长跪道:“陈师,请一定带赤黔同往,赤黔与父分别一年余。甚是思念。”
    陈操之摇头道:“你还年幼,此去长安路远山遥,又且敌国纷争,行路艰难,我不能带你去
    沈赤黔恳求道:“陈师,赤验十六岁,已经是成年丁壮,陈师也看到了,赤黔身强体健、弓马娴熟,绝不会拖累陈师的,而且赤黔有八名私兵,俱是百人敌。必要时可助陈师一臂之力,请陈师怜惜赤验一片孝心,带赤黔北上。”
    陈操之看着眼前英气勃勃的沈赤黔,略一思忖,说道:“也罢,明日我向桓大司马禀报一声,到时你就随行吧。”
    沈赤黔大喜,稽首于地,深谢陈师。
    左朗带着一名大将军府小吏进来见陈操之,说大司马请陈参军入府议事,陈操之便跟随那小吏去城西大将军府,在那素帷静室见到桓温,施礼毕,桓温即道:“祝参军欲为副使随你出使氐秦,操之意下如
    陈操之墨眉微蹙。问:“是祝参军向大司马请命的吗?”
    桓温道:“谢司马举荐祝参军,认为祝参军可为汝的力臂助。
    陈操之心道:“谢道韫诚然大才,会稽土断助我实多,与她相处,机智才辩,时时砥砺,真乃赏心乐事,但我此去长安,兵荒丐乱,她一女子如何犯此风险。而且她有时还骑不得马”说道:“祝参军报国之心可嘉,但操之以为,祝参军体质文弱,出使长安,深入敌国数千里,艰难险阻。非会稽土断所能比,愚意祝参军不宜出使。伏望大司马裁夺。”
    桓温听陈操之这样说,心道:“陈操之心志坚定,看来还是一心要娶陆氏女的,而且女子出使诚不宜也,操之识得大体。”点点头,问:“那操之愿以何人为佐贰?”
    陈操之道:“不需副使,只要吾弟陈裕领三百人随行即可。”
    桓温问:“汝弟现任何军职?”
    陈操之道:“为百人屯长。”
    桓温道:“吾侄桓石虔数言汝弟陈裕有大将之材,既如此,那就让陈裕随你出使,历练一番。”又道:“屯长军职太低,亦不便统领三百人,明日我命桓石虔擢升陈裕为千人部曲督,挑选三百西府精锐随操之北上。”
    陈操之甚喜,部曲督算是军中的中级军阶了,再往上便是有品秩的军司马,冉盛从军未满一载,这已经是越级超升。
    陈操之又说了沈石黔随行之事,桓温自无不允。
    亥时初,陈操之向桓温告辞,桓温命其第三子桓歆代他送陈操之出府,桓歆却禀道:“爹爹。母亲听说陈参军在此,想见一见陈参军。”
    这夜里去见南康公主,陈操之颇觉尴尬,眼望桓温
    桓温哈哈大笑。说道:“老妻南康在瓦官寺看了操之的佛像壁画,顿起皈依之心。回到姑孰就设下佛堂,每日诵经不般,操之精于释典,为支道林、堑法汰两大高僧盛赞,老妻想必是要向操之请教佛法吧。”
    桓温知道老妻南康公主很想把女儿桓幼娥嫁给陈操之,上回在建康便托郗超试探陈操之之意,陈操之婉拒。南康公主却不死心,反正她女儿桓幼娥新年才十一岁,陈操之间等个两年娶不到陆氏女郎,自然要另娶,那时桓幼娥就有十三、四岁,可以议婚了,男子比女子年长十岁算不得什么
    而在桓温看来。陈操之虽然门第低微,但人才实在出众,若陈操之肯舍陆氏女而做他龙亢桓氏的佳婿,桓温自是乐见其成,无论陈操之与陆氏或者谢氏联姻。桓温都是不大放心的
    这时,南康公主带着幼女桓幼娥和几个仆妇侍女过来了,李静妹亦跟在一边,入静室坐定。南康公主笑眯眯打量陈操之,对桓温道:“老奴,汝征召陈郎君入西府。可谓英明之举。”
    所谓集奴。就是老家伙、妻东西之谓也,两晋时礼法废弛,人多以放诞为清高,葛洪《抱仆子外篇》有载:“其相见也,不复叙离阔,问安否,宾则入门而呼奴,主则望客而唤狗,其或不尔,不成亲至,而弃之不与刀儿;及好会。则狐蹲牛饮,争食竞割。掣拨淼擂。无复廉片。”同此者为泰,以不尔者为劣,终日无及义之言,彻夜无筏规之益,诬引老庄,贵於率任,大行不顾细礼。至人不拘检括,啸傲纵逸,谓之体道。
    南康公主司马兴男自桓温专宠李静妹之后,就专以老奴来称呼桓温,既是昵称,亦是怨言,桓温无可奈何,敬而远之可也,这时听南康公主在陈操之面前又叫他老奴,有些不悦,说道:“陈参军是崇儒守礼之士,其纯孝之名天下知闻,我征其入西府有何稀奇。”起身道:“操之少坐,我去也。”拂袖径去。
    南康公主冷笑一声,看了看李静妹,说道:“你也去吧。”
    美艳不可方物的李静妹笑吟吟道:“妾身是专陪公主殿下来看江左卫阶的,如何就去!”
    南康公主爽直,李静妹这么说。她倒是无话可说,转头看着陈操之,神态和蔼起来。问陈操之一些家常琐话,她身边跪坐的那个垂彗女童目不转睛盯着陈操之,这女童就是桓幼娥,细眼阔嘴,鼻子高挺,与其母南康公主颇为相似,桓幼娥与润儿同岁,但与娇美可爱的润儿相比,桓幼娥就显得太粗坯了。
    南康公主问了很多陈家坞的事,又问陈操之与陆氏女郎的事,陈操之虽觉尴尬,但还是表明了自己非陆葳蕤不娶的态度,免得这南康公主要把十一岁的女儿许配给她。
    南康公主倒也不以为忤,又闲话了几句,便命桓歆送陈操之出府。
    待陈操之走后,南康公主命仆妇先带桓幼娥入内歇息,却问李静妹道:“静妹,你看这个陈操之能与陆纳的女儿成婚吗?”
    南康公主虽然不喜李静妹,但李静妹善于揣摩奉迎,颇多机智,南康公主有时会与李静妹商议一些事情一
    李静妹款款道:“听闻去年庚戌土断,陈操之与陆始长子又结怨,这还如何联姻啊。”
    南康公主点点头,又问:“若陈操之无法迎娶陆氏女,我欲将幼娥许配与他,不知能成否?”
    李静妹当然道:“公主爱女俯就。陈操之应是喜出望外才对。”
    南康公主颇有自知之明,说道:“听说那陆氏女郎极美,我女幼娥论貌应是不及那陆氏女的。”
    李静妹去年在蒋陵湖畔见过陈操之与那陆氏女郎携手同游,陆氏女郎纯美如仙,让自负美色的李静妹都生了妒意,心道:“桓老贼与司马兴男都貌丑,哪能生得出什么俊美儿女,陈操之娶不到陆氏女,也可娶谢氏女,哪会等桓幼娥那黄毛丫头”。口里道:“大将军常常赞陈操之乃有德君子,既是有德,必不重色。幼娥娘子虽不甚美丽妖娆,但亦是正大庄容,岂会配不上陈操之耶”。
    南康公主连连点头,自回内院歇息。
    李静妹独自在灯下沉思,心想:“桓老贼既察知那祝英台是谢氏女郎装扮的,何以征召其入军府?这可真是费解!不过这谢道韫实在是胆大;为追求陈操之竟跟到西府来。桓老贼今夜召见陈操之,定然是问陈操之是否愿意以谢道韫为副使。嗯,就不知陈操之是如何回答的?此事过几日便知又想:“我既知谢氏女郎的秘密,该如何利用呢?而且这秘密桓老贼也是心知肚明的,若谢道韫身份败露,陈郡谢氏声誉肯定受损,但对陈操之似乎影响不大,不过那陆氏女郎得知这事定然会伤心的,能以此事要挟陈操之吗?此事不能急。我要让陈操之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
    亥时末,陈操之回到寓所。听的邻舍的谢道韫在鼓琴,正是《流水》曲,便立在门前静听,待琴曲终,乃叩门入内,向谢道韫说了方才桓温征求他意见之事,谢道韫说了一句:“阿遏多事。”心里却是啾然不乐,半晌方道:“我或可治一县、治一郡,但军旅之事诚非我所能,我入西府只是历练而已,明年我将回建康任职。就做我三叔父的属吏吧。”
    不知为什么,静夜相对,谢道韫与陈操之都觉得有些拘谨,是因为友情不再纯粹了吗?男女之间那种知己一般的情感总是难免会滋生爱恋吸引的感觉的吧,而且对方是这般超拔出色的男子和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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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扬州吊丧
    了十二日傍晚。冉盛领着一百军十从建康回到姑孰军肿,德也跟着一起到达,同来的还有两名谢府执役,却带来一个噩耗,谢玄即将迎娶的羊氏女郎感染瘟疡,于本月初七日身故
    听到这一消息,谢玄默不作声,静静地看三叔父谢安写给他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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