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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芈月传-第144部分

小说: 芈月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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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樗里疾却沉默了,像是在酝酿如何开始。

    秦王驷悠然取起炉上小壶,为自己和樗里疾各倒了一盏苦荼。缪监想上前帮忙。却被他挥手示意他退下。缪监会意,轻手轻脚地带着小内侍退下。

    “此处,原为周王之旧宫,因周幽王宠爱褒姒,乱了嫡庶,以致太子平出奔申国,人心不附,犬戎攻破西京,平王东迁,将被犬戎占据的旧都,抛给了我秦国先王。先人们浴血沙场,白骨无数,方有了今日大秦之强盛。但纵观列国,许多盛极一时的强国,却因为储位不稳而引起内乱,国力衰落,甚至灭亡。”盏内的茶水已经由热变温,樗里疾终于开口。

    秦王驷一听便已经明白其意:“你今日来,是何人游说?”

    樗里疾摇头道:“无人游说。我是左相,又身为宗伯主管宗室事务,当为大王谏言。”

    秦王驷垂首看着手中陶杯,淡淡地笑道:“欲谏何言?”

    樗里疾拱手:“大王,王后有嫡子二人,大王迟迟不立太子,却是为何?”

    秦王驷没有回答,一口饮尽了杯中茶水,把玩着杯子,沉默片刻,才忽然道:“疾弟,你还记得商君吗?”

    这个名字,在他们兄弟之间,已经很多年没有提起了。樗里疾闻言一惊,抬头看着秦王驷。

    殿前的阳光斜射入内,秦王驷在阳光和柱子的明暗之间,身形显得有些模糊,他的声音也似变得悠远:“你还记得,我因为与商君意见相左,差点失去了太子之位吗?而大父年幼之时就被立为太子,又遇上了什么事……”

    所谓大父,便是指秦王驷的祖父秦献公,名连,原是秦灵公之子,自幼便被立为太子。年纪未满十岁,便遇上秦灵公驾崩,因为年幼不能掌权,结果被其叔祖父悼子夺得君位,是为秦简公。当时还在童年的献公逃到魏国,开始了长达二十九年的流亡生涯。后来秦简公死,传位于其子秦惠公,秦惠公又死,其子出子继位,亦是年纪幼小不能掌国,秦献公才在魏国的帮助下夺回王位。

    秦献公是个极英明的君王,在位期间废殉葬,兴兵事,甚至开始东进图谋出函谷关,欲与天下群雄争胜。可他在外流亡时间太长,即位时已经年纪老大,未能完成这样的雄图霸业,便抱憾而亡。

    这一段历史,为人子孙,岂有不知之理?樗里疾听到秦王驷提起献公时,便已经避往一边,掩面而泣:“大父———”

    秦王驷长叹一声:“我若不是早早被立为太子,就不会被身边的人推出来,作为对商君之政的反对者,逼得君父在储君和重臣之间作选择。最后我成了被舍弃的人,而商君却也因此走向了必死之途。大父若不是早早被立为太子,哪怕是被简公夺了王位,也不至于被逼流亡异国,整整二十九年……”

    樗里疾已经明白了秦王驷的意思,不禁羞愧,拱手肃然道:“臣,惭愧!”

    秦王驷站了起来,慢慢地在殿上来回踱步:“太子之位,从来都是别人的靶子。大争之世,为了家国的存亡,有时候不管对内对外,都是残酷的搏杀。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太子之位太早确立,就等于是在国中又立一主,而容易让心怀异见者聚集到另一面旗帜的下面……”

    樗里疾点头:“大王不立太子,是不想国有二主,也是不想心怀异见者,以自己的私心来左右和操纵太子,甚至逼得大王与太子对决。”

    秦王驷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樗里疾,道:“公子荡乃是嫡长子,寡人的确更多属意于他。然秦国虽有争霸列国之心,无奈底子太过单薄,终寡人之世,只能休养生息,调理内政。故而寡人自修鱼之战后,一直奔波各地,亲自视察各郡县的新政推行得如何,以及边疆的守卫和戎狄各族的驯服情况。所以公子荡只能交给你,让他熟悉军务,将来为我大秦征战沙场,以武扬威。”

    樗里疾逊谢道:“臣惶恐。”他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秦王驷的意思,“大王英明,公子荡好武,力能举鼎,能够招揽列国武士于麾下,几次随臣征战沙场,确有万夫不当之勇,将来必能完成大王夙愿,为大秦征伐列国。”

    秦王驷微笑,坐了下来,轻敲着小几道:“荡者,荡平列国也。”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数十年来的默契,已经不必再说了。

    当下又煮了荼来,樗里疾笑道:“臣弟虽不喜这苦荼滋味,但在大王这里喝惯了,有时候不喝亦觉不惯,因此在府中也备上了此物。”

    秦王驷也叹道:“此物虽好,但却太过涩口,寡人诸子,皆不爱此,唯有子稷跟着他的母亲喝上几口,却须得配以其他果子佐物才是。”

    樗里疾心中一动,见秦王驷情绪甚好,又打着哈哈试探:“人说大王宠爱公子稷,想来也是因为幼子不必身负家国重任,所以宠爱些也无妨是吧?”

    听樗里疾提到此事,秦王驷也面露微笑道:“子稷天真活泼,甚能解颐。寡人政务繁忙之余,逗弄小儿郎,也是消乏舒心。”

    樗里疾也笑了,又道:“想来芈八子,也是解语花了。”

    秦王驷却沉默了下来,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并在寻找原因:“芈八子……省心。”

    樗里疾道:“省心?”

    秦王驷道:“你可记得,以前寡人出巡的时候,每次都会带不同的妃嫔?”

    樗里疾道:“而这几年,大王却只带着芈八子,从未换人。”

    樗里疾吁了一口气道:“大家还猜测,是大王欲专宠一人呢。”

    秦王驷失笑道:“寡人身为君王,用得着把心思花在这种地方吗?芈八子……她跟别人不一样。那次随寡人出行,手臂受了伤也一声不吭。她是个不娇惯的人,不管走到哪儿,遇见什么情况,她都不是拖累。带着她,寡人省心,也习惯了。”

    樗里疾点头道:“如此,臣就放心了。”

    秦王驷道:“你原来担心什么?寡人岂是因专宠妇人而乱了朝纲的人?”

    樗里疾笑道:“臣追随大王多年,岂有不知大王为人的。”

    两人之间疑惑虽解,但其他的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秦王驷自巡幸归来之后,便常召诸公子问话,对公子荡更是严厉万分,处处挑剔。公子荡在他面前,真是动辄得咎。

    但秦王驷对年幼的诸公子却和颜悦色,大有放纵宠溺之意。尤其是母亲得宠的公子稷,与他相处的时间最多,所以不免形成了“公子荡不得宠”的流言。(未完待续……)

第197章 储位争(3)

    芈月听了,不免心忧,这日趁着秦王驷到常宁殿来的机会,借故问起此事来:“子稷对我说,大王近日对他称赞有加,他十分欢喜呢。”

    秦王驷嗯了一声:“子稷越来越聪明,他像我,也像你。”

    芈月一怔,只觉得这话有些危险,便笑道:“诸公子皆是聪明之辈,他们都是大王的儿子,大王也当多夸奖他们才是。”

    秦王驷轻哼一声:“聪明!哼,有些人,简直是朽木!”

    芈月心里一紧。秦王驷刚好在昨日骂过公子荡是“朽木”。她勉强一笑,道:“大王是爱之愈重,盼之愈切。只是孩子还小,便是看在王后面上,也要多宽容些。”

    秦王驷冷笑一声:“还小?寡人在这个时候,已经能独自出征了。溺子等于害子。王后再宠溺下去,寡人如何能够将这江山交与他?”

    芈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王驷:“大王的意思是……”

    秦王驷看着芈月,忽然一笑:“你说,寡人是什么意思呢?”

    芈月的心头狂跳,后宫每一个女人,都曾有过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大位的梦想。可是,她就算想过,这念头也是一掠而过,用理智把它压下来,因为毕竟前面的阻碍是那么强大。她只愿子稷能够得到一方足以施展才华的封地,然后对外开疆拓土,成为一个足够强大的封臣领主。可是,眼前的秦王驷是什么意思?她跟在他身边多年。他眼神中的含意,她是不会看错的。她颤声道:“大王可知道,过多的偏爱,会让子稷置身于危险之地。”

    秦王驷自负地说:“他是寡人的儿子,嬴氏子孙从来不惧任何危险。”

    芈月低声道:“可他面对的是自己人,是宗法,是规矩。”

    秦王驷却直视着她,道:“你是子稷的母亲,你也认为子稷应该一辈子低头藏拙?”

    芈月道:“他还是个孩子。”

    秦王驷冷笑一声:“寡人的儿子,随时都要结束童年……依寡人看。子稷。应该更快地成长起来。”

    芈月震惊地看着秦王驷,久久不能言语。

    “张子,你说,大王这是什么意思?”过了数日。芈月还是无法平息翻腾的内心。终于在张仪入宫议政之后。遣人私下请了他来商议。虽然明知道张仪会是什么样的回答,但是她却无法不去问他。

    果然张仪哂笑道:“季芈,你是待在深宫太久。太囿于妾婢的思维了。天地间哪有一成不变的法则,哪有永远不变的尊卑?大争之世,若无争心,就永受沉沦。”

    芈月却问他:“争?我能拿什么争?子稷又能拿什么争?”

    “你的头脑,”张仪指了指自己的头,“季芈,你可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天地既生了你我这样的人,岂有叫我们永远混沌下去的道理?”

    芈月想起昔日两人相见之初的情形,心潮激荡,转而平息下来,摇头:“不,张子,我跟你不一样,这世间给我们女子的路,从来就比男人狭窄得多,也难得多。”

    张仪冷笑道:“我曾经说过,以你的聪明,有些事根本不需要问我。”他上前一步,咄咄逼人,“所有的事其实你都知道,也能想到,只是如今你却不肯迈出这一步。”

    芈月看着张仪,满脸无奈:“这一步,我怎么迈?我在宫中,便决定我无法迈出这一步。”她不等张仪回答,便继续说下去,“如同你在楚国,就永远无法撼动昭阳。”说到这里,不禁一叹,“但你却因此阴差阳错遇到了大王。可是,如公孙衍、苏秦等,他们的才能难道不如你?但却无法在秦国这个战场上胜你。只因为大王先选择了谁,谁就占据了赢面。”

    张仪悠悠道:“难道你以为大王已经选择了王后吗?”

    芈月叹息:“难道不是吗?”

    张仪却神秘一笑,道:“大王先选择的是公孙衍,但最终,还是我张仪留了下来。季芈,时势造人,人亦可造就时势,只要善于抓住机会,便可以改变命运。”

    芈月一怔,问道:“什么机会?”

    张仪道:“恐怕你还不知道,最近朝堂上为攻韩还是攻蜀之事,正在议论纷纷。”

    芈月疑惑地问:“攻韩?攻蜀?”

    张仪道:“如果你能抓住这个机会,向大王、向群臣证明,公子稷能够比公子荡对秦国更有用处———就如同当日我孤身赴楚,向大王证明我比公孙衍对秦国更有用处一样———就算是别人占尽优势,也未必不可以翻盘。”

    芈月听着此言,迟疑地道:“张子,你在怂恿我,是吗?”

    张仪坦然点头:“是。”

    芈月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仪叹道:“因为,君臣相知,是天底下每个策士的最大心愿;人亡政息,是天底下每个策士的悲哀。”他看着芈月,道:“而我认为,季芈您的儿子,比王后的儿子,更适合秦王这个位置。”

    芈月心头剧震,这是张仪以相邦的身份,明明白白对她提出了要为她的儿子谋求王位的计划。

    她恍恍惚惚,不知是如何与张仪告别的,又不知如何回到了常宁殿。这是她的错觉吗?秦王驷的暗示,张仪的明言,难道……她捂住胸口,那里狂跳得厉害,一颗心似要迸出来。

    她的脑子乱哄哄的,许多看似凌乱的事情,忽然一件件蹦了出来。

    秦王驷说:“我得芈姬,如周武王得邑姜,楚庄王得樊姬也。”他又说:“你飞吧,飞多高,都有寡人为你托起这一片天。”他还说:“你是子稷的母亲,你也认为子稷应该一辈子低头藏拙?”(未完待续……)

第198章 储位争(4)

    唐夫人说:“你成为别人的盾牌,别人也能成为你的盾牌,站在你身后的人越多,你的盾牌就越厚。”

    张仪说:“天地既生了你,岂有叫你永远混沌下去的道理?”

    庸夫人说:“我们改变不了命运的安排,唯一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魏夫人说:“大争之世,男人争,女人更要争。”

    无数记忆的碎片涌上来,几乎要将她的整个脑袋塞满了。她想,应该怎么办?她竟已经不能站着不动了,有许多人希望她往上走,甚至推着她往上走,而又有更多的人,想将她推落,踩在脚下。

    夕阳西下,她坐在殿中,伸手看着那缕缕阳光自指缝中落下。她想,她应该再进一步吗?不,不能鲁莽。至少,目前不行。

    这时候,女萝悄然进来,道:“季芈,魏大夫请见。”此时魏冉积军功,已封公大夫,便以此相称。外臣入宫,自然要预先请见。

    芈月诧异:“哦,小冉回咸阳了。”当下道:“那就明日吧。”

    次日,魏冉果然来了。他走到阶前,脱鞋入殿,迈过门槛时,顺手拂去庭中沾上的银杏树叶,潇洒地行了一个礼。他此时已经显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沉稳来。

    芈月赞道:“小冉,每一次见你,都觉得你有了变化。”

    魏冉笑道:“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芈月嗔道:“自然是变好了。”

    魏冉笑道:“如此,那阿姊要多谢司马错将军了。我是有幸跟在他的身边,才得以慢慢成长。”

    芈月听到“司马错”三字,已经明白,笑道:“我自然是感激他的,但你今日来,不仅仅是为了看望阿姊吧!”她盯着魏冉,一字字道:“是为了朝堂上征蜀征韩之事吧?”

    魏冉道:“是。”

    芈月缓缓道:“司马错将军有意伐蜀,而张仪提议伐韩。你来,是希望我在大王面前进言,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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