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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大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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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还能跩几时?红笺咬咬牙,气鼓鼓的看着沈心怡的背影越来越远。

    “耐耐,快去找言诚哥哥到福园去,就说心娘在福园。”

    “昂!”

    耐耐蹬蹬的脚步声跑远,沈心怡换了件衣服,往福园而去。

    定北侯府的二少爷,舍命相救,看起来对自己还蛮好的,更何况还吃了自己一顿梅菜扣肉。

    “见过大夫人。”也不知道该叫什么,按理说上面坐着的那位是自己的婆婆,应该叫娘,可不是听说是个有名无实的婚姻吗?自己又那么招人嫌弃,还是直接尊称大夫人的好!沈心怡一番推断,却是明智的选择。

    “去哪了?”颜氏冷冷问话。

    “府中憋闷,外出走走。”沈心怡实话实说。

    “和谁?都去了哪里?”

    “耐耐,街上闲逛。”

    “啪!”手掌重重的拍在几案上,“放肆!”颜氏随之喝道。

    “我犯错了?”沈心怡抬起头,一脸茫然。

    “身为侯府大少奶奶,妇德尽失!公然在街上行走且不说,还和陌生男人攀谈言笑。来人,家法伺候!”颜氏大手一挥,两个婆子提着早已准备好的木棍气势汹汹的上来。

    看样子,这是要打板子了!也不知道定北侯的家法是多少下,大概颜氏的嘴巴就是规定吧!

    “求大娘手下留情!”正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急火火的传入,顾言诚尚未站稳,便直接铺跪在地上。

    沈心怡嘴角微微弯了一下,耐耐真给力,言诚真及时。

    “你怎么来了?”颜氏漫不经心的问。

    “大娘,言诚偶然路过,听闻嫂嫂犯错,特进来求情。”

    “哦?”颜氏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大哥不在,嫂嫂是言诚替大哥娶进门;大哥回来,言诚自当奉上当日娶来的嫂嫂。可若是大娘您这一打,怕是大哥回来怨记,言诚无力承担。”

    “放肆!她犯了错,就该受罚!府里什么时候改了规矩,要一个晚辈来教训长辈?!来人,给我打!”

    说话间,两个婆子已是把沈心怡架上了条凳。

    这架势,这要是打,非死即残。

    沈心怡心头一沉。

    “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门房上气不接下气的冲了进来。

    “毫无规矩,没看见这处置家法呢?”颜氏瞥了一眼。

    “大……大夫人……”门房好不容易把气儿喘匀了,“老爷……老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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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老爷

    “在哪?”颜氏眼中一惊一喜,抛下已上条凳的沈心怡,更不理跪在一旁求情不成的顾言诚。

    “小德子快马加鞭禀报,说老爷已行至城门口,让大夫人您早作准备,迎接老爷回府!”门房终于完成了他的使命。

    “这么快……家里……家里……”颜氏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了仪,自言自语,语无伦次,甚至连连搓手。

    沈心怡费劲的在条凳上抬起头,判断着那是紧张,外带兴奋过度。

    “快!快准备着,速速迎接老爷!”颜氏来回走了几步,终于停下了。

    “大夫人……”红笺立于一旁,手里死命的撕绞一方丝帕,眼神示意着堂中的条凳。

    “打,给我拉去柴房打!”颜氏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的心不在焉。

    犹豫不决,正是反击的好时候,又加上了老爷这剂催化剂。

    “大夫人,若是心娘当真犯错,您要责罚心娘,心娘无话可说。可是方才您口口声声说心娘妇德尽失,乃是因公然在街上行走,还和陌生男子攀谈言笑,心娘委屈。”沈心怡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她什么时候敢这么跟我说话了?不是一贯的逆来顺受,任人宰割吗?

    颜氏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若不是身边红笺扶了下,差点没站稳。

    “你委屈?”

    “是,若大夫人说公然在街上行走乃是失了妇德,那咸阳大街便不应见到一位女子,可心娘却在街上遇到红笺;若大夫人说心娘和陌生男子攀谈言笑便是有失妇德,那前去平安堂问诊的病人中,就该都是聋哑之人,或面瘫之人。心娘不是一人擅自出府,心娘带耐耐同行;心娘不是肆意离府,心娘和门房报备。试问大周哪条法规写明,女子不得于街市上行走,不得与人攀谈?又试问侯府的家规何在?大夫人找出来,心娘心服口服。”

    “你!”颜氏整个人彻底坐在了椅子上。

    “哗啦”一声,手碰倒了几案上的茶碗。

    一番话,说得有礼有节,条理清晰,层次明确,若真要责罚,恐怕红笺也难逃板子;若是真要拿家规出来,怕还真没有一条如颜氏口中所言。

    “放肆!你在和谁说话!”颜氏再次拍桌子瞪眼。

    沈心怡平心静气的看着,却是毫无惧色。

    话也说了,该噎的人也堵了,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总不能把事情做绝了,再被饿死一次吧,毕竟这个家里,平日里她最大!还有,老爷快回来了,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吧!

    沈心怡思踱着,嘴角微微放松了下。

    “大夫人,心娘知道今日没有向您禀报就出府乃是心娘不是,心娘自愿领罚,甘愿禁足兰苑七日。可今日也是事出有因,大夫人和红笺都不在,心娘就行使了一把大少奶奶的权力。若是下次再想出府,必先提前告知。”又是一番噎人。

    颜氏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反了反了!

    想要发火,却又不能打了自己的脸,既然人家肯服软,又给你找了个台阶下,更何况老爷说话就进门了,若真要闹起来,怕是给老爷凭添了心堵。这口气……颜氏是记下了!

    “算你识相!就按你说的,兰苑禁足七日!带下去!”

    哪里有什么人会带她下去,颜氏抛下这里的烂摊子,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早就急不可耐的奔赴门口去了。

    “快起来。”见众人散去,顾言诚这才轻轻将沈心怡搀扶起来。

    “没受伤吧?都是我不好,我……我真没用……”顾言诚干净的眼睛中透出不安和自责,一丝淡淡的忧伤漫上了他的面容。

    “没事,亏是你来得及时,帮我拖延了时间,若是不然,等老爷回来,我说不定难逃几棍家法呢!”沈心怡不以为意的笑笑,右手轻轻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她居然这么轻松,她不在意吗?丝毫没有畏惧,更无哭闹不休。顾言诚的心里一半是怜惜,一半是纠结。

    “爹说话就回来了,这里怕是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兰苑,然后也要去迎接爹。”顾言诚略有不安的张望着门口的方向。

    “我无碍的,自己走回去就好。你快准备准备吧,别为了我再连累了你被罚。”

    “如此,你自己小心些,我走了。”顾言诚刚要走。

    “哎,回来!”沈心怡唤他。

    “何事?”顾言诚疑惑。

    “没什么,去换件浅色衣衫,重新洗脸梳头,待会见了老爷,主动上前搀扶他,并汇报你近来进展。”沈心怡叮嘱了几句,浅浅的笑着,款款抽身而去。

    “浅色衣衫?重新洗脸梳头?”顾言诚不解,自言自语了一番,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府里即便是下人都要穿得花枝招展、色彩艳丽。奈何要我着浅色衣衫?重新新联梳头?又不是妇人家,还需梳妆打扮?

    一番自嘲,本想径直迈向大门的腿脚,终究还是朝馨园折返。

    “耐耐,你见过老爷吗?”兰苑里,沈心怡无聊的趴在床上,耐耐则伏在床边瞪着她看。

    “嗯。”

    “老爷叫什么名字啊?”

    摇头。

    哦,这个问题问得深了,府里上下都是敬称老爷,哪里有人敢直呼其名。

    “那,老爷长什么样呢?”又问。

    “大胡子。”

    大……胡子,这叫什么描述!沈心怡差点没笑出来,不过,这真的是很好辨识的特征。

    定北侯的马车前呼后拥、排场颇大的进城了。

    颜氏不愧是持家的好手,平日里事无巨细,均在她的掌控之下。即便定北侯突然回来,别苑里也绝不会有混乱的场面。

    训练有素的家仆们分列大门两侧,颜氏立于中央,顾言诚陪曹氏站于一侧,素锦拉着绘春隐低头隐在后排。

    大红的花毯铺着,所有人候着,厨房里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定北侯荣归。(新书,求一切点推收呵护)

027 出事

    “老爷,您回来了。”随着颜氏翘首以盼的表情,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不甚高大的身躯却是挺的笔直,尖利的眼睛虽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四周,却是倏的一下透出与生俱来的高贵,似乎他无需开口,早已是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这就是定北侯顾寅凯,半年前差点被人陷害冤死狱中,而今立身大殿,俯仰天地,依旧是朝堂上举重若轻的中流砥柱。

    颜氏本想伸出手臂相接,却被他负手捋袍的避开。

    官靴再次准备迈进之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旁袭来。

    “爹,您回来了,孩儿有好消息要向爹禀报。”顾言诚修长白皙的手,彬彬有礼的示意着顾寅凯前行,顾寅凯平淡不惊的眼底,倏的掠过一丝波澜。

    二十岁的顾言诚,一袭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袍,领口袖口均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发束起戴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衬出他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处浓妆艳抹的众人之中,似璞美珠玉熠熠生辉。

    这孩子,才半年不见,竟……

    顾寅凯紧绷的嘴角微微放松了些,继而弯出一个舒心的弧度,“走吧,进去坐下说。”

    望着父子二人快步前行的背影,颜氏的眼眸凌厉的扫过曹氏。

    这小子,方才还想责斥来着,老爷今日回府,众人都重彩以待,他倒好,穿得如此清简,旁人不知,还以为是在府中受了气。想不到老爷千里迢迢的回来,竟是看也不看我们一眼,直接和他进了府门!

    曹氏丝帕掩口,虽是嘴角不动,可眼角却是略过一丝得意。

    只有你儿子才配老爷疼爱吗?言诚即便不武,庶子也能同嫡子争辉!

    似乎是有些明白为何心娘要让我换身淡色的衣衫了,不争不抢,却是一枝独秀的亮眼,又让风尘仆仆回来的旅人心情舒平。

    顾言诚心中一阵暗喜。

    曾几何时,他只敢隐在曹氏身后,隐在众人之中,虽鲜衣,却泯然众人。

    “什么好消息啊?”顾寅凯堂屋坐定,抿了口红笺献上的茗茶。

    “半年来,孩子潜心读书,已是读完了《春秋繁露》、《史记》和《资治通鉴》,《周髀算经》和《九章算术》孩儿也有在研读,师父说,过了年孩儿参加会试大有把握!”

    “哦?半年来言诚都学那么深了?”顾寅凯放下茶碗,面色上露出惊喜。

    “言诚这孩子这半年来的确用功,府中上下也是有目共睹的,唉……只可惜文采再好,即便日后入朝,也终究是个文官……”颜氏从旁漫不经心插道。

    听闻颜氏这番话,顾寅凯的眼中光彩锐减。

    “若说这也怨不得言诚,娘胎里带来的不足。”颜氏又补了一刀。

    曹氏敢怒不敢言的从旁立着,长长的衣袖盖住了紧握的拳头。

    “所以说,侯府娶亲,素来马虎不得,将来言诚的婚事切不可草率。”颜氏又缀了一句。

    “哼。”顾寅凯听闻这话,却是重重的盖上了茶碗。

    颜氏立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本是想打压曹氏和二少爷的暂时上风,却不想竟砸了自己的脚。

    正迟疑下一句该说什么能挽回局面,突然。

    “啊!”堂下一阵惊叫,绘春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绘春,绘春!”素锦惊呼一声,旋即追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顾寅凯大惊。

    “让老爷见笑了,近来绘春的失心疯犯得愈加勤了些,连大夫都束手无策,想来为了绘春,为了侯府的面子,还是绑在芳园的好。咸阳是个平静地,过了年就让绘春在此安心养病,无需随我们回去了。”颜氏不动声色的提着。

    “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顾寅凯挥袖起身,面色严肃的往书房去了。

    “去,准备绳子。”见顾寅凯走了,颜氏再次恢复了那副冰山面容,缓步向外走去。

    侯府别院中,绘春前面跑,素锦后面追,素锦身后跟着一众家仆,颜氏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后。

    曹氏本想跟去看热闹,偏才刚受了颜氏的奚落,生怕再中了颜氏的圈套,惹得老爷不悦,拉着顾言诚快步往馨园去了。

    “娘,绘春妹妹又犯病了?我去看看,说不定可以帮上忙!”顾言诚心急,甩开曹氏的手,一转眼的工夫就没了影。

    “言诚,言诚,你慢点……”曹氏急切的叮嘱。

    “绘春啊!跟娘回去吧。”假山前,绘春终于停住脚步。

    “三夫人,得罪了。”红笺一手捂着跑岔气的腰部,一面眼神示意家仆上前捆绑。

    “谁敢动我的绘春!”素锦展臂相护。

    “三夫人,这是大夫人的意思,也是老爷的意思,为了绘春小姐好,也为了您好,您还是识相些,毕竟老爷才刚刚回来。”红笺终于喘匀了气,尖刻道。

    “不……不……不能绑……”素锦连连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助。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绑!老爷第一天回来就闹成这样,成何体统!把这个疯子给我绑起来,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离开芳园半步!”颜氏已是慢慢跟上,见众人迟迟不动手,厉声道。

    “大夫人,求您,求您不要绑绘春,素锦求您,让素锦来照顾绘春吧,素锦……”素锦跪地求情,可话还未说完,绘春又像疯了似的大呼了起来。

    “快绑!把她的嘴巴给我堵起来!大夫都无策,难不成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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