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风云-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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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道士说：“小徒是十年前贫道在路上救下的，他饭烧得好力气也大什么活都能干，可惜是个哑巴所以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姓石我一般都喊他石哑巴。”
龙道士说他徒弟是哑巴，但开始见他有什么要求都是直接说而不是用手比划，这让刘侨和侯良柱很是疑心。刘侨不想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名堂，但侯良柱却是个有话就要说出来的人，他说：“常言道十哑九聋，你说你徒弟是哑巴但我看你这徒弟不是聋子，你叫他做什么都是说话吩咐而不是打手势，这是什么原因呢？”
龙道士一脸平静，丝毫也没有谎言被戳穿的尴尬，他解释道：“他原来还是会说话的，十年前刚刚来到敝观后没几天天就不信邪上了后面的山，结果连跑带滚回来后就再也说不出话。”
侯良柱转了转眼睛问道：“你徒弟去过后面的山？”
龙道士点头说：“应该是去过，我记得他下来时身上沾上了些紫色的粉末，这种紫色粉末只有那山上面才有，下面这些地方都是黄土和黑土。”
刘侨一边听龙道士和侯良柱说话一边用眼角瞟视着龙道士的徒弟石哑巴，石哑巴上了茶以后就拿起一把拂尘在大殿中扫张天师坐像上面的灰尘，刘侨见石哑巴虽然面无表情但像是很专注地在听这边说话，心中一动说道：“我们路上就听到有人说这山上有什么仙女专门害男人，越是年青的越有危险，我想跟我们应该没有多大关系。一是我们年纪也不小了仙女也许看不上，二是我们还有别的很重要的事犯不上去冒险。”说完向侯良柱递了个眼色。
刘侨说完话后看向大殿方向，果然石哑巴有反应，他一听刘侨对后面的山不感兴趣立即露出焦急的神色。刘侨能感觉到此人绝对不是真正的哑巴，想他身手好装哑装了十年肯定所谋者大，后山上说不准有他们设下的圈套，自己不去后山他应该着急。石哑巴焦急并不奇怪，龙道士也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虽然是一晃而过但也被刘侨看得真切，他不禁想这龙道士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不是又图自己什么？
刘侨又喝了几口茶把茶碗喝了个底朝天，然后站起身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去看看手下那些人是不是守规矩，万一一个不留神骚扰了百姓就不好了，我们有空再聊。”
见刘侨有事龙道士也没多说话，只是把石哑巴喊过来让他收拾东西，自己一晃一晃回房去了。刘侨说要看看手下会不会骚扰百姓只是一句托词，谁知道还真让他说准了，他刚一到原来的那几间柴草房边就闻到把头灶房里传出一阵肉香，这肉味道跟他们带的卤干牛肉不一样，刘侨就进去问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里面是刘侨的卫士和开始提桶准备抓鱼的那个士兵，见刘侨问卫士说：“属下知道大人的任务有点麻烦，就想找点什么给大人帮点忙，正好这小子说他知道吃了黑狗肉能避邪，说可以去当地百姓家中买一条回来，现在我们正在煮黑狗肉，大人吃了百邪不侵。”
刘侨问那个出主意的士兵：“这黑狗真是你买的？如果真是买的我赏你，但如果是偷抢来的就去领十军棍。”
那士兵说：“大人明鉴，小的真的带了钱准备去买，谁知道这狗好像有灵性知道我们想吃它，不声不响从旁边冲出来偷咬了我一口，狗主人说把狗送给我任我处置也不赔钱大家两免，大人请看小的真的被狗咬了绝对没有说谎。”他说完顺手拉起裤管让刘侨看他的腿，只见小腿上确实有狗咬过的牙印，上面涂了点金创药。
刘侨看了看这士兵，然后摇头说道：“为了一条狗都要用苦肉计未免小题大作，算了也不赏你也不罚你，狗肉煮熟了你多吃两碗狗肉也算滋补一下，煮完后把锅碗收拾干净出家人不吃肉闻着味道不好。”
刘侨和侯良柱带着两人来到山坡上，只见远处是一群士兵在放马啃草，天师观就在自己脚下，能清楚看见观里的房子和树，连井的位置也能看得明白。刘侨见旁边有两块石头就跟侯良柱坐下，刘侨问道：“侯老弟有什么看法？”
侯良柱说：“小弟认为龙道士希望你上后山，后山上说不准真有什么东西。”
刘侨问：“此话怎讲？”
侯良柱说：“假如龙道士真有秘密在后山，他就绝对不会随随便便讲出来，我们这么多人他们两师徒能争得过？除非后山上只有危险而没有任何东西，他想把我们支走免得我们在这里找到他真正的秘密。但是我们已经进了道观，还到处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而外县的书办、当地的村民、龙道士他们自己都说后山有问题，所以我认为后山确实有问题。虽然这两个想法有些矛盾，但确实是各有道理。”
刘侨说：“我们先来假设，假设当年从京里逃出去的小道士真就是龙道士的师父，从时间上看倒也吻合。我们再假设此人是奉了宫里的命令悄悄到这里来的，这个假设不用质疑因为这是皇上的意思我们相信就是，那么我们就可以肯定此人有秘密任务是在这里找一样东西。”
侯良柱点了点头问：“假如是这样的话他来这偏僻之处找什么呢？”
刘侨想了想说：“六十年前正是世宗嘉靖皇帝在位之时，可以肯定地说绝对不是找什么金银财宝，世宗皇帝信道信得痴迷，应该是找什么跟修道有关的东西。我这次来之前皇上也说了要找一处地眼，说在地眼里可以吸收灵气，问题在于世宗皇帝已经死了后这人才开始建天师观的，可以认定他后来完成了任务并将带有灵气的物品送进宫中，人死了还要完成任务，这是个什么样的任务呢？”
侯良柱说：“是啊，而且比较奇怪的是假如这能聚灵气的地眼在这附近，龙道士等人也是在找这地方，他们找到后怎么不去地眼处吸收灵气呢？说不准他可以成仙得道啊。”说完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刘侨想了想突然想起了带来的黄玉，说道：“也许你说得对，能聚灵气的地眼确实是在后山上，龙道士也好石哑巴也好都知道那地方，只是他们没有能力进去。你想想那个二十多童男被仙女害死的传闻，还有石哑巴由好人变哑，就知道后山确实有莫大的危险。他们猜想我们可以进去想顺便沾点光，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不避讳我们知道后山秘密的原因，也是我开始说不去后山他们就很焦急的原因。”
正在这时，远处路口守卫的卫士脸色古怪地跑来说石哑巴求见，刘侨知道这是因为卫士见哑巴开口说话的原因，微微一笑说：“请他过来吧。”
一会儿石哑巴过来了，见左右没人单腿跪地行礼说：“锦衣卫百户石全见过刘大人！见过侯将军！”
刘侨不动声色地说：“石百户请起，坐下说话。”
待石全坐下后刘侨说：“石百户忍辱负重十年可敬可佩，不知道以前在哪个手下当差？具体任务又是什么？”
石全叹了一口气说：“以前小人是东厂的人，大人应该知道东厂的公公们一般都在京里，在外面做这些事都由我们锦衣卫来做。十年前正是万历四十五年，当时小人因为在军中立有战功被编入锦衣卫，还没来得及报到就转编东厂派到这里来，说是到这里给皇帝找灵泉。”
刘侨问：“你找到没有呢？这个龙道士也就是你师父有没有可疑之处？”
石全想了想说：“也许他隐藏得深我没发现，也许他根本没有可疑之处就是一般人。”
刘侨说：“说说这么多年的经过吧。”
石全说：“最早这个观里的老道士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剩下的这个龙道士也就是我现在这个师父看起来很本份，谁知道他有一天想鼓动一些村民上后山，这就引起了东厂的注意，因为东厂一直在留意这地方寻找老道士。东厂的人一合计决定派个人打入道观卧底，因为我是四川人所以选中了我，我不想在这里多呆一来就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去，谁知道后山非常凶险差一点儿命都没了。”
刘侨笑问道：“难道真有仙女要破你的童身？长得漂亮不？有没有被她得手？”
石全摇头说：“大人玩笑了，哪里有什么仙女，我听说我师父在找人上后山，心想后山上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趁他外出自己一人上了山。当时也是七月初，我一路上山就感到不对劲，山上除了石头和大树几乎没有什么小树，连草都难得长几根，四周都是紫色的石头用手一摸表面上都是粉末。我上了山进了一处石洞，洞不深还是个对穿的洞，只是要拐几道弯。”
刘侨说：“既然是对穿肯定你走通过，那么通过去是什么地方？世外桃源吗？”
石全说：“通过去就是一平地，平地过去就是一处不太高的陡坎，向下望去能看见山下的农户，根本没有什么意外发现。”
侯良柱这时候问道：“照你这么说除了这个对穿的山洞后山上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那又怎么来的凶险呢？”
石全说：“后山并不大也不高，除了山洞确实没有任何奇特之处，但凶险恰恰就在里面拐了几个弯的山洞里。山洞本身并不大很多地方都需要爬着过去，我走了几趟后发现走到拐第四个弯快出洞时空间要大些，如果此时翻身向上而不向前，就会翻到一处岔洞里去。从岔洞向下爬越来越宽敞，后来摸到一处圆圆的冰凉的不知道是石头做的还是铁做的鼓状物，上面还有字只是摸不出来写的什么。”
281 哑巴说话（下）
石全说的尽管很有些奇异但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最多是一个对穿的山洞有两条岔洞，再多一块什么石鼓铁鼓样的东西。这些东西到处都有，甚至还有什么石钟对石鼓的传说，现在山洞里多几件奇怪的石头也不希奇，侯良柱问道：“你说的这些固然有点意外，但是也没有听出有何凶险啊。”
石全说：“我说的凶险就是指那鼓状物，我本来心想把这石鼓挖出来或许就能发现灵泉眼，就用手摸了摸石鼓下面看能不能掏松，谁知道这石鼓本身是松的摇得动，只是一摇晃就产生了变化。山洞里左转右转的看不见物只能摸着走，四周一片漆黑也没有什么声音，不过一摇石鼓就听到很多怪声四处袭来，有女人的嘻笑声和孩子的哭闹声，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叫声，自己也感到头晕耳鸣手脚无力，只想赶快逃跑走开。”
侯良柱奇怪道：“这有这种事？据你那么说山洞很狭小也藏不了那么多东西啊，就算有人在里面装神弄鬼也藏不住，怎么会有那种现象发生？”
石全说：“我开始很慌，后来一想千军万马中我都没有怕过还怕什么女人小孩？摇了摇脑袋定了定神鼓起勇气用力去拔那座石鼓，谁知道不拔还好一拔就更麻烦，只感到自己的眼睛、喉咙、耳朵都有些刺痛，感觉一股恐怖的气息袭击过来，更感觉有成千上万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我。那时我的骨头好像都要碎了提不起力气，后颈也有冷风不断吹过让人头皮发麻，我知道不走不行了连爬带滚出了岔洞，没敢原路爬回直接从陡坎跳下去绕了回来。”
侯良柱想了想说：“看来你是早有准备，那种情况下确实不能原路从狭小的洞里再爬回来，想来那些传说中遇到仙女的男子估计也是听到那些女人小孩的苦笑声，他们争先恐后想回家结果你推我攘卡在山洞里，最后遭到极大惊吓回家就胡言乱语没治好都死了。”
侯良柱和刘侨这几人都是刀头tian血过来的，比这恐怖的事件也经受过所以并不害怕，刘侨这时候眼中一亮问道：“石百户是说只有山洞里有古怪，假如不进山洞就什么也没有是不是？”
石全说：“是啊，就算进了山洞只要不动那石鼓估计也不会有什么。”
刘侨点了点头继续问：“你是怎么得到龙道士的信任到这观里来的？”
石全叹了口气说：“开始准备让人抢他东西，然后我来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谁知道他本来就穷没什么可抢，监视他的人还发现他没事时会舞动棍棒还很有两下子，加上一怕伤了他二怕周围他的族人来相助，最后只好装可怜说自己寻亲不着被人抢无家可归请他收留。好在他是个好心肠的人也正需要人帮忙做事，于是就收我为徒在这里住了下来，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做饭扫地等事。”
侯良柱点头说：“不好力敌当以智取也是对的，这么多年了你发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石全想了想说：“他为人还是很善良的，经常对我说不要做太多要多休息，事情是做不完的只要能过就好。可以说他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懒，除了睡就是吃有时侯还会跟人下棋，开始就有人来找他下棋我才出来找你们的。他这人下起棋来就不知道早晚，有时候下个通夜第二天睡一整天，从不做什么早课晚课懒得不像话。有时候我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出家人再怎么懒也应该学点东西做做样子吧？有人来能骗一个是一个不是？”
侯良柱说：“看来你比他更适合做这个观中的主持，他棋下得怎么样？除了懒还有什么其它缺点吗？”
石全说：“怎么说他的棋艺呢，我刚来时跟他下过两局，感觉让他一匹马应该胜面还很大，经常来跟他下棋的是他从小在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个都是臭棋还杀得混天黑地很有滋味，真应了棋臭瘾大那句话。如果说懒是他最大缺点那么第二个缺点就是嘴碎，一有空就要不停地说话，说他做的梦还有小时候他师父对他如何好，有时候还说假如不出家也许会娶某家的小姑娘，当然那小姑娘现在也是老太婆了。”
侯良柱呵呵笑道：“这也是你装哑巴的原因吧？遇到个嘴碎的人确实比较烦，不过你装哑装久了想说话怎么办？”
石全说：“假如只是嘴碎也好说，他还要追根究底问我这问我那确实很烦，有时候还要我对他的想法和梦加以评价，遇到这样的人也只好趁机装哑了。不过一开始我哑了也不是装的，从山洞里滚出来后确实喉咙肿了好多天说不出话，后来好了怕他问这问那只好继续装哑巴，憋得慌了就跑到无人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