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弃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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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怎么书架上的瓷器全都不见了？黑瞳环顾着寝殿四周，偌大的寝殿里，除了妆台上几件细小的瓷器外，以往摆放着的瓷器都不见踪影了！缓缓起身的陈妃看见晟烨的目光徘徊于书架左右，心里顿时一惊。寝殿的瓷器都被她一气之下，砸的砸，摔的摔了。幸好这些丫头们打扫得快，不然，她在皇上心中贤淑的形象可就全毁了！抿了抿唇，陈妃轻声道：“皇上……臣妾该死！没有保护好皇儿……”语未毕，泪先流，陈妃哭得犹如梨花带雨一般，百般委屈的模样，着实楚楚可怜。
听到陈妃自责的话语，晟烨心里也是一阵难过。毕竟这个孩子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把手中的药递给陈妃，晟烨轻声道：“趁热把药喝了吧。”
从晟烨手中接过药，陈妃眼里凝着泪，将药慢慢饮尽。虽然药苦得难以下咽，但陈妃还是逼迫着自己把药饮尽。只有这样，她的身体才能恢复得快，才能再一次怀上帝裔。
见陈妃情绪平静了许多，晟烨轻声问道：“恣儿，你身怀龙裔，不在跃宜宫好好静养，何故会去绱榴宫？”温和的话语里，明显有些许的责备和不解。
陈妃一听，心中暗笑，果然来了。憔悴的眸子缓缓抬起，凝视着晟烨无可挑剔的竣脸，陈妃细声说：“臣妾见今日天气极好，想来玉妃妹妹居于绱榴宫多时，一直没有去看看。故，今日才会去绱榴宫。若是早知如此，臣妾说什么也不会去绱榴宫的……”话说完，陈妃的眼眶微微泛红。
晟烨仔细听完陈妃的话，也觉得在情在理。深宫之中，妃嫔之间窜窜门子，也是常有的事。沉默了片刻，晟烨又问道：“陈妃方才在绱榴宫为何口口声声说，是玉妃害死了……我们的皇儿？”是啊，这个皇儿也是他的骨血啊！思及此，晟烨微微叹了气，感叹自己跟这个孩子无缘。
陈妃看出晟烨的感伤，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沉默片刻才轻声道：“臣妾本想邀玉妃妹妹去御花园走走，但妹妹说感染了风寒，不宜吹风。臣妾见如此，便起身打算回宫，哪里料到玉妃会在背后推了臣妾一把……”陈妃说的好不伤心，还不时轻轻以衣袖拭泪。
晟烨听陈妃如此说来，心，猛然一沉。紫虞啊紫虞，难道你的真的像陈妃所说的那样，是故意的吗？！你可不要让朕心寒啊……
坐在晟烨旁边的陈妃见晟烨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心中的悲痛不由得退去了几分。至少，本宫的皇儿没有白白牺牲。
天渐渐暗了下来，也许是药力的作用，也许是这日里陈妃已经筋疲力尽，此时的陈妃已沉沉睡去。晟烨凝视着陈妃凝着泪的眼角，心里五味杂陈。缓缓走到正殿，轻声唤来欢儿，问道：“今日之事，欢儿你必须如实的告诉朕，若是有半点隐瞒，朕绝不轻饶。”晟烨的语气极为平静，他不希望冤枉了一个让他倾心的人；也不希望因为爱，而包庇一个不值得他爱的人。
欢儿感觉到皇上的目光正凝视着自己，心忽然慌得厉害。沉默了半晌，才轻声说道：“回禀皇上，今日娘娘见天气极好，便和奴婢一起去绱榴宫，说是要和玉妃娘娘话话家常。娘娘邀玉妃娘娘去御花园走走，但秀雅说玉妃娘娘染了风寒，不能吹风。娘娘见状，也没有勉强，起身准备回宫。却突然摔倒在地了……”欢儿回想起在绱榴宫的那一幕，眼睛顿时湿润起来。
晟烨眉皱得更深，如此看来，陈妃并没有欺瞒朕，那么，就是紫虞……华丽的大殿里一片沉寂。烛台上，烛光摇曳。晟烨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又问：“你看见陈妃是怎么跌倒的吗？”深邃的眸子在烛光之下，更显得异常明亮。
欢儿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回禀皇上，奴婢没有看见娘娘是怎么跌倒的，当时娘娘起身准备回宫，奴婢就先走到殿外的长廊里等候。等奴婢听闻殿里的声响，再回到正殿时，娘娘已经摔倒在地了……”欢儿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晟烨轻声说道：“那么，你没有看见是玉妃把陈妃推倒的？”犀利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欢儿的脸，明睿的眼不容许错过欢儿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欢儿沉思了许久，细声回答道：“奴婢确实没有看见……”就算陈妃娘娘想方设法要对付玉妃娘娘，可，这是她们之间的恩怨。自己已经帮着陈妃娘娘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次，就实话实说，可不能诬陷了玉妃娘娘啊。
听完欢儿的话，晟烨心里紧悬着石头终于落了地。嘱咐过欢儿好好照顾陈妃，晟烨便漫步走出跃宜宫。看了看在一旁等候自己的小喜子，轻启薄唇，说道：“回延庆宫吧。”
小喜子愣了一愣，细声说：“皇上不去看看玉妃娘娘？”自己还以为皇上会去绱榴宫安慰安慰玉妃娘娘呢！横看竖看都不觉得玉妃娘娘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晟烨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还是回延庆宫吧。”现在自己心里乱得很，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面对紫虞。何况她现在这么敏感，还是让彼此都静一静吧。说完，快步朝延庆宫走去。
一抹弯月当空，偶有几颗不甘寂寞的星，穿过云层，俏皮的露出脸来。秋夜的凉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寒意。晟烨不由得走得更快。一抹微微的亮光自西南方向随风而起，缓缓向延庆宫的方向飘去。晟烨蓦然停下脚步，伫立在寂静的宫殿之间，抬头注视在空中慢慢飘移着的光亮。身旁的小喜子惊喜的呼道：“皇上，是祈福灯！”
晟烨望着着散发出淡淡光亮的祈福灯，明竣的脸轻柔笑笑。
057 夜放祈福灯
晟烨立于高高的宫墙之间，凝望着悠然飘在如墨的夜空下，仍固执亮着的祈福灯。秋风猛烈的吹，吹得晟烨的眼朦胧成一片。已经记不清楚是多少年前了，也是在这样一个刚刚入秋的夜晚里。自己的生母韩婕妤一盏一盏的放着祈福灯。尚且年幼的自己站在一旁，看着被凉风吹得衣袂飘飘的母亲，不解的问：“母亲，你为什么总往天上放灯？”
母亲绝美的面庞浅浅扬着笑，温柔说道：“烨儿，这是祈福灯。是烨儿的父皇亲手教母亲做的呢！据说，这些祈福灯能保佑烨儿平平安安，还有烨儿的父皇长命百岁呢！”韩婕妤笑得温婉恬静，眉宇之间洋溢着浅浅的幸福，根本不像是一个失宠已久，门庭冷落的深宫女子。
晟烨揉了揉微微酸涩的眼，轻声说道：“小喜子，你去看一下是何人在放祈福灯，把她带到延庆宫来。”小喜子应诺一声，朝着祈福灯升起的方向走去。
晟烨独自走在回延庆宫的路上，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伤，母亲啊母亲，你知道不知道，在你迎着凉风放祈福灯之时，父皇正在黄贵妃的寝宫里，美酒佳肴，夜夜笙歌，好不快活呢！
母亲，朕不想像父皇一样，做个纵情之人。朕有弱水三千，可朕想取其中一瓢，为何竟也是这般的难。晟烨再看看夜空中的祈福灯，轻轻摇了摇头，快步向延庆宫走去。
小喜子徇着祈福灯升起的方向一路走去，径直来到莞芙宫。听到小喜子说明来意后，守门的宫人随小喜子一起到莞芙宫里。众人在莞芙宫里寻觅了好久，才看见长廊那边隐约有个身影。
冯蕴凝视着天幕下那一抹微弱的亮光，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的祈祷着。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心机和银子才从一个老嬷嬷那里打听到，皇上生母韩婕妤的种种喜好。今夜特意放几盏祈福灯，目的不过就是引来皇上的注意。听那老嬷嬷说，韩婕妤最喜欢放这祈福灯，所以，今夜自己也效仿效仿。一旁的淇儿一脸不解的看着装扮与素日里迥然不同的冯美人，奇怪于这冯美人怎么突然想到深夜放灯？！那一抹光亮逐渐消失在深邃的夜色里。冯蕴幽幽叹了口气，看来，今夜又是白忙活一场了。杏目里添了几分落寞，缓缓转过身，正要回房。突然听闻长廊那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冯蕴心中激动万分，机会到底还是来了，重新抬起头凝望夜空。
小喜子见放灯之人竟然是冯美人，心里微微诧异。来的路上自己一直在琢磨，这放灯之人应该是入宫多年，而未得圣宠的哀婉女子。怎么会是率性纯真的冯美人呢？顾不得弄清自己的疑惑，小喜子缓缓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奴才小喜子给冯美人请安。不知方才冯美人是否曾放过祈福灯呢？”
冯蕴听见小喜子这话，脸瞬间绯红，像是不经意间被人窥中心事的孩童，轻声说：“方才是我放的祈福灯……”心想，这莞芙宫里的人，个个都蠢钝如猪，难怪她们一直不得圣宠。
小喜子见确实是冯美人放的灯，便细声说道：“冯美人请随奴才去延庆宫，皇上想见见美人。”此话一出，冯蕴满心欣喜。自己在这莞芙宫里对着那些不得宠的哀怨女人，都快要发疯了。
延庆宫里，晟烨以手抚眉。今日，陈妃和玉妃的事，真让自己烦心透了。玉妃的眼泪让自己心痛，陈妃的脆弱让自己神伤。多么希望这时，能有个陪自己说说话的女子啊！明丽如同陈妃，妩媚宛若斯如，灵秀略似紫虞。薄唇浅浅笑笑，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集所有美于一身的女子啊。黑瞳注视着宫殿两旁不停跳动着的烛焰，紫虞，你可知道，任这世间有风情万种，能让朕情有独钟的，唯你一人而已。
小喜子缓缓走进正殿，细声说道：“皇上，放祈福灯的人来了。”
晟烨轻抬明眸，看见曾与自己有一夜恩情的冯美人正徐徐走入殿内。素蓝长裙，裙摆垂地，满头乌发别致的环成堕马坠样式，一枝银锸犹为瞩目。冯蕴轻盈行礼，柔声说道：“臣妾冯美人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清脆如同清风拂过的风铃，自有一番别样的娇媚。清澈的眼柔和的凝视着坐在案台旁的晟烨。
晟烨注视着一身素装的冯蕴，突然觉得这样一身装束的冯蕴好熟悉。轻声问道：“冯美人何故于静夜放灯？”
冯蕴温柔一笑，柔声说道：“臣妾只想祈求皇上与玉妃姐姐能永浴爱河。”冯蕴这话说得简洁明嘹，在说到紫虞的时候，纯美的脸上扬起甜甜的笑。宋紫虞，我只有借助你才能够接近皇上，谁让你这么深得皇上的心，就连在梦中，也都呼唤着你的名字。
晟烨凝视着眼前满脸柔和的冯蕴，心里疑惑万千，这冯美人放灯不是为自己而祈求，居然是为紫虞所求，想必她一定与紫虞感情甚笃。晟烨浅浅一笑，这深宫里，还有这么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薄唇微启，缓缓说道：“冯美人，你与玉妃相识？”
冯蕴凝视着烛光下这个清逸非凡的男子，就算他不是坐拥天下的王，也会赢得许多女子的芳心，当然，这不包括自己。冯蕴红唇凝笑，轻声说道：“臣妾与玉妃娘娘自幼相识。”
听到冯蕴这么说，晟烨剑眉轻挑，虽然自己的心，钟情于紫虞，可是，对她的过去却是一无所知。晟烨的心狂乱的跳着，他迫切的想知道紫虞所有的过去。见夜已经深了，晟烨便吩咐小喜子退下，今夜，自己要与冯美人彻夜长谈。轻声唤冯蕴坐在自己身旁。
冯蕴柔柔一笑，徐徐坐下。秋夜的风吹入正殿，晟烨闻到淡淡的橘花香，心一阵恍惚 ，那是母亲的味道。冯蕴看出晟烨眼中一闪而过的失神，心里暗暗发笑，这一百两银子花得值！
晟烨压抑住自己有些迷乱的心，轻声说：“冯美人，你说你与玉妃自幼相识，想必你们一定有许多的趣事，冯美人可愿说来予朕听听？”黑瞳炯炯，让人不敢拒绝。
冯蕴的脸微微低敛，发髻上的银锸幽幽泛着诡异的光。柔声说道：“既然皇上想听，臣妾自然愿意与皇上一同分享，只是怕，皇上会笑话臣妾……”冯蕴的语气格外轻柔。
晟烨凝视着冯蕴发髻的银锸，觉得这锸很是精致，看着看着，不禁有些情迷意乱了，再听闻冯蕴轻柔的话语，不免有些心神荡漾。暧昧的风吹乱了晟烨的眼，恍惚间再看身旁的冯美人，竟然也是朦朦胧胧。一旁的冯蕴看出晟烨的异样，眸子里的笑意更深。自己调制的香料果然有用，不过是涂了一些在发锸上，竟然这般有用。佯状关心，柔软的手轻轻拂上晟烨的额，温柔说道：“皇上，你怎么了……”
晟烨沉默不语，紧紧抓住冯蕴的手，走入寝殿。
绱榴宫里，紫虞缓缓醒来，环顾偌大的寝殿，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多么希望自己睁开眼的瞬间，能看到晟烨坐在自己的旁边，温柔的握着自己的手，相视无言。缓缓起来，看着趴在床边小睡的秀雅，看来，真正心痛自己的，只有秀雅一人。轻轻走到窗台边，凝望这一片寂静的夜。白日发生的一幕犹历历在目，想起晟烨眼中一闪而过的怀疑，心就撕扯得厉害。难道自己他的心目中，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吗？！凉风吹过，微寒，紫虞轻咳一声。
趴在床边睡着的秀雅听闻紫虞这声轻咳，猛然醒来，见玉妃娘娘倚在窗边，暗自神伤，不由得心一痛。连忙拿了件披风轻柔给紫虞披上。沉默许久，紫虞幽幽说：“秀雅，本宫心里憋得难受……本宫真的不是故意的。为什么皇上看本宫的眼神这么淡漠？”
秀雅看见紫虞秀丽的脸上写满了难过，柔声安慰道：“娘娘，或许皇上当时心里乱极了……明日，也许皇上就会来绱榴宫看娘娘了……”
紫虞听闻秀雅的话，心底里的那股倔强突然涌上心头，明日，明日，这明日何时才是个尽头！不，本宫不想再这么哀怨下去，再这样，自己会彻底的疯掉的！本宫要去延庆宫跟皇上说清楚，信或是不信，就由他自己琢磨。想到这，紫虞轻声对秀雅说：“本宫要去延庆宫。”
秀雅一惊，连忙说：“娘娘，现在这么晚了，明日吧……”
倔劲正在心头上的紫虞哪里还听得进这些话，裹紧了披风，大步走出寝殿。见玉妃娘娘执意如此，秀雅也别无他法，快步跟了出去。
夜风尽情的吹着，踏步在夜色里，紫虞平静了许多。明白这样去延庆宫也许会惹得晟烨不悦，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