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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十里春风-第49部分

小说: 十里春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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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母后近日久病,朕倒是差点忘记与母后说了,关于封号与迁宫的旨意都已经拟定好了,近日便可下达,母后宫里也可以让底下人准备起来了。”
  “要迁宫吗?”
  文皇后听到赵晋延的话,才略略回了神看向了赵晋延。
  赵晋延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对文皇后补充了一句话:“皇嫂和皇侄的事情,朕与皇祖母也已经商量好了,打算封皇侄为宁亲王,府邸就择在离宫城五里之处的原礼亲王府邸,朕让人去瞧过了,此处保存十分完好,且府邸宽阔,不会委屈了皇嫂与皇侄。”
  礼亲王是先帝的兄弟,生母为静贵妃,曾为赵晋延祖父最宠爱的孩子,因着自小体弱多病,后来先帝登位之后,文太后与先帝对于这位礼亲王倒也厚待,只是礼亲王这身子骨实在太差,没熬到留下后嗣便走了。皇家赏赐出去的礼亲王府自也被收了回来,一直留存着。
  因着如今一切事宜都较为匆忙,想要给找一处符合未来宁亲王母子所居的府邸,其实并不容易,既要符合他们的身份,又要不能委屈了他们,还得能够显示皇家对于二人的重视……
  赵晋延如今选了这原礼亲王府,也是再三考虑,与文太后细细商量了,才做下的决定。
  只是未料文皇后闻言,却是突然来了一句:“那礼亲王府不吉利,宫内那么多座宫殿,为什么不能够让太子妃和皇长孙住在宫里呢?”
  文皇后此言一出,莫说是赵晋延觉得尴尬,便是芙蕖在边上听了,都觉得有了几分尴尬。
  实在是有些太不合时宜了,芙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赵晋延,倒是看到赵晋延很快便神色恢复如常,只是冲着文皇后语气淡淡说了一句:“这是皇祖母的意思。”
  赵晋延说这话,倒并没有想把责任都推给文太后的意思,若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是在对着文皇后敲打与提醒。
  说来文皇后的话倒也没有错,皇宫的确是很大,让先太子妃与皇长孙留在宫里居住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太后已经明令说过不会抚养皇长孙,文皇后也半字未提自己要抚养皇长孙,若再让二人居在宫内,便十分不恰当了。毕竟这皇宫,尤其是后宫之中,所居的不是皇上的长辈,便是皇帝的女人与后嗣。
  其实,赵晋延对于先太子妃的处置还算是优待,念着先太子的情分,又念着先太子妃已经生下的子嗣,才允许先太子妃随着皇长孙出宫去王府里做太妃,若是皇家对于先太子妃再苛待一下,赵晋延完全可以将先太子妃甚至是皇长孙一道儿送到太妃所居之地。虽也是在皇宫,但那地儿,荒凉冷寂的其实已经不能够算作是皇宫了。
  赵晋延有意提醒文皇后,只是文皇后在听完赵晋延的话,却并没有对此再说什么,反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芙蕖,语气颇有几分寂寥的开口道:“大家一道儿住在宫里多好,芙蕖也进宫里来住,和母后住一道儿,太子走了,咱娘两便好好作伴吧!”
  “……”
  芙蕖闻言,猛然抬起了头,看向了文皇后。
  而赵晋延面色这一回,也流露出了诧异。
  芙蕖犹豫了许久,这才勉强笑着开了口:“舅母说笑了,芙蕖哪里能住进宫里来,何况,娘亲还在家里等着芙蕖呢!”
  赵晋延也是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芙蕖表妹说的没错,母后这话可不能够随便开玩笑,不然让旁人听了去,只怕会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文皇后抬起了眼睑,目光游离的看了一眼芙蕖,又看了一眼赵晋延,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赵晋延和芙蕖二人彻底愣住了的话:“晋延你也真是的,本宫知晓你与太子感情好,可到底还是要知道避嫌。太子……走了,芙蕖一人孀居,你就更该避嫌才是……”
  “皇后娘娘……”
  芙蕖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惊疑的看向了文皇后。
  而赵晋延也是皱起了眉头,甚至不顾文皇后是长辈直接开口道:“母后怕是糊涂了,表妹依然待嫁闺中,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皇后闻言,却突然笑了起来,看着赵晋延轻声道:“你这孩子,先皇不是说过,要让芙蕖嫁给太子吗?虽然太子走的匆忙,这仪式没有举办了,可先皇金口玉言之事,如今又怎么还能说芙蕖仍待嫁闺中呢!”
  “皇后娘娘……”
  芙蕖拳头紧紧攥起,刚想开口说话之时,突然赵晋延却是挡在了芙蕖跟前,对文皇后开口说道:“母后莫忘了,当时晋阳姑母已经拒绝了,父皇也并没有坚持。”
  文皇后也是没有料到,赵晋延竟然会为了芙蕖说话,并且这般反驳她。
  她看着赵晋延许久之后,方才缓缓的开口说了一句话:“皇上,太子殿下在世时,一直待你不错,本宫自认也没有亏待过你,如今你连太子的遗愿都不愿意替他完成吗?”
  赵晋延闻言,却是看了一眼文皇后,又转头看了一眼芙蕖之后,轻声回道:“朕一直都记着与皇兄的情谊,所以才记着皇兄临终之前的遗愿,并非是想让表妹嫁给他,而是希望让表妹得到幸福,这一辈子都幸福安康。”
  “皇上所说的完成遗愿,便是在你皇兄尸骨未寒之时,便和这个女人眉来眼去,你为了坐稳这个皇位,还真是什么都干做,什么都能背着良心去做!”
  “皇后娘娘说这话太过于诛心了,今日是外祖母让我与皇上出来摘梅花,皇上至孝,特意在去慈化宫的路上,来了凤栖宫,想与皇后娘娘也送些梅花,方才芙蕖进屋之时,皇上还说想让皇后娘娘病情快些好转,想请皇后娘娘一道儿出去走走散散心。您如今却说出这般让人寒心的话,实在是太过了!”
  芙蕖听着文皇后的话越说越不像样子,她也不想躲在赵晋延的身后,倒也顾不上礼仪,直接走出了自己的身子,冲着文皇后开口说道。
  而文皇后听了芙蕖的话,却是冷笑了起来,再也没有往日里温柔娴淑的样子。也是,如今也没有人要看她温柔娴淑的样子,她自然是不用在装出那样的一副样子来。
  “说到寒心,谁能比本宫更加寒心,能比在九泉之下的太子更加寒心。你是好本事,太子活着的时候,太子把你当眼珠子疼,什么时候都想着你护着你爱着你,如今太子走了,这么快又勾搭上了皇上,让皇上护着你……是,如今本宫拿你没法子,是没办法,可你以为这赵晋延他就是真的会喜欢你,若非看着你娘……”
  皇后的话戛然而止,却突然带着几分癫狂的笑了起来:“本宫不说,本宫等着看你的下场,等着看你背叛了太子的下场……”
  皇后最后几句话,说的让人不寒而栗,芙蕖饶是问心无愧,也生生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而赵晋延却是皱着眉头,看着皇后这般并没有在言语,他只是护着芙蕖走到了外边,直到走到了门口,方才停下脚步,对文皇后开口冷淡道:“母后今日神志不清,所说的话,朕不会与你计较,也没人会与你计较。可母后该知道,面子是要自己留的,而不是别人给的,若母后不尽快恢复,一直都是这般,日子久了,也真不会有人在乎母后什么了。”
  “本宫丈夫没了,儿子也没了,还在乎什么,还用得着你们来在乎我什么!”
  文皇后冷笑着,笑容寂寥,她看着赵晋延护着芙蕖离去的身影,眼里满是不甘。
  这一趟栖凤宫之行,芙蕖和赵晋延二人离开之时心情都有些差。
  二人沉默的走了许久之后,赵晋延方才轻声开口道:“方才之事,你莫记挂在心上,母后……她只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外祖母与晋阳姑母那边……”
  赵晋延说这话,其实未尝也不是有替皇后说话的意思,文皇后方才的事情,若是让文太后和晋阳长公主知道,肯定会有所处置。但赵晋延显然并不想让文皇后被处置。
  芙蕖闻言,到不等着赵晋延有些断续的说完,便立刻坦然的笑道:“皇上多虑了,今日之事,芙蕖自会守口如瓶,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赵晋延听了这话,笑了笑,也有几分笑芙蕖的天真。其实宫里的事情,并不是守口如瓶,便真的不会有其他的人知道。
  文皇后今日之事,晋阳长公主会不会知道赵晋延不知道,但他却是知道,恐怕这个事情早已早一步传到了文太后的耳中,他之所以看着多此一举让芙蕖莫告状,当然并不是不想让文太后知道,而是避免文太后去处置文皇后。毕竟若芙蕖真的告了状,文太后自然得有些表示。
  “委屈表妹了。”
  赵晋延轻声说了一句,语气里带了几分愧疚。
  芙蕖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笑容十分的坦然,仿佛真的一点都不计较这件事情。
  而赵晋延见此,心里的愧疚越发加深,其实他真正愧疚的并不是他将芙蕖带到栖凤宫里受了这份气,而是不久之前自己的想法,其实他和文皇后当初的想法不约而同,在心里早就认定了芙蕖是赵晋元的人,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对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是否公平。
  ☆、五十七、生辰

  当然,赵晋延并不能够把心中真实的想法真正的说出来。倒不是不敢承认,只是若是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怕是对芙蕖更加的伤害。
  赵晋延不说,而芙蕖也隐隐感受到了赵晋延的歉意,她不觉有些别扭,走过一段路,她突然开口轻声道:“皇上,芙蕖并不委屈,舅母先时待芙蕖一直很好,今日之事,芙蕖也知并非出自舅母本意,她只是太过于悲伤才会如此……更何况,便是看在晋元哥哥……芙蕖也绝对不会去伤害他的母亲。”
  “表妹一向重情。”
  赵晋延停驻下脚步,看着芙蕖轻声说了一句。
  可能是提到了赵晋元,赵晋延与芙蕖的心情都有些低沉,倒也一路沉默的走到了慈华宫里。
  文太后看着进屋后沉默的二人,倒是不动声色,只笑着开口说了一句:“这是怎么了,哀家使唤你们去摘花一个两个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文太后这话显然是在开玩笑,但也显然又是话中有话。
  芙蕖闻言,连忙打起了精神,笑着将花捧到了文太后面前,轻笑着:“外祖母可别吓芙蕖,给您摘花,那是芙蕖的荣幸。您瞧瞧可是喜欢,这可是芙蕖和皇上亲自给外祖母您摘的花。”
  文太后轻笑了一下,拿起一支放在鼻子下边轻轻的闻了一下,而后开口道:“自然是喜欢的,这可是哀家孙子和外孙女的孝心……只是可莫只有这么一回,芙蕖你多多进宫陪陪哀家。”
  “芙蕖知晓了,一定会天天来蹭外祖母宫内的点心。”
  芙蕖连忙笑着应了,话语自是夸张的说着。
  文太后显然很吃芙蕖这拙略的讨好她的一套,闻言也是笑了起来。坐在文太后身边的夏越朗,也十分捧场的连声开口道:“外祖母只疼芙蕖一个,越朗可是醋了,日后也要日日进宫来蹭外祖母宫内的点心。”
  “行行行,都来都来,哀家就怕你们不来。”
  文太后眉眼开朗,甚至连眼角都笑出了丝丝纹路,显然心情十分愉悦。
  而在这片祥和的气氛里,芙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亲自为文太后插着花的赵晋延。赵晋延嘴角虽然也微微带着几分笑意,只是那笑意并不深,反倒是显得游离于边缘。
  文太后宫里自是留了膳食,又是拉着芙蕖和夏越朗二人说了许久的话,方才放二人出宫。
  而赵晋延今日仿佛也十分悠闲,竟是一直做陪着到芙蕖和夏越朗二人告辞之时,他才起身随着他们二人一道儿告辞。当然这其中,赵晋延一直都是十分沉默,倒是与他往日里的性情十分融合,文太后说话时提及到他的时候,他方才插嘴几句,如此才不显得格格不入。
  赵晋延为尊,自是走在芙蕖和夏越朗身前,夏越朗在文太后的宫内可能是收敛了大半天了,这会儿虽然赵晋延在场,但走路姿势也显得懒懒散散,一副散漫的样子。
  芙蕖轻轻拉了拉夏越朗的衣袖,提醒着。
  夏越朗不甘不愿的勉强站正了身体。
  而二人准备抬脚继续走着的时候,却是发现赵晋延也停下了脚步,正看着他们兄妹二人。
  芙蕖面上有几分尴尬,而夏越朗皮厚,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大大咧咧的看向了赵晋延。
  赵晋延看着芙蕖兄妹二人的样子,脸上反倒是露出了一丝和煦的笑容,他走到了二人跟前,目光却是看向了芙蕖,开口说了一句:“今日在了不少梅花,表妹莫忘记将自己那一份带回去。”
  “是……”
  芙蕖倒是不妨赵晋延停下来是与她说这个,微微愣神了一下,却是立刻冲着赵晋延笑着应了。
  而在说完这句话后,赵晋延又是顺口说道:“朕记得,姑母生辰快到了,届时还按照往年的规制来办可好?”
  赵晋延这仿佛是顺口一说,却是让芙蕖和夏越朗两兄妹愣住了,愣了好一会儿,芙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反问了一句:“按照往年?”
  往年里,晋阳长公主作为如今当朝最为尊贵的公主,生辰自不会马虎应付。先皇还在世时,甚至还会亲自操办晋阳长公主的生辰,或是亲自到公主府里道贺,或者更甚者,将晋阳长公主的生辰放到宫中来……
  不论是哪一回,至少此次都能够显示晋阳长公主的荣宠与生日宴会的隆重。
  先皇若是在世,这般自是无异,可是赵晋延……
  芙蕖心中忍不住有些琢磨不透,便是夏越朗这般一向心大的,都有些攒侧上了。
  夏越朗倒是快言快语,虽然心中感觉不太对劲,却也开口说了一句:“我娘早就说了,今年生辰安安静静过了最好。”
  夏越朗这话倒是真实,先时因着晋阳长公主生辰将近,芙蕖和夏越朗二人其实是有问过晋阳长公主,但晋阳长公主对于此事兴致也显然并不算高。
  芙蕖倒是并没有像夏越朗说的那般直接,只是轻声开口婉转道:“虽然娘亲生辰之日已过国丧,可娘亲与舅舅感情笃定,又是极其疼爱晋元哥哥,所以今年的生辰,只怕没有什么兴致大办。多谢皇上关心。”
  其实,芙蕖心中是有些琢磨不透,赵晋元说这话,究竟是在试探,还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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