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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部分

一世富贵-第7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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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军去攻契丹,宋军在后面接收打下来的土地。如果契丹敢直接攻击宋军,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澶州之盟就此作废,今作的岁币先停了,两军摆开阵势对峙就是。

    如今府库充盈,宋朝最不怕的就是跟契丹军事对峙,比拼国力。大宋可以拉出七八十万的常备军来,在数千里的战线上全面逼迫契丹。契丹要想保持同样的兵力,则国力就会大受影响,用不了几年就会被拖垮。

    说到底,契丹非党项这个部落组成的小国可比,陇右二十万兵马,要去打灭国之战太过勉强了。只要对峙上几年,拖垮契丹国力,同时内部完成军改,那就一切好说。

    党项族占据的地盘横跨数千里,数百万人口,因为元昊志大才疏,打下来容易,要想完全消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宋朝也要时间,来巩固这一次的战果。河套要开发,河西数郡要收回来,甚至河湟也不允许厮罗继续发展下去。事情千头万绪,不允许再把战争继续下去了。阴山跟契丹试探一下,大家找到以后的相处之道,这次战事就要结束了。

    来西北三年,仗打下来,并不跟徐平以前的想象相同。徐平也有些累了,这次战事的收获需要时间沉淀,对他自己是如此,对大宋朝廷也是如此。

第285章 被俘之将

    徐平在灵州斩元昊以下大小首领六十余人,其家属迁往内地安置,党项反对归附的最大势力由此剪除。第二日,以宁令哥为告罪使,许怀德护送,带剩余的党项官员进京请罪。

    许怀德在西北已无作为,给他这一样机会,体面地解职回京,对他好,大家也有一个交待。徐平要动手整编清远军的数万禁军主力了,与陇右军混编,重组几只大军。

    等到阴山之战后,陇右军的主力还是要留驻在那里,与契丹对峙。而重新整编过的西北禁军,则会配合朝廷政策前去河西,把河西和河湟一带郡县其地。现在河西的党项驻军大多观望,愿意归附大宋朝廷的有,也有倾向跟当地势力联合自立的。

    大战结束了,以后会以低烈度的小型战事为主,不知道要持续多少年才能结束。西到玉门关,北到黑水监军司,河西广大的土地既然由党项打了下来,便就不能再让他们独立。

    禁军还无法配合陇右军打大仗,小仗对他们来说是合适的。在战争过程中,逐步用新的军制进行整编,把原有的禁军消化掉。仗打着,新编练过的禁军有军功,能够吸引优秀将领加入进来,慢慢把旧的禁军抽空。

    料理了灵州的事情,徐平继续统大军北上,数日之后在怀州渡过黄河,兵临兴庆府城下。随行的野利旺荣派了亲信李文贵入城,让城中的党项残军归降。

    元昊已死,宁令哥去了开封府,嵬名族的几位首领与元昊一起被斩于灵州,此时兴庆府群龙无首。最后把野利皇后请了出来主持大局,举城而降。

    城外帅帐,徐平和吴遵路居中而座,让谭虎把刘兼济请来,其他人全部退了出去。

    让刘兼济坐下,徐平沉吟了一会,才道:“明日,你带本部六千人,与我和吴经略入城。”

    刘兼济叉手应诺,想了想,又道:“都护特意招末将,想来还有其他事情吩咐。”

    徐平点了点头,看了看吴遵路,才道:“不错。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传言,你的兄长刘平太尉,在三川口一战中并没有战死疆场,而是陷身贼中,被关在兴庆府。”

    刘兼济沉默了一会,叉手断然道:“家兄尽忠为国,当日必在阵前战殁,其余皆是谣言!”

    徐平叹了口气:“我找你来,是因为有确切消息,刘太尉和石太尉确实在兴庆府。朝廷以为两位太尉战殁,只是猜测,现在看来猜错了。”

    见刘兼济一句话不说,脸色憋得通红,眼眶开始湿润起来,徐平道:“我已问过野利大王,两位太尉虽然陷身贼中,但气节不失,并无大错。当日刘、石二人陷入番贼重围,力竭被俘。两人当时大骂番贼,想求一死以全名节。但贼人没杀他们,而是带回这里,关押至今。宝臣,苏武牧羊,传唱千古。两位太尉不惧威逼,无视利诱,并无对不起朝廷的地方。现在有些难办的,只是朝廷依二人阵亡,当时封赠厚赐有些尴尬。”

    徐平明白现在刘兼济的心情,知道兄长未死,当然喜出望外。但三川口战后,朝廷急于鼓舞人心,宣布刘平和石元孙阵前战死,封赠超格,家人也得到厚赐。刘兼济这两年在几位统军大将之中,一样的军功他升得总是要快一些,也有补偿刘平之死的原因。现在突然听说两人并没有死,朝廷的脸面有些挂不住,刘兼济也有些尴尬。

    这事情怪不得刘平和石元孙,两人陷入重围,其他将领见死不救,最后力竭才被党项人俘获。被带到兴庆府后,两人没有投降,一直被关押居住。

    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刘平和石元孙并无大错,惟一能够被人指摘的就是没有阵前战死,做了敌人的俘虏。在徐平看来,他们总比那些临战逃跑的将领强得多。两军交战,千军万马之中,或者受伤,或者力竭,怎么能够以生死来论呢?

    然而,这是一个讲究气节的年代,阵前不死,陷入贼中,已经是无法饶恕的错误,甚至可能永世不得翻身。明白了这些,才能明白为什么当日任福面对绝境要自杀。惟一死可以名志,陷身于贼哪怕受再多的苦,也是无法洗刷的污点。

    刘平和石元孙未死,其实以前就有传闻了,几位沿边帅臣都得到了风声。徐平的选择是不闻不问,他们死与不死,都没有什么对不起朝廷的。范仲淹选择了为两人辨护,认为他们有星夜救援、力保延州不失之功,有并力杀贼、血战到底之劳,惟一的过错就是没有死于王事。小错不足以掩大功,以后可以不再重用,但也不需过于苛责。但朝廷里以宋祁为首的台谏言官,除个别人认为要就事论事,其他人的选择是不承认传言,一切都以两人战殁沙场为惟一事实。不管他们死没死,天下都当他们已经死了。

    这种事情是有先例的。咸平年间康保裔力战无援,没于契丹,朝廷以他阵前战死而厚赐其家。实际上康保裔降了契丹,而且位高爵显。朝廷为了保存颜面,一直当康保裔已经战死,所有关于康保裔在契丹的消息都被封锁。并且康保裔的后人,一直都被重用,完全是当忠臣之后来对待的。稍后降契丹的冯从顺、王继忠等人,也是照此办理。

    如果刘平和石元孙默默无闻地死于异国,那么这样的处理徐平也是认可的,他们本身大节无亏,作为死节忠臣并无问题。但现在党项亡了,他们这些被党项俘获的将领,不能再掩耳盗铃当作是死人。朝廷怎么处置,非常棘手。

    他们没有投降,重惩徐平不认可。临阵脱逃的不会受到重罚,反而力战被俘的不能原谅,这不合理。以后谁还会奋勇杀敌?是不是大战一起都一哄而散才对?

    见刘兼济一直不说话,吴遵路道:“依现在听野利大王所说,刘、石二太尉陷身于贼之后,一直坚不肯降,于国无亏。我和徐都护的意思,都是要力辨其功,其过不失大节。昨日徐都护已快马移文庞军法,让他星夜赶到兴府府来,处理此事。刘将军,明日你与我们一起入城,先安慰令兄。让他和石太尉相信,朝廷会禀公处置的!”

    刘兼点了点头,默默躬身向徐平和吴遵路行了一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兴庆府里不只是刘平和石元孙,打了这么多仗,被党项俘获的宋朝将领不少。他们有的投降了党项,担任各种官职,还有更多的人跟刘平和石元孙一样,苟且偷生,不肯降敌。

    投降了党项的自不必说,徐平可以直接问斩,甚至不需要庞籍来确认。但那些坚不肯降的,则要细加甄别,功过是非论清楚。功是功,过是过,不能再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被敌人俘虏,有的人是贪生怕死,有的人是身负重伤,有的人是血战力竭,不应该是同样的待遇。后两种人,终归是无愧于国家,不当受到重罚,甚至该用还是要用的。

    此次入兴庆府,徐平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的,不需要再蝇营狗苟,做那些掩耳盗铃的事情。胜利或许不能代表一切,但却能够予人以信心,改变态度。

    现在朝廷之中,还是以实事求是对待被敌人俘虏的将领的意见为主。只是注重舆论的台谏言官们,认为阵前拼杀的将士,不能出现被敌人俘虏的事情。战事不利,将士就应该以身死节,不可苟且偷生。

    随着战事节节胜利,大宋在军事上占据上风,这种思想终归会退潮,大家能够用更加正常的态度来对待前线战事。败了,有的人是不想死,有的人是求死而不得。

    让刘兼济回去,准备一下明天面对刘平,徐平对吴遵路道:“刘、石二太尉陷于贼而未身亡的消息,虽然不突然,但对我们来说还是很棘手。安道,你认为该如何做?”

    吴遵路略微沉吟,道:“依我之见,最好这两人以及其他力战之后陷于贼的将士,不要急着回京。先留在西北,立些功劳,将功赎罪,日后回去就容易说了。”

    徐平点头:“此言甚善,我也是这样想的。西北正是用人之际,所谓知耻而后勇,这些人戴罪立功,想来也能尽职做事。不如这样,我们两人保举,便以刘平和石延孙分任兴灵路的南北都巡检。我再从军中抽出人来,帮着他们整训许怀德原统禁军。如何?”

    “整训禁军可是重任,非久历军伍的人不能当此任!不知徐都护要抽谁来?”

    “以田况为兴灵路北都巡检使,石元孙为副,驻省嵬城,控扼北边。以种世衡为兴灵路南都巡检使,刘平为副,驻鸣沙军,镇抚南边。清远军的禁军除一部去驻盐州,分入这两都巡检司中,进行整训。等朝中选派得力官员来,再让两将重回军中。”

第286章 长兄如父

    兴庆府城中心附近的一座民房,刘兼济进了房里。只见前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痴痴的看着自己,隐约间有大哥刘平的影子。不由泪眼模糊,再也忍不住,腾地一声跪在了老人面前,抱着他的腿哭道:“大哥,二来看你了!”

    刘平面无表情,用手轻抚弟弟的头,喃喃道:“好,好,来了好!我这把残骨,带回到家乡去。只是我身陷于贼,辱没了祖宗!”

    说到这里,两行浊泪不由流了下来。

    刘兼济比刘平小二十四岁,他的童年,就是在这位亦兄亦父的大哥身边渡过的。父亲刘汉凝最终官崇仪使、淮南西路兵马都监,有一个恩荫入仕的名额。刘平把这个名额让给了刘兼济,自己发愤读书,于景德二年进士及第,那一届的状元就是在现在的宰相李迪。

    把刘兼济拉起来,刘平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两年多的监禁生活,这位老人身上早已没有了节制三路兵马、战阵奋勇拼杀的名将风采,只留下了满身的风霜。当年曾意气风发,如今只落得个黯然收场。

    刘兼济抹了抹眼泪,对刘平道:“大哥,前些日子我统大军破灵州城,徐都护斩元昊以下六十余番人首领于军前,你的仇已经报了。过往不需再提,自有我照顾,安渡余生!”

    刘平放开弟弟,摇了摇头:“我已年过七旬,人道七十古来稀,是个该死的人了。能再见你一面,了却许多心事。还有什么余生呢?再回中原,徒惹人笑,便死在这里吧。”

    刘兼济道:“昨夜入城之前,徐都护和吴经略特意唤了我去,让我今日来见大哥与石太尉。你们尽管安心,有两位相公一力作主,必然会禀公处置。徐都护说,大哥和石太尉虽然陷身于贼,但大节无亏,不需担心。昔有苏武牧羊,传颂千古,哥哥和石太尉都是力战不敌,为贼所擒。坚持不降已全名节,朝廷不会怪罪的。”

    刘平拍了拍刘兼济的肩膀,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这个话题。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被赵祯视为“诗书之将”,寄以厚望,最后这个下场,怎么可能安然无事?读书人最重的就是名节,不管怎么说,自己最后都是被敌人俘虏了,哪里有脸面回去见君王同僚。

    让刘兼济坐下,刘平看着他道:“我早已听闻,你现在做了大将,统千军万马,曾经打得元昊那贼仅以身免。比我强多了!来,说一说,这两年你是怎么过的?”

    刘兼济坐在刘平身边,向他述说着自己这几年的遭遇。从被调往秦州打禹藏花麻开始讲起,怎么在徐平手下做到一军之将,一次次战事,一次次升迁,最终到了位比管军的陇右军五大将之一。

    对刘兼济来说,接军令,行军打仗,胜了,追击歼灭敌人,已经稀松平常,但却让刘平感慨不已。当年在三川口,如果三军用命,自己不应该败的。作为以管军大将任边路之帅的刘平和石元孙,一直冲杀在最前面,陷入重围依然血战不已。最后被俘,一是实在力气用光,动也不动不了,再一个身上多处负伤。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作为一个将领,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当时接到范雍移文,没有丝毫犹豫就去救延州。然而,最终却是这样一个结局,打败了,成了俘虏,连回到故国的勇气都没有。不是害怕惩罚,而是不能面对千夫所指的下场。浴血奋战,最后却成了过错,上天开的这个玩笑实在过于折磨人。

    说了许多话,刘兼济终于平复了心情,抹了抹眼泪道:“哥哥且稍歇,我让小校备些酒菜来,这便去请石太尉。你们吃了许多苦头,如今元昊已斩,朝廷大军入兴庆府,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万事自有徐都护主持,你们不用过于担心。”

    刘平笑着道:“好,好,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刘兼济站起身来,说了声“那我便去了”,出了门去。

    刘平看着弟弟出门的背影,面带笑意。

    小校端了酒菜进来,刘平道:“你们便摆在这里吧,我回房里去,换身新衣。”

    到了卧房,刘平看了看一张竹榻,上面的破烂衣被,抬头看着窗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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