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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她与光同行-第125部分

小说: 她与光同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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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保!而温浅早已知道真相,却只字不露。为什么?怕影响彼此的感情,还是为了护温雅?
    温浅也在看着她,眼神似是痛苦,又似是矛盾。
    那边元老们已嚷了起来,“樊歆,你好毒的心!温董的确有错在先,却并未得逞。但你却毫不犹豫将她推下高楼,置她于死地!”
    “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了,杀人手段、过程、动机、证人、证词,一切都明了!咱温董死的冤!死的惨!”
    ……
    一群人七嘴八舌,一个两鬓花白的元老走出来,向周身人问:“杀人行凶,按温家家法应如何处置?”
    他是温氏辈分最高者,在家族内素有威信,立刻就有人答道:“回温三伯,先杖五十,再处死刑!视情节而定是处绞死还是斩杀!”
    也有人偷偷瞟一眼上座跪着的温浅,示意道:“温三伯,眼下这年代……处私刑不好吧。”
    温三伯将声音放轻了些,“那就交给警方处理。”他瞅瞅温浅,是个试探的意思,“您觉得呢,董事长?”
    温浅缄默不语,只定定瞧着人群里的樊歆。此时温三伯又说话了,“董事长,人证物证俱在,您不能偏袒凶手,躺在灵柩里可是你亲如母亲般的姐姐啊!”
    他话落冲上前,对着灵柩三叩首,旋即仰头望天,面色决绝,“温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温焕今日冲撞灵堂,实是无奈之举,侄女温雅为歹人所害,含恨惨死,不孝子孙定要为她伸冤雪恨,不然侄女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他言毕重重磕下几个头,力度大到地板砰砰响。随着他叩头,几个世叔也跟着跪了下去,再然后更多温氏子弟刷刷跪倒下去,齐齐叩首。
    旋即温三伯站起身,朗声喝道:“温家儿郎听命!董事长已被这毒妇迷惑心智,既然他不愿为亲姐报仇雪恨,那温家的血仇就由我们来报!”
    不少人被温三伯的激昂鼓动,跟着捏紧拳头,高声大喊:“报仇雪恨!”
    温三伯随即大喊:“将这毒妇押下去,杖五十后处绞刑!”
    樊歆没有开口求救,她只是看着温浅。果然,温浅慢慢站起身,将樊歆往身后一带,说了两个字,“谁敢?”
    很轻的两个字,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散,却似含着千钧的力道,原本围着樊歆的几个小年轻立马松了手。
    温浅转过身来,视线从在场所有人身上掠过,像他声音一样清淡的眼神,却没人敢跟他对视,只有温三伯强撑着道:“董事长,温董尸骨未寒,您就放纵凶手,你对得起温董在天之灵吗?对得起列祖列宗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温浅冷冷道:“对不对得起是我的事,若遭报应,天打雷劈也是我的事。”他声音清清冷冷,却含着从未有过的强硬与决绝,容不得半点忤逆。
    “你……”温三伯气得胡须颤抖,末了他一甩手道:“好啊!老头子老了,不中用了,董事长哪里会放在眼里!好,这事我管不了,我再也不管了!”
    他拂袖而去,随着他走的还有他的直属部下与不少温氏子弟。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这阵仗——这事多半会成为烙在双方心底,加速温氏内部决裂。
    人群散了小半会后,樊歆目光还凝在温浅身上,温浅却只是背对着她,说:“你回去吧,这里不要再来了。”
    他口气从未有过的疏离,樊歆定定瞧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她脸色蓦地一白,“难道你……你跟他们一样……怀疑我……”
    温浅看向温雅的棺柩,温雅的遗体被白布所蒙,但即便隔着白布,仍能想象出那惨烈的一幕,她被钢筋整个贯穿,浑身血窟窿,脑浆迸裂,死无全尸。
    终于,温浅的声音响了起来,樊歆几乎不相信是他说出的话,可这些字落入耳膜,却无比熟悉。
    他说:“樊歆,没有人,愿意这样死去。”
    樊歆的世界轰然倒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更,以后不出意外,保证一周四更以上。
    下集提示:
    大悲大痛后的大彻大悟!
    当当当!终于要觉悟了!腾飞了!

  ☆、第120章 Chapter120 觉悟

九月的阳光倾洒在窗台,一派温煦的暖金色。
    碎花窗帘随风飘荡,窗台下坐了个女子,表情恍惚,呆若木鸡。日头缓缓从苍穹高处滑下,最终落在青黛色的山峦之间,暮色降临,房间里的光线一点点减弱,直至夜色吞噬整个视野。
    不用猜,黑暗中静坐的女子正是樊歆。
    她浑浑噩噩的日子已经大半个月了。自从温浅在葬礼上斩断两人关系后,她便进入了这种状态。最初她闹过气过,不接受他冤枉她,她甚至紧抓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可她还是没能留住他。她的五指扣着他手腕,他那双曾与她十指紧扣,教她吹口琴写曲谱的手,毫不留情掰开她的指尖,一根接一根,从大拇指到食指中指再到无名指,到最后那根小指头时,她心里仿佛有根紧绷的弦,“铮”地一声,随着他毫不留情的转身,断了。
    她心如刀绞,却仍不信他会一刀两断。此后,她还住在温宅,住在盼着他可以回来的地方。
    她想,爱情真是一件犯贱的事,明明含冤的是她,受委屈的是她,她却从没想过负气离开,她还想等他,等到澄清冤屈,他会上门和解。
    然而,他渺无音讯。
    她迫于无奈,将那个象征温家主母的镯子托人送了过去,她希望他有些什么表示,哪怕只字片语也好。可镯子送出去好些天,如石沉大海。
    她抱了最后一丝希翼,再次拨出去他的号码,这熟悉的号码,这个月她拨了无数遍,每次拨出怀揣忐忑的希望,而最后得到的全是失望。
    她以为这一次顶多只是失望,却没想到三秒钟后电话里传出提示,“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那端机器人女声甜美而无辜,而她呆坐在那里,心一瞬被掏空。
    他换号了。
    他是铁了心要跟她断。
    ……
    接下来,她始终无法相信他与她的结局。
    除开伤心,更是不甘。她可以接受他不爱她,却不能接受他冤枉她。人人都可以认定她是侩子手,唯独他不可以。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她伤心欲绝,此后无数个难眠的夜,她坐在黑暗里,强迫自己接受分手的事实,一遍遍跟自己说,他放手了,不论是误会还是纠葛,她与他都结束了,那两年所有的美好她必须尽数忘记。
    可是,怎么做得到,怎么做得到!
    十二年,她爱了他十二年,他早已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随岁月扎根在她的人生,所有年少美好的情感都关于他,可上天这般吝啬,给予的幸福永远都有期限。
    她无法接受,她抚过两人曾共弹的钢琴,看过彼此共作的曲子,那张他说要两人协作的专辑,还只完成了一半,他曾说要写一首名为《三生所爱》的歌曲送给她,词只出来一小半,这段情意便戛然而止。
    她抱着谱子,想着曾经的甜蜜,再想着如今的绝情,不知不觉眼圈就红了,或许眼泪是见证情感的最好存在——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刻,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她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哭累了睡,醒来了再哭。晨昏颠倒,日夜不分……直到有一天早上起来,她坐到钢琴前,看着窗外的雨弹琴,想用歌声宣泄这一刻的苦痛。
    可张口的一瞬她愣住了。
    她唱不出来了,她居然唱不出来了,她一次次的试,可声线里堵着什么东西,一提气心肺处剧烈的痛,所有歌声在锥心的疼痛中都成了破碎,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想起曾听过的歌,王心凌唱:“爱是花儿的芬芳,是蝴蝶的翅膀,是伤心的蒲公英迷失她的方向……”
    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多少。与他分手,她失去了跟他的爱,情人之爱,爱人之爱,还有琴瑟相和的知己之爱。
    她喜欢音乐,迷恋音乐,有多少奋斗是因为他?他是音乐界的天才,为了与他并肩,这些年她付出了多少。
    如今他抽离她的生命,她的信仰随之崩塌,她像是失去了翅膀的蝴蝶,失去了芬芳的花,失去方向的蒲公英,她这个歌者,再无法歌唱。
    ……
    她离开了温氏别墅,临别前那个夜晚,她通宵没睡,坐在露台上拉小提琴。
    她拉着那首《云雀》,他们过去因此曲相识,她曾将此它做红娘,可如今更像一个讽刺。
    旋律在满屋回荡,没有一秒钟歇息,月光下有什么冰冷的液体滚落下来,砸在提琴上,她却不管不顾,手指拼命拨动琴弦。
    她的指尖拉出了血,滴在琴面像暗色的花。她没有痛觉似的,直到天边月亮彻底滑下,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站起身,举起这把他亲手送给她,做生日礼物的琴。
    “砰”一声大响,琴重重摔向地面,尘埃四起,金属琴弦“嗡”地鸣动声中,一霎齐齐崩断。那断了的琴弦卷翘起来,像万劫不复的心,再连不上。
    樊歆大笑起来,泪珠飞溅,满面决绝。
    因琴相识,因琴相惜,因琴相恋,因琴相许。如今琴断音绝,情意终绝!
    ……
    这个湿冷露重的黎明,樊歆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回Y市后她替自己买了一套公寓,原本打算代替出嫁的女方住所,迎亲时从这接新娘,但现在已没有必要。
    她把自己关在公寓,没人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房里一片沉沉死寂。
    数日后,樊歆新招的助理小金放心不下,敲开了公寓的门,进门后她倒吸一口气。
    落日稀薄的窗台下,那个一贯带着恬静微笑、眼神执著的清丽女子,此刻像被冰霜压败的花,无法言喻的萎靡,短短半个月她暴瘦了一圈,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赤脚坐在地板上,眼睛呆呆的,像哭干了眼泪,干涸的珠。
    她憔悴的让人心酸,小金上前怯怯地问:“樊歆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些天她几乎到了寝食俱废的地步,不然不会暴瘦成这个模样。
    她没有回话,小金换了个话题:“下面那些记者还在,都这么多天了,还不肯走……”
    她怕刺激樊歆,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诉说,实际却是心急如焚——温雅的事件爆发后,作为商圈内赫赫有名的集团,掌权人的暴毙引起全国性轰动,不知是谁将消息放了出去,舆论几乎都认为温雅的死是被樊歆所迫,流言什么都有,甚至将“刽子手”、“影圈毒妇”等恶毒的字眼,全扣到樊歆身上。而这么大的事,警方却没有介入,导致事件越发扑朔迷离,于是更多的媒体蜂拥而入,一个个都想深入调查,挖掘头条。眼下围堵的记者何止是多,是不论白天黑夜,整个小区门口都被媒体蹲守。
    见她仍坐在那发怔,小金走过去摇了摇她,“樊歆姐……”
    窗外夕阳西下,金色残阳挂在天际线,血一般凝重,樊歆看了好久,呢喃道:“小金,我好像看不见光了……”
    小金一怔,“什么意思?”
    樊歆轻轻笑起来,满目苍凉。
    禁闭在公寓的日子里,她呆坐在在房间窗台,守着日头的光影从东边起来,一寸寸移到西边,落下,黯然,最终换成月光,清冷的从西边起,在星辰的沉默中往东边坠,孤寂的光影中,她回想着这二十八年来的过往。
    这些年,她勤奋、自律、执著……她那么努力地像要握住命运的手,然而,命运就像一场惊涛骇浪,她不断爬起,又总在最幸福的巅峰被浪头狠狠抛下。
    十四岁之前,她拥有慈爱的养父母,贴心的手足,美满的家庭。她勤奋学业、苦练才艺,想要用更优秀的自己反哺恩情,她以为这就是人生最好的模样,可一场车祸毁掉了这个家庭,也毁掉了年少的她,从此她背负罪孽,泥泞前行。
    十九岁那年,她被亲生母亲找到,她以为这是上天迟来的补偿,可不到三年,她最爱的母亲死在枪口之下,母亲的血染红她的衣,她抱着血衣,流着泪,在月下唱了整整一晚的歌。
    二十六岁那年,她与慕春寅终于和好如初,她还可以回到过去,回到慕家,守着养母,守着她当做亲生兄长的他。可他却强暴了她,她在苦痛中恨不能死去。
    二十八岁那年,她要结婚了,她以为自己遇到了世上最好的他,他在慕春寅的伤痕累累后,用那样的温柔治愈了她。她以为幸福生活即将开始了,以为苛责的上天终于眷顾了她。然而他终是负了她——短暂的治愈后,他给了她一记更重的刀。
    而她不仅痛失一切,更是声名狼藉。她由曾经美好的“精灵歌姬”“励志女神”沦为灭绝人性的“影圈毒妇”。所谓万人唾骂千夫所指,不过如此了。
    ……
    如今的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兄弟姊妹,而她曾坚定为信仰的歌喉也一朝痛失……便连她不认识的万万千千世人,也可以辱她、冤她、轻贱她……这世上再无半分温暖可倚靠,她真正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有生之年,历经数次大起大落,从不肯屈服的她,第一次发现,她的人生看不见光了。
    多么可笑,她一生都想站在光明下,与光同行。可她这才发现,她早已被命运的巨手推入黑暗。
    ……
    小金话落离开,而樊歆仍坐在原位,直到太阳彻底滑下,月上中天,六七个小时内,她木偶般一动不动。
    夜半时分,木偶般的人终于有了动静,是因为客厅的电视机——小金离开时大概觉得公寓太过冷清,打开了电视机。
    深夜十一点,晚间新闻过后变成了过去某音乐节的重播。
    有一段音乐意外的让人熟悉,像是从前的老时光回放,樊歆缓缓扭过头去,呆滞的视线慢慢聚焦。那居然是她曾经的一段MV,璀璨的舞台上,她一袭利落短裙,橘红的颜色像是燃烧的火,她踏着旋律甩着长发舞动,光影随着节拍变化,台下人声鼎沸,荧光棒浪潮般摇曳。绚烂的光芒中,她笑意飞扬,那么大幅度的舞,那么高亢难唱的歌,她边唱边跳,浑身汗湿也不曾慢下一拍,整个人仿佛有着源源不断的能量与朝气。
    那一刻的自己,如此灵动肆意、光彩照人。
    而这一刻……她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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