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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部分

奋斗在红楼-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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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环轻声道:“子文,你还年轻,政治权谋,可以慢慢的去学。不着急。我是要告诉你总的原则。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对付小人,要比他小人。对付坏人,要比他坏。对付政治流氓,要比他更流氓。明史中,徐阶和严嵩的斗争,你回去认真的研读。回头,将读书笔记交给我批改。”

    众所周知,中国的历史上,只有上一个朝代结束,下一个朝代才会对其修史。而满清的东林党,如狗一般,所修的明史,很多并不公正,诋毁之词很多。周朝的明史,自然要客观、公正的多。

    宁淅应道:“好的,先生。”

    贾环笑一笑。

    他是一个喜欢做计划的人。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当前的局面,书院的同学,先生们,都担心他的处境。但是,他并不畏惧!他从未丧失他的意志和勇气。

    如宁老太师所说的那样:强势的天子,不会有强势的太子。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凡事怕万一啊!假设晋王上位之后,敢于发起对他清算,怎么办?

    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皇帝,他会暗中,慢慢的教一教,影响宁淅。这是他万不得已的一条退路。

    作为现代人,他从来就没有觉得皇帝是神明,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年我若为青帝!

第六百九十四章 黑不黑?

    夏始春余,叶嫩花初。

    大观园蜿蜒的河流中,荷花满塘,红莲朵朵,碧叶如盖,粼粼清波。邢岫烟一身半旧的衣裳,从河边走过。婷婷袅袅。端雅沉稳,如若闲云野鹤一般。

    她自迎春的紫菱洲出来,沿着河边而行,过稻香村、潇湘馆、,到妙玉所在的栊翠庵找妙玉说话。

    栊翠庵中,花木繁盛。一派夏天迹象。东庵堂的耳房中,妙玉和宝玉正坐着说话。

    见邢岫烟过来,宝玉忙起身迎着,大圆脸上浮起笑容,殷勤的道:“姐姐过来了。外头的太阳可大?怎么没带丫鬟?”又道:“宝姐姐她们在北园里引水,以为流觞曲水,一觞一咏。十分有趣。姐姐怎么没去?”

    邢岫烟一笑,道:“我还有些时日就要出嫁了。忙着做嫁衣。倒是你,为什么不去呢?三爷到府外会客去了。”

    宝玉脸色黯然。他固然喜欢往美女扎堆的地方去,但那种排斥感,他还是能感受的到。前些时日,虽然在满庭芳中,贾环给足他面子,在外人面前鼎力支持他。但,他对贾环的看法,并不会变。因为,林妹妹…

    妙玉一身道袍,身姿修长,容貌美丽,眼眸低垂,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宝玉知道妙玉有些不高兴,便识趣的告辞离开,“今日还有些事,改日再来和法师论佛法。”

    邢岫烟并没有离开,而是微微有些嗔怪,轻声道:“你的性子越发孤僻了。我是来向你辞行的。许家的长辈已经抵达京中,我明日便会搬离大观园,等待出嫁。”

    妙玉微怔。她和邢岫烟有半师之谊。邢岫烟的字,都是当年在苏州蟠龙寺她教的。不想,时隔多年,在贾府重逢。这几年的时光,又将离散。

    只是,妙玉并没有将心中的情绪表露出来。她性情清冷、孤僻。出家多年,内敛情绪,已经成为习惯。

    邢岫烟轻叹口气,美眸看着妙玉,说道:“京中的报纸报道,苏州富商高之令三月份到京中,想要参与铸造、发行银币。如今,即将铩羽而归。贾府不让他参与。我想你,平日并不看这些报纸,说给你听听,或许你会高兴。”

    她本是苏州人,就租住在蟠龙寺里,晚上和妙玉作伴。有些事情,怎么会不知道?

    妙玉自幼多病,三岁便到蟠龙寺出家,带发修行。父母早亡。她本有机会跳出苦海,嫁一个如意郎君。却不料,因容貌美丽,被高之令看上,欲强纳为小妾。被逼的,跟着师傅,从苏州来到京城。

    妙玉表情平静,道:“你且稍坐。我煮茶,为你送行。”

    茶是她珍藏的好茶:六安茶。水,用的是她十四岁时在蟠龙寺的梅花上收的雪,珍藏多年,舍不得吃。就三年前,给宝钗、黛玉两人煮过一次。

    一杯清茶,茶香袅袅。两人相对而坐,一语未发。

    邢岫烟吃过茶,行礼,和妙玉辞别,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大家又是否还好?

    妙玉目送着邢岫烟远去,离开。人在庵堂的树梢下,久久不语。美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黯然。她想起很多在苏州的往事。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夜间的教坊司,灯火通明,歌声响彻。这里是合法的红……灯……区。在晚间,尤其的热闹。

    本司胡同中某处绣楼中,陈也俊、卫若兰、冯紫英和一名十八岁的青年聚在一起饮酒。姐儿们都在外面,并不在酒桌上。四人显然有事相商。

    冯紫英要持重一些,问道:“陈兄弟,你可想好了?”为了一个女子,暴打高之令,合算不合算?

    虽然贾环的判断,楚王系不会庇护高之令。但是,万一呢!那陈家可就卷入贾府和楚王系的恩怨中。以陈家的小身板,很容易成为炮灰。

    卫若兰道:“陈兄,要我说,在运河上伏击他多简单。河北、山东那几段运河,时不时出点事。最后谁查的出来?”

    卫家,是前太子的同情者。在山东那边,很有些关系。前太子的一双子女边被天子安置在胶东。干掉一个商人,又不是干掉官员,问题不大。

    英俊的青年道:“几位兄长,叫小弟说,不就是打人吗?我将府里的护卫借几个给陈兄。打完就走。谁知道是咱们干的?”

    陈也俊苦笑一声,道:“就是打完了不能走。要去官府里质对的。沈兄弟,这件事你别插手。世伯才任宣大总兵,你卷进我这事里来,可不大好。”

    庆国公不久前才接替已经担任都督同知的石光珠,担任宣大总兵。他要是带着庆国公的嫡次子胡闹,不死也要脱成皮。庆国公的嫡长子去年死在西域的战争中。

    沈迁微微一愣,“啊?”

    冯紫英解释了一回。沈迁听完,喝口酒,笑道:“嗨。几位兄长,这还要想什么?想想看,是咱们对韩秀才比较熟悉,还是贾世兄对他熟悉?听说贾世兄都救了他好几回的命。”

    卫若兰和冯紫英两人对视一眼。

    陈也俊下定决心,道:“干他娘的!”

    …

    三月二十八日晚,教坊司中,发生一起不算严重的斗殴。起因是,双方争风吃醋。但,结果却闹的很大。第二天清晨,京城日报就抢先报道事情始末。随即,各家报纸跟进。

    这则八卦的看点在于双方的身份:殿前侍卫陈也俊,痛殴苏州富商高百万。因为,高百万长的丑,好色的名声,早就传遍京城。舆论一边倒的支持陈也俊。

    谁让前几天,贾琏一句“美丽即是正义”传遍京城呢?论起来,陈也俊亦是很俊郎的。

    因御前侍卫也是有品级的,属于官员,案子由东城兵马司转交给都察院审理。

    打架斗殴,并非什么大案。陈也俊回家后被长辈禁足,并向殿前侍卫司里请假一个月。这是保护他。而高百万,就此在都察院里“住”下来。

    这天傍晚,在沈迁的掩护下,偷偷从家中溜出来的陈也俊,在贾环的安排下,到都察院后的监牢里见一见高之令。

    贾环在前面和朱鸿飞朱大御史、沈迁喝茶、闲聊。这种小角色,他并没有兴趣去看其落魄的样子。虽然,和贾府里的妙玉有些关联。当日,陈也俊来找他帮忙,说明了前因后果。一个很老套的恶霸欺负孤女的故事。

    其实,妙玉的家世、身份,贾母多半清楚。看情况,她家里原来是和贾府有些来往。贾母知道她家里待客,喜欢用六安茶。而妙玉知道贾母不喜六安茶。

    只是,贾环并没有那么无聊的去问贾母这些旧闻。说到底,他不是什么孝子贤孙。他和贾母、王夫人的关系其实很一般。

    高之令矮胖如球,脸颊上有一道胎印,看起来容貌很“清奇”。时年四十二岁。他被关在一座小院的厢房中。

    高之令坐在床板上,冷冷的看着进来的陈也俊,冷笑道:“陈朋友是特意来看我的笑话?只是恐怕要让你失望!”

    陈也俊看着高之令那种丑脸,右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若非此人的阻扰,他早和妙玉成亲。只是造化弄人。盯着他,恨恨的道:“高员外不要幻想你的同乡韩秀才来救你。他是不会来的。”

    高之令瞥了陈也俊一眼,轻蔑的道:“那又怎么样?斗殴,算多大的罪名?嘿,陈朋友,以你们家的权势,想要栽赃,在京城里,你敢吗?”

    陈也俊嘴角慢慢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随即扩大,“哈哈。哈哈。高之令,斗殴不算什么。只是,你可能牵扯到一些案子中,不得不关你几年。哈哈,希望等你回到苏州后,你的妻妾,你的子女,你的家产还在。哈哈!”

    陈也俊快意的大笑离开。

    身后,高之令一脸的懵逼。随后,如坠落到冰窟窿里。再大骂:“陈也俊,你这是莫须有。莫须有。你他娘的给劳资回来。回来,回来啊!”

    黑不黑?真他么的黑!打架斗殴,能判什么罪?但是,拖着不判,才是最狠的。

    不要以为陈也俊是在开玩笑。看看二十一世纪的案例:黄首富被关进去,国美差点就易主了。那么,在大周朝这个没有手机、电脑的时代。高之令作为主心骨被关了,他在苏州的百万家产,能保住吗?

    答案,不问可知。

    …

    四月初二,贾环接到张承剑的来信:山长即将进京。

第六百九十五章 山长归来

    夏季多雨。夕阳和淡淡的暮色才落在窗沿上,便是一场暴雨突至。黄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在小院的屋檐,走廊,石板上。

    黎宽起身,将客厅里的窗户关上,继续与同年、同乡、好友彭鏊小酌闲谈。

    黎宽时年39岁,是雍治十四年的榜眼。任职翰林编修。翰林,在京中就有“穷翰林”的名头。翰苑词臣,清贵是清贵,但,确实没有多少油水。

    他虽然是楚王幕僚中核心的苏州派,东林党。但,这并不能给他带来经济上的额外收入。

    本来和晋商殷无忌有意和他交好。他倒是想借力买一个小妾。不想,看得入眼的戏子,却是贾府出身。而随后,殷无忌此时已经出事:被贾环挤兑的信用破产。

    雨声点点。客厅中的气氛,有些沉闷。楚王党的两个“钱袋子”被贾环敲掉。

    黎宽拿着酒杯,沉吟着问道:“韩子恒真决定不管关在都察院里的高百万?怎么说都是乡亲。”

    彭鏊摇摇头,轻吸一口气,道:“黎兄,他说了不管。”今天下午他提前出了翰林院,去荆园中见过韩秀才。

    彭鏊,字济之,苏州吴县人。时年27岁。丙辰科探花。官任翰林编修。

    黎宽不满的道:“韩秀才误事,才具不足。晋王党分崩离析,何大学士去职。本该是气势如虎的局面,现在成了小娘的裹脚布,一点都不爽利。

    贾环这样蹭鼻子上脸,都不回击。朝廷内外有几人会心向楚王?我东林一脉,何日才能重返朝堂执政?以我的看法,还是要请柳前辈早日到京中主持大局为好。”

    彭鏊笑一笑,劝道:“黎兄,这事急不来。韩子恒的策略并没有错。楚王殿下的首要任务,是讨天子欢心。收取朝臣之心,倒在其次。柳前辈在苏州教书传道,未必有意在近期来京城。”

    他若是柳前辈,亦不会在此时来京中。有当今天子政变上位在前,夺嫡之争,不到最后一刻,就不算落定。何苦来趟这滩浑水?等楚王登上大宝,再来京城,岂不是稳当?

    “唉…”黎宽长叹一口气,他知道彭鏊说的有道理,只是心里不痛快,郁闷的干一杯酒,道:“济之,其实,殷无忌、高之令去找贾府的麻烦,本身就是一个败笔。

    成不成两说,关键是暴露了韩秀才自己的心思。以贾环的聪明,他会看不出来韩秀才害怕和他正面冲突?”

    说韩秀才不行,他的大局战略又是对的。说他行,看看他现在办的叫什么事?

    拖泥带水!

    彭鏊点点头。韩秀才一介生员,想要让处在科举顶端的翰林服气,很难。况且,这事,韩秀才确实没办好。只是,事已至此,这口气,楚王党只能咽下去。

    其实,现在去和贾环碰一碰,较量较量,楚王党中,有几个人敢?恐怕刑部白尚书都要掂量。贾环看着没了官身,断绝前程。但,贾府的势力,可是一直都在增长。

    此次银币之事,贾府实力增长。同时,在旧武勋集团中,恐怕话语权将更重。贾环在暗中执掌着这样的力量,谁敢轻言与之正面冲突?想想晋王、顺亲王、南安郡王等人的下场!韩秀才的决定,不能说全错啊!

    谁不忌惮?

    彭鏊给黎宽倒酒,转移话题,“真理报主编魏原质因修书之功升国子监祭酒。黎兄可以考虑谋求此职。”

    真理报主编,正五品。到目前为止,已经形成一套升迁的惯例。以翰林院侍讲(正六品),可以直接升任。若是翰林编修,或者翰林庶吉士,可以暂代主编职位。

    …

    张安博在雍治十六年春,与新的南京礼部尚书交割完成,启程前往京师。

    本拟在三月中旬抵达京城,就任左都御史。但行至聊城段。因黄河桃花汛,百姓流离失所。他停在当地,帮忙处理赈灾的事宜。

    以张安博此时在天下的名望:大儒。张安博在南京国子监改革四年,国子监文风大盛,俱是张氏学派的门徒。名望与日俱增。即便没有官职,地方官都会尊重他的意见。何况是即将就任的大中丞?

    三月二十六日,张安博的船只,才启程,离开聊城,前往京师。地方官府送行。

    运河上,船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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