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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部分

吉诺弯刀-第377部分

小说: 吉诺弯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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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左右看看,坐到了电脑面前。那电脑被放置在一张画着黄莺的手绘古董书桌上。

    我打开了电脑,默默地登录了高雄的web邮箱。

    我看到密码输入框,尝试着输入了高雄的生日,密码不对,我又输入了苏的生日和高雄几个儿子的生日,密码还是不对。

    我坐在那里,想了一想,输入了我自己的生日。

    邮箱打开了。

    我的心狂跳了一会儿。他用了我的生日作为密码。

    我快速地看着他邮箱里未读邮件的列表和发件箱的邮件列表。

    我点开了一封邮件草稿。

    我吃惊地看着那封高雄没有写完的邮件。那是高雄剪裁下来的一些网页截屏。附件内容是这样的:

    2008年《福布斯》富豪榜全球第94位的默克勒,在金融危机中商业帝国土崩瓦解,他独自扑向一辆疾驶而来的火车,卧轨自杀。

    一度拥有5亿欧元身家的爱尔兰地产大亨罗卡,投资失败,导致爱尔兰第三大银行倒闭,随即豪宅内开枪自杀。

    ……

    高雄摘录了很多关于商业大亨破产自杀的新闻和评论。

    最后是他写的一句话:有时候,这就是最体面的那个解决方法。

    我震惊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高雄要破产了吗?发生了很严重的危机吗?他干嘛研究大亨们的自杀及其身后的商业影响?

    他干嘛要买那支手枪?

    我脑子里正在乱哄哄地想着这些七上八下的念头时,门廊方向突然响起了高雄的脚步声。

    我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飞快地关闭了电脑上的所有窗口,又关闭了电源。我屏声息气地藏到了书房门的背后。

    我的心怦怦跳动着,听到他的脚步声经过了书房的门口,走向楼梯,然后登上楼梯,朝二楼他自己的卧室方向去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再打开电脑。

    我默默地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就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脱下鞋子,赤脚上楼,回到了我和ann连通母子卧房。

    我拉上被子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

    外面的夜空浓云密布,看上去快要下雨了。

    我知道,追问高雄是无用的。他不会告诉我们。

    他一向鄙视张生、董永这类中国古典男,他一直坚信,遇到麻烦时,依靠女人,是很不靠谱的事情。

第八百六十九章 高雄失踪

    (一)

    度假回来之后的一段日子,我整天都觉得心神不宁。

    因为担心,我不由得高度关注起全球经济新闻来。然后我惊讶地发现,2008年由次贷风波开始的全球金融危机,远远没有结束,其多米诺效应还在广泛的经济领域里不断蔓延。

    破产潮还在全球各经济中心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一切。

    我沉浸在这一系列的经济噩耗中,仿佛看到滔天的巨浪正在高楼大厦间呼啸而来,它即将粉碎cdb区的无数玻璃幕墙,让无数公司关张倒闭,把许多白领扫地出门。

    很快,我就从日常生活的氛围中感受到了这波萧条的巨大威力。

    写字楼里的许多公司更换了名称,有许多空间空出来重新招租,中午在外面就餐的白领纷纷改为自己带饭,就连洗手间的洗手液和厕纸,也从每天添加,改为了隔日更换。

    高雄的生意摊子铺得那么大,经济杠杆用得那么多,灰色领域那么晦暗不明,他能够平安度过这次难关吗?

    虽然他什么也不对我们女人透露,但是,我直觉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而且,内藏我不知道原因的极度凶险。

    他有涉足什么金融衍生品方面的不法之事吗?或者,打过什么擦边球?有无涉足地下黑色金融?

    我心里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惶惑。

    高雄与我合伙的领域,是最文雅、最宁静的一个领域,它受经济周期的影响较小,甚至和经济周期呈现出此消彼长的反规律,再加上高雄一直都是不遗余力地支持着这一块业务,所以,我并未感觉到自身经营业务的下滑。

    但是,每日出入商圈,周围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意人越来越多,我也无法不受到其影响。

    一天,我看到平日豪车出入的小宫老板,竟然骑了一辆新买的电动车过来上班,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因为不景气,为了支撑公司度过冬天,他刚把豪车卖掉了。

    财富的来来去去,就是这样变幻无常。

    (二)

    凌晨3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不熟悉的手机号码,是注册在西班牙电信名下的。我懒洋洋地按下了通话键。

    但是,对面却是一片沉默,并没有人说话。

    我等了10多秒钟,隐约听到有人在那边急促地呼吸着。

    我迟疑了一下,开口问:“请问是谁?”

    那边依旧是呼吸声。对方好像是在快速地步行,一边走一边通话。

    我听着那边的呼吸声,觉得非常熟悉。于是,我试探着再问:“高雄哥?是你吗?”

    终于有了回答。高雄的声音在那边说:“是我。”

    我在床上坐了起来,推开身上的毛毯。我说:“这么晚了?有事情吗?”

    高雄回答说:“有。”

    我听到高雄的声音好像是在瑟瑟发抖,他在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我担心起来,赶紧问:“天哪,你怎么了?发烧了吗?听上去你声音好像在打摆子?”

    高雄说:“我没发烧。但是,有个不小的麻烦。”

    我紧张地说:“出了什么事情?”

    高雄说:“刚刚。我父母去世了。”

    我大吃一惊:“什么?”

    高雄说:“他们都死了。”

    我急问:“怎么回事?父母?都?同时?”

    高雄说:“是的,都,两个人同时。”

    我问:“是意外吗?怎么可能同时?”

    高雄沉默。

    那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声音。

    我恐惧起来。我对着话筒,提高了一点音量,问:“高雄哥?你还在吗?你还好吗?快回答我,哪怕一个字!”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吱声,心里考虑起要不要打电话给苏或者他公司的人,或者要不要报警的时候,高雄的声音再次从遥远的世界传来。

    他说:“我在。他们自杀了。我父母,自杀了。”

    真是晴天霹雳。我头脑中立刻浮现出他父母和蔼可亲的样子。

    我伸手捂住了嘴:“啊?老天爷。。。。。”

    高雄说:“他们把车开进了河里。他们的手彼此握着。手腕用长丝巾绑在一起。他们把车开到一道废弃的桥的尽头。然后从那里加速,掉进了河里。”

    他的声音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我问。

    高雄说:“对不起,心心,原因恕我不能告诉你。我只是,只是心里,我只是觉得来得太突然了,我需要找个人说说,冷静一下。”

    我说不出话。

    我挣扎了一会儿,冲破了堵塞在咽喉里的悲伤。我声音沙哑地说:“我很难过。高雄哥,你要节哀。”然后,我就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

    高雄那边显然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和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和父亲商业来往密切,企业之间关联紧密。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自己又开始说话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你现在在哪儿?西班牙哪里?你为什么会在西班牙?”

    高雄说:“对不起,这也不能告诉你。”

    我说:“还有谁和你在一起吗?你一个人在那边吗?”

    高雄停顿了一会儿,回答说:“不是一个人,还有其他人。”

    我略微放心了一点,至少,在此不幸时刻,他身边还有朋友在。

    我说:“你要保重。”

    高雄说:“我会。”

    我在大脑中搜寻着合适的词语。我说:“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高雄说:“帮不上。你也不要管。我没告诉你的,你都不要主动探问。你要和我保持距离。”

    我说:“苏和孩子们知道吗?”

    高雄说:“还不知道,我稍后会给苏打电话。我要委托苏帮我父母办理后事。”

    我说:“委托苏?你不回大陆来吗?”

    高雄说:“不回来。”

    我说:“需要我去陪伴苏和孩子们吗,帮苏一把?”

    高雄没有声音。

    我说:“如果,我能帮到什么,请告诉我,无论是什么。”

    高雄说:“心心,我有点严重的情况,需要消失一段时间。你那片的业务都是正常的,没有任何影响。在我消失的时间里,你自己用心看着点。有问题,你找曼尼,她会帮助你。”

    他说:“记住,在我重新出现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要主动联系我,也不要寻找我。可以联系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给你电话。”

    我说:“你要去哪儿?”

    高雄说:“你放心,很安全的地方。苏,或者其他任何人要问你我的去向,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我今晚也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你什么都没有听说过,和他们一样,一无所知。”

    我说:“好。我不会说的。”

    高雄说:“谢谢。”

    我说:“可是,你不用一个人…。。”

    高雄打断我,他在那头说:“对不起,我要挂电话了。”

    我赶紧说:“无论怎样,多加小心,保重身体。”

    高雄说:“谢谢。”

    我说:“你。。。。。。”

    对端传来蜂鸣声。

    他把电话挂断了。

    我赶紧再打过去。那边是忙音。我等了一分钟,再打过去。他关机了。

    我拧开床头灯。

    我再次看了看时间。北京凌晨3点34分。

    (三)

    从那个时刻开始,高雄从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了整整三个月。

    好像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因为他事先的电话,家里人和公司里的人并没有去警察局报失踪。对外说他因为公司的紧急事物,在进行正常的商业旅行。

    我遵守着对他的承诺,假装对此事一无所知。

    第二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有关他父母双双自杀的事情。电视上也有。

    在电视屏幕上,我看到他们夫妻的遗体从河里被打捞上来。

    果然如高雄所说的,他们的手腕,真的是绑在一起的。

    警方最后认定是自杀。原因可能是高雄父亲的公司遇到了极为严重的债务问题,他无法清偿债务,并且受到债主的威胁。而他们夫妻彼此十分恩爱。

    警方在新闻里并没有透露更详细的原因。可我私下里猜测,应该是他父母不想让风暴席卷到高雄的商业王国境内。他父亲决定一死,切断这场海啸与独生儿子之间的关系。他们想要保全高雄一家平安过关。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原因究竟如何,高雄不说,我想我是永远也不能究竟其详了。

    所有的转折,就都从这一天开始了。

    (四)

    世间的一切安乐,都如同毛发般细微和脆弱,什么时候断掉,谁也无法确定。

    而这一次,我不再是小女孩,我已经是成功的职业妇人,是一个母亲。但面对他人的不幸和困境,我依然感觉无能为力。

第八百七十章 结束失踪

    (一)

    高雄不知去向、毫无音讯的日子一直在沉闷中延续。

    诚如他所言,我经营的这一片业务领域,暂时还风平浪静,感觉不到太多的萧条影响。

    但是,当周围的公司如秋天落叶一般地零落满地时,我和同事们的心情也同样不会太好。

    在那种氛围之下,我更能体会到高雄的支持与关照,对我们这片业务的健康成长,具有十分重要的促进作用。每个同事,也都日渐深刻地明白了这一点。

    我决心打理好现有的业务,保持足够的盈利和增长,以弥补高雄商业帝国整体上的举步维艰。

    我期待着高雄某一天重新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希望那时候能有一份漂亮的经营答卷交给他。

    那段时间,我工作得非常努力,我使尽了全身的招数,在一切场合营造快乐的工作氛围,提振鼓舞员工们的士气。我们工作室幽默达观的文化,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形成的。

    在努力经营的过程当中,我变得越来越独立成熟。因为没有高雄可以依赖、效仿和请教,我不得不独立做出很多重大的决定,而我对此,也越来越具有自信。

    在这个阶段,我得到了一些业务骨干的大力协作,他们逐渐成长起来,成为独挡一面的将才,成为我重要的左膀右臂。

    他们当中最出色、最忠诚的一个,名叫jackie,他很快就成为了我的副手,为我分担了相当繁重的工作量。

    在他们的支持下,我们的业务领域和市场范围也在不断拓展,雇佣的核心员工不断增加。以版权和内容交易为核心,我们扩展到了广告、管理诊断与咨询、培训乃至it等领域。我们也搬进了新的写字间,跻身于cbd的最繁华路段。

    我们都清楚地看到,这一片业务已经越来越具备了脱离高雄的庞大商业母体,独立运营生存下去的能力。

    与此同时,我也继续保持着在杂志社的文字工作,并且得到了提升,成为一个部门的领导人。

    金钱的增长与成功的荣耀,滚滚而来。有时候,我会觉得十分惊讶: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走上今天的道路,会取得商业上的成功。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商业是与我毫不相关的领域。我不觉得自己有商人的任何特质。但是,人生就是如此,永远充满了意外。我们不会知道,自己将来还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然而,在众人认为我越来越成功、越来越富有的时候,我的内心并不觉得喜悦。

    只要高雄一天不出现,那块压在我心上的石头,也就永远不会挪开。

    我只能日复一日地安慰着自己:有时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而我,就像苏和孩子们一样,只能在思念与担心中,默默地等待。

    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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