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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部分

云的抗日-第255部分

小说: 云的抗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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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上的三道壕沟完全吞没了。烟火中,不时有残肢飞起落下,然后,整个阵地都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哀嚎声。

    黄正直的脸色一瞬间就变成了死灰色。如此密集的炮击打击力度,没有四五十门火炮齐射是无法完成的,如此可见基地内学兵军兵力的充足和准备的充分。看来,这一次注定要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对于这番炮击的威力,与远观的黄正直相比,近瞻的林天方有着更加深刻的体验。因为不知道对面使用的是新式火箭炮,故,就火炮数量的推断上,林黄二人猜出来的数字差不离。而因为身处险地,倘若不是警卫机灵和尽职,及时的将他压在身下,此刻林天方应该已经是在阴曹地府发出这段感慨了。有鉴于这番炮击的密集程度和覆盖的均匀性,林天方把它归功于学兵军炮兵的高素质上,认为,单单凭借这支炮兵部队,学兵军就有笑傲华北的资格。由此,对于自己一向敬佩和尊崇的阎主席,他觉得,至少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主席大人犯错了。细想也是,一支能够和小鬼子硬抗的部队,岂是他们这支杂牌军能够对付的?至于定州城内的那支不堪一击的部队,想来应该是学兵军的民间军事组织吧?

    先不说林旅长正在感想连连,单说那个去观察防空阵地的副官。副官没看到防空阵地上的情景就回来了,因为在半路上他遇到了防空团的团长邱胜。邱胜灰头土脸的带着十几个人,一只胳膊血淋淋的吊在胸口,一看见副官,登时就嚎开了:“李副官,这仗没法打啦!我们一个营的兄弟,被该死的学兵军一轮炮击就全部炸死了。李副官,对面的那些家伙不是人哪!他们的火炮密度,完全是不想给我们留一点生路啊……”

    针对基地外敌军主阵地的炮击并不止一轮——基地炮兵坚决的执行了柳大楷的命令,要打就把敌人打痛,打得他们终身难忘。仅仅过了十分钟,随着炮弹依次填装完毕,隆隆的发炮声再次响起,此时,林天方那个旅还幸存的官兵连呆在阵地里的勇气都没有,连兵带军官,全数变成了溃兵。

    成百上千的溃兵经过林天方的身边朝他身后逃去,不时有一两个有良心的团长、营长招呼他们的旅长:旅座,这仗没法打啦!再不跑,兄弟们就全交代在这里了。难怪学兵军敢和小鬼子叫板,这些家伙真他妈不是人养的,太狠了!旅座,跑吧!

    说这番话的阎系军官,想法是这样的:大家都是中国人,都是当兵吃粮的,我们只不过奉上峰命令行事而已,你们竟然用大炮如此轰法,实在是他娘的太不近人情了!

    细说起来,阎系军队中并不乏狠角色,不然,老阎也不能在抗战时期错综复杂的山西一呆呆到抗战胜利。然,实力的不对等并不是单纯的不要命、不怕死能够弥补的,面对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的绝境,只要是尚有理智的人,便不会坐着等死。

    开始,林天方尚想力挽狂澜,以军法想要挟,欲重新控制部队。然,随着第二轮炮弹在阵地上“开花结果”,更多的人加入到溃败的人潮中,他和其幸存着的警卫被生生的裹挟进人群,至此,阎系部队所谓接管定州基地的计划便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徒增笑谈。

    火箭炮齐射的威力,不仅出乎敌人的意料,也让发明者侯德榜和一众操控者为之惊叹。接替柳大楷负责基地内军事事务的副指挥官方晓坦上校甚至做出惊人设想,倘若八卦隘前线能够拥有一个团这样的炮兵,那么,现在应该已经分出胜负了。

    柳大楷的计划里,炮击之后便是步兵出击。炮击本来要进行三轮,然,第二轮过后,方晓坦的望远镜里,敌人的主阵地上已经看不见一个活动的人影,于是,他决定停止炮击,直接出动一个营的步兵予以追击。

    而就在方晓坦亲自率领部队追出基地的同时,基地内的机场上,马达轰鸣声中,十数架战机渐次起飞——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伞兵(注1)作战行动拉开了序幕。

    注1——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进行空投作战的国家是苏联,时间为1927年。同样是苏联,于1930年成立了第一支伞兵部队。(编外,不占字数)

算是封推感言吧!

    又封推了。真的感谢读者大大们的支持,这是老毒第二本VIP作品,一度写得艰难,甚至想太监了。不过,好在坚持了下来,而且有渐入佳境的感觉(有人想要板砖伺候了,这却是实话,至少这一章便是意料之外的产物,相信,下面学兵军会有更加合理和广阔的发展空间),至少,现在写起来相当的顺手,便是于带宝宝的空闲时间,已经能够信手拈来。当然,写到一百多万字,人物和地名上难免犯下低级错误,这里,只有请大大们海涵了——你们的支持将是老毒坚持的动力,再言语一声:谢谢了!

第六章风云突变(五)

    6月22日凌晨,八卦隘隘口,经历过又一个白天的血战之后,张砚田和顾明昌检查过部队,慰问过伤员之后,开始和几个参谋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说是晚饭,其实也是午饭。而两顿饭加起来的内容,不过是一块压缩饼干外加一点山泉。自从进驻八卦隘,张砚田和顾明昌就没有合过眼,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天没有休息了。两个人皆是胡子邋遢,又黑又瘦。军粮早在三天前就吃光了,现在仅剩的一点压缩饼干,那还是定州基地空投下来的。弹药,两天前用光了,现在使用的,一部分是刁一得领衔的学一师三旅旅直属侦察连官兵冒着极大风险从阵地上收集回来的阵亡将士没用完的子弹、手榴弹,一部分同样来源于空投。

    今天一战,原来就不多的人手又少了一半。这让顾张两人都变得忧心忡忡的,乃至尽管负重饥肠辘辘却依旧食不下咽。

    对于张砚田来说,这一战的艰苦程度是原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仗打到现在,本来甚为机灵,不肯吃亏的他早就没有了打小算盘的心思,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自己死后能不能得到一个名分,能不能以抗日英雄的形象留诸于史册。而对于幸存的特警二纵的官兵来说,从原先的渴望一战到后来的咒爹骂娘,再到现在的只知道机械的执行命令,他们已经被战争消耗掉了这几十年成长积累起来的活力,变成了真正的战争动物。

    此战的绵长和艰难,同样偏离了顾明昌当初的设想。无疑,顾明昌是一个出色的参谋人选,就该战的各方面因素,战前他都考虑到了。因此他战前的估计是,只要他们能够在八卦隘坚持住三天,那么等29军和57军解决掉察哈尔境内的日军,那么,以香月清司为首的小鬼子,末日也就到了。届时,学兵军无疑将拥有一个更加宽阔的发展空间。然,五天过去了,延庆方向却始终没有出现援军的影子,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顾明昌是北平人,自懂事起,经历过北平军阀的混战,故,在学兵军这一帮年轻人中,对于军阀的本质吃得恨透,他不禁担心,是不是秦德纯和张自忠哪一个人动了死私心,关键时候竟然想坐收渔利,这是在等着学兵军和小鬼子拼个两败俱伤呢。

    随便咬了几口难以下咽的饼干,喝了点水,接下来的里程就是讨论今晚和明天的作战安排。在双方部队都损耗过大的情况下,顾张二人经过商量之后,将两支部队整合在一起统一指挥,编为三个主力营一个后备营,每天轮番上阵,这才保证了这支队伍的可持续战性。

    张砚田用极度嘶哑的声音说:“小顾,今天上半夜我来吧。你抓紧时间休息,如果我们前面顶不住,你带兄弟们先撤吧!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今晚,日军肯定会有大动作!”

    白天的战斗,日军表现出了和前两天既然不同的气势。身为一线主官,张砚田敏锐的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他现在这么说,很有点交代后事的意味。

    顾张两人一起共事多日,从最初的不协调渐渐的发展到现在的心有默契,有些话不需要明说便能够意会。顾明昌直起身子,借着不远处一堆燃烧着的炮火看着张砚田,郑重的说:“张大哥,从我穿上军装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字典里便已经没有撤退这个词语了。您别劝我,这不仅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学一师三旅在这里的全体官兵的心声,我想,也是贵部所有兄弟们的心声——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在,小鬼子就别想从八卦隘跨过长城。”

    所有人,不管是依旧保持着旺盛斗志的刁一得等人,还是已经显得有些迟钝的特警二纵官兵,大家都站了起来,用直立的身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张砚田从这些已经生死与共十数日甚至几年的兄弟们脸上一一看过去,最终,庄重的行了一节军礼,道:“那好!我先走一步,到了下面,我们依旧一起打鬼子!”

    “是!”众人不禁全部立正,还以军礼,同时大声答道。

    张砚田正欲前行,忽然,刁一得手下负责在隘口北端监视情况的一个侦察连战士带着一个人跑了过来,老远的喊:“张旅长、顾参谋,特警一纵有兄弟过来了。”

    顾张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出了喜色。然后,两**步迎了上去,走得近了,张砚田张开双手大笑着对来人说:“是谋书啊,太好了,终于把你们盼来了。”他和来人却是熟识的。

    来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少校,看见张砚田,他先是敬了记军礼,说:“张旅长,总算见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张砚田握住他的手,将顾明昌介绍给他,说:“这是学兵军军部参谋顾明昌,这是一纵的少校副官王谋书,大家都是兄弟,你们认识一下。”

    顾明昌先行军礼后握手,握着对方的手,他细细端详这位少校副官的衣着神情,心中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王谋书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有破损,但是神情却不显得紧张,如此推断,一纵应该没有经历什么恶仗。一纵既然能够到这里,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延庆之敌已经被解决或者赶跑了呢?那么接下来,29军、57军都会源源不断的杀过来,哈哈!香月清司那帮鬼子的末日真的到了。他正欲向对方询问有关战况,后者却松开他的手,转对张砚田说:“张旅长,我们旅长让我带几句话给你,能请兄弟们回避一下吗?”

    张砚田此刻心情大好,倒也不疑有他,笑笑说:“这里都是好兄弟,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王谋书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忽然向顾明昌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顾参谋,你就这里学兵军最高长官了吧?”

    顾明昌点点头,笑道:“惭愧!”

    王谋书也笑了,下一刻,他忽然掏出手枪,对准顾明昌就射。

    “呯!”枪声响处,张砚田大叫一声:“你干什么?”顾明昌只觉得左肋一痛,整个人立刻弯倒地上。

    而几乎在枪响的同时,一直站在顾明昌右侧的刁一得右手一抖,一柄匕首飞出,扎中了王谋书的心口,这也使得后者的准头略偏,同时也失去了开第二枪的机会。

    刁一得怒吼道:“老子早就觉得你小子不对付了,果然!”说着冲上前抡起拳头就要砸下去。

    张砚田被这一幕惊得眼睛瞪圆、嘴巴张得老大,此时也怒吼道:“王谋书,你狗日的投靠日本人了?!”话一出口想起更加严重的问题,他赶紧叫住刁一得:“等等!”然后颤着音问:“王谋书,你老实的告诉我,一纵,一纵是不是已经完了?”

    王谋书右手捂住心口,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都以激烈的咳嗽告终。

    张砚田看了顾明昌一眼,对自己的副官说:“给他包扎一下。”

    副官走上前,从身上掏出急救包,正欲施展手脚,王谋书艰难的说:“谢,用,用不着了!”左手摸索着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向张砚田,紧接着脑袋一歪,扑倒地上,停止了呼吸。

    刁一得就站在旁边,此时一蹿便抓住了那封信。

    副官皱起眉头,喝问:“你做什么?这信是给我们旅座的!”

    刁一得还没回话,已经被手下包扎好伤口的顾明昌说:“一得,把它给张旅长。”

    刁一得瞪了副官一眼,迅速的一扫信封,见上面只有“张砚田亲启”五个字,有些不甘的将信交给了张砚田。而后者一接过信,只扫了信封一眼,眉头便不禁跳了一跳,显然是识得这字迹的。

    信封并没有封口,抽出信纸,上面不过寥寥几句话,张砚田几乎一眼就看完了。看完信,他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几秒钟以后,似做了上面重大决定似的,他将信递向顾明昌,说:“是于军长写给我的,你看看吧。”

    顾明昌从他的神情上,断定这封信并不寻常,当下也不推却,接过来看了,看完,他重重的喘了口气,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相当的难看。

    张砚田先朝黑乎乎的远处看了看,然后转过头来看着顾明昌说:“这封信如果早来几天,我可能真会动心,但是现在……兄弟,不瞒你说,我连生死都看得轻了,还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吗?”

    于学忠在信中,要求张砚田立刻响应老蒋号召,重归南京政府序列,并让他便宜行事,讨伐叛逆。事后,视贡献大小,中央必有嘉奖。

    顾明昌咳嗽了两声,将信交还给他,轻声慢气的说:“这封信来得还真及时啊,要不然,估计到死我都不明白怎么迟迟不见援军呢?他娘的,想想真他妈可悲,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的,想要驱除日寇、恢复河山,有些人却趁机玩阴谋去除异己。叛逆,抗日救国的学兵军成了叛逆,那些见着鬼子便只知道逃跑,连首都都守不住的人倒成了正义之师了,他娘的!这世道真他娘的荒唐!”

第六章风云突变(六)

    顾明昌是典型的学兵型军人,这类军人身上最为鲜明的一个特征就是,他们很注意形象,说话从来都不带脏字。从不说脏话的却开始骂娘,由此可见,顾明昌心中的怨愤是多么的浓重。

    张砚田同样也想骂娘。第二次长城抗战打到现在,他已经为之付出了太多。本来,这付出是值得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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