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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公元1042-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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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头不在城中,而是渡头前的村子,名为酥梨村。
    这村子不大,只有五十户人家,家家种梨树,养鸡喂猪,并没有什么客栈,酒家。我和阿静顶风冒雨敲了许久,才敲开一家村民的木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人,手里正拿着一块泥巴,望了我好半天才回头喊了一嗓子“娘来人了,你来招呼下,我回去看火了”
    说罢,不等我和阿静开口便跑回屋内。
    外边的雨水太大了,阿静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冻得脸色苍白,嘴唇都青了,我担心她冻坏了身子,拉着她迈步走进那家屋内,站在门口并未往里边走。
    因为,我担心在没有得到这家主人的邀请下进屋会被人赶出来,所以只是站在门口雨淋不到的地方。
    就在那个年轻人话音未落之时,从门口一侧的小草屋内跑出一个老妇人,顶着一个破斗笠,进了门,见到我和阿静后善意地问道“二位是刚下船吧”
    我点头称是,接着请求道“大婶可行个方便,让我和娘子在贵地留宿一夜,我会付足够的银两”
    我从怀中摸出一两碎银子递到那老妇人面前,她推辞了几下后,喜滋滋地收在怀里,赶紧带着我和阿静来到一间空房前,看样子应该是朝东的厢房,跟中间的大草房是相通的。
    进屋后,那老妇人告诉我,她家姓毕,刚才那个孩子叫毕昇是她儿子,她家就两个人,夫家死的早,这间房子原来是她和夫家的睡房,后来夫家没了,她就搬到儿子隔壁的黄泥房了,一来离灶台近,二来可以帮儿子照料那些烧好的坛坛罐罐。
    我见毕大婶叨唠个没完便立刻插话道,我复姓西门,双字三藏,娘子叫阿静,方才我的娘子被大雨淋着了,想麻烦毕大婶帮娘子熬碗姜汤,毕大婶说这个容易你俩先歇息会,大婶去去就来。
    毕大婶走后,我赶紧叫阿静脱去湿漉漉的衣裳,帮她擦干身子后让她先行上床歇息,我出去找毕大婶叫她烧点水,给娘子沐浴,毕大婶说莫急,等姜汤烧好再帮你俩烧水沐浴。
    晚饭后,大雨稍微小了点,阿静喝完姜汤后小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不再发热了,我谢天谢地,把热好的饭菜端到床前喂阿静吃了下去。
    阿静激动得差点哭出来,红着眼睛问我“夫君,这怎么使得,应该叫阿静服侍你才对…”
    我微笑着告诉阿静,“这有什么,夫妻本应该互相照应嘛,以后为夫生病了你来服侍我不就是了,来快吃饭,别瞎想了”
    宿州的雨似乎下得没完没了,我和阿静一连几日困在房中,实在闲着发慌了就找毕大婶闲聊,一来二去的毕大婶喜欢上了乖巧的阿静,简直把阿静当成了亲生女儿,借着阿静的光我和毕大婶也熟络起来,趁着雨小时我帮毕昇送货去宿州城。
    一路上,我披着蓑衣顶着斗笠,帮忙在后边推车,毕昇小哥光着膀子走在前边,这上坡路很难走,脚下都是烂泥,若是换了旁人估计早就打退堂鼓了。
    当时板车上装的是毕昇小哥烧的陶罐陶碗,还有几件奇怪的东西,用木头箱子装着,不知是何物。
    我几次想问,可是雨水忽然大了起来,雨声压过了人声,我只好闭上嘴一直忍到进了宿州城,才问毕昇“毕小哥,这箱子里装得是何物啊?”
    毕昇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甩了甩胳膊一咧嘴告诉我“这是我帮人家烧的活版用来印书的”
    我不解,何为活版,问毕昇。他告诉我,从唐朝往后,大概是五代冯瀛王时开始盛行版印书籍,已后典籍,皆为版本,不过他在书坊当了多年学徒工,发现目前的版印过于耗时、费力,每印一册书不知要雕刻多少张版本,连他自己都不记得雕过多少了。
    后来,在家烧制陶罐陶碗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为何不能烧出活字来呢?小弟这次进城一来是将这半年来的烧成的陶罐、陶碗卖掉,二来是去他以前干活的田家书坊将他的活字卖给那家掌柜。
    田家书坊就在宿州城中繁华的稻香街头,乃是一座前后三进的大宅院,院墙外茂树修竹,书香四溢。
    拴马桩前正停着几驾马车,估计是来购书的。
    我果然没猜错,那几驾马车正是来驮运书籍的,几个仆人打扮的杂役正在往车上搬运箱子,上边盖着蓑草编成的厚席子,毕昇小哥和我将那板车停靠在路旁的巷子里,我帮他搬下那几箱活字,一直送到田家书坊的院子里才喘了口气,可见这几只箱子有多重了。
    毕昇小哥让我在门口的屋檐下等候,他进去找田家的主人说话,我祝他马到成功,毕昇小哥信心十足地朝里边跑去。
    片刻后,毕昇小哥带着一个身宽体胖,留着八字胡的中年文士走了出来,来到我的面前后一指地上的箱子,“打开来,让我看看”
    我和毕昇小哥赶紧将那几口箱子打开,让那人来看,只见那人忽地一笑,问毕昇小哥“此乃何物啊”
    我和毕昇小哥低头一看,大吃一惊,只听那人讥讽地说道“此乃一堆烂泥也,烂泥扶不上墙也,毕昇啊你是在戏耍田某吗?”
    毕昇小哥忽地失落万分,一个劲向那个姓田的道歉,说方才路上雨水太大,想必雨水渗入箱子里弄湿了活字,请再给他一次机会,下次保证让田先生看到完好无缺的活字。
    可是那个姓田的已经看过了,再也没兴趣了,他一甩袖子吩咐下人将我们二人赶了出来,还说别耽搁他们做生意。
第一四九章 郓城留学生日记(终)
    夏天是夜里最好,萤火虫到处飞着,鸟儿都归巢去了,菊花的香气漂在窗前,桃花初开,杨柳柔媚,啊,牵牛星真好看。
    如果我不认识毕昇,这夜色便是绝佳的。
    长话短说,自从我和毕昇在宿州城卖掉了那一车的陶罐、陶碗,天气便放晴了。
    紫色的云彩飘在山顶,淡黄色的雾弥漫在山中,实在有趣。
    几日后,我和阿静游玩了宿州几处名胜,在我的记忆里有藏皇洞、瑞云寺、拔剑泉、晒书场。
    皇藏洞的名气来源于汉朝的一位皇帝,叫刘邦。听当地人讲刘邦在争夺天下前,曾在此躲避过灾难,起因是刘邦的大军和项羽的大军,大战于彭城,刘邦惨败,仅和十几名亲兵辗转逃进此洞中,藏匿了许久才幸免于难。后来,他登基做了汉朝的开国皇帝,便将此洞改名为皇藏洞。
    瑞云寺的有趣之处在于身处险境,它背负悬崖,面临深渊,三进三阶的院落,共有僧房99间,宛如一个站在悬崖上的智者低头沉思,我和阿静只走了一半便累得几乎断了气。根本没心思再去寻那个掩香埋玉的虞姬冢了,因为方园50里内山峦叠翠,霞蔚云蒸,群山犹如大海,我等乃是肉身凡胎,可经不起那上山下山的折腾。
    拔剑泉,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因为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兵败彭城时,逃到此处,饥渴难耐,抽剑怒贯巨石,剑拔泉涌,故名“拔剑泉”。我将随身所带的御魂探入那眼泉水,发现那泉口果然似刀砍剑斫过一般,古人不曾欺我。
    晒书场,听带路进山的老人讲孔子周游列国时,微服过宋,忽遇大雨,书简全湿,雨过天晴后,便在此晒书,也就是眼前这块平整的草地,书压茅草皆向西倾斜,至今如故。
    我举目望去,那片草地果然向西倾斜,奇哉、妙哉,真乃匪夷所思,时隔千年那草地居然依然如故,我感慨万千,难以言语。
    那是我和阿静在宿州的最后一夜,本想跟毕家母子二人吃顿作别的晚饭,尝一尝当地的特产符离烧鸡,喝几坛当地的甘甜米酒,哪知院中的黄狗忽然吠了起来,眨眼间,三个毛头小子闯了进来,进屋后抓起桌上的海碗喝光了里边的米酒。
    然后,慌张地告诉毕昇,说是田家书坊的田胖子,也就是几日前我见过的那个八字胡中年文士,他用印书的雕版之术私造铜钱,被官府发现了,听府衙监牢里的狱卒讲,那田胖子疯了,为了减轻罪行满口放屁胡乱咬人,已经连累不少在田家书坊干活的人了,毕昇你快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毕昇也一样,只见毕大婶一屁股坐在地上,边摸眼泪,边咒骂那个不得好死的田胖子,说他家昇儿命苦啊,这官府简直是没长眼睛,怎能胡乱抓人。
    我站在一旁不知说什么好,倒是阿静心肠善良帮他们母子出了个主意,叫他们赶紧收拾行李逃去他乡。
    毕大婶一听,好像看到了活的希望,马上进屋收拾东西准备和儿子连夜逃走,可是毕昇小哥却没动地方,那三个来劝他逃的伙伴怎么说也无济于事。
    我不解,毕昇小哥为什么会如此优柔寡断,大难即将临头,还不速速做出决定,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当毕大婶出来后,毕昇开口说“娘,我又没犯法为何逃走,逃了不正中那奸人的诡计”
    毕大婶也糊涂了,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正在这时,村子里的狗吠成了一片,毕昇小哥的那三个伙伴转身就逃了,我见势不妙,赶紧追出去,寻着那远处的火把,只听见有人喊道“姓毕的住哪?”
    我知道事情闹大了,一转身返回屋内,将外边发生的事说给了毕大婶和毕昇听,问他们到底走不走,如果不走我可要和娘子离开了。
    毕大婶当机立断拉着毕昇跑出了屋子,我和阿静紧追在后边踩着村子里不平的山路冲向最近的河边,噗通一声跳入水中。
    河边的水草很高、很密,我和阿静、毕家母子二人藏在其中,望着天上的流云,无边的月色,心里跳翻了天,真不知该如何表达,为何我总是碰到不幸的事。
    破晓的时候,我被冻醒了,阿静缩在我的怀里,毕家母子早就醒了,正探头探脑朝水草外望去,见到不远处的沙地上系着一只小船,立刻游了过去。
    半刻后,我和阿静上了船,毕家母子二人让我等先歇息,他们摇船,等出了宿州地界再想办法。
    逃亡之旅再次开始,我和阿静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上船后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后边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我和阿静,还有毕家母子在半路上居然搭上了一条进京的顺风船,那条船很大有三层之高,堪比出海的大船,装饰得很耀眼。船主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们此次进京是为了搭台表演相扑,原来这一船的人都是女相扑,怪不得我登船时觉得怪怪的,这些或肥或瘦的女子,或高或矮的女子,都袒胸露乳的,瞅着我,原来我是这里唯一的男人,当然毕昇小哥也算。
    半日后,我知道了这船主的名字花姐,她是扬州有名的相扑艺人,年轻时可是扬州首屈一指的女相扑,街头巷尾的没有哪家不认识她花姐的,可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花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这艘走南闯北草台班子的掌柜,手下有三十号女相扑,光是头牌就有五人。
    我都见过了,不过仅仅一次,后来我和毕昇小哥成了这草台班子的杂役,一直到到汴梁前,我一直干着杂役的差事。
    花姐的草台班子走一路演一路,在毫州停了两回船,应天府停了三回船,打那以后才正式进入了京畿路,大宋的都城汴梁近在眼前。
    大船来到汴梁那天,我和阿静都乐坏了,因为汴梁实在是太壮观了,想当初我在萨摩时,连京都都没去过,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哪知在有生之年竟然看到了大宋的都城汴梁,看那又高又大的城墙,数不尽的垛口望楼,那云霞般耀眼的旌旗,我兴奋得跳了起来。
    到了汴梁我和阿静便跟花姐分道扬镳了,临行前,花姐略有深意的瞟了我一眼,并大方给了我五两银子,我千恩万谢后叫阿静收了起来,其实,我本来不想要那笔银子的,我和阿静现在可算是富翁了,尽管没有落脚的地方,可是我等还在寻找。
    那是六月末的事,我和阿静在汴梁住了半个月有余,花了将近一百两银子,阿静心疼地对我说“夫君,再这样花下去你又该去打铁了”
    我点头,问她“那该如何?”
    阿静一跺脚,扯了扯我的怀里那封徐家老爷给的信,说道“你啊,是不是忘记了,徐老爷说叫咱们上路后看信的”
    我忽然想了起来,赶紧将那封信展开一看,才知道我和阿静要去何地,原来徐家老爷在京东路济州郓城县有个亲家,是县里的都头,名叫任大海,他叫我和阿静去那里落脚。
    说来也巧,我和阿静还有毕家母子竟然住在同一家客栈,宝来客栈,可是为何才相见,记得离开花姐的草台班子时,可是各奔东西了。
    这个说来话长,我不想多说,只想再记下一笔。
    那就是,我和阿静要去济州郓城时带上了那毕家母子也一同前往,条件是我在那里开印书坊,由他毕昇做管家干活,毕大婶帮我们烧饭,收拾房子。
第一五0章  吹雪书坊
    那本日记写到这里便没了下文,后边是空白的书页,赵泽意犹未尽地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心里琢磨着‘那个改名叫西门三藏的人来大宋后,经历颇为不凡,看日记中笔墨的颜色,字迹轮廓,应该是一气呵成的,每段的间隔没有多久,可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是,为何只写了来宋后前面的事迹,也就是说他和阿静姑娘到汴梁后就没了下文,从字里行间不难推断出西门三藏后来去了郓城,可是为何不接着写下去,郓城的事怎么没有了?’
    夜色越来越浓,越来越深。油灯忽地一下熄灭了,暖意消散,冰冷的月光倾泻在屋内,美得如同隆冬的霜,没过多久赵泽睡意上涌,拥着上官梅沉沉睡去。
    翻身时碰落了那本青皮日记,月光洒在白色的书页上隐隐现出几行小字…
    清晨,在猫儿的喵喵声中到来。
    温暖的阳光洒在屋内,暖洋洋的,上官梅仍在熟睡,美艳不可方物,赵泽下意识地搂紧她,发了个春梦,蒙蒙中才有了点异样的感觉,脸颊上一阵奇痒传来,惹得他打了个喷嚏,苏醒过来。
    一双水晶般可爱的猫眼正盯着他,尾巴不断扫过他的脸颊。
    “原来是只懒猫,快走开,别打扰你家老爷的美梦”
    赵泽发现一只黑猫正伏在他的身上似笑非笑地打着盹,一伸手擒住那猫儿的脊背将它扔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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