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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部分

一世富贵-第281部分

小说: 一世富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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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出了一口气,徐平直起身子,翻看案几上的案卷。

    这是他昨天跟高成端谈了一下午记录下来的,一些外人难以知晓的三司隐秘。

    高成端世代为吏,他自己在三司做事也有近二十年了,还连个主事都没有当上,这本来就有些不正常。他这种情况,不说做到最高层的孔目官,最少也该是专知主事。

    高成端坦言,之所以如此是自己不融入周边的同僚之中。

    上几代高家在三司做事,已经攒了不少钱,在家乡襄邑县是数得着的大户。到了高成端这一代,有了比钱财更高的追求,一心要做官改换门庭。

    徐平执掌盐铁司,尤其是设三司条例编修所,让高成端看到了机会,便主动出来献出自家所存的典籍,希望能够博个出身。

    依照高成端所说,三司历代有公吏都会形成几个团体,互相勾结,把各个国库里的钱变成自己的钱。这过程虽然免不了大部分都分润给各个衙门及上层高官权贵,三司的公吏们仅靠着喝点汤水也都发了大财,好多世代为吏的都富比王侯。

    这一代的三司公吏更加厉害,有一位年老退职的公吏把这些小团体联合了起来,形成一个庞大的组织。这组织如同寄生植物一样牢牢地盘距在三司这棵大树上,不断地吸取养分越来越壮大。上至王侯宰相,下至各个衙门的主簿丞郎,很多都从他们那里分利。

    选人升迁极为艰难,很多就在各个衙门里转来转去,年长日久,更加容易跟这些小吏勾结在一起。反而是那些低级的京朝官,夹在中间被耍得团团转。

    这位有大神通的年老公吏姓刘,因为有检校太师的头衔,人人称为刘太师。

    公吏衙校的检校官自成一个系统,除了有个虚衔外别无意义,只是公吏们之间用作相互之间的美称。这位刘太师却把这虚衔弄得跟实衔一样,真算是非同一般的人物。(未完待续。)

第141章 分头行事

    直到门外响起军将的高声禀报,徐平才把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开了门,杂吏引了两个官员进来。

    前面一个五十多岁的官员向徐平拱手:“新任御史知杂司马池,奉台主之命前来盐铁司,共同审理昨日三司公吏冲撞宰相御史一案。“

    另一人道:“开封府推官吴遵路,奉知府之命前来。”

    徐平忙站起身来,与两人叙礼罢了。

    司马池是从凤翔知府任上调回京来,年后才上任。本来年前就要调他入京知谏院,他一再谦让推辞,直等到现在才入京。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躲过了年前废郭皇后的那一场台谏言官的大祸,因祸得福。

    吴遵路则是天圣年间上书得罪太后,出知常州。在常州任上应对蝗旱灾情得力,因范仲淹之荐调任权开封府推官。

    两人都是真宗年间进士,说起来资历比徐平老得多,不过官职却相差甚远。御史台和开封府派这两个人来,也是此事以徐平为主的意思。

    说过几句客套话,徐平向两人介绍了目前案件的情况。

    司马池道:“我过来三司的时候,王相公亲手交予我昨天记下的闹事公吏的性名,还请副使差人,按照名单拿人。”

    徐平笑了笑:“名单仅此一份,为防意外,再抄录一份如何?你们两人都是奉命来参与此案的,什么事都不好瞒你们,便与判官刘沆一起,一边抄录名单,一边按名单检视三司公吏名籍,同时差兵士出去拿人,可好?”

    两人一起拱手:“但凭副使吩咐!”

    徐平便让门外军将唤了刘沆过来,对他道:“你带知杂御史和吴推官去检视名籍,备好人手,一切听从司马御史吩咐。何人该拿,如何审问,不可马虎了。”

    刘沆应诺。

    司马池对徐平道:“副使客气,此事还请副使主持。”

    “拿的是三司的公吏,我也不好过问太多,司马知杂多费心。”

    这种事情没什么花头,徐平又何必参与进去惹人嫌疑。让御史台和开封府的人亲自动手去做,亲眼看着,也让他们知道这事情有多么离谱。

    知杂御史虽然官位不高,但作为御史台的副长官,地位却极为尊崇,其出入导丛比徐平这个盐铁副使还要威风得多。既然徐平不参与,三人中便以司马池为主。

    三人告别了徐平,由刘沆带着去了兵案的官厅先核查名单,再照名单抓人。

    春天的阳光从门口窗户爬进来,暖洋洋地烘得兵案官厅里有些慵懒。

    当值的吏人强打起精神,抱着各种名籍往来穿梭,供中间案几上的三位官员查阅。

    司马池手里拿着昨天王曾府前记录的名单,在中间高声唱名,姓甚名谁,在三司里的职司,一个一个念下去。

    吴遵路和刘沆两人趴在案几上,对照着名籍一个一个搜寻。对上了名字便随手批一张传票,让旁边的厢军军官带人去抓人回来。

    把手里的名籍放在一边,吴遵路叹了口气:“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才核对了二十多个人,就有五个查无此人!难不成昨天有很多是随口编的名字?”

    这时司马池正念道:“刘三水,盐铁司设案前行——”

    刘沆听到不由就笑了起来:“不瞒二位,昨天我也在王相公府前,报的就是这刘三水的名字。当时也没有人查验,也没让众公吏互保,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估计有很多人也是跟我一般,当时随口编一个名字糊弄了事。”

    吴遵路摇头:“这是图的什么?”

    “哪个知道王相公记下人名来要干什么?心里有疑虑的,自然就随便编个名字让书吏记下来,秋后算账也找不到他的头上。”说到这里,刘沆的脸色严肃起来。“而且,那些带头闹事的心里有鬼,只怕他们根本不会留下真名。也就是说,我们如果只是按照王相公的名册拿人,那多半就把主犯放过去了!”

    这个道理很明白,只有那些一心怕被裁掉,对自己昨天行事又没有什么概念的人才会把名字留下来,这些人偏偏最无辜。

    司马池和吴遵路都是多年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人,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

    两人对视一眼,问刘沆:“你昨天一路随行,对事情经过比我们清楚得多,盐铁司这里定然有了对策。何不说给我们知道,一起合力行事!”

    “哪里有什么对策,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刘沆只是摇头,“现在惟有把能够确认的人先抓起来,慢慢审问。数百人之众,只要下功夫,总能问出点什么来。”

    与此同时,徐平长官厅旁边的一间小偏房里。

    两个壮汉被索子捆了手脚躺在地上,吃力地伸长脖子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

    突然听见门响,两个汉子几乎同时在地上打一个滚,回过身子来,看着门口。

    徐平抬脚进房,看了看两人,随手把门关上。

    见徐平一身紫色官袍,两个大汉心里不由紧张。活了这几十年,还没有跟紫袍官人打过交道,听说这些人都上知天文,下吃地理,极难哄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徐平不说话,抬步走到小屋深处,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两个大汉身子在地上滴溜溜地转,眼睛一直随着徐平身子,须臾也不离开。

    等到徐平坐下,两人才发现房间的角落里还站了六个兵士,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见徐平坐在那里只是看他们,并不说话,两人心里不由发毛。过了一会,一个黑脸汉子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问:“我们两个都是良民,从无作奸犯科的事情,官人为什么差人把我们拿到这里来?这里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并不是公堂!”

    徐平掸了掸官袍下摆,随口道:“这里当然不是公堂,只是盐铁司衙门而已。至于你们是不是良民——”

    说到这里,徐平稍微弯了弯腰,看着两人道:“昨天你们两个冒称三司公吏,混在闹事的人群里,又喊又叫,好不热闹!怎么,今天又成良民了?”(未完待续。)

第142章 审问

    两个大汉听了徐平的话,眼珠滴溜溜转,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徐平直起身,语气轻松地对两人道:“知道为什么不把你们两个带到公堂上去审问吗?御史台和开封府的官员就在外面呢。”

    肤色稍白一点的汉子腆着脸赔笑:“官人这样做自有官人的道理,小的们哪里敢胡乱猜测。不过——到底为什么不带我们上公堂呢?”

    “因为御史台和开封府,到了公堂上就要上刑,一言不合就要扒皮拆骨,先把你的小命磨去半条。我这里只是要问你们话,不是要你们的命。”

    听了徐平的话,黑脸汉子冷笑一声:“官人不要用这种大话吓我们,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儿,开封府的公堂还是上过那么两三回的!”

    徐平哈哈大笑:“不错,街头上混饭吃的闲汉,都是能忍得了骂,挨得了打,没这个本事,还怎么在街头上厮混?开封府的公堂对你们来说自然也是司空见惯,说不定那里的公吏还跟你们称兄道弟呢!是也不是?”

    两个汉子“哼”了一声,一扭过头去。

    徐平也不理睬,口中问道:“说吧,你们两人是哪里人氏,什么姓名,今年多大年纪,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哪。昨天为什么冒充三司公吏去宰相和御史府前闹事?”

    两人又“哼”了一声,脸彻底扭过去朝着墙。

    徐平站起身来,踱到两人身边,低头看了看,突然抬起脚来踩在黑脸汉子的脸上,一用力,把他的脑袋又踹了回去。

    “我问你们话,就老实回答,不要自找苦头!”

    黑脸汉子吃痛,杀猪一样地叫了起来,顺势撒起泼来:“我们两个自是开封府的良民,一向遵纪守法,孝敬老人,从无作奸犯科的事!这清平世界,官人把我们两个良民拿到衙门里来,又没有传票,又没有什么因由,皇上面前我们也有话说!”

    徐平冷笑,转到白面汉子身边,一脚把他的脑袋也踹回去,口中道:“你呢?有没有人什么话说?”

    “官人,我们真的是良民,冤枉啊!”

    “鬼叫什么!我问你们昨天为什么冒充三司公吏,哪来这么多废话!”

    白面汉子畏畏缩缩地道:“什么三司公吏?小的不知道啊!我是良民!”

    徐平冷笑着摇头:“良民是靠你们说的?几十个厢军看着你们两个,你当他们的眼都瞎了?!谁指使们的,怎么找上你们,一五一十说来!”

    黑脸汉子脖子一梗:“官人说的事情,我们一点也不清楚,定然是认错了人。这样清平世界,诬良为盗,官人不如杀了我们!”

    “想死啊?容易!”

    徐平转回身,回到椅子上坐下,对身后的兵士道:“那边有上好的牛皮纸,旁边桶里有清水,他们既然想死,就让他们先尝尝死的滋味!”

    兵士应诺,上前把两人在旁边的柱子上绑住,就把水桶拎了过来,随手揭了一张纸。

    徐平把旁边案几上的几张纸拿在手里,仔细观看。

    黑脸汉子庞大海,京城人氏,自小父母双亡,一个半瞎的祖父养大。长大之后因为在街上跟人赌钱,把家里的东西输个精光,把养大他的祖父活活气死。从此之后就在街上跟着闲汉厮混,偷鸡摸狗,赌钱诈骗,甚至掘绝户坟摸寡妇门无恶不作。

    另一个花腿秦三,别看长得高大,腿上的功夫了得,据说跑起来没人能够追得上。也是京城街上的闲汉,仗着自己跑得快,天天在街上拿人的东西。人家看不到就当是偷,看到了就改成明抢,反正也没人追得上他。

    这种人物都有开封府的公吏照拂,不然有多少条命都被打死了。

    因为这两人的名气不小,昨天去的二十多个厢军都认出了他们,而且咬死了绝对不会认错。厢军俸禄微薄,有的人闲时也在街上胡闹,混口饭吃,他们一起说是,那就绝对不会看错了。今天一早,刘沆便命人把他们两个抓到了盐铁司衙门里。

    因为两人不是三司公吏,徐平便单独关押起来,并没有告诉司马池和吴遵路,而是要自己亲审讯。这些行为异常的人才是查清楚事情的关键,至于那些被人摆布上街的人,本就是一群被骗了的可怜虫,能够问出什么来?

    徐平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一声惨叫。

    抬起头来,只见庞大海和秦三两人双目失神,张大着嘴,像是看见鬼一样地看着自己。旁边兵士的手里还提着湿哒哒的纸,不住地摇头。

    徐平看着两人道:“这几个兵士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只是早上的时候拿了门前的两只野狗练了练手,那野狗虽然死了一只,还有一只活下来了。所以呢,他们手上虽然没有轻重,但想来还不至于要了你们的性命,不用害怕。”

    白脸汉子回过神来,浑身打了个冷战,颤抖着问道:“官人,你真不怕取了我们的性命?人平白死在你的衙门里,你怎么交待?”

    “交待什么?”徐平冷笑着上下打量秦三,“我叫徐平,永宁郡侯,现任三司盐铁副使。就以你们两个平日的所作所为,在街口乱杖打死都是便宜你们,京城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要拍手叫好。取了你们的姓名,是为民除害,我需要交待什么?”

    这间小屋窗户狭小,又关得紧紧的,房里显得极其阴暗,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鬼门前转了一圈,秦三只觉得从心底到手脚都冰凉,好像身上再没有一点生人气,牙齿上下打架,“哒哒”直响。

    “官人,我——”

    突然旁边的庞大海转过身来,嘴里血水啐了秦三一口:“秦三,你想说什么?我们两个昨天一直都在一起吃酒赌钱,什么事情都没干,谁也冤枉不了我们!你受不了刑,顺着这个狗屁官人的话招供,连累了别人,你担待得起吗!”

    秦三不知想起什么,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徐平不由笑出声来,起身走到庞大海身边,弯腰看着他道:“看来你才是主使了。不让别人说,好,我就让你来说!你这条烂命如果真的够硬,我也服了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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