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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天启风云-第104部分

小说: 天启风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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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刘宗周沉默不语,天启知道刘宗周在顾虑大明的知识和泰西人的知识能不能结合,有些东西贸然扯到一起说不准会产生反作用,到时候学生变成文不成武不就中不中洋不洋的二鬼子就划不来了。刘宗周这种遇事求细致周密的习惯适合治学不适合治国,就像下棋和打麻将之间的区别,一个要深思熟虑从以前的教训中得到经验,另一个要在短时间内进行判断过了就过了不想以前的事。对他这种喜欢问究竟和细考虑的习惯天启也很恼火,想要改变一下。

    要改变一个自负的人不容易,必须从他最擅长的领域内下手打击其信心,只要他对自己最值得骄傲的东西都没信心了,这时稍微用点力就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就好比一个具有坚定信念的人一般不容易叛变,但是他一旦叛变了就会叛变得死心踏地。天启想了一下问刘宗周:“听说刘大人年轻时就四处游历讲学还著书,在你自己的著作中反复强调‘慎独’的重要性,认为一部中庸可以用‘慎独’两字来概括,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刘宗周听天启提到‘慎独’和中庸,精神一振微笑着问:“皇上可是要跟臣论一论中庸之道?”

    见刘宗周很自负的样子,天启也傲然一笑道:“朕正有此意!”

195 中庸之道(中)

    这一年多来,天启在做很多事的时候都要先讲很多道理,让一帮老臣心里很不爽。但凡一个成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和是非观,这些观点随着人越老越显得成熟,当然也让人越显得固执。对天启的道理很多人都不舒服,都想的是你要做什么事直接做就是了,反正你是皇帝不需要借口,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没必要听那么些废话。

    这些不喜欢讲道理的人中不包括刘宗周,刘宗周是个死脑筋不会装糊涂,想了几个月现在居然提出要搞个平等对话出来,对此高攀龙都感到很无语,很想找个空告诉他朝中事务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现在一听天启和刘宗周两个碎嘴要讨论中庸之道,高攀龙和徐光启都很高兴,认为这样一来至少能让其中一个以后会收敛些,对不喜欢把时间lang费在讲道理上的众人来说是个好消息。

    高攀龙说:“刘大人开始说要平等对话,臣不敢说来主持,就跟徐大人一起当个旁观者来记录,皇上看可好?”

    天启点头说:“可以。”

    刘宗周见天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顿时生了疑,但仔细想了想认为除非天启扯歪理,否则绝对不会难倒自己。不过也不能大意,根据这半年的经验来看天启讲起道理来也是有一套的,想明白了后刘宗周说:“皇上也对中庸之道有心得体会?”

    天启说:“看过半本《中庸》,大概了解一点意思。”

    刘宗周一听更放心了,于是点头说:“皇上英明睿智,看半本就胜过很多人了,不知道皇上在里面看出了些什么?”

    天启说:“朕曾经听人说半部《论语》可治天下,高兴之下看了一下《论语》,可是看过之后才发现看《论语》只能治事不能治国,就算是治事也要引进法家的严明律例,否则会出现情大于法的结果。后来朕在偶然间看了半本《中庸》,觉得中庸之道才是治国之道,不过后来想了想觉得看半本都多了,认为只要明白‘中庸’二字就够了。”

    刘宗周见天启开始说中庸之道是治国之道,心里觉得很高兴引为知己,后来听天启说只要明白中庸两个字就够了,意思就是里面的内容约等于废话,心中就微微有些不舒服。不过刘宗周没有把不舒服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问:“不知道皇上从中庸二字中明白了什么治国思想?”

    天启把刘宗周的情绪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问道:“朕的见识可能很肤浅,听说刘大人对中庸之道有研究,尤其对里面的‘慎独’思想有心得,曾说过《大学》、《中庸》都可以用‘慎独’来概括其精义,能不能请刘大人先讲一讲对中庸二字的解释?”

    见天启说得谦虚,刘宗周微微点头说:“对中庸二字的解释古往今来有很多,但意思大同小异。中就是持中守平,不偏不倚;庸就是庸常,强调与周边事物的和谐。臣之所以说‘慎独’为《大学》、《中庸》之精义,是因为臣认为独既本心,或者按阳明先生说的是良知,人如果都守住本心良知,由格物致知而诚意,由诚意而达到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

    刘宗周的这番话一出来,连高攀龙和徐光启都连连点头,天启心里很不爽,决定打击一下他的得意心情,于是说道:“刘大人对中庸二字的解释令朕很满意,不过朕认为这种解释不具体,容易被人把中庸之道误解为折中主义。而且朕还认为刘大人的‘慎独’思想不符合中庸之道!”

    刘宗周正微微有点小得意,被天启这么一怀疑一否定,忍不住问道:“那以皇上之意什么才是具体的解释?臣的‘慎独’思想又哪里不符合中庸之道了呢?”

    天启说:“朕认为应该用八个字来解释中庸之道,就是‘不走极端,与时俱进’这八个字。中庸一书开篇明义,说‘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这不偏就是指不上不下、不左不右、不快不慢等等意思,归根结底就是不走极端。这个不偏是指个体的行为,可以称其为折中主义很好理解,普通百姓都能说出‘前面真辛苦,中间最舒服,后面挨屁股’的话,说明折中主意是深得人心的。不好理解也容易被人忽视的是‘不易’二字,很多人都解释错了。”

    刘宗周想了想问道:“依皇上的意思,这‘不易’二字该如何解释?”

    天启说:“朕前面已经说过,不偏是指个人的行为准则,那么不易就应该是指个体在整体中的位置和作用,古人不喜欢说废话不可能用两句话说一件事。不易就是不改变,不因为外部条件、周边环境、内部意愿条件的变化而改变,但我们知道社会是在不断前进的,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要使自己在整体中的位置和作用不改变,就必须随着整体的变化而变,不太过也无不及,这就叫与时俱进。”

    刘宗周想了好一阵说道:“皇上的话看起来有一定道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以算是中庸之道的具体解释,不过臣要回去好好想一想,再跟其他人商讨一下才能认可。”

    天启两手一摆说:“没关系,刘大人开始说过了,平等对话可以就同一话题举行多次。”

    刘宗周点头问道:“那么皇上说臣讲的‘慎独’思想不符合中庸之道又怎么解释?”

    天启说:“不仅仅是刘大人,历朝历代包括程、朱理学和阳明心学等很多思想都不符合中庸之道。朕开始已经说过,中就是折中,就是执其两断取中节的意思,在思想传播上要在所有人中找到一个中间点,目的是让大多数人认同你的观点。但是,无论是程颐、程颢、朱熹还是王阳明,包括你刘宗周刘大人,你们哪些思想不是仅仅针对读书人来的?在大明的万万百姓中,读书人是很少很少的部分,所以朕说你们的思想不属于中庸之道,因为你们走极端了。”

    天启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近于扯歪理,见刘宗周不说话天启开解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你们,要怪就怪孔圣人,他曾经说过‘吾幼也贱’的话,从他的话里可见他是把低层的农夫、工匠看成低贱之人的,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刘大人不必耿耿于怀。不过朕要说明一点,现在的大明没有低贱的职业,你们在制定政策是要切记不能制定出歧视性政策。每个人都只有两只眼睛一个脑袋,包括朕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刘宗周问:“皇上说不走极端是折中主义,需要考虑所有人的意见再执其两端取其中,这点臣不敢苟同。天下的读书人掌握了治理国家的道理,普通百姓服从教化就好,正所谓风行草偃是也。就算要折中也应该在读书人的意见里折中,而不应该包括普通庶民,圣人说过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就是这个意思。”

    刘宗周的话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思,大明的治国原则就是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原则,没有人会把普通百姓看在眼里。听了刘宗周的话,连一贯具有亲民爱民形象的徐光启和高攀龙都微微点头,可见这大明的士大夫阶层从心底里是看不起普通百姓的,其内心想法就是对百姓可以施舍、可以同情,但谁要想跟他们坐在一般高的位置上,那就没商量。

    天启想了想说:“朕在去年说过一句话,就是现在最需要的有两种人,一是有能力的人,二是听话的人。士大夫不一定都是有能力的人,有些有能力的人不一定都是士大夫。弦高退秦师时不过是郑国的一个牛贩子,曹刿帮鲁庄公打败强大的齐军之前,不过是鲁国的一名隐居者,这说明劳心者治人只是一般情况,特殊例子还是有的。”

    这商议政务一般来说都是讨论普遍存在而很少考虑特殊例子,天启用特殊例子来否定普遍存在令大家很无奈,刘宗周正想出言反驳,只听天启又说:“我们主要说的是中庸的中是不是折中主义,至于在什么范围折中以后空了在讨论如何?”

    见天启让步,刘宗周说:“既然皇上这么说臣同意中庸的中作折中主义来讲,但是皇上说的与时俱进又怎么解释?主要是该向哪里看齐?”

    天启说:“还是那句话,谁先进谁有用听谁的,就像泰西人的知识比大明的先进有用,我们就要不耻下问向他们看齐跟他们一同前进。我们看齐的目标就是孟子说的天时、地利和人和,也就是说无论是外部条件、周边环境还是内部意愿出现了变化,只要这种变化比现有的制度更先进更适合更有用,我们就要放下架子去学习去改进。很多朝代的君主都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亡国。”

    见大家没说话,天启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秦始皇明白这道理让子孙与时俱进,现在也没朕什么事,估计跟你们说话的现在是秦一百世。”

196 中庸之道(下)

    刘宗周看起来是个认死理的人,但那是指他在学术研究上的态度,在治理国家方面他也是知道变通的。只见他想了一会儿,突然笑道:“臣明白了,中庸之道之道如果真如皇上这样具体解释,确实可算得上是治国之道。不走极端就能让政策始终照顾大多数人的利益,与时俱进就能使大明的各方面都处于前列从而减少威胁。臣想就算子思所作的中庸原本不是这意思,皇上这样解释也是合理的,因为这样做本身就符合中庸之道。”

    天启也笑道:“假如子思复活了说朕的话不符合他的本意,朕就把他抓起来说他是假的子思。有用的才是好的,别说他只是圣人之后,就算孔、孟等圣人复活,其言论也得符合大明的国家需要。”

    见天启对圣人不敬,刘宗周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问:“皇上的解释让臣受教了,不过最开始我们好像商讨的是在全国办学的事。皇上执意要先让泰西知识与大明知识相结合,话中的意思是分开学习容易让学生成为泰西门徒,这又是从哪里考虑的呢?”

    天启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种思想形成一种行为习惯。朕前一阵看过邓玉函翻译的一本介绍泰西历史的书,在他的书中朕知道在孔子办学的同时,泰西也有个办学的人叫柏拉图,不过这个泰西人跟孔子的办学思想不一样。孔子的办学理念是思想的传承,这个思想专指某一个人的思想,后人只有把这种思想不断完善的权利,否则就是欺师灭祖离经叛道。泰西人好像不反对学生怀疑老师,他们也认为一种思想在一开始是不完备的,不断怀疑才能不断完善。”

    徐光启也点头说:“大家都承认一种思想在一开始是不完善的,大明的人是在肯定中完善,泰西人是在怀疑中完善,这两种不同方式确实会引起不同的治学思想和习惯。”

    天启说:“这一阵朕经过仔细分析,发现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是有原因的。说出来也许你们这些圣人门徒不喜欢听,真相就是孔子的教学是排他的,他利用手中的权力杀了跟他竞争讲学的少正卯。在诛杀了少正卯以后,全国就只剩下一个声音了,他为了树立他的一贯正确形象,巧妙地把儒家思想转到修身上,以人为标准但没有唯一标准。”

    高攀龙等人听了略显尴尬,他们比天启更清楚这件事,正史记载说的是少正卯妖言惑众毒害青年,孔子杀他是替天行道。但是现在天启的意思是孔子因为讲学竞争不过少正卯才下黑手的,跟孔子高大光辉的形象不符合。刘宗周想了想问道:“臣不评论皇上这么说对不对,只想问一下泰西的那个柏拉图就不排斥异己吗?”

    天启说:“柏拉图有很多师兄弟,也许他觉得人太多一时杀不完所以没有排斥异己,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泰西人讲学不以某人为标准,而是追求一种叫真理的东西。朕在想这个真理应该是大家都承认或者是经验证很有用的道理,这个道理不存在于某个人身上,而存在于天地万物之间。大家都用一个理来区分对错,而不是以某个人或某个人的话为标准区分对错,比较起来泰西人的这种做法好像要好一些,他们的结论往往有唯一性让人信服。”

    刘宗周想了想问:“皇上既然这么推崇泰西人的教育方法,为什么不按臣的设想用两种不同方式办不同的学校呢?两者都有所长就应该比较一下结果看一看。”

    天启摇头说:“如果是种田当然可以试一试看一看,但是教育百姓就不能这样,因为朕说过两种教育方法各有所长。泰西人的教育其优点就是能够激发学生的探索精神和创造能力,对于寻求他们说的那个真理有很大的帮助,因为真理存在于天地万物之中而不仅仅在人身上,人只是天地万物中的一类。但是也要看到,泰西人的教育方法也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他们喜欢怀疑除了他们信奉的那个上帝外的一切权威,这样容易使国家分裂。”

    徐光启问:“皇上说怀疑一切就容易使国家分裂,这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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