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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一世富贵-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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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皇帝来说,军队战力下降可以多招,但让军队人员退出军队到地方则可能引起叛乱。外辱可以忍,内乱不能忍。

    好在徐平还要到了两指挥乡兵的编制。

    乡兵是地方民兵,不归枢密院管辖,完全由地方官掌控,徐平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在他们中贯彻下去。

    蔗糖务所属乡兵两指挥,第一指挥的主官是指挥使高大全,第二指挥主管是指挥使张荣,全是随着徐平多年的老人,可以如臂使指。

    天圣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提举左江道溪峒事徐平将在迁隆峒招见属下各土官,所有人都知道自这一天起迁隆峒的独立地位将不复存在,睁大了眼睛看着徐平能不能成功,是以和平的手段还是流血的手段成功。

    而十一初,徐平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各种预案也制定完毕。

第92章 猛虎入狼群(十)

    天圣九年十一月初八,罗白县衙后院。

    从一大清早,黄安明、韦知州、黄知县、黄宗祥就围坐石在桌边,面色沉重。除了黄宗祥有些懒洋洋,其他人都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太阳升起,草地上的露水慢慢消失,夜晚的凉意被一扫而空。

    韦知州看看太阳,问一边的黄知县:“你可是搞清楚了?从县里来的那一指近厢军要在今天入驻罗白?”

    黄知县道:“没有错了,从前天开始他们便打点行装,新建的军营里守着的人也把那里打当干净。”

    黄安明看看韦知州,沉声道:“事情是我们一起定下来的,黄知县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你问来问去干什么?凭白搅乱人心!”

    “事到临头了,总是觉得有些心慌。”

    韦知州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

    黄安明冷哼一声:“事情定下来了,就不要瞻前顾后!你这样婆婆妈妈的,能成什么大事?十几年的知州你是白做了!”

    韦知州无奈地摇头。事前黄安明犹疑不定,是自己冒着风险把他劝到这里来,没想到事情定下来之后,黄安明的态度是最坚定的。

    或许这就是天生做大事的人吧,与这人一比,自己还真不是那块料。

    太阳升到半空,热气开始起来,韦知州越来越觉得有些心慌。

    虽然已经尽量减少了知道事情细节的人数,但数州联手凑起数百人,真地能够保证消息不泄露出去?偷袭朝廷驻军,这可是灭族的罪过啊!即使行了“括丁法”,自己还是一州主官,还有偌大的产业,还有荣华富贵,可这件事只要做了,不管成与不成,只要消息走露就再无活路。

    江州不同于其他地方,离太平县不过二十里路,就是自己知州不做了,也还可以凭着地利做个太平员外。

    值得这样冒险吗?事到临头,韦知州心里越发慌乱起来。

    外面传来马嘶声,有人喊叫,越来越近。

    “来了!我们上去看看!”黄安明一拍桌子,长身而起。

    其他人纷纷起身,沿着梯子上了不远处寨墙上的望楼。

    新修通的从太平县到罗白县的大路上,一队兵马正远远行来,路上的行人摊贩纷纷躲避。旌旗招展,旗上大大的“忠锐”两字格外显眼。

    看见这两个字,黄安明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转身厉声喝问黄知县:“你不是说驻扎这里的是本州静江军?怎么外面来的是新招的忠锐骑兵?”

    “我——我怎么知道?无论官府文告,还是我打听来的消息,一直都说是原驻太平寨的静江军,谁知道会换成忠锐军!”

    黄知县一下手足手措,苦着脸在原地转圈。

    “莫不是消息走露了?虽然我们没告诉调来的人是干什么,但只要有人说漏了嘴,有心人也能猜出来。现在徐平发兵来打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韦知州本来就心慌慌,突然见了这一变故,急得要哭出来。

    “乱说什么?派兵来打罗白县会是这个样子来?”倒是一直不说话的黄宗祥依然沉着,瞪了韦知州一眼。“这些兵马明显是行军,不是来作战的。你也做了这么多年知州,没带兵打过仗!黄知州说你做不了大事,还真是不错!”

    说完,黄宗祥对黄安明道:“虽然不是来讨伐我们,但驻军现在换成了骑兵,我们计划的事也做不成了。只有一百多人,再是死士,对上这些人也是鸡蛋碰石头!其实就是原计划的步兵,也只能趁乱杀几个人,闹闹事罢了,还要靠罗知县这里出力才逃得掉。现在这些人有马,跑哪里去?”

    黄安明叹了口气:“事情不能做了,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就是没动手,消息泄露出去,徐通判会放过我们?”

    说完,在原地来回踱步。

    外面的忠锐军已经到了新建的军营,并没有解鞍,只是下马在军营里做饭。行军都是天不亮就出发,天亮之后埋锅做饭,吃饱之后赶路,要到下午扎营之后才吃晚饭。一天两顿,行军的时候与寻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沉思良久,黄安明停下脚步,看着其余几人道:“事已至此,诸位,黄从贵留不得了!”

    罗白黄知县吓得一哆嗦:“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取了黄衙内性命?”

    黄宗祥冷声道:“黄知州说得够明白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杀黄从贵还等着他给我们惹祸吗?这几年来,没有我们这些人照顾,他有一百条命也死绝了!保他这么多年,也对得起我与黄承祥的交情!”

    黄宗祥话里的杀气让黄知县浑身发冷,不敢再说话。

    黄安明叹了口气:“不是我们心狠,平白要取黄从贵的性命,实在是不得不这么做。开弓没有回头的箭,你以为我们把人撤回去就能万事大吉?没在邕州闹出事来,甲峒不会放过他,好吃好喝好玩的白招待他了?他不回甲峒,早晚落入官府的手里,‘括丁法’施行,我们再也护不住他。而他只要到了徐平手里,黄知县,你觉得他能不能守口如瓶,不把我们供出来?”

    “可——可他死了,我们不就得罪了交趾?”黄知县还是犹豫。

    “我都不怕,你罗白县离交趾远着呢,操什么心!”

    话说出口,黄安明见黄知县还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唉,说起来我也是与他父亲自小相识,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哪里下得了这个狠心。黄知县啊,现在提举司里兵强马壮,我们的脑袋都在人家刀底下,不敢有丝毫马虎啊!”

    听到这里,黄知县已经明白黄从贵这次必须死了。从忠州逃出来,黄从贵逍遥这么久全是因为土官们觉得他有用,现在成了累赘,那是再无退路了。

    黄知县跟黄从贵没什么交情,看着也不顺眼,之所以犹豫不决,是被黄安明和黄宗祥吓着了。需要合作的时候就称兄道弟,转头就亮刀杀人。本来守着一县之地,黄知县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是一方之雄,今天与这两比起来,才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多么可笑。

    上思州和思明州在明江上下游,一头一尾各自坐大,把夹在中间的迁隆峒压得死死的。要不是两州成二龙夺珠之势,迁隆峒早就被吞并了。这样两州的主官,岂是罗白黄知县这种窝里横的货色能比的。

    韦知州也觉得心凉,与这两尊神混到一起,后悔得要死。自己还巴巴地跑到思明州去劝黄安明,想想就觉得可笑。

    “咦,他们怎么又要走?不是驻扎这里吗?”

    一直不说话的黄宗祥突然出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向外看去,只见吃罢饭的忠锐军已经全体上马,继续前行。

    “他们去哪里?再向前走没有大道,全都是山间小路了啊?”黄知县迷惑不解,看着韦知州说道。

    黄宗祥猛地一跺脚:“直娘贼,他们这是要去迁隆峒啊!我们还在这里想着算计徐平,那个恶贼却要直捣我们老巢!”

    说完,转身看着黄安明,沉声问道:“怎么说?”

    黄安明看着寨外正在前行的忠锐军,不但马匹配备整齐,还有不少马跟着驮运物资,粗略一算,竟是大约两人三马。要知大宋缺马,就是禁军里面有的骑兵都达不到一人一马,空占编制而已。却没想到太平军如此阔绰,对手下的厢军也下这么大的本钱。

    黄安明只觉得头一阵发晕,用手扶住额头,缓缓开口:“迁隆峒一失,提举司就控扼住了要害,我们两州成了砧板上的肉,只有乖乖听话了——”

    说到这里,黄安明猛地手一挥:“不行!我思明州数代传承,才有了今天的基业,怎么能够如此葬送!天可怜见,让我们在这里看到,不然的话这些骑兵一到,什么都来不及了。天意如此,那就——”

    说到这里,黄安明抬头与黄宗祥对视一眼,两人都重重点了点头。

    深吸一口气,黄安明转身对韦知州和黄知县道:“两位看见了,提举司的大军已经出动,必然是直击迁隆峒。徐平口口声声二十五日招见各州主官,还布告全境,告示在白壁上贴得到处都是。搞得跟真的一样,却在今天出兵!所谓兵不厌诈,他才多大年纪,就学得如此狡猾!”

    韦知州和黄知县异口同声问道:“那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被我们看见,他这条计也就破了!我们蛮人跟官府周旋了多少年,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见过,不用怕。不过我和黄知州不能在这里呆了,必须马上回去布置。”

    黄安明说到这里,缓和了一下语气,又道:“我们离去之后,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两位,小心应付。”

    听见两人要走,黄知县又是庆幸,又是有些心慌,现在他真觉得自己做不来这种大事。

    想了一下,黄知县问道:“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黄安明道:“我提个建议,两位斟酌。黄从贵先不急着杀,忠锐军既然已经开拔去往迁隆峒,这里的军营想必还是静江军驻扎。等他们来了,如果迁隆峒没被占住,或者忠锐军还在行军,两位可以按先前计策行事。如果迁隆峒已经在提举司手里,那么——”

    说到这里,黄安明看着两人,加重了语气:“你们一定要留下黄从贵的性命,让他永远开不了口。这是关系我们身家性命的事,半点意外也不能出!”

    (晚上还有一章,可能比较晚。)

第93章 猛虎入狼群

    “官人,前方就是罗白县,有新建的军营,可以好好歇一歇了。这样大热的天,您何必跟我们一样全副披挂。”

    听了谭虎的话,徐平笑着道:“好不容易做一回领军统帅,怎么可以不像个样子?你不必担心,我不是自小娇生惯养的,上阵也舞得动刀枪。”

    徐平虽然说得轻松,谭虎还是一脸紧张的样子。自随在徐平身边,谭虎从一个没品级的小军官做到小使臣,命运从自改变,全靠徐平一手提拔。这种机会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碰上的,跟着前几任通判的,不都是通判谢任自己仍旧回到厢军里混日子。官职到了小使臣,就是不跟在徐平身边了,也能谋个知寨甚至兵马巡检的职事,哪里是兵营里大头厢军能比的。

    西天的太阳斜到半空,大队人马终于到了罗白县军营。

    徐平下了马,径直到了军营的官厅里。

    谭虎伺候着下了披挂,对徐平道:“官人先坐着歇一歇,我去叫人打盆凉水来,您洗一洗风尘。”

    “也好。对了,顺便把高大全和张荣给我叫过来。”

    谭虎答应,转身走出门去。

    徐平在位子上坐下,擦了擦汗。当兵打仗果然是个苦差事,这骑在马上还把自己热出一身汗来,从出门开始身上就没干过。倒是盔甲穿在身上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受,自己也应付得来,感觉提把刀也能砍人。

    在中牟的田园里,徐平也随着桑怿练过刀枪,虽然算不上武功高强,比一般的普通人还是要强上不少。不过这次出来,想来没什么上战阵的机会。

    他全身披挂一是确实小心,有盔甲在身最少蛮人的弓箭伤不了自己,再者也是给手下官兵做个榜样,让他们打起精神,不要懈怠。

    迁隆峒是左江道的关键所在,沿着左江的支流明江上控上思州,下制思明州,占住了这里,这两州就再翻不起风浪。

    左江道的三大强州,忠州已经被徐平完全控制,再制住了这两州,那就大功告成,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徐平手下兵力早就已经足够,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忌讳的就是十天的山间小路,一旦在路上被蛮人袭击骚扰,再强的兵力也是没用。历次朝廷对蛮人地区用兵,吃亏都不是在战阵上,死亡兵士大多都是倒在路上。

    山路难行,如果在路上再遇到神出鬼没的本地人,不断从山林里面钻来骚扰,耽搁了行军,这种地理环境下疫病和饥饿会让军队大量减员,还没与敌人接战自己就先垮了。

    而之所以把进军时间选在十一月,除了等待右江道冯伸己那边先完成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个时候雨季彻底结束,天气晴朗。岭南这里,甚至包括交趾,雨季的时候在山地采取军事行动是噩梦,所遇到的困难,在这个年代远远超过出了人力所能解决的程度。雨季战争就是看人品,赌命运。

    徐平从不心存侥幸,他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天来裁决,但凡有可能,就要把不可控的因素减少到最低。

    谭虎打过水来,徐平洗了脸,才觉得凉爽了一些。

    高大全和张荣换了便服,来到大厅见徐平。

    这几年里张荣已经把父母妻小迁到了邕州,生活不再像在军里时那样紧张,减少了锋芒,多了些雍容。

    高大全自经了刘小妹的事,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人也削瘦许多,脸上出现了棱角。只有那副高大的骨架与生俱来,不曾改变。如果说高大全以前壮得像一头牛,现在则更像一只老虎,令人望而生畏。

    见两人进来,徐平问道:“这一天行军,你们手下的人状况如何?”

    张荣道:“今天都是大路,再说军里的人大多以前都当过厢军,在蔗糖务里也是天天劳作,这点路哪里会有什么意外。”

    高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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