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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部分

一世富贵-第5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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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多余的浪费。至于娱乐,那更加是罪恶了,本就不应该有,所以也就不允许有。

    正是因为治国理论薄弱,什么样的理政措施都可以向儒家里装。崇本抑末,重农轻商来自于法家,一部分儒者便就吸收了进来。节用爱民来自于墨家,一样被吸收了进来。黄老之治,清静无为,更是成了王朝新立时的标配,与崇尚文治并行不悖。

    以上三项重要的治国举措,与徐平现在推行的新政完全背道而驰,可以说都是建立在天下之财有定数上的。这个时候,就需要李觏来破除这种观念了。他由理论上提出了人之欲是天性,是正义的,而满足人的这些**,则就是逐利。义利之辨,利与义是相辅相成的,而不是对立的,逐利与求义并不矛盾,这正是后世功利主义思想的源头。

    徐平需要李觏的理论基础,正是在这一点上。追求满足人的**是正义的,则就可以把满足**的物质和精神产品定义为财富,人的**无穷,对财富的渴望也就无穷。而这样的财富,可以通过人的双手创造出来,接上劳动创造财富的提法。

    人的劳动可以创造财富,则就可以顺推出取得更多财富需要更好的劳动工具,需要更高的劳动效率,需要更好的组织管理,需要劳动者更高的劳动积极性。更好的劳动工具就需要工匠,更高的劳动效率需要科学的方法,更好的组织管理需要合理的分工与协作,更高的劳动积极性需要好的精神状态,则精神追求与娱乐就成了应有之义。

    李迪在学术上的观点比较质朴,或者说并没有什么坚定的信仰,只要是有道理的,他都认可。尊荀还是尊孟,在他这里都不是问题,甚至两者都放到一边,另起一派,在他眼里也没有关系。这也是这个年代的主流,历史上非孟的扛旗者李觏,还是范仲淹举荐到朝廷里的。历史上要到欧阳修之后,学术之争才会变得激烈起来。

    徐平听了李迪的话,心里一动,问道:“相公以为,李觏可以用他的经学之才,为我们这次做的事情立下学术根本?李觏是有大才,可离经叛道了些。”

    李迪笑道:“李觏经学上学通古今,他自己是经学大家,怎么会离经叛道?”

    说完,不等徐平答话,李迪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我也把你这一年在京西路的新政理了一下,觉得也只有李觏,才能把这一切说通。据说自你在邕州任通判,李觏便就千里迢迢过去相随,也不知道是他影响了你的施政呢,还是你的施政影响了李觏的想法。不管怎样说,你施政卓有成效,李觏在经学上也讲得通,所以现在你要立什么万世法,才可行。”

    徐平心中千回百转,实在有些摸不准李迪的意思。去年自己要行新政,李迪是强烈反对的,甚至要求在自己治下的孟州不行新法。今天晚上到现在听来听去,却又处处都在夸奖新政,与去年的态度完全相反,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

    虽然对李参说李迪的作用远不能跟京西路官员的齐心比,在内心里,徐平还是希望有这么一位元老重臣站在自己一边的。京西路的官员,除了李迪、张耆和陈尧佐,地位最高的就是自己,说话的分量还是远远不够的。

    张耆别说是不会支持徐平,就是支持也没有用,他纯粹是靠着与真宗皇帝和刘太后的私交爬上高位,不管能力还是人望都一无可取,现在说话完全没有用处。至于陈尧佐,徐平知道他跟吕夷简关系非浅,不敢奢望会支持自己。能够争取的,只有李迪了。

    喝了两杯酒,徐平终于定下决心,对李迪道:“相公,实不相瞒,刚才我正与李通判谈起今年孟州的考较来。去年相公决定在孟州不行新政,真正按道理讲,今年的钱粮并没有亏欠,不过由于绢价下跌,折成钱的话,孟州可能就不如去年了。我为京西路漕宪,主管本路钱粮,考评最重的是一个公字。绢价下跌是意外,非州县主官所能预料,也非一州一县所能够平抑的,孟州与去年相比并没有亏了公课。但是,与本路其他州县比起来,孟州和襄州则远远不如。所以,今年考评,孟州与襄州估计落在最后一等!”

    李迪淡淡地道:“漕司本是行台,你这样做理所应当,本该如此。”

    “落在最后一等,只怕相公的面上有些难看。襄州张太尉是武人,虽然不行新政是他定的,钱粮却考较不到他的身上去。只有孟州这里,相公只怕难辞其咎!”

    李迪看着徐平,过了好一会,突然大笑:“你们两个在驿馆里半夜饮酒,就是为了想办法不落老夫的面子?老夫为官,出入内外数十年,什么事情没有遇到过?还会因为考评落在人后想不开?你们啊,我不是中进士刚出仕的时候了,这些事情怎么会放在心上!事情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孟州今年不如其他州县,明摆在这里,有什么好商量的!”

    李参急忙道:“孟州不如其他州县是事实,但本州我为通判,主持一州民政,有错也应当是我有错,与相公无涉!”

    李迪把要站起来的李参按住,依然让他坐回去,道:“在我们这些老臣之下任通判不是好差事,有功劳算在我头上,有错处通判担当。李通判这两年尽力竭力,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是不行新政是我定的,便就由我担起来,怎么可能推到通判头上!此事不用再提了,孟州的考较,今年我一肩挑起,与通判无涉!还有,从下年开始,孟州与其他州县一样都行新政,通判多用心。我老了,精力不济,只怕没有办法事事过问。”

    “相公放心,李参一定不负所望!”

    看着李迪和李参两人,徐平心里出了口气。李迪是个倔老头,不过有这一点好处,错了就认,绝不会推诿塞责,怪罪别人。他的性子或许粗疏,经常把自己做过的小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无端惹出麻烦来。但是认准了的事情,也会认认真真地去做。

第177章 重商抑商

    天终于放晴了,阳光洒在铺满白雪的大地上,明晃晃地耀人眼睛。

    路上的冰终于化了,虽然有些泥泞,马却不再打滑。徐平骑在马上,悠闲地看着路边的风景,不紧不慢地向南行去。

    巡视是例行公事,只要李迪的态度定下来,就没有什么麻烦事。只用了三天,徐平便就结束了自己在孟州的行程,完成了今年巡视治下州县的任务。去了这块心事,徐平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心情也格外得好。

    李迪支持徐平的做法,京西路官员内部就团结了起来,个别一般州县官员的意见无关紧要。至于张耆,他本是武臣,又没有治绩与声望,这种事情插不上嘴。

    只要内部统一,徐平又何必怕吕夷简呢?不管最后结局如何,一场思想的变革都已经拉开了帷幕,徐平也将正式走到这个时代的前台。改革是时代的呼声,早已经有了深厚的土壤,徐平不过是顺势而行罢了。大势浩浩汤汤,强拦是拦不住的。

    看着不远处冰封的洛河,徐平想起离开孟州时李迪对自己说的话。官场上的事情,并不是以对错论输赢,如果徐平只想着说道理,靠道理说服别人,这次多半就要输掉。道理自然是要讲的,只有讲明白了道理,才能够挣取更多的人站到自己一边来。但是在讲道理的同时,也不要忽视了斗争的策略,不然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平印象最深的,是李迪说,这些道理可以说服他李迪,但十之**是说服不了关键人物晏殊的。要想让晏殊站到自己这一边来,徐平还需要在其他方面做更多的努力。

    其他方面是哪些方面?李迪没有说,徐平也没有问,有的话说透了就没有意思了。

    晏殊宦海沉浮,世面见得多了,为人小心谨慎。道理可以说服他的内心,但却说动不了他的行动,在徐平想来,李迪说的只怕就是这个意思了。哪怕觉得徐平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不给他定心丸吃,晏殊只怕还是鼓不起勇气反对吕夷简。不然被吕夷简找个机会,再一次贬出朝堂,晏殊可不想接受这个结果。

    给晏殊什么样的定心丸能安他的心?徐平只能无奈地摇头,他心里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历史上的赵祯特别喜欢换宰执,但不是这个时候,经常被换的人里也不包括吕夷简。真正做实事的宰相,实际上赵祯是很少换的。

    抬头看着天上白花花的太阳,徐平突然打了个很响的喷嚏,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冬月过去是腊月,新年近了,洛阳城里渐渐开始有了过年的气息。今年虽然遭了多年不遇的旱灾,但河南府救济及时得力,民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反倒是城里的人得益于新开的场务和棉布生意,手里的钱比往年多了很多,今年就显得分外热闹。

    这个新年春节刚好赶上立春节气,开年开春,难得的吉兆,比往年都要隆重。

    转运使司衙门里,徐平的长官厅依然是忙碌碌,赵、李参、卢革和王尧臣等人都聚在这里,紧张地整理研究着京西路这一年的经济数据,为下一步做准备。

    旁边的小书房里,挂了一块很大的黑板,几乎罩住了半面墙。徐平坐在黑板前面,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

    李觏和王拱辰和两人在黑板前一左一右,向徐平讲解着黑板上面的内容。

    财富是什么的问题由李觏解决,他已经有了大致的初稿,只差细致的打磨。现在三人集中精力讨论的,是财富怎么被创廷出来,又是怎么实现的。换句话说,他们正在讨论生产和交换的问题。

    只有从社会意义上来说,财富才有讨论的必要,对于单个的人,只需要满足自己各种需求的物品,财富没有意义。这一切的核心,都在于交换,或者用这个年代的话说,就是商。以前讲商人,正面的说法是互通有无,负面的说法是不事生产,只是买低卖高,凭白攫取利润,对社会并无益处。因为要互通有无,所以不得不有商人,而不事生产,便就如社会的蠹虫一般,所以必须要限制。

    以小农经济为主体的自然经济,讲究的就是自给自足,商人是多余的,这也是重农抑商政策的基础。当然,从五代沿袭下来的习惯,入宋以后并不特别歧视商人,但一些限制政策还是存在的。比如为官做吏,参加科举,实际上还是有限制。不过这与其说是从自然经济的经济基础上推出来的结论,不如说是商人重利而轻义的传统观念的影响。

    商人做生意有钱,有钱就好做官。而又不讲究精神文明建设,做了官之后便就要为自己谋好处,影响政策的公平,形成一种恶性循环,这才是这个年代的思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社会主流对商人的看法,与对武将的看法有些类似,就是都重利轻义。

    而商品经济重要的核心便是交换,交换是获得财富扩大生产最重要的途径,所以必须从理论上把重农抑商批倒,商品经济的链条才能进行下去。这之中的理论必须要扎实,仅仅是平等对商人的政策是没有用处的,随时都可能被翻过来。

    “我的营田务里产了棉花,送到场务里织成了棉布,棉布卖出去便就得钱了。说实在话,从我这里看,还真看不出来要商人做什么。”

    王拱辰把自己营田务的事情讲完,两手一摊,看着徐平。

    徐平笑了笑道:“然而棉布卖出去了你并没有得到钱。这里说的商,并不是以前我们平常说的商人,但凡是货物从一人那里到了另一人手里,这中间的交易便就是商。你把棉花给场务,是收钱的,君贶,你可记清楚了,不是白给,是收钱的!这个时候,你们营田务便就是商人,场务是买货的。场务里出来的棉布,也并不是自己卖,而是由三司的铺子发卖的。三司铺子就不用我说了,那根本就是商铺,做着商人的事,不过是官商而已!”

    李觏道:“我觉得都漕说得有道理,这里谈商,不能仅仅还是像以前那样认为就是住商和行商,凡是货物买卖,就都是商。只有这样讲,很多事情才好谈。货物产出来,如果不能卖出去,其实并没有用处。比如棉布留在营田务里,卖不出去,即使堆积如山又有什么用?州县库里的绢帛,如果不卖出去,也是没用的,今年绢价一跌,平白不知少了多少钱。”

第178章 重商理所当然

    王拱辰连连摇头:“泰伯别的说的都有道理,惟有今年库里的绢帛价跌,我觉得不仅仅是跟商有关系。想来想去,总还有别的意思在里面。”

    徐平道:“别的意思,无非是以前的绢帛可以当铜钱使用,今年棉布大量上市,绢帛当钱的用处就打了大折扣。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买卖交易时,为什么要用钱?到底是用钱好呢?还是不用钱,直接以物易物来得好?”

    “用钱,不用钱怎么能行?我营田务里种了棉花,要换的东西千奇百怪,衣食住行样样都有,如果不用钱只换物品,我哪里找那么多换去?这事情明摆着,经商用钱最好。只是历来天下产铜有限,铜钱不敷使用,才不得不用别的。”

    王拱辰说完,李觏又加了一句:“不只是铜钱不够用,还因为铜钱太重,不利携带。”

    徐平笑道:“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才能博采众长,兼容并蓄,把事情讲清楚。刚才李觏说的有道理,铜钱太重,不便于携带,所以要参用金银布帛等轻货。但是,是不是不用铜钱只用金银就好了呢?先不说金银够不够,就当是天下产的足够用好了。”

    王拱辰想了想,如果都用金银,今年就不会出现河南府的飞票兑付不了,自己卖了棉花出去却收不到钱的事情了。正要点头同意,李觏却先开了口。

    “依下官之见,只用金银也不是好事。金银价高,远途贩运有利不错,但是百姓日常交易,经常就是几个铜钱的买卖,如何使用金银?还是多有不便。”

    “不错,这话说得在理。若是从营田务看来,与外边都是大宗交易,使用金银自然方便多多。但是对于寻常百姓,日常柴米油盐,针头线脑,用金银就不方便了。所以,铜钱有铜钱的用处,金银有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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