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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部分

一世富贵-第345部分

小说: 一世富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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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低声嘀咕着,一边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浓香的鸡汁一下子就喷满了嘴。

    喜庆被烫得跺了一下脚,眉花眼笑:“果然好味道,那主人家倒没说假话!”

    抬起头来,猛然间就看见离自己五六步远的地方,金水河边,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偎在岸边的大柳树下,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混着秕糠的菜团,上面的牙印极细极小,显然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咬,不舍得一下就吞下肚去。

    喜庆玩心大起,举起手中的半个包子,向那个小男孩摇了摇,示威一般,然后嘻嘻笑着转身离开。自己有包子,尽可以大口吃,那个小男孩却连菜团都舍不得吃下肚去,真真是好笑。三司铺子里虽然压抑些,却不也不用过那种饿肚子的日子啦。

    走了十几步,喜庆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子的空虚,再也高兴不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幼小的心灵想不出什么道理,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很不好。

    转过身来,慢慢走到柳树下的小男孩身边,喜庆把手里的半个包子递给小男孩:“给你吃这个吧,比菜团香,又香又好吃!”

    小男孩看看包子,又看看喜庆,摇了摇头。

    喜庆奇怪地看看手中的半个包子,忽然恍然大悟:“你是嫌我咬过了吗?没事,我给你个新的吃,这半个带回去,就跟郑主管说我路上肚饿,贪吃就吃了一个好了。”

    说完,用拿着半个包子的手捧着纸包,另一只手又取了一个包子出来。

    小男孩还是摇了摇头,低声道:“阿爹说我们不是乞丐,不吃别人的东西。”

    喜庆听了好奇,只管拿着包子向小男孩的手里塞,口中道:“我请你吃,跟什么乞儿有什么关系?当年在京城,我也是饿得没办法,冬天差点饿死在路边上,郑主管给我灌了一碗粥,把我的命救活啦。你看,这几年我都长得又高又壮了!”

    小男孩看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喜庆,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却还是坚定地摇头。

    喜庆没办法,挨着男孩在柳树边坐下来,叹了口气:“你听我说,我们是小孩子,吃别人的东西又不丢人。等你长大了,记着那个给你吃食的人,千百倍还给他就好了。——当年郑主管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虽然他从来没有让我还过。”(未完待续。)

第23章 流民

    “你叫什么名字?”

    喜庆见男孩怎么也不吃自己的包子,也不再勉强,随口问道。

    “我姓孙行二,你叫我孙二郞就好了。”

    “我叫喜庆,因为把我领回家的那一年,郑主管家里一年喜事不断,就改了这名字啦,也蛮好听的。——对了,你家里的其他人呢?”

    孙二郎看着金水河,低声道:“我阿爹去给人拉纤了,得几个铜钱做盘缠。”

    喜庆伸了伸舌头:“拉纤啊,好辛苦的活计。唉,你是哪里人啊?怎么到了八角镇这里。是要去京城吗?京城很热闹的!”

    “我是孟州河阴县人,今年天旱,活不下去了。听说开封府这里好多大户人家招募人手,阿爹便带着一家来了这里,好歹找个地方填饱全家的肚子。”

    听了这话,喜庆便挪了挪屁股,离得孙二郎远了一些,正色道:“看你年纪小小,怎么说假话骗人!我跟你说,我也是河阴县人,自小知道那里就在黄河边上,再是天旱也不至于地里没收成!还有啊,你莫要以为我年小不懂事,我在三司里做事的,知道这个季节地里的麦子也没收,你们家里如何走得了?难不成是犯了事逃出来的!”

    孙二郎急忙摆手道:“你不要信口胡猜!今年天旱,黄河又向着北岸去了,你不知道,往年黄河都是在广武山下过,今年河岸离着山脚都快有十里路了,南岸的地里哪还能够浇得上水?没有水,麦子早早就熟了,反正又收不了多少,比往年早熟了快一个月。”

    说到这里,孙二郎的声音小下来:“我们家早早就收了麦子,与庄主分过了收成,才起家搬迁的。不过收成不好,只是分到些秕糠罢了。”

    喜庆将信将疑,看着孙二郎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黄河水道变幻不定他是知道的,但雨水多的季节一直靠着广武山的山脚,只是旱季会留下一大片河滩而已。当年他家就是因为黄河发水,遭灾没了收成,一路乞讨去了京城。

    而且听孙二郎的口风,他家应该是那里的客户,不然主户租了田地一般是交租,不会与主家分收成。虽然天圣年间有诏令,不许田主阻挠庄客搬迁,但却要求是在地里的粮食收完分过收成之后才行,不然还是算无故逃亡的的。

    孙二郎见喜庆不信,扭过头去道:“你不信就算了,快些忙你的去吧!”

    喜庆想了一想,说道:“不是我不信,只是现在就收完夏粮,太过早了些。”

    “有什么早的,这几年不是水就是旱,收成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稀奇吗?要不是听说开封府这里起了不少大户庄园,欠缺人手,我们家还在那里熬着呢!”

    喜庆也想不出一个小孩骗自己有什么好处,又坐了下来,对孙二郎道:“灾害年年都有,不过我在京城却没有听说孟州一带有什么流民,倒是京东路的多。”

    “我们那里人少,全县也没有多少人家,真要是没了收成,去山上摘些野枣柿子,捡些橡实栗子好歹也能凑合一年。只是有一顿没一顿,日子难熬罢了。”

    喜庆叹了口气:“是啊,我们那里就是这么个样子,一点也不养人。对了,天灾年年都有,好歹能对付活下去,来年说不定就是个好收成呢,为什么全家要搬走?”

    孙二郎叹了口气:“往年修黄河堤,我阿爹已经是劳累得一身病,听说今年又要开什么渠从洛河引水,哪个受得了这种重役?还是及早搬走算了。”

    “啊呀,你们家还有地啊!这样一走,岂不是卖不上价钱!”

    主户才负担劳役,孙二郎家要服修河的役,自然是在本地有田地的。想不到这都能下了决心,说走就走,这样的年景,走得这么匆忙,这地卖出去自然只能是稀烂贱了。

    不想孙二郎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地?只是两间茅屋罢了!一年的税钱只有三文钱,还不如做个浮客,最少年年的劳役免了。”

    听了这话,喜庆深表同情地对孙二郎点了点头。这种主户,还真是不如雇在大户人家里的浮客,最少人家不赋不税,挣多少吃多少。两税是按地征收,乡村的房屋宅基地与耕地是一样算的,多少面积就交多少钱的税。两间茅屋,一年也就只要两三文钱的税。

    古人常说,天下贫富不均,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可现在的制度,立锥之地有了还不如没有。小小的一两间茅屋,只能遮风挡雨,分文不值,按面积算下来一年也就交几文钱的税。可有了这几文钱的税,户籍的性质就变了。

    只要交税,哪怕只是一年一文两文,都是主户,所以主户也称税户。主户再穷,也是要负担劳役的,虽然里正衙前这些能够使人倾家荡产的重役轮不到自己头上,但修护河堤开挖水渠这些劳役却逃不了,对贫穷人家来说,一样是沉重的负担。

    年景不好了,面临普遍性的劳役了,弃家逃亡的人所在多有。黄河和汴河年年都要疏浚,两岸的州县逃亡的人特别多。宁可逃到他乡受雇作个庄客,免了劳役,也强似在家里守着两间茅屋累死累活。

    徐平庄里虽然也有庄客成家立业,租地耕种,但一直住的房屋都是徐家的,徐平从来没有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土地,便是这个道理。不是徐平小气,实在是为庄客们好。

    喜庆少年时候与孙二郎一样都是在乡村长大,这种户籍不同带来的沉重负担给他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一说起来,便感同身受。

    过了一会,喜庆问孙二郎:“你家是在哪里?说说看,不定我还记得地方呢!”

    “广武山下的曹家坳,离着汴口不远,你听说过吗?”

    喜庆一拍大腿:“曹家坳啊!我自然知道!那里离我家不远的。对了,曹家坳里有一个蒋员外,心格外地黑,周围村子里多少人咒他死!——他死了没有?”

    孙二郎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活得好好的呢。我家里就是种他家的地,唉,若是通情达理的员外,这种年景必然就免租了,河阴县大半人家的税都免了。”

    “这种黑心员外,如何会免租?自我小时候在河阴县,满县的人都说,就是这蒋家最没良心了!周围的人说起来,都想喝他的血呢!”

    说起家乡,两个人立即就亲近起来。

    当年遭了水灾,别的地方都有大户人家放粮救灾,就这蒋家一粒米不往外出,受灾的田地倒是他家报得最多。甚至官府发下来救灾的苗米,都大半被蒋家用各种手段弄到了自己家里,逼得不少人户逃亡。喜庆的父母也是那时候带他逃到京城,双双冻饿而死。

    正聊得起劲,喜庆突然看见有三司的人在街上闲转,猛地想起来,郑主管和陈主管还等着自己买包子回去填肚子呢。

    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喜庆道:“啊呀不好,只顾着与你聊天了,忘了把包子先带回去!对了,你晚上住在那里?我来找你玩。”

    孙二郎轻轻笑道:“我便住在这里,如今天气转暖,夜里也不甚凉,在这柳树下歪一歪,不知不觉天就亮啦!”

    喜庆吃了一惊:“那岂不是露宿街头?你家里的人呢?”

    “阿爹给人拉纤,要明天中午才回来,妈妈跟在船上给人烧饭,镇上就我一人。”

    喜庆摸了摸头,想了一会道:“现在才五月初的天气,别看白天热得燥人,到了晚上可是冷得不行。这样吧,今夜我们那里空出了一间房,只有我一个人睡。那房间地方又大,里面好大一张床,你来与我睡在一起吧,等到天亮了再来这里等家人。”

    “这哪里能够使得?你也是在人家屋檐下做事,随便带人回去会被骂的。”

    “不用烦心,郑主管虽然面上严肃了些,心地最是善良,不会说你的。”

    孙二郎有心不去,但一个人露宿待头,终究还是有些怕。而且喜庆面相慈善,一看就不是坏人。想来想去,对喜庆道:“那便叨扰你了,容日后再报!”

    喜庆笑道:“我们一个地方的人,流落在外自然该互相帮助,说什么报不报的。”

    说完,拉着孙二郎的手,向住的客店行去。

    此时太阳才刚刚滑到天边,掩去了白天酷烈的光芒,整个都柔和起来。

    走到路上,喜庆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有小半个包子,从纸包里取了一个包子出来,递给孙二郎道:“给你个包子填填肚子,这是鸡汁包子,好香的!”

    孙二郎只是摇头。

    喜庆道:“你不用担心,我手里还有一个包子角儿,回去只要跟郑主管说,路上忍不住吃了一个,他不会说什么的。”

    “那我也不吃,阿爹常说,人的肠胃最是娇惯,如果好饭好肉吃得惯了,就再也不能吃糠咽菜。我们这种人家,哪里来的肉吃?嘴巴吃得刁了,到时做出坏事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第24章 留客

    喜庆带着孙二郎,一路急行,回到了店铺里。

    外面大院里的三司人员看见两人进来,有好事的问道:“喜庆,你从哪里拐了个人回来?回去仔细着,郑主管可是不让向里带外人!”

    喜庆高声道:“莫要乱说话,这是我的同乡,家里遭了灾,出来逃难的!”

    一路说着,一路拉着孙二郎的手,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进了院子,见郑主管和陈主管两人都在屋里,这样热的天气,也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到了门外,喜庆喊道:“主管,我在外面买了些包子带回来!”

    门里传来郑主管的声音:“说不让你在外面贪玩,怎么花这么长时间!”

    话音未落,房门打开,陈主管从里面走出来,接过喜庆手里的包子,口中道:“这一路颠簸,可是饿得狠了,你再去向店家讨壶茶来送到房里。”

    待要转身,抬头看见站在喜庆身后的孙二郎,“咦”了一声道:“怎么出去这一会还带了个人回来?喜庆,你可仔细着,乱带人走小心有人告你拐带人口。”

    说着,陈主管摇摇头,转身回房,却正与冲出来的郑主管撞到一起,吓了一跳:“郑主管,你如此慌里慌张,是外面着火了吗?吓我这一跳!”

    郑主管也不理他,从房里出来,口中连叫:“人呢?人在哪里?是什么人?”

    一眼看见站在喜庆身后的孙二郎,郑主管的面色立即紧张起来,一下把喜庆拉到自己身边,低头小声问道:“这孩子是哪里来的?跟你怎么认识的?怎么带到店里来?”

    喜庆道:“主管不用担心,他叫孙二郎,与我老家都是河阴县的。那里今年遭了旱灾,难以存活,一家逃难到了这里。路上没了盘缠,父母到金水河上讨吃食,只留了他一个在岸边。我看他没吃没喝,又没地方住,便带回来住一夜。”

    郑主管急得连连跺脚:“你怎么敢随便带人回来?这个时候,我身上——你怎么敢随便向店里带人!喜庆,我跟你说,此去西京一路不比平常,非要万分谨慎不可,我全家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这一路平安上!唉呀,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我的心就没落到肚子里过,这到了店里刚刚要歇一歇,你要带个人回来!”

    说完,郑主管急得团团转,两手乱抖:“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喜庆轻轻拽了拽郑主管的衣角,低声道:“主管,就是个没地方住的可怜人,看我的面子上,便就让他与我在房里住一夜可好?他父母明天就回八角镇了!”

    郑主管急得两手直搓,在原地转两圈,把喜庆拉到一边,小声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好人?人的一张嘴不过是两片皮,天上地下什么样的谎话编不出来?他说什么就都信了?这要是贼人派来的眼线,漏了风声出去,可如何是好?”

    喜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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