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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部分

锦衣夜行-第697部分

小说: 锦衣夜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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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丝询问道:“有无官员遣祭复命、有无官员升迁谢恩、有无官员到京陛见,有无外国使节赴京?”
    底下鸦雀无声。各路大佬攒足了劲儿准备开战呢,谁那么不开眼,这时候拿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给大家添乱?
    可是,不开眼的人还真有,满朝文武拿这个人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这个人是皇帝。
    沐丝问完不见有人回答,就要宣布百官奏事。
    在明朝宣德以前,早朝奏事非常重要,那时候人主亲裁万机,很多大齤事是在金殿上商议、决定的。直到宣德驾崩,英宗继位,英宗是个九岁的孩童,不具备当朝处断国事的能力,凡事用辅政大臣决断,早朝才变成形式,而且就此形成惯例。
    不料沐丝拂尘一拂,刚要说话,御座上的朱棣突然咳嗽一声道:“今天,各衙门官停了御前奏事吧,有事具本上奏就是。朕有一件大齤事要说,朕尚未回京时就下旨议迁都,如今过了好些时日了,朕想知道,众臣工议了这么久,有没有拿出个章程来啊?”
    百官面面相觑,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弄懵了,陈瑛、黄真、杨荣、黄淮等一众大臣踏出一只脚去,连一口丹田气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就等沐丝喊一句:“百官有本早奏,无事退朝……”便大喝一声“臣有本奏!”冲将出去,可这一下……
    几个人把踏出去的脚又慢慢收了回来,金殿上静了好久。
    总不能就这么把皇上撩在那儿吧?翰林院学士慕容嵘铸率先反应过来,出班跪倒,高声奏道:“臣翰林院慕容嵘铸,奉诏以后,臣与翰林院同僚仔细议论过,臣以为,金陵僻在东南,不足控驭西北,非胜地也。皇上意欲迁都,实为英明之举,然迁都北京,却有失妥当!”
    朱棣挑了挑眉毛,问道:“哦,有何不妥?”
    慕容学士道:“纵观历史,建都其地而享祚长久的一是河洛地区的开封、洛阳,一是关中地区的长安、咸阳。太祖高皇帝当年就有意将都城迁至关中,关中‘据百二河山之胜,可以耸诸侯之望’,乃是都城绝佳所在!”
    这位学士就是陕西籍,得着机会,便竭力推销起了自己的家乡,他话音刚落,一向在朝堂上只顾打瞌睡,万事不参与的太常寺卿柳岸跳了出来,奏道:“皇上,长安、咸阳历宋元两朝,已然败落不堪,如何可为京城?洛阳四面受敌,非用武之地,开封就更不用说了,黄河在侧,不但不能为其屏障,四时泛滥,反成祸害,亦非佳地,所以,臣以为亦不可取。”
    朱棣问道:“那么你觉得何处可为都城?”
    柳岸道:“将燕京与长安、洛阳、汴梁相比较,臣认为燕京形势最优,天地间之形势,大抵无如燕京,沧海绕其东,太行峙其西,后枕居庸,前襟河济,饶谷马鱼盐果窳之利。顺天为皇居,东南转漕,秦晋入卫,形胜甲天下!”
    朱棣精神大振,立即道:“柳爱卿所言甚是有理!”
    话音刚落,本来心悬太子安危,不想就此事发表意见的大学士丘浚火了,腾地一下跳了出来,大声道:“居庸,吾之背也;紫荆,吾之吭也。以燕京为都城,切近北狄,恐其反扼我之吭而拊我之背,东临沧海,近在咫尺,如有寇自海上来,亦难防蔽!”
    柳岸马上道:“燕京北有雄关,又有辽东以扼鞑靼,以我大明之强,何虑之有?东虽临海,却是内海,有辽东、山东狭峙,拱卫内海,如果都不能抵御外寇自海上来,那么就算都城迁得再远,能阻止敌寇铁蹄兵临城下么?”
    两个人这一开头,文武百官想不计较都不成了,纷纷开口,七嘴八舌,那反对迁都的官员,在整个金殿上十成中占了八成,这一通批驳,把同意迁都他处的骂作鼠目寸光,把同意迁都北京的骂作谄颜媚上,骂得金殿狗血处处。
    如此种种,听在朱棣耳中,简直就跟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差不多,朱棣那张大黑脸越来越黑。满朝文武也不理会,本来就是指桑骂槐么,皇上脸色越难看,他们心中越快意,众大臣捉对儿厮骂,这一骂就骂到了天将正午。
    朱棣忍无可忍,沉着脸拍案喝道:“众卿既无定议,那么迁都一事,就继续议下去,无论多久,一定要拿出个定论!退朝!”
    朱棣霍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刚要走,黄真和陈瑛忍不住一齐踏出朝班,高声叫道:“陛下慢走,臣有本奏!”
    朱棣扭头一瞧,居然是都察院的左右手。
    陈瑛和黄真互相看看,谁也不愿谦让,朱棣一指黄真,点名道:“黄卿有何话说?”(未完待续。
第940章 一本,又一本
    黄真硬着头皮道!”臣为辅国公杨旭进言,辅国公忠于朝廷,忠于皇上,勤勉任事,素无大错,今无故入狱,百官非议,难免皇上寡恩之名,臣请皇上开恩宽赦,若辅国公确有实证,再予严惩不迟!”
    朱棣震怒:“你之所言,就是为此么?解缙招供,杨旭与之勾结,怂恿东宫,意图不轨,联要查他,自然不能叫他逍遥于外,暗做手脚。若他果然坦荡无私,可不正是要还他清白么?什么百官非议,联躬寡恩,除了你,联怎么从不曾听他人说过?你如此迫不及待为杨旭说项,莫非也是他的同党?”
    黄真的根本,全在夏浔身上,夏浔要是倒了,他得被陈瑛和俞士吉给玩死,他哪能不保夏浔,结果皇上却扔了一顶大帽子给他,黄真都快吓尿了,他卟嗵一下跪倒,高呼道:“皇上,臣冤枉,臣赤胆忠心……”
    朱棣拂袖道:“是否无私,查过才知,锦衣卫,把他拿了!”
    黄真听了双囘腿一软,一屁囘股就坐到了地上。
    朱棣又问陈瑛:“卿有何奏?”
    陈瑛:“*……这个……”
    他把请易储君的奏章往袖子里一塞,朗声道:“臣是想问,皇上要百官议迁都,这个……不知可有时限啊?”
    朱妹:“……”
    “劣啷啷……”
    诏狱的牢门打开了,四个狱囘卒又送进一个人来。
    经过昨天辅国公入狱的事,牢中的犯官开始敏感起来,刚一听到声音,他们就扑到牢门前抓着栏杆向外瞧。
    黄真被四个狱囘卒夹在中间,失魂落魄地往里走。
    户部主事君行健失声道:“啊!都察院黄大人也进来了!”
    对面的工部屯田主事刑凌山苦中作乐,调侃道:“黄大人你为何事入狱啊?也是解缙捡举的么?”
    这几个人都是解缙受刑不过屈打成招的,因是解缙攀咬,这几个人心中不忿,对解缙便少子敬意,他们官职虽比解缙小,如今都是难友而已,懒得再用敬称。
    黄真咧了咧嘴没有说话。
    再往前寺,左牢房是兵部武选司郎中赵锋,右边是通政司左通政慕容浩,看见黄真被抓,垂头丧气也不说话,二人只是嘿了一声,并未言语。
    接着往里就是大理寺少卿叶岚,工部左侍郎陈寿、都督陈铭、刑部侍郎思温、大理寺右卿耿通、安南布政司参议解缙等官员的牢房,黄真左右一看喝!再凑几个人,朝廷的六部九卿就可以搬到监狱里办公了。
    黄真哀声一叹,心道:“皇上这回……真是铁了心啊……”
    接着往里去,就是东宫属官了东宫属官也是按照官职从小到大的顺序往里排的,这倒不是有什么规矩必须如此,具是牢头儿为了管理方便,排个顺序。一间间牢房都是满的,到了尽头左面牢房是杨士奇,右面牢房是杨溥,这是东宫属官里头官儿最大的两个人了。
    两人见了黄真也很惊奇,不过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像户部主事君行健一样大惊小怪了。两人穿一身白色囚衫囚裤,看见黄真,还向他拱了拱手。
    这时,黄真突然发现了夏浔,夏浔在更靠里的一间牢房,与杨溥的牢房隔着一间,中间这间是空的,大概是为了让夏浔清静一些,官儿太大,坐牢的条伴也要论资排辈的。
    因为牢房都是栅栏式的,隔断不是土坯砖墙,所以黄真一眼就看到了夏浔,夏浔正盘膝坐在木板床上入定,练习吐纳功夫,黄真一见,如丧考妣地哀号一声,便像兔子似的从四个狱卒中间猛扑出去,跑向夏浔的牢房,大叫道:“辅国公!国公爷!”
    夏浔听见声音,放在膝上的双手抬起,缓缓做了个下压的动作,收功抬头,张开眼睛,就见黄真已扑到牢门前,抓着栅栏,一头花白头发,老泪纵横地道:“国公爷!黄真来陪你啦!”
    夏浔笑道:“你又不是如花少女,柬陪我做什么?”
    黄真听了不禁想笑,可他实在笑不出来,只好哭丧着脸道:“国公爷,您……还有心说笑话!”
    这时那四个狱卒恼怒,上并扣住黄真就走,夏浔把脸一沉,喝道:“放手!”
    那狱卒都是些耳目灵通的人氏,知道这位国公爷的厉害,人家以前是锦衣卫的头儿,现在锦衣卫的头儿还是他的下属,听说他以前就进过一次诏狱,纪大人好酒好茶地侍候着,没多久人家就拍拍出去了,天知道这回是不是旧事重演?
    反正前两天纪大人送他进来的时候,依旧是恭恭敬敬的。
    这些狱卒不敢违拗,忙松开黄真,对夏浔行礼道:“国公爷!”
    夏浔指指左手边儿上,道:“这间牢房不是空着呢么,就让黄大人住这间吧!”“这……
    夏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牢头儿就服软了,一位国公的气场,就算是成了阶下囚,也不是他们能抗拒的。
    黄真被送进了夏浔旁边的牢房,一进牢房,他就扑到与夏浔一栏之隔的地方,急急叫道:“国公!”
    夏浔下地,走过去道:“你因何事入狱?”
    黄真嗫嚅道:“国公勿怪,下官……没有听从国公的吩咐,眼见国公入狱,便……具本为国公保奏来着。”
    夏浔默然片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道:“好,很好!”
    人孰无情,夏浔革然对他有过嘱咐,但是黄真能这么做,不管他帮人是否是为了帮已,患难之中,不做缩头wū龟,便也不枉这么多年来对黄真的提携。
    黄真擦擦眼泪道:“囯公,看样子,皇上是铁了心要易储了,好果汉王上囘位,咱们就没指望了!”
    夏浔沉着地道:“沉住气,今天龘朝会,都有些什么事情?”
    黄真见夏浔一脸的平静,心态顿肆平静下来,他对夏浔已经形成xí惯性依赖,夏浔如此从容,让他心里不jìn萌生了一线希望:“莫非这一遭还是个有惊无险的jú面?否则囯公怎会如此镇定?”
    黄真便把今早发生在朝堂上的一切叙说了一遍,夏浔听了,便背起双手,在牢囘房里徐徐地踱起步来,牢囘房里铺着防潮的稻cǎo,夏浔的双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黄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过了许久,依旧不见夏浔说话,黄真忍不住问道:“囯公,这一劫,咱们……能闯过去么?”
    夏浔站定脚步,看了他一眼,意味难明地笑了笑:“会!”
    黄真之信夏浔,如信囘徒之信菩萨,一听这话,顿时心中大定,急忙问道:“囯公估计,得什么时候?”
    夏浔道:“地zàng王菩萨曾发下大愿,是怎么说的?”
    黄真一dāi,想了一想,讷讷地道:“地zàng菩萨立誓要度尽六道中生sǐliú转一切众生,故发宏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夏浔微笑道:“呵呵,妙极!”
    黄真顿足道:“囯公啊,您就别打哑谜了,老黄都快要急sǐ了,可听不懂您的意思!”
    夏浔道:“世间有善就有è,有è就有è囘人,有è囘人就化è囘鬼,è囘鬼度不空,菩萨怎能成佛?所以,地zàng菩萨就只好一直住在地狱里。我没有菩萨心肠,也没有菩萨的宏愿志向,我可度不尽诏狱中一切囚犯,我是‘地狱住满è囘鬼’我便成佛!,你且安心,等这诏狱住不下人的时候,咱们就可以出去啦!”
    黄真嘴巴张得老大,他看看那长长一排空空荡荡的牢囘房,带着哭音儿叫道:“囯公yé,那这诏狱什么时候才能住满了人呐~呐~~呐蛔~呐~
    牢囘房里空空荡荡,黄真说到后来,悲从中来,声音拔高了些,凄惨的尾音传出好远。
    黄真入囘狱时正当中午,夏浔抬起头来,看着从那一角天窗直直投下的光柱,低沉地说道:“山中方一曰,世上已千年。要说快,也是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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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guān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一句老生常谈随着这拂尘一动,从沐丝的口囘中宣了出来,听在陈瑛口囘中,却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他的六识在这一刻似乎一下子敏锐到了极点。
    他似子听到了沐丝手中的拂尘扬起时那“唰!”地一声清囘醒,他看清楚了那拂尘扬起时每一缕丝的飞扬。
    卤簿拂尘,朱麓为之,缨长二尺,柄长二尺一寸二分,上饰镂金龙首二寸五分,衔小金环以缀拂,下饰镂金龙尾三寸三分,末箍金环。这拂尘从沐丝的左臂上飞起,如一抹liú云,在空中画了半个圆,落在他右手前端四尺处,拂丝纷纷落下,旋即悬如马尾,寂然不动。
    陈瑛弹囘劾过许多人,一品大员、封疆大吏、公侯伯爵,皇qīn囯戚,这其中很多人都是他号准了皇帝的脉,体察上意,进行弹囘劾的。
    这一次,他也是认准了已经明白皇帝的心思,才赤膊上阵、qīn自出wū。只是这一回弹囘劾的是囯之储君,是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大明天龘子,心情的迫切和紧张就在所难免了。
    可他很奇怪,明明自己的心跳的厉害,声音居然异常的平静,听不出一丝的紧张、颤囘抖。他端着玉笏,目不斜视,一步踏出班列,微微一欠身,沉声道:“臣有本奏!”
    朱棣睨他一眼,道:“哦,陈卿有何话说?”
第941章 本本催心
    。
    朱棣看了陈瑛一眼,陈瑛没敢仰视,但他只是飞快地闪了一下眼神,就清晰地捕捉到了朱棣的神情。朱棣的神情有些古怪,似乎他知道陈瑛要说什么,而且很想听他说出来,可是隐隐的又有一些犹豫,怕他说出来,这很矛盾的心情,同时出现在皇帝的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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