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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亲爱的冤家先生-第63部分

小说: 亲爱的冤家先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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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我再不懂事,也不会冲动到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现在这样子能做什么?下床去厕所恐怕都要扶着墙,我走什么走?要走也要等我走得动路才行。”她抬起胳膊让他看手腕掐痕,“就算我想做什么,我病成这个样子,她用得着使这么大的力气来压制我?”
  张君逸走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伤处,嘴唇抿了起来。
  “唐妈说,让我掂量掂量我自己的斤两,她比我更得你的信任。你不如现在就告诉我,我到底有几斤几两,需要把身段低到哪种程度,是不是得受她的管教。”
  张君逸凝视着她:“真的?她这么说?”
  唐妈瞪大了眼睛,忍着腰痛向前踉跄几部,似乎想抱着主子表忠心,但她刚伸出手又缩了回去,畏惧的盯着前方伟岸的背,哀哀的说:“夫人,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但你……你不能……”
  李秀华忍不住破口痛骂:“不要脸!刚刚你骂无双的声音,我们在走廊都听见了!那么多难听话,也不知道是跟哪些不三不四的人学的!光听听都脏了耳朵!”
  “走廊都听得见?”张君逸叫来给他通风报信的那个护士,“你一直在旁边的护士站吧,听见什么没有?”
  护士都不敢看他,特护病房来往的人背景通常不一般,这些家庭的纷争她见得多了,知道被卷进来会有什么下场,但她又不敢不听如日中天的张先生的吩咐,嗫嚅着说:“唐阿姨骂了程……张夫人。”
  张君逸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家庭琐碎事我没工夫来管,所以个个都开始翻天了啊。”他坐到床沿,抚了抚程无双的脸,“让你受委屈了。我会处理的,你安心的养身体,没人会再对你无礼。”
  唐妈是典型的强壮妇人,长了一张关公似的红脸膛,但听他说了这句话,脸色顿时白成了卫生纸,哭着过来抱住他的腿:“张先生,求你,求你……”话还没说完,就被保镖给拖开,手刀一挥打在她后颈,她立刻昏迷过去,不再嚎哭。
  李秀华和丁毅心惊肉跳,唐妈如此嚣张,竟然怕成这样,张君逸私下的为人,比他们想象的还惊人。他们齐齐回头看程无双,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她今后怎么办?
  他们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张君逸就开了口:“无双精神不好,两位请回吧,我会照顾她的。”
  丁毅咬牙:“你照顾?才几天就把人照顾成这个样子,再多些时间,无双还有没有命在!你把家里的人都换成了那样的货色,究竟想怎样?无双和你无仇无怨,这些年如果没有她的全心信任,你能在本市呼风唤雨?程家的家产也已经是你的囊中物,你知不知道适可而止,给她留一条活路?”
  “丁毅,话不能乱说,我不给她活路?就凭这句话,我就能告你诽谤。”张君逸把程无双搂进怀里,慢条斯理道,“所以你不能留在程家,成天被你这样挑拨,我和无双还怎么相处?老丁,听我一句劝,你现在退休是最好的选择,还有足够的体力和精力去享受生活。怎么还这么愤愤不平的?遣散费没拿够?”
  李秀华猛地走近他,指着他的鼻子:“张君逸,你个畜生!”
  程无双眼角余光看见了不远处的保镖,心顿时往下一沉。这人太会收敛锋芒,病房里稍有动静,就无法注意到还有他的存在。她对他手上功夫的印象深得不能再深,咬咬牙,趁着张君逸和李秀华对视,转过头不停的给丁毅使眼色。
  丁毅怔了怔,又不好问,仔细端详她,发觉她的手指正悄悄的指着某个方向,循着望过去,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顾骁伤成那样,想必是这个保镖的手笔,再想想唐妈那样壮硕的人在他手上和棉花一样任意揉捏,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程无双伸出胳膊,握了握从小照顾她的保姆的手。李秀华的手掌肉很厚,也很温暖,她不想放开,却只能忍住依恋之情,深深吸了口气,松手,说道:“我会好好的,你们走吧。”
  李秀华愣了。
  “我累了,想静养,你们安心过日子,不要再来找我。”
  李秀华只是性格冲动,藏不住心事,但思维是很敏捷的,略一思忖就知道她是在保护她和丁毅,心中大恸,哭出声来:“无双!”
  丁毅铁青着脸站起来,一把拉住李秀华,把她半拖半拽的弄向门边,扭开门把手的时候回头,深深看着她:“你要保重,还有……你放心!”
  门被关上,李秀华的哭声越来越远,最后再不可闻。程无双脱了力,即使张君逸的怀抱让她作呕,她也没法子推开他,只能咬着嘴唇,死死忍耐。
  她不知下一次见到这两个真心对她的人会是多久以后,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回想他们方才的呵护。丁毅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你放心”三字咬得极重,显然是表明态度——他们不会对她的苦楚坐视不管。可他们无财无势,怎么救她?
  丁毅从来不开空头支票,怎会冒冒失失说这样的话?心急如焚?她又把他们说过的所有话默念了一遍,忽的僵住了。
  这是顾骁通过丁毅传给她的话。
  张君逸感觉到她的失常,低头看她:“怎么了?”
  她拼命的克制着,从喉头挤出几个字:“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张君逸又盯着她看了片刻,微微一笑:“想通了?真乖,这才是我的好夫人。我喂你喝粥。”
  两日未进食,胃已经空得发疼,浓烈的药气熏得她犯恶心。张君逸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见她皱眉,道:“药粥都是这样的,你忍忍。”
  顾骁给程昌瀚煲过药膳,药味浓烈的药材用过不少,但煲好之后,药气收敛了许多,闻上去不觉刺鼻,只觉清香。简单的药粥煲成这个味道,不知是因为张君逸新请的厨师手段太差,还是因为顾骁能力出类拔萃,早已把绝大多数厨师甩在了身后?
  顾骁已经完全渗透进了她的生活,一举一动,一饮一食,都有他的影子。程无双眼睛发酸,却不再掉泪,只乖乖的张嘴,把难吃的粥用力咽下去。
  她一定要好好的。
  转眼就过了一个月,往年此时暑热已经褪去,可是这一年的秋老虎迟迟不走,花草树木被炙烤得发干。疗养院的自动浇灌系统时不时的给草坪喷水,但树叶草叶依然蔫蔫的。程无双给程昌瀚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轻声劝他:“外公,天干气燥的,你嘴皮都干了,喝点水吧。”
  程昌瀚只喝了一口就摆手,让她把杯子拿开,伸出已经枯瘦得骨节粗大的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热的。”她强笑。
  程昌瀚盯着她的头发:“留了十来年的头发呢?为什么剪了?瀑布一样的,多漂亮啊。”
  大病之后,精心护养多年的长发变得和枯草一样,脆弱易断,毫无光泽,总是打结。她不愿意和张君逸挑选的佣人接近,拒绝他们帮忙护发,索性剪成了一个刚刚过耳的bobo头。她依然保持着笑容,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要开始新生活了啊,不如做点改变。再说我这么多年没换发型,也腻了,趁着年轻多尝试尝试。”
  程昌瀚慢慢的把她的手握住:“乖孙女,别再装了,和外公说实话吧,你和小顾到底怎么了?”

☆、第九十八章

  程无双的脸瞬间烫了起来,习惯性的想掐住掌心让自己冷静些,但手指一动,又意识到自己被老爷子握住了手。她更焦躁了,嘴唇抿了又抿,想笑着说声“哪儿有的事”,偏偏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程昌瀚深深的看着她,浑浊的眼中隐约有不安的情绪:“有什么事不能和外公说说呢?你还想瞒多久?”
  她强笑:“哪儿……哪儿有瞒着你。”
  程昌瀚缓缓道:“你瘦得都要脱了形,你身体一直不错,没遇上惊天动地的打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头发也剪得太莫名其妙了。”
  程无双把早已斟酌过无数遍的托词背出来:“外公,女人换发型多正常啊,你别多想了。至于忽然变瘦……我是压力太大了,让我一下子丢下公司,我心里难受。出国的话还要申请学校,还要和李爷爷学本事,顾骁英语底子也不怎样,我得给他补习……”她私下里无数次念出这个名字,只为在外面提起他时不至于失态,但经过千百次的联系,她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你们两个还在一起?”
  她用力点头,逼迫自己睁大眼睛,显得表情诚挚:“当然,我和他好着呢。”
  老爷子沉默了,合上松弛的眼皮,松开她的手。她以为这一关是过了,谁知刚松一口气,程昌瀚又问:“那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看我?要么你单独来,要么他单独来,就凑不到一块儿。这小子也瘦了好些,苍白着一张脸,看上去病恹恹的。就算你们吵架了,浓情蜜意的小情侣,也不至于闹这么久,还都一副受到天大打击的模样。”
  程无双把牙根咬得发酸,深深吸了口气,道:“好外公,你别多想。这次出国和以往不一样,得常住呢,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我这边虽然不管公司了,但学校这里还有好些手续,家里人也要安顿。顾骁不是开了餐厅吗?交接也需要功夫,韩靖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他投资的产业,我们不能说撂下就撂下。还有……”
  程昌瀚身体极虚,听她说了这么久,已觉头晕耳鸣,呼吸发紧。他摆摆手示意她停下,低声道:“好了。这么多理由怎么听怎么像借口,你们两个不一起来,我就放不下心。你要么和我说实话,要么和小顾抽个时间过来,你们再忙,时间安排到一处应该难不到哪儿去。”
  程无双狠狠掐着掌心,胡乱的点头:“我会的,我回去就和顾骁说。”
  程昌瀚“唔”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她知道他是想休息了,慢慢凑近他,轻轻的抱住他肩膀,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好外公,我空了又来看你。”
  他没回答,呼吸放缓,已然昏睡了过去,但呼吸频率有些乱,鼻腔里发出奇怪的声响,听得她心中酸楚,转身离开房间,关好了门,才放任憋了许久的眼泪滴下来。
  守着她的保镖不在客厅,或许是方便去了。护士见机赶紧凑近她,满面愁容:“程小姐,老爷子总是念叨你和顾先生的事。这怎么办?张君逸面前,提都提不得,你随时都被看管着……”
  怎么办?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被限制得死死的,不能见任何访客,出门也只能去有限的几个地方,还一直有人严密监视。顾骁父子和程昌瀚都在这里,她投鼠忌器,只能忍辱负重的呆在囚笼里。
  她皱紧眉,低声道:“李爷爷应该来过吧?你再联系他看看?”
  护士刚想说话,卫生间的门把手轻轻一响,两人立刻分开,刚站定,刘保镖走了出来,微眯着眼睛打量她们几秒,慢吞吞的问:“夫人,这是要回去了?”
  程无双移开视线,淡淡道:“是的。”
  保镖跟在她身后走出去,到了车前,替她拉开车门,自己坐到驾驶位,一边发动车,一边说:“张先生在医院等你。”
  “医院?他又想干什么?”
  保镖面无表情:“夫人太弱了,张先生特地从京城请了著名医生,想给你看看,该怎么调理。”
  程无双攥紧了手上的包,车座皮革的腥膻味传到鼻端,她忽然有些想呕吐。
  张君逸正在和两个陌生面孔的人聊天,听到声音回头,微微一笑,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迎向她,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向桌子,声音极温柔,活脱脱一个心疼妻子的好丈夫:“累不累?赶紧坐吧。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廖医生,著名的中医,这位是刘医生,妇科专家。”
  程无双礼貌的问好,心中却忍不住冷笑。专门从京城请给权贵看病的大医生,还中西结合,张君逸的心可真急。
  两个医生先让她卸妆,脂粉洗去,露出苍白的脸,两人都皱了皱眉头。中医先让她伸手,诊了脉,西医又把她领去做了好些检查。她就像木偶一样任由他们摆弄,最后回到房间等了约莫半小时,标本分析的指标数据就被送了上来。
  两个医生仔细的看数据,低声交谈着,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张君逸问:“无双的身体到底怎样了?如何调养?”
  西医把数据拿出来,逐项解释每一项指标的含义,又把她的症状描述了一边,摇头叹息:“张夫人是得好好调养了。她年纪轻轻怎么虚成了这样?”
  张君逸笑了笑,随口说了些理由,西医只应着,这些家庭情况复杂,既然对方不肯说具体原因,她也识趣的不多问,直接给了诊断意见:“我开几样药,务必按时吃。除此之外,饮食要清淡,睡眠要充足,以静养为主。个人卫生要保持好,勤换衣物,勤洗澡,但只可淋浴,不能泡澡。除此之外,夫妻生活要停止,张先生请理解一下。毕竟身体是最重要的。”
  张君逸连连颔首:“这个我明白。”
  中医的意见也差不多,开了药方,又推荐了几样药膳,嘱咐她要好好保养,不能受寒。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两人接过厚厚的红包,离开了病房。
  人一走,张君逸又恢复了皮笑肉不笑,令人心里发虚的表情。他让保镖去门外守着,慢慢踱到程无双身边,两根手指托起她下巴,说道:“身体弄成这样,你真不是故意的?”
  她住院期间经期到来,但持续十天才渐渐止住,但一直不大干净,小腹也总是酸胀寒凉。张君逸生性挑剔,又有洁癖,便没碰她。
  他有的是可发泄欲…望的对象,但和她睡觉的意义不止是寻欢与繁衍,更是一种征服的仪式。因此他心中极为恼怒,她在他的喜怒无常之下也受了不少气。
  “我没有。我现在这样子,实在难受得很,我想养好身体的心情,至少和你一样急切。”程无双淡淡答道,“我不是保守的人,不至于因为和谁发生了关系,就觉得天塌了活不下去。”
  张君逸凝视她许久,笑了,绕到她身后搂住她肩膀,手指沿着她的脖子慢慢摩挲:“真的?那就好,你心里也明白,你的义务是逃不过的,拖又能拖多久?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己,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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