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瞒浩荡-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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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竹只抬起眼梢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反应。
厉初云轻笑了一声:“殿下怜香惜玉、慷慨赠眼,不治,才显英雄气概呀,话本上英雄救美的戏码不都这样吗?英雄总归要落点伤。”
秦羌:“。。。。。。”
见两人脚下不停,他又大步跟上:“我。。。。。我那是被骗了,以为她赠眼在先。”
解释并非他擅长,不仅不擅长,平素是他几乎不做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他本能地就想说清楚,说与某个女人听,虽然在她眼里,自己现在跟陌生人无异。
某个女人依旧没有反应,面色娴静淡然,依旧是厉初云做出的回应,她“哦?”了一声,看向他:“被人骗了?”
秦羌连忙点头。
厉初云见状,也点了点头:“嗯,那就更应该瞎着。”
秦羌:“。。。。。。”
**
此时的内殿,众人也纷纷行礼告退。
常姜最后一个从地上爬起来。
余悸在心,小脸上的脸色很不好,而且,腿被秦羌用砚台砸了,到现在还是钻心的痛。
“皇上,我。。。。。。我该怎么办?”
一切想要掩盖的肮脏和罪恶就这样暴露在了那个男人面前,接下来,她要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皇帝面色比她的还难看,不悦地瞥了她一眼,一脸不耐:“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回永贤庵去避段时间再说。”
又要回尼姑庵吃斋念佛啊?
常姜一听就不高兴了,可。。。。。。可眼下,她有得选吗?
能保住小命已是万幸,而且,秦羌现在是沉浸在厉竹死而复生的狂喜中,暂时忘了她跟皇帝这茬儿,待他想起,她依然不会有好下场。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最终变成了这样?
明明她才是那个他捧在手里、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明明她才是那个最有优势的女人,明明她才是那个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她不是有凤格吗?她的凤格呢?她的凤格在哪里?
她不甘心啊,非常非常不甘心。
小时候,他对她的情分不是假的,他是她的跟屁虫,他是她的守护神,她不开心,他千方百计哄她开心,她开心,他比她更开心,她被其他皇子公主欺负,他就会加倍替她讨回来,她被皇帝大臣们夸了,他比她的脸上还有光。
可为何?
为何变成了如今这样?
她的难过,他看不到,她的眼泪,他看不到,她被人欺负,他同样看不到,不仅看不到,他自己伤她也不留一丝情面。
腿痛得厉害,她几乎站立不住,连忙单脚跳到边上的木柱旁伸手扶住,蹙眉喘息。
**
长长的宫道上,秦羌亦步亦趋地跟着厉初云和厉竹。
平时鲜少跟女人打交道,就算打什么交道,也都是以一国太子的身份,更是从未去上心。
这些年唯一用心的女人,便是厉竹,只是,他还是用错了方式,且错得离谱,才导致了今日种种。
所以,对于女人,他真的没有什么经验。
看着前面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两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处理乱七八糟的政事都没有这般棘手。
抿唇默了默,他心念一动,蓦地闷哼一声,捂住胸口,佝偻了身子,同时用内力一逼,额头上瞬间便是细密的汗厚厚一层。
本就没隔几步,他哼得也不轻,前面二人自然听得真切,果然就停了下来,回头。
秦羌眼角余光瞧见,心下一喜,越发痛苦地佝偻了下去。
“你怎样?”厉初云出了声。
秦羌艰难抬头,喘息开口:“伤。。。。。。伤口痛得厉害。。。。。。”
“嗯,”厉初云睇着他,“那怎么办?”
秦羌没做声,依旧佝偻着身子喘着粗气。
他觉得,这种情况,作为医者,应该是将他扶到边上的石凳上坐下,然后检查检查他的伤吧?
这是一个医者正常的反应。
果然,母女二人朝他走过来。
看着两人轻曳的裙裾,他心中暗喜。
谁知厉初云陡然脚步一停,她停下,厉竹自然也跟着停了。
然后就听到厉初云的声音响起:“你,快去太医院找太医,就说太子殿下剑伤疼痛难忍。”
太医院找太医?
秦羌一怔,抬头,见厉初云是朗声对着不远处两个路过的宫女说的。
心里汗得不行。
两个宫女虽不认识厉初云,但是,她们英明神武、龙章凤姿的太子殿下,她们还是认识的,见秦羌如此,赶紧领命,跑得飞快。
厉初云又转眸看向秦羌,唇角一勾:“殿下请稍稍忍耐一下,太医应该很快就会来。”
说完,便转了身,厉竹随她一起,两人又拾步往宫门口的方向而去。
秦羌抬袖抹了一把汗,冷汗。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女人够狠够厉害。
没想到挖个坑竟然将自己给埋了。
现在怎么办?
难道真要在这个地方等太医前来?
不行,他要跟着厉竹。
见两人走得有些距离了,他心中一急,直起腰身,一阵钻心剧痛传来,他闷哼一声,只得再次佝偻了下去。
更多的汗从额头上冒出,脸一下煞白,他张嘴喘息。
垂眸,拿开捂在胸口的手。
掌心一片赤红。
伤口竟又开始流血了。
也就是这时,他才陡然意识过来,方才他用内力逼汗的时候,手是捂着伤口的,所以,等于有内力使在伤口上,所以。。。。。。
那一刻,他真是无语到了极致,对自己的无语。
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说的就是他吧。
现在好了,不想等太医也必须等了。
因为血流得止不住,方才厉初云给他的那一瓶药又给打碎了,他身上又没有止血药。
伸手点了自己的几个大穴,他又喘息片刻,才弯着身子想要就近找个石凳坐下。
一抹浅蓝色裙裾蓦地映入视线,他浑身一震,抬头。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92)
熟悉的眉眼映入视线,秦羌眸光一亮,噌的直起腰身,因为用力过猛,又牵扯到了伤口,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却愣是忍住没让自己闷哼出来。
“厉竹。”
见只有她一人,他又扬目望了望,看到厉初云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荫下等着,并未跟她一起过来,他很是意外。
当然,意外也是惊喜。
只不过,相较于他的激动,厉竹却是一脸平静,目光温淡。
“坐过去,让我看看伤口。”指了指边上的一个石凳,厉竹的声音跟她的脸色一样淡如秋水。
“嗯。”秦羌特别配合地点点头,脚下步子却没有动,蹙眉看了看那石凳,又转眸过来看着她,朝她伸出胳膊:“劳烦扶我一下。”
让他没想到的是,厉竹竟也没拒绝,没扭捏,就依言照做了,很落落大方,也很稀松平常地搀扶住他的手臂,就像方才在殿中,他握了她的手,她也没有挣开一样。
秦羌心念一动:“厉竹,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厉竹点点头,扶着他往前走。
“那。。。。。。你怎会记得医术?看到秦心柔的尸体,怎会知道她不是死于自缢,而是死于肺毒?”
厉竹瞥了他一眼,淡声解释:“这些时日一直在神医府里看医书和以前留下的记录,然后,就会了。”
果真如此?
秦羌轻凝眸光,望进她的眼。
见她也不像是撒谎。
而且,他觉得,如果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只是装失忆,那依她的性子,对他一定是抵触的,可现在没有,甚至比当日服下忘情之药将他的一切都忘了的时候,对他的态度还要好。
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他让她扶,她也愿意。
可这样有分寸、有距离的好态度,让他又很难过。
因为不带任何情绪,就像是对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
来到石凳边,他缓缓坐下。
厉竹在他面前蹲下身子,伸手就准备解他衣袍的锦带。
这画面让秦羌陡然想起那夜,他们也是以这样的姿势,然后,然后,她以嘴含住他那个部位的情景,呼吸一抖,当即捉了她的腕握住。
厉竹怔了怔,疑惑抬眸。
“不解开上衣衫没法看伤口。”她淡声解释。
的确,虽然衣服被剑戳破,但是,那也无法将伤口看全面,而且那里一片血污,更是完全看不清楚。
秦羌感觉自己裆下竟然起了反应,耳根一热,“咳咳”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他松开她的手。
好在袍角所掩,她看不到他那里的变化。
“我。。。。。我其实是在想,就这样赤着上身是不是不大好?”秦羌只得没话找话来掩饰尴尬。
“我是医者。”厉竹继续。
“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庭广众之下。。。。。。”
厉竹看了看左右:“大庭的确,广众在哪里?”
秦羌:“。。。。。。”
**
当解开秦羌的衣衫,露出男人麦色的肌肤、结实的肌肉、健硕的胸膛,厉竹两颊明显染上一些潮红,可当看到那血流不止、虽薄却极深的伤口时,又忍不住蹙了秀眉。
秦羌自始至终都盯着她看,自是将她的这些反应都看在眼里。
唇角一勾:“厉竹,你不是说你是医者吗?医者什么没见过,只看个胸膛而已,就脸红?还有,作为医者,什么样的伤没见过,这一点小伤就让你眉头皱成那样,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厉竹抬眸,给了他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我失忆了,自然是什么都没见过,你是我失忆后第一个病人。”
说完,又自顾自加了一句:“这还得感谢我娘将这个机会给了我,她说让我练练手。”
练练手?
秦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难怪都已经无视他,让他等太医前来的,结果又突然折返了回来,难怪她一人前来,厉初云没有跟在一起,原来,竟是厉初云让她用他练练手啊。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高兴他有如此殊荣,不仅成为她失忆后的第一个病人,还能让她练手,难过她突然折返医他,跟关心没有丝毫关系。
不过,他沉心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高兴居多。
当然了,她活着,她还好好地活着,这一点,就足以让他高兴得顾不上其他的任何。
“很荣幸。”他笑着回道。
对方没做声,凝目在看他的伤口,然后,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瓶盖。
“上药的时候,可能有些蛰痛,稍微忍耐下。”
然后便抖动手腕,将药粉小心翼翼地、均匀地撒在他的伤口上。
的确蛰痛得很,但是,秦羌并不觉得有什么,深海旋涡一般的眸光一直盘旋在厉竹的脸上,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还是那句话,她活着,依旧好好地活着,就足以让他高兴得顾不上其他的任何,自然就也包括痛。
“厉竹。。。。。。”他垂着眉目,低声唤她,声音微哑。
“嗯?”厉竹眉眼未抬,专注于手中动作。
秦羌长睫轻颤。
虽然这声“嗯”真的再寻常不过,虽然这只是人本能的一个,但是秦羌却一时间心念大动得厉害。
因为这样的她,太罕见,简单温柔,不是用决绝的话回应他的恶毒的那个厉竹,也不是编着各种他接受不了的谎言故意伤害他的那个厉竹。
“厉竹。”他又唤了一声。
厉竹这才疑惑抬眸看向他:“怎么了?”
“你说,你的医术是因为这几日都在神医府看医书和看记录,所以恢复了关于医术方面的记忆,对不对?
“嗯,”厉竹点点头,“是。”
“所以,我觉得,接下来,我们有必要时时刻刻呆在一起。”
时时刻刻呆在一起?
厉竹一怔。
“为何?”
“你想啊,你是因为一直看医书和看以前的记录,就恢复了这方面的记忆,那如果你一直看我,一直和我在一起,会怎样?”
“会怎样?”厉竹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肯定就会恢复跟我的记忆呀,你说对吧?”
厉竹:“。。。。。。”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93)
药粉撒上,伤口上的血基本就止住了。
见厉竹重新将他的斜襟衣领轻柔拢好,又小心翼翼替他系腰间的锦带,秦羌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一颗心也软得不行。
“厉竹。。。。。。”又唤她。
厉竹抬头。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以前跟我的关系?或者说,你就不好奇失忆前跟我是什么关系吗?”
厉竹垂眸,继续手中动作。
锦带系好,厉竹缓缓站起身:“以前的事我不想去探究,顺其自然。”
秦羌抿唇,凝着她。
其实,他也想过,现在这样挺好,虽然她不记得他了,但是,反过来讲,她也同样不记得他对她的伤害了,最重要的,现在她对他也不抵触,他们可以从头再来,他可以让她重新喜欢上他。
但是,人就是这样奇怪。
或许是他贪心,或许是他急不可待,反正他觉得,哪怕再伤,哪怕再痛,那都是他们的过往。
她委屈自己,背负所有伤痛,而之所有背负,只是为了成全,他真切爱过、恨过,而所有的恨,也不过是因为太爱。
这份过往如此浓烈,他不会忘,也不想她忘,哪怕她记起一切后会怨他、抵触他、逃避他,他也愿,他相信自己定能化解她的怨,让她不再抵触、不再逃避。
“厉竹,曾经,我们两情相悦。”微微扬着脸,望着厉竹的眼睛,他一字一句。
厉竹一怔。
还未做出回应,就听到厉初云的声音传来:“就上个药怎么那半天?好了吗?”
两人循声望去。
厉初云信步过来。
“好了。”厉竹回道。
厉初云点点头,瞥了秦羌一眼,跟厉竹道:“那我们走吧。”
厉竹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