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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部分

龙阙-第279部分

小说: 龙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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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镜笑,“你少胡说,我本来就这样。”催秦凤仪,“你到底说不说。”

    “我得想想怎么说呀。”

    “实话实话就是。”

    “这儿不行,人多嘴杂的。”

    “那回我家去说。”

    “晚上咱们不得赏月么。”

    “你比月亮好看多了。”

    李镜就这么把秦凤仪带回自家去了,李钊也想听听,这秦凤仪是挺古怪,与他兄妹相处,处处透着熟稔,偏生以前并未相见过。

    待到了李家,李钊屏退了下人,然后,兄妹俩就等着秦凤仪说了。

    秦凤仪道,“说了怕你们不信。”

    “你说我就信。”李镜道。

    “反正你们不信我也没法子。”秦凤仪道,“我先时做过一个梦,梦到过镜妹妹,所以,头一回见她,简直把我吓死!”

    “你梦到过我?”

    “可不是么,说来你都不信,要不是那天在琼宇楼见你男扮女装,我也不信哪!后来在古玩店,我又见着大哥,又把我吓一跳。”

    李镜问,“你害什么怕?”

    李钊道,“说不得在梦里做过什么亏心事。”

    秦凤仪翻个白眼,李镜好奇,“那你在梦里就知道我,知道景川侯府,知道我大哥?”

    “我还知道你腰上有颗小红痣哪。”秦凤仪突然贱兮兮的来了这么一句,李镜饶是再大方的性情,也是脸腾的红成一团,坐立难安,别开脸去。至于李钊,那模样,恨不能寻剑来砍死秦凤仪,好在李钊理智犹存,低声怒问,“你如何知道这个?”

    秦凤仪嘟囔,“都说梦里知道的。”

    “放屁,世上有这样的梦!”

    “你爱信不信,我还知道大哥你屁股被蛇咬过,你最怕蛇了,是不是?”

    李钊大惊,“谁与你说的?”这是他小时候的事,现在的贴身小厮都不晓得。

    “当然是阿镜与我说的。”

    李镜心理素质相当不错,问秦凤仪,“那你在梦里,咱们是什么关系,你如何知道这些?”

    “这还用问,我都知道你腰间有痣了,能是啥关系,你是我媳妇。”眼瞅李钊要杀人的眼神,秦凤仪连忙道,“梦里梦里,现在没成亲,不算。再说,阿镜你最好别嫁我,我梦里梦见自己没几年就死啦!”

    李镜脸色先是一红,自是听到秦凤仪说在梦里竟与她做了夫妻,接着一白,便是听秦凤仪说在梦里没几年便死了的事。

    这一爆料,比先时说在梦里曾与李镜做夫妻都要劲暴,饶是李钊也不禁道,“这怎么会?”看着秦凤仪挺结实的模样啊。

    秦凤仪一摊手,无奈道,“这谁晓得,人有祸夕旦福,不过,栖灵寺的大师也说了,我既梦到自己死了,说不得现实不会这么早死。”

    李镜忙道,“那不过是梦,如何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我本来不想说,你非问,问了又不叫人说。”秦凤仪道,“看,总是你有理。”

    由于秦凤仪爆了个会“早死”的大料,李钊对秦凤仪也没了先时的芥蒂,与他道,“栖灵寺是扬州大寺,里面的了因方丈我也见过,是有名的高僧,既是了因方丈这么说,可见亦有逆转之机,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我知道的啊,跟你们说,许多事都变了。”秦凤仪并不似李家兄妹这般忧心,他展颜一笑,如皓月当空,月华千匹,李钊也不禁一乐,“老天疼憨人,说不得见你这憨样,格外疼你几分。”

    把事都说出去了,天色亦已晚,秦凤仪起身告辞。李钊亲自相送,李镜也要起身,李钊与她道,“外头风凉,你别出去了,我送一送阿凤吧。”

    李钊一路相送,路上也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大事大非上,秦凤仪总有些明白的,知道他可能会“早死”,大舅兄定不能叫他媳妇再嫁他的。

    不过,不嫁也好,这婆娘,温柔不到半日便原形毕露的。这么彪悍,谁娶谁倒霉啊!

    秦凤仪心宽,倒觉着无事一身轻了。

    及至二门,秦凤仪道,“大哥,留步吧。”

    李钊道,“阿凤,对不住了。”秦凤仪坦诚相告梦中曾早死之事,且,他这梦如此邪性,李钊这是亲妹妹,自然不能叫妹妹冒着守寡的危险嫁秦凤仪。

    秦凤仪一笑,“我明白,大哥,我走了。”

    秦凤仪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既有轻松之感,总算不用娶那厉害女人了,又觉着心里像空了一块似的。好在,他素来心宽,待回家被爹娘一通问今日与李家兄妹出游之事,秦凤仪就把这些心事忘了个七七八八,待得晚上沐浴更衣躺床上睡觉,秦凤仪才想起来,他媳妇当时在瘦西湖问,他是不是知道媳妇出身景川侯府的话,秦凤仪想,他媳妇是不是怀疑他想梦景川侯府的高枝啊?

    切,这婆娘,一向心眼儿多,说话也七拐八绕十八弯,叫他现在才明白。

    攀什么高枝啊!

    他要是想攀高枝,还会告诉她他梦中之事么,凭那女人对他一见钟情的模样,只要他啥都不说,还不是会照着梦里发展娶了她么。

    只是,他不想那样做。媳妇待他到底不错,虽然厉害些,多是为他好的。如果他以后当真有什么危机,他不想连累到媳妇。毕竟,青春年少,守寡的日子可怎么过哟?便不是守寡,寡妇再嫁也寻不到好人家了。

    突然间,秦凤仪发现,自己好像又发了回善心,做了回大善事。

    只是:

    上回发善心,把小秀儿发没了。

    这回发善心,把媳妇发没了。

    秦凤仪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个滚,心里憋闷的:小秀儿那好歹不算他碗里的饭,可他媳妇这个,明明是他的啊明明是他的啊明明是他的啊!他怎么这么嘴快,把媳妇给发没了啊!

    最后,秦凤仪总结:这发善心,当真不是人干的事啊!

    秦凤仪简直是落荒而逃。

    当然,逃之前没忘了把帕子塞他媳妇手里。

    一路跑出李家,秦凤仪继而一口气跑出半条街,小厮揽月这此方牵着马追了上来。秦凤仪叹一声,无精打采的骑马回家去了。

    李镜却是狠狠哭了一场,李钊劝妹妹许久,李镜方收了泪,待侍女捧来温水,李镜洗过脸,同她大哥道,“哥,我实在不甘心。”一个人,好端端的,无病无灾,怎会年纪轻轻突然死去?

    李钊叹,“看秦凤仪那样,他是绝不会告诉咱们的。何况,他既梦中有所得,说不得也不会似梦中那个结局。”

    “他要是无德无行之人,死也就死了,也无甚可惜。可你看他,哪里像有什么大恶之人?我这心里,要是看他真有个好歹,我没帮过他,我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团圆宴

    此为防盗章; v章购买比例50%; 防盗时间36小时!!!!!  秦太太思量片刻; 倒是另有看法; 问丈夫,“你瞧着; 那李姑娘待咱阿凤如何?”

    “没的说!”秦老爷斩钉截铁; “咱阿凤你也晓得,有些个孩子脾气; 说起话来也是随心畅意、直来直去的。人家李姑娘,还帮他圆话。正因有李家姑娘、李家公子的另眼相待; 方家对咱们也是客气的。不然; 哪得与方家公子一席用饭。”

    秦太太笑,“那你就别担心了。我与你说,这孩子们的亲事啊; 全看有没有缘分。你想想; 前儿咱们才说; 该给阿凤议亲了。这不; 正巧就遇着景川侯家的姑娘。你说,要是无缘,那景川侯府远在京城; 如何能到扬州来?便是到了扬州来,他家那样显赫门第; 按理; 交往的皆是方家这样的大户人家; 如何就能与咱阿凤相识?便是相识,俩人就能看对眼?可偏偏,就这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了,就这么,看对眼了,你说说,这难道不是天上的缘分?说不得,咱阿凤,就有这命!”

    说着,秦太太喜滋滋道,“原本,我想着,方家要有合适的姑娘,原也配得咱阿凤。不想,有更好的。”

    继而,秦太太又是信心满满地表示,“单论咱阿凤的人品相貌,什么样的闺秀配不得,你也别想太多,原我就想给阿凤说大户人家小姐。倘是要聘商贾之家的姑娘,咱阿凤能耽搁到这会儿!”

    秦老爷一笑,“别说,什么人什么命,咱阿凤,没准儿就是命好。”

    “什么叫‘没准儿’,定是如此!”

    秦家夫妻断定儿子命格不凡,定能娶得贵女进门。

    眼前就有这样的好人选,秦太太断不能让儿子错过这等良缘,对于儿子的终身大事,秦太太那叫一个关心。当下请了羽衣坊的裁缝来家,给儿子置办新衣。秦太太也是女人,颇明白姑娘家的心事,这姑娘家啊,就没有不爱俏郎君的。虽则儿子相貌本身已是极为出众,但,这可是最要紧的时候,秦太太是不惜银钱工本,定要叫凤凰儿子在李姑娘跟前好生开屏。

    还有,给人家姑娘的帖子,也要用上好的雪浪笺,令儿子亲笔书了,方令家里最懂事的管事送去。送帖子前还告诫了管事一番送帖子的规矩,大户人家规矩重,倘管事没规矩,岂不令人小瞧,介时丢的是她儿子的脸面。

    倒是秦太太不晓得,正因她叫秦凤仪亲自写帖子的事,险令李钊在妹妹亲事上重做出考量。

    秦家管事是个机伶人,妥妥当的把帖子送了去。

    李钊接了帖子,便打发秦家管事下去叫茶了,也没忘了赏个跑腿红包。只是,李钊把这帖子翻天覆去的瞧了几遭,当真是越看越不满意,捏着帖子就寻妹妹去了。

    李镜正坐在花园里看书,见兄长过来,起身相迎,李钊摆摆手,“坐。”

    李镜见她哥手里捏着张帖子,不禁一笑,朝她哥伸出手去。李钊把帖子交给妹妹,皱眉,“你瞧瞧这两笔字,这当真是念过书的?”

    “要是没念过书,哪里会写字?再者,看人先看人品。先帝时赵天时倒是一笔好字,结果呢,叛了我朝降了北罗,字好有什么用?人品不成!”李镜展开帖子一瞧就笑了,上面就一行字:阿镜,明天一道去吃船菜,可好?

    倘换个别的只见了三面的人,还是个男人,敢写这样的帖子,李镜不摔到他脸上去。偏生,秦凤仪写起来,李镜便只想笑了,李镜与她哥道,“你看,秦公子多么率真。”

    李钊以扇遮面,李镜说她哥,“你这是什么怪样。”

    “这小子忒轻佻!”李钊气不顺,“明儿他再喊你闺名,叫他好看!”

    “你还不成天‘这小子、这小子’的喊人家秦公子。”李镜把帖子往书里一夹,与她哥道,“学识不好,可以学习。才干不足,可经历练。唯独人品,这是天生的。我看中秦公子,主要是看中他的人品。”

    “哪里,相貌才是天生的。”李钊心说,那姓秦的有个屁人品,扬州城没几人说他好。

    李镜却是一笑,对他哥道,“这话也对,我唯有相貌有所欠缺,自然要在这上头补足。我呀,就是相中秦公子生得俊了,比大哥还俊。”

    李钊气个半死,深悔不该带妹妹来扬州散心。

    李镜道,“其实,哥,秦公子还有样好处,你没发现么?”

    “我瞎。”

    李镜道,“秦公子能让我高兴,我一见他就高兴。我活这十几年,唯独秦公子令我如此欢喜。”

    李钊一叹,“这事我可没允呢,我必要细考察他,非得我允了,这事才算成了一半,知道不?”家里都盼着他妹能与平郡王府联姻呢,要是知道他兄妹二人另有打算,老头子先得七窍生烟。

    “知道知道。”李镜笑,“要是没有哥你替我把关,我也不放心哪。”

    “这小子,也不知哪儿来得这份时运。”

    不独李钊,便是方悦,都觉着秦凤仪当真是有时运。

    大概独秦凤仪不会这么想了,在秦凤仪看来,阿镜原就是自己媳妇啊!这叫什么时运啊,这是命中注定!

    秦凤仪甭管学识上如何令李钊不喜,他对女孩子很有一手,就是请李家兄妹吃船菜,他也安排的妥妥当当。秦凤仪早上用过饭就来接李家兄妹了,他一身轻紫长袍,头带紫金冠,脚踏小官靴,站在李家别院中厅时微微一笑,便是李钊都觉着,秦凤仪一笑间,整个别厅似乎都亮堂三分,真真是蓬荜生辉。便是上茶的小厮,都不禁多看了秦凤仪两眼,暗道,世间竟有此等神仙人物!

    秦凤仪与李钊打过招呼,笑道,“镜妹妹还没打扮好呢?”

    李钊一听秦凤仪这口气熟稔的“镜妹妹”就心里发闷,提醒秦凤仪,“秦公子,家妹的闺名,一向只有在家里叫的。”

    秦凤仪点头,“哦,这不就是在家么。”

    也不知妹妹那样闻弦歌知雅意的怎么相中这么个听不懂人话的棒槌,李钊都不想与秦凤仪交流了。秦凤仪却是热情的很,与大舅子,不,梦里的大舅子道,“大哥,你们吃早饭没?”

    “吃过了。”

    “那咱们先去瘦西湖,这会儿春光正好,许多人都去踏春。可惜这会儿过了上巳节,不然,上巳节才有意思,那会儿,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出来了,唉哟……”眼尾扫过大舅子的脸色,秦凤仪忙道,“我是说,那会儿女眷多,镜妹妹不至于害羞。”

    李钊冷哼一声,秦凤仪立刻吓得不敢说话了,李钊问,“你很喜欢去街上看大姑娘小媳妇啊?”秦凤仪在扬州城名声可是不大好的。

    这话秦凤仪哪里能认啊,秦凤仪道,“哪里是我喜欢看她们,是她们喜欢看我。”

    跟这等浑不吝的家伙说话,李钊气得胃疼。

    秦凤仪观量着大舅哥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哥,我真不是那样人。”

    “不是哪样人?”

    “不是乱来的人呗。”秦凤仪道,“你别听人胡说。不然,你看我这相貌,我不敢说在扬州城称第一吧,可也没见过比我再好的。因我生得好,打我主意的女娘们多了去,我要真是乱来的人,哪里能是现在的名声。以前还有花楼给我送帖子,不收钱都想我去,我一次都没去过。我当然不敢说是那种对女色不动心的人,可我现在还是童男子哪。大哥,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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